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只是在地府有耽搁。”
并未将云少海欺我之事说出,毕竟他们是师兄弟,又自小一块长大,我总该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云少海只是留我并未伤我,还是莫说吧!
“裴少玉,你哑了?为何不说话?我问了好多呢,你倒是回答个一两样啊!”我边走边说,这院子我熟悉得很,此时已转过照壁进了后客房,正正迎面碰到个人。
那男子一身白衣胜雪,满头青丝一丝不苟的束起,用一根翠色横笄掼过发髻。他显然瞧见了裴少玉,停住脚步静静的立在那儿,衣袂随风飘舞,一张脸上挂着柔柔笑意,整个人竟似飘然出尘的谪仙。
“少玉,方才谁在叩门?”他开口,语调柔和如三月春风。
裴少玉定定的立在原地,而我将要呼一声“陆少卿”,他身后已闪出个女子来。
那女子一身红衣如火,与我一模一样的脸面,恍惚间似另一个花锦绣。
鸣萱?
我正诧异,就见她已挽住陆少卿胳膊,态度亲昵,就连那挽手动作都熟练得很,竟似每日都会做个几百遍。
她笑意盈盈,仰头问陆少卿:“少卿,我就说裴少玉这厮定是发梦了,你还不信!你瞧如今他那神色!竟像平白见了鬼一般!”
我心一沉,这人明明是鸣萱,但说话的语气措辞,怎的与我一般?!
☆、日更君赐我力量
一双眼似被黏住;我瞬也不瞬地瞧那俩人,一道堪比鬼哭的音自我嗓子眼蹦出来:“裴少玉;那个人是谁?”
那厮便重重叹口气;道:“大师兄。”
我连连摆手;急问:“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陆少卿身旁的是哪个?”
这次裴少玉却闭紧了口,而陆少卿脸面上笑意谦谦,显然以为裴少玉在唤他,竟开口问道:“师弟可有事要与少卿商量?”
我明明与裴少玉立在一处;陆少卿明明瞧得正是我们方向;但他却似将我当成空气一般!目光只在裴少玉身上,对与我这个归人;竟连句客套话都无。
我张了张口,只觉嗓子眼干涩,努力吞咽口水,终于大呼出口:“陆少卿!”
很难形容我唤出这三个字时的复杂心情!只觉自己突然就成了瘪瘪的麻袋,内里空空的;眼前越发模糊,我痴痴的等着他回答我一句,哪怕只是打个招呼也好!
可他那双深潭般的眼却只是瞧住裴少玉,问道:“少玉,你脸色不太好,是否昨夜睡得太晚?”
裴少玉那厮说了何,我压根没心思听。踉踉跄跄地挪步到那白衣仙身前站定,我直直问上他脸面:“陆少卿,你可瞧见我了?我是花锦绣!这个女子又是谁?!”
正等着他回答,就见他身后的屋子内走出一蹒跚学步幼儿,那孩子大概一两岁年纪,生得好一张粉嫩脸。想是将将学步,路还走不稳,晃悠悠的似饮醉了酒。那幼儿口中唤着:“爹爹爹爹——”两只小手张着,竟是奔着陆少卿来!
陆少卿闻声便回首,一瞧见那幼儿忙伸出手去,脚步却不动,只是语气柔柔的,说着:“丫丫到这里来。别怕,有爹爹在!”一张脸上温柔色浓得化也化不开。
他身旁女子早已几步赶过去,将那幼儿一把抱起,半嗔半怒说了句:“你呀!就不怕她小胳膊小腿儿的摔坏了!”
陆少卿就温柔笑,话音里竟满满的皆是宠溺:“锦绣,你该适当放放手,小孩子摔一下两下很平常。若不经历摔打又怎能成长呢?”
明明是责怪的话,他说来偏特别动听!我傻呆呆瞧着这一家子,傻呆呆地瞧着陆少卿。
我不认得这个人!
他必然不是我的陆少卿!
虽他如今说的话,我曾在无数个辗转难眠之夜偷偷想过;甚至就在不久前,我将将知晓腹中有了个小小婴孩的时候,也想过。可我一直以为,这些念想只是我痴人说梦而已!但今日他却真真切切的说了!
可惜,那个他用了一腔柔情的人,不是我。
花锦绣,花锦绣!
我不知自己是该嚎啕大哭一场,还是该放声大笑一回!
这个我日思夜想的男子,果真与花锦绣有了个孩子!他果真如我无数次设想一般,对娘子对幼子无尽温柔!
但这一切的一切,我却只是个局外人!
裴少玉在推我,一下,又一下……
我不想动,只是拿眼瞧着那一家子。
裴少玉狠狠捏住我肩,那样大的力气,若在过去我一定唤痛,但此刻我却一点不觉得痛。
若一个人心死了,无论多痛,都不会再有感觉了。
我本离他好近,此刻却突然发现,原来我们早已隔了千条山万重水!
“你别这样,会吓死我的!”裴少玉那厮在说话。
我闭紧了口,缓缓走近陆少卿,这次我靠得实在太近,便是连鼻尖都几乎贴上他鼻尖。
陆少面色不变,就连眼都不眨一下,他双眉微微蹙起,是我熟悉的表情:“少玉,你在和谁说话?”
“没,我自言自语呢。”裴少玉打了个哈哈,又道:“可能是没睡醒。我他娘的大早上就说梦话!”
那厮几乎咬牙切齿了!言罢就狠狠地捶了自己胸口两下,骂道:“我还有什么用?!他娘的!我还有什么用?!”
“少玉,怎么今日脾气这样暴躁?!你如今成了仙,切不可口出粗暴之言。”
“我就是骂自己,难道也不成?!你当我睡傻了吧!”
那抱着孩子的花锦绣就道:“少卿,别大早上的教训他了,你也知这厮一向不愿早睡呢!还浑说反正如今也没了肉身子,睡不睡都无差别。要我说,便该令狐媚子来勾了他的魂,管着他作息顺带管他这张臭嘴!”
我头脑一片空白,仔仔细细打量这个花锦绣,若说她不是花锦绣,我都不信!但她若是花锦绣,我又是谁?!
心中有许多疑问,那疑问是乱线头,只觉扯不清理还乱!脑中似有灵光一闪,我颤抖着手去拢抱眼前那近在咫尺的人。
眼前的明明是具肉身子,可我的手却毫无阻力的穿过他身体!我脑中嗡的一声,疯了般再试,仍不能触到他半点!
将手撤回来,我怔怔地瞧那摊开的手掌。这手掌与平日并无不同啊!将它们对着大日头举起来,令光线透过手掌。
这双手,竟似乎只是个虚幻影儿,并无血肉呢!
我只觉双脚都发软,急慌慌去搂抱裴少玉,本以为会如接触陆少卿般虚空穿过,却不想这次结结实实的触到他身子;那厮立马浑身僵直,怔怔地瞧着我,一张本就俊秀的脸面,竟成了大红布。
“裴少玉,这是怎的了!?为何会这样?!”我改搂抱为抓,双手用力抓住他肩,拼命晃拼命晃!他便重重咳一声,道:“不好意思啊,大师兄!我突然想起有个地方必须马上去!”
言罢抓住我手,拉着我就往外急匆匆奔。我忙回首,正瞧见陆少卿一脸莫名地看向身旁那个花锦绣,而那个花锦绣就迎上他目光,语调柔得似水:“他一向这样,疯得很。”
他们后来又说了何,我已听不到。我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所有景物都在急速后退,裴少玉似被虎狼撵着般,拉着我飞奔。我几乎被他拖着一路转过影壁,出了大门,向城外而去。
我们将路旁的枯树抛在身后,将赶路的行人抛在身后。也不知这样奔了多久?到了最后,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原。
我早已上气不接下气,但裴少玉不想停!他仍拉着我疾奔,又奔了许久,当他终于停步的时候,我方发现并非他不想继续了,而是一座断崖正横亘面前。
我仰头瞧这断崖,裴少玉也在瞧着这断崖。他瞧了会便噗通一声将自己摔在雪里。我见他双手各攥了把雪,神色奇怪得很。
“裴少玉,到底怎回事?!”我在他身旁缓缓蹲下,只觉自己的话问得好没底气。
到底怎回事!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如今我眼见的一切皆是答案!即便裴少玉不说,我也该明了几分。
三载!的确可令沧海化桑田了!
裴少玉转身趴在雪中,将脸整个埋住。他声音闷闷的自雪中传出:“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言罢便自雪中翻起,裴少玉似下了天大的决心,疾步走到那断崖前。
这断崖也不知立在此多少年月,更不知当初怎样形成?!而面向我与裴少玉的这一面竟光滑如壁!此刻裴少玉就立在这面石壁前,他定定地盯着那石壁许久,终于深吸了口气将手伸出。
细长手指在石壁上摸索,他神色也不知是紧张抑或别个?我目光随着手指移动,见手指停在某处,并轻轻往下按。
“咣啷啷。”好大一阵子锁链连动音,在这寂静雪原中声传百里。随着那巨响就见本光滑的石壁竟自中腰裂开,似两扇门般缓缓向两旁移动。
那两扇石门只裂开大概一人宽的口子,便停住不动。裴少玉回首深深瞧我一眼,就道:“跟我进来吧!你见到了她,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我不知这厮究竟在干嘛?却突然迫切想知这到底是怎回事!我甚至希望今日所见只是一场荒诞梦境。
可我也知,那断然不会是梦了!
于是就也深吸口气,随着裴少玉往内走。那厮走得极快,我疾步撵上,又行了数步,就听身后巨门重合之音响起。
裴少玉并不在意那合拢之音,他只是闷头疾走。这山壁内道路崎岖不平,不时有各种碎石、以及凹陷处,令人举步维艰。
行不久就会在内/壁上出现一处深/穴,这一路行来,也不知内里究竟多少深/穴,每一处又是通向何地。
我边追裴少玉边留意脚下,只觉这山壁内似迷宫一般,若不细心着很容易走失。但裴少玉似常走这迷宫,每一次落脚都不犹豫。
就这样行了曰一炷香时辰,裴少玉终于停步。而我们面前就出现一道玉门,玉门极高极宽,将前进的路挡住。
门用整块青玉制成,上嵌两枚兽环,裴少玉拉住其中一只兽环,便又是一阵锁链连动音响起。
玉门随着那音缓缓开启,自内就涌出一股子白茫茫雾气,那雾气铺面,生生令我打个激灵。
裴少玉已当先进入玉门之后,我瞧着玉门后白茫茫一片地界,不假思索的迈步进。
只觉一股子透骨寒气瞬间渗透肌肤,这玉门后简直冷到极致!我拿手用力挥散眼前雾气,就见裴少玉已停在一物前。
仔细瞧,那物件大概二人长,一人半宽,通体剔透并散发一股股的寒气,上覆同质盖子,竟似乎是只冰棺。
裴少玉双掌抵住冰棺一端,用力将上覆冰盖推开,并道:“你自己看吧。”
☆、日更君赐我力量
内里是有个人的。
是个女子。
那女子着一身水色百蝶穿花罗裙;静静躺在棺内。她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发丝散在脸庞两侧。头上绾一个相思髻;上不簪花不别钗;只随意插一只精致小梳。
她双目紧闭;似已沉沉睡去。两道眉显然经过细细描画,一张口也应点过朱,便是连两腮都涂了胭脂。本十分用心的打扮,偏配着那苍白脸;只显得刺目。
我指着那女子;颤抖着音问裴少玉:“这人又是哪个?!”
那厮无力地靠着冰冷石壁滑坐下,仿若自言自语:“四年前的三月初八;灵山脚那只芍药精被道宗的人除掉,死时惨状令人侧目,当时你哭了好久,恨说为何这世上只许留一个正主儿!芍药虽只是别人泪珠子捏成的替/身,毕竟已有了自己的神识,又何必杀之而后快!还说芍药精活着时是个爱美的,如今可怜她死了因法力散,竟连件入殓的罗裙都无。”
我深吸口气,胸中郁郁的不想开口,只是痴痴地听着。
“那夜三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