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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而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我又当真知晓他么?
而陆少卿笑,那白衣鬼便也笑,但这次却不是冷冰冰的笑,只是那笑里似包含无数情绪,细细品,竟仿佛有苦衷了。
而他便自光影子中缓步走出,我这才瞧清,他竟是另一个陆少卿!
倒不是他们生得一般模样,而是身上那份气度风姿,看来如一个模子刻出似的,尤其那身白衣,他竟也穿出了几分仙风道骨。
他离陆少卿并不远,但这并不远的一段路竟生生令我觉得他已走了十八条街,到了后来竟可清晰瞧见他胸膛起伏剧烈,额上汗珠滚落了。
“陆少卿又不吃人,你是怕么?”我瞧着奇,说起来陆少卿眉眼柔美,还没有谁怕成这副样子呢!
那白衣鬼闻言便强扯嘴角,露出个苦笑来:“大师兄,这一别十一载,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是十一年零三个月,叶少锋,叶师弟!”陆少卿一双眼紧盯着那白衣鬼,内里的情绪竟同那鬼一般复杂,他言罢也笑,只是那笑竟令我恍惚觉得藏着几分沧桑、几分喜悦、几分世事无常了。
我当即便傻,原来这人竟是叶少锋?!失踪了十一年的灵山七子之一叶少锋?!
但十一年零三个月,想来这叶少锋年岁该不小了吧?!竟瞧着如少年郎般!而陆少卿乃他大师兄,又年岁几何呢?
“少峰,我就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陆少卿眼一刻也不离那鬼,而那鬼更是定定地盯着陆少卿头脸,仿若只有这样瞧着,时光才会回转,岁月才不会流逝。
“我也知道,无论什么事,大师兄都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没有谁可以永远不倒下,哪怕,师父……”
“是啊!所以我只想珍惜能与林云在一起的时光!”
“即便你抛开师父,抛开灵山,抛开我们,也愿意?即便你明知若产子,便会产下这鬼胎!弄不好便是危害一方百姓,你也愿意?!”木轮车“吱吱呀呀”地前行,那鬼便盯住陆少卿腿上覆着的波斯毯子。
“大师兄怎么会中了点金术?”
“此事说来话长。只是少峰,这世间情爱便是过眼云烟,你可曾想过有一日她死去,你一个人该是多么的寂寞痛苦?既然迟早要痛,便不如当初莫投入!”
我心中暗叹,原来叶少锋竟已娶妻生子,并娶的这样的妻,生得这样的子了!
只是陆少卿这话我却不爱听,再想方才种种,便觉得心痛莫名,当下就要插嘴反驳,却听叶少锋抢先言道:“大师兄,到底值不值得,相信别人不懂我,你却是该懂的!”
陆少卿就不言语,只是紧锁了眉头,良久方抬头迎上叶少锋的眼:“师弟说得极是,看来少卿的确没有说你的资格了”。
陆少卿的眼是两潭水,那样的两潭水在话音了后便似有意似无意地瞧一眼我,而那张脸上的情绪,我想,我懂。
而此时,就又听得一声轻笑,竟是自房顶传来,顺着那笑声瞧,就瞧见房顶上端端卧着个人。
………
如今正是烈日当空,即便在树荫下站得久了,也会觉得昏沉沉,更何况房顶?
可那个人就那么自自然然的仰倒在房顶上,也不嫌瓦烫,更不怕日头将他烤熟。
他双臂垫在后脑勺,一双眼应是眯着吧?嘴里叼着根草,叠起个二郎腿,似正躺在最柔软舒适的床上,并有人为他打着扇儿。
“你是羊吧?”我仰起脸瞧他,即便手遮了棚儿,仍觉得阳光刺眼得很,“上面好不好?”
“好,好极了!不信你也上来”他仍晃荡着二郎腿,将口中的草拿出来对着阳光瞧,瞧了好半响便摇头:“真不晓得羊为什么喜欢吃草?要我说吃肉不错!”
“三锦,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自投罗网来了!”我见他便是又想气又想笑,倒真真是个冤家,只是一想起他的悲惨事,却又有多少气都撒不出了。
“算什么帐?我不辞而别么?还是你们找到了我肉身?”他“呼”的声自房顶坐起,煞有介事的仔细端详起自己,端详了好久后便叹口气:“说真的,这身子不错!反正如今就算弄出几个大窟窿来也不是我身子骨,倒不必心疼,要不是还有要命的事我想不通,一定就不还,也不找原来那肉身了”。
“什么事?”我就问。
三锦如今虽男儿身,但毕竟是个女子,陆少卿自然不多言,而叶少锋比他师兄更甚三分,竟依上旁边那株树,眺望起远山来。
房顶的人便身子腾跃起,在半空中显摆般的悠悠兜了半圈,并脚尖踩住一根树梢稍,如一只展翅大鹏般俯瞰我们。
“怎么样,还不错吧?说实在的,我真的挺习惯这身子呢!”他勾下头瞧自己的双手,口中便啧啧叹气:“灵山一定条件优越吧?!”
“嗯?”我怔住,便是连陆少卿,也终于抬起眼瞧他。
“否则怎么一个男子家,竟生这样一双白嫩的手?定是平时也不挑水劈材,也不做粗重活了”他脚尖一颠儿一颠儿的,晃着树梢玩耍,我心就跟着那晃荡的树梢腾起,落下。
“莫要再摇晃了,他就要折了呢!”
正说着,就听得“卡擦”一声脆响,那根可怜枝杈终于承受不了这般折腾,赌气般突地断裂,而树梢上的人便连带着那半截枝杈直落千丈,端端跌向地面。
我自然不敢去接,便是当真去接也反应不急,而陆少卿竟也不接,就算叶少锋,也只是袖手。
“喂喂,都别看着啊!接一把接一把!啊啊!”他口中怪叫着,身子可就到了地面,我真真想要捂了眼,免得一会看到一坨稀烂物儿,可说来就算如今这身子骨不是他的,毕竟这原主是楚少琴,也是个好法力的,总不至于连这么丁点高都要摔下来吧?
当下便更打定主意不去理睬他鬼叫,兴许陆少卿与叶少锋也与我一般心思吧?于是我们仨便瞪眼等着,瞧他还能装到何时。
“砰,嗷!”
等着的结果,便是一声山响连着一声惨叫了。
我呲牙裂嘴,眯起一只眼小心翼翼瞧地上那坨东西,真可惜了楚少琴的好身板,落到这三锦手中,便是迟早要被摔撒架吧?!
他一动不动伏在地上。
“死了么?”我等半响,心有些慌,不由去瞧陆少卿,后者便冲我微微摇头。
于是便再等,仍是不动。
“喂,鬼来了呢!”我朝那死倒喊,死倒不动。
“喂,有只虫爬过”,我再喊,他还是不动。
“不对,不是爬过,是爬到你衣衫里了么!”
“哪?爬进哪了?”死倒忽地坐起,紧张的上下寻:“钻哪去了?钻哪去了?!”
“好了,闹也闹够了!这两天你一直在我家赖着不走,到底什么目的?”一直不言语的叶少锋终于开了腔,却是极冲的。
“我能赖着干嘛?难不成是为了勾搭你?”三锦自地上爬起,一头一脸的土,他也顾不得拍打,一双爪子便已不老实地摸上叶少锋胸膛。
后者自然沉了脸,而三锦便嘻嘻笑:“不是我!是你师弟楚少琴哦!别忘了这身子是楚少琴的!你也瞧见了,我并不能很好控制它!”
“可魂魄却是你的!”叶少锋不吃这套。
“好了,少峰,别与她吵”,林云远远走来,还未走近已在笑:“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这话好熟!
便是天下间的女子,都愿把心爱的男子当做需疼爱需宠着惯着的孩子吧?!
我忍不住去瞧陆少卿,而那人就垂眸,不肯迎上我的眼。我尴尬地移开目光,心道必然心事又被许多人知晓了,当下更立不住,只觉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恨自己藏不住心事呢!
果然,林云的眼在我俩身上转一圈,便是连一直嬉笑捣乱的三锦,也一双眼溜溜在我俩身上转,转罢了便恍然大悟般:“哦!我明白了明白了!嘿嘿,谁说修行修心啊!我看灵山术法也不咋地么!分明心不净!”
我恨得咬牙,偏拿三锦没法。就忆起从前,也是拿裴少玉没法的,只是如今却不知那一切随性的主儿在九重天混得可好?
“唉,灵山七子总是聚不全了!”心中思自然口中便溜出话来,言罢又后悔,生怕引起那人误会,可那人只是垂眸瞧着腿上覆着的波斯毯子,也不知那毯子上是否已开出了花?
“少峰,如今你们师兄弟重聚,玎珰又多亏了你师兄相助,你怎么只顾着说话,也不管正烈日当空,你师兄又那般身体?”林云嘴上虽嗔着,一张脸上偏无半点责怪之意。
本一直沉着脸的叶少锋便似换了个人似的,脸活泛起来,轻拉住林云的手,也不顾此处有多少人瞧着了,只是轻言细语道:“还是娘子细心,我倒是高兴过头了!走走走,内堂坐着,阿采,阿采,去弄些素菜来”。
我只剩呆愣的份,原来情爱不止可令女子性情大变,便是连男子,也一般呢!
心中不由就有了影画,影画里有田园美景,有绿草青山,那山间草上是有几个奔跑的孩子的,苍穹应是碧蓝色,水应是清得可见鱼儿悠游。
孩子的笑声一路飘洒,是风是扯开的纱帐,纱帐尽头定会有个白衣仙在正襟危坐,脸是活泛的,而那样一双柔眉柔眼,也该是令人怎的也看不厌吧?!
“锦绣姑娘?锦绣姑娘?!”那白衣仙在唤我。
“嗯,我在呢!”浑浑噩噩应着,便要抬腿朝他走,便又有煞风景的音高起:“你犯痴病了吧?!”
晃晃头,眼前哪有青山绿水?!哪有欢笑的孩子,眉眼温柔的上仙?!
心中不免失落,就偷眼去瞧那车上的人,他如今也是正襟危坐的,瞧见我偷眼瞄他,便道:“经过昨夜一役,锦绣姑娘一定也很累,不如我们这就随少峰入内堂?”
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下我们便随着叶少锋一路进了内堂。
内堂并不算大,却布置得极淡雅,陆少卿如今这般倒省了椅子,却被三锦捡个便宜,挑了张极简洁流畅的黄花梨椅子坐下。
我便拿眼瞪他,他摊手道:“别怪我,是你们灵山的楚少琴要坐!”
“你——”多少话被他噎住,他还腆着脸笑:“咳咳,就算魂魄是我的,但肉身毕竟还是你们灵山的,我这不也是为了他好,你也瞧见了,方才他都摔成什么样儿了!”
我一口气梗在喉头,真真拿他头痛,而三锦就大咧咧地端起茶盏,仰头往内灌茶。
“你这哪是喝茶,分明牛饮么!”我只剩叹气的份,真不敢想这三锦女儿身时又是何种样子!而叶少锋已凑到陆少卿身旁,半蹲下/身子,极小心地掀开他腿上覆着的波斯毯子。
当下便倒抽口凉气,言道:“昨夜我还没来得及细细瞧,大师兄,你这点金术不太妙啊!”
“对了!提起昨夜我是要问的!你为何要打了我的穴呢?就不怕我们俩被法力反噬么?!”
“锦绣姑娘,少峰只是怕姑娘一直为少卿传输功力会力竭而亡!”毕竟是师兄弟,不等叶少锋解释,陆少卿已抢先言道了。
我搔头,想来想去,倒觉得的确有理。只是可以在那种情况下也能沉住气,并拿捏准到底需几分几毫力气,不但不伤人,还能阻断被金化吸走的功力,这人心中必然极度自信了!
当下便咋舌,心道以后还是少惹这人才好,就算他也曾是灵山的,毕竟我未与他一处待过,自然也就疏远不少。
而这时茶点素菜已到,偌大的府邸必然不会只有一个丫鬟阿采,只是那些虽瞧着花红柳绿的十分养眼,却都不能令陆少卿多瞧一眼。
唯独阿采几次进出,陆少卿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