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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
“是的。要不是你一路留下的记号,我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你?”
言罢,方少墨就挑衅般朝陆少卿扬扬下巴,道:“无论你多强大,我相信只要七星一心,必然会将你亲手建立的三界六道新秩序打破!必然会亲手取你性命!”
我脑中似塞进了一团乱麻。那缺席的五百年间他们之间必然发生过什么,才会令灵山七子彻底土崩瓦解。是因裴少玉么?可裴少玉也是将将被我救出。若他们早就知晓裴少玉落在陆少卿手中,为何等了五百年却不施救?若不知,那么还有何事,可以令方少墨等人如此恨他?
而更糊涂的却是,我压根想不到留什么线索。而且当日被掳走事发突然,我哪有心机沿途留下记号?若不是我,又是哪个在暗中帮衬?
云少海么?他似乎在单干?为何不与方少墨等人一处?那出现在阴阳令上奇怪字到底是何用意?为何大喜之夜方少墨也郑重其事地说一回?
头似要裂开,我正乱想,却见陆少卿面色一沉,冷冷道:“你似乎太自信了些,而且你高估了七星之首。”
他幽幽地叹口气,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其实,那些记号,并非她留下。”
呃?方少墨显然比我还惊讶。你不由瞧我,我便朝他晃头。目光自我脸面上移开时,方少墨面色变得极差。
“不是花锦绣?难道是你?!”
本是气话,谁知陆少卿竟真真点了点头,道:“的确,那些沿途线索皆是我留下的。”
“既然掳走了我,为何又要留下记号?”我不懂。
“因为,我需要引他上山。”陆少卿神色突然变得很古怪。
“上山?”
“怎样才能阻止七星归位?”陆少卿反问我。
“难道你要杀死我们?”
“是。”
“哼。”方少墨就冷哼一声。
陆少卿并不理会,只是继续道:“只有各个击破,才是亘古不变的,对付强大敌人最有效的方法。”
我痴痴地瞧着眼前人,他的话说得明明很温和,可我就是觉得冷气自脚底腾起,直冲头顶。
方少墨虽被反剪着双手,可闻听此言,却突地大笑起来。陆少卿也不打断,直等他笑罢方问:“难道不是么?”
“是!你果然用对了办法。真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当年空空散人利用养育之恩将我们各个击破,如今你也利用七星之情,将我们一个个引上山!陆少卿,你还真是空空散人的好徒弟!”
他说这些话时,分明带了几分恨意,我便忆起当年空空散人利用七星来达成自己目的。我知晓,那举动必然伤了方少墨等人的心了。
想当年就连陆少卿都承受不了这欺骗。如今却不料时过境迁,他居然重蹈覆辙,也无耻的用了这方法!
心中猛地一惊,我突地想到,既然是各个击破,恐怕还会有其余的灵山七子上当!于是就紧张起来,暗道却不能袖手旁观,是该做些什么了!
正绞尽脑汁想主意,却见陆少卿朝碧落拂了拂手,道:“我累了,你将他带下去吧。”
“带到哪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再难控制情绪。
他便抬眼望我,问道:“灵山何处最高?”
“当然是山尖尖上。”
“碧落,将这叛离山门的方少墨挂在灵山顶那棵老槐树下。”陆少卿仰头瞧天,幽幽道,“今夜,恐怕还会有客登门。”
他神情中满是疲累。言罢便转身,竟不再多瞧我与方少墨一眼。我眼见着他抬步离开,知晓他这一走,我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
于是就心就一横,索性哎呀一声栽倒在地。
果然,正折身走的人就停住脚步。
那身影原地杵了片刻,便回身,我忙闭眼。就听得急急脚步声起,待到那脚步音停在我身前,我忙屏住呼吸。
就觉黑影离我越发近,想必他正俯身勾头。我仍不动,便听得一道焦急语音在我耳旁响起:“锦绣?锦绣?!”
我微微翘眼角,见他的脸近在咫尺,就猛地出手,双臂揽住他脖子,按着记忆中鸣宣每次偷袭时的样儿,我朝他吹了口气。
☆、亲手杀了你
但见一股黑烟奔着他去;陆少卿却是反应极快。身子后仰的同时,眼已紧闭。我本挂在他身上;在这突然变故下;便被他带着摔倒;一头扎进他怀。
忙不迭撒开手,我心一横,趁着这难得时机,摸向腰间匕首。不管不顾的只是闭眼往他身上戳。当那冰凉匕首刺破血肉时;所发出的奇异响声直令我心惊。
一切都已静止;那一刻仿佛空气都凝固。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方睁开眼。入目便是那张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
那张脸上布满了惊愕。但他居然勾了勾唇角;努力想要在脸面上摆个笑意。
可汗珠子已顺着他白净脸颊滚落。滚落的,还有我的泪。
任由泪水在脸面上纵横,我拼命吸鼻子。双手只是紧握住匕首,即便用尽了全身力气,仍然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会死么?!
被哪个杀死的?!
自打我与陆少卿相识,无论是那段短暂而快乐的日子,还是如今这漫长而痛苦的岁月。期间我曾为他流过无数泪,也为他欢喜过;我曾爱他爱得那般虔诚,也曾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他死了,会是怎样。
嗬,原来不去想,并非不会发生。
所有的爱与恨,快乐或者伤悲,突然都变得好模糊。它们轻飘飘的荡上天,而后逐渐淡去,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便涌上心头。
是我亲手杀了他么?!
鲜红血水子顺着他唇角缓慢渗出,一丝丝一缕缕,像灵山脚开得最艳的那丛花。他身子微微颤抖,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定定地瞧着我的手,好像忽然发现那把刀竟是自自己个身体内生出来的。
我狠狠咬住下唇,直到口内充满腥咸。耳旁已响起碧落撕心裂肺地吼声:“尊主?!”
“花锦绣,我要你偿命!”
耳后有莫名的风起。那风撕裂空气,直奔我后脑而来。我知那是碧落的掌风,这样的掌风下,恐怕这颗头是要真真变成两个了。可我不想躲,也无力再计较,到底谁欠谁更多。
我只是慢慢闭上眼,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随着这一掌而结束。
可那掌风明明就要触到我后脑,我的身子却突然被揽住。天旋地转中,有人挡在我身上,令那来势汹汹的一掌落了空。
他自我身上翻落在地,接连呕出几口血来。我难以置信地瞧着他,这个人,这个我亲手将匕首刺入他身的人,为何要救我?!
透过眼前模糊,却见他努力勾唇角,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这一掌,算我欠你的。自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言罢他竟缓缓将那笑意在脸面上展开,而后突地拔下匕首。血水子立刻蜂拥而出,可他却丝毫不觉得痛,只是吃力地抓起地上一捻土,拍在胸前伤口上。
我痴痴地瞧着他的脸,那张脸面上有我难懂的情绪,那双深潭般的眼中,却只剩淡然。
淡得仿若这万丈红尘,不过一场游戏。
碧落疯了般冲过去,跪在他身前大哭。我也很想放声大哭的,却只是笑出了声。疯狂的笑声中,我跌跌撞撞拾起匕首,跌跌撞撞想要逃离那双眼、那个人。无数次的摔倒再爬起中,我却悲哀的发现,原来从未逃出他为我亲手织成的网。我只是原地打转,不停笑不停笑。
笑声便在灵山荡开,飞上天,与他织成的网一同兜头而来。我被牢牢困住,耳朵便蜂鸣,眼前便有了无数颗金星。
也不知陷入疯狂多久,我突然瞥见他无力地抬起手来,示意碧落闪身。
碧落有些犹豫,我瞧见她拼命晃头,是该有千万个不情愿了。可最终她仍是拗不过陆少卿,慢吞吞地闪开了身。
我便迎上他的眼,明明想躲开的,却立刻被那双眼黏住,令我再也不能移开半分目光。
拼命吸鼻子,我有好多话要讲,可动了动口,却一句话都讲不出。而手便猛地被一个人抓住。
“花锦绣,别犯痴病。”
却是方少墨趁着碧落失魂落魄之际,脱离了控制。此刻是想带着我逃离了。
可我双脚早已被定住,如何能动半步?
方少墨见我不动,便急了。竟一把扯起我,再道:“这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死?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仍旧不动。
方少墨语气又急了几分,就道:“如果干脆的死了还好,怕只怕他利用你我引来灵山其余几子。他们都是无辜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被害死?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三界六道陷入水火?!”
我心就颤了颤。
“今个谁也别想走。”碧落呼的一声立起身来,手腕一抖,便有一串金铃自腕子上脱下。她金铃在手,拉开了架势就要与我们生拼。
一见那串金铃,方少墨立马变了脸色,手一挥,凭空就飞来一把古琴,却正是他平日不舍得离手的琴。只是此刻这琴样子比他还惨,竟是连琴弦都断了几根。
碧落就冷笑,道:“你以为,凭着你这把破琴,可以挡住我几招?”
“就算一招都挡不住,也不能被你吓死。”
“那好,多说无益,不如就手上见功夫。”
二人便各自捏诀,眼瞧着又要打一场好仗,却猛听一道微弱音起。
“碧落。”
目光便都齐刷刷投向那音起处。却见陆少卿面色已惨白如纸,正哆嗦着嘴唇,勉强说出话来。碧落便哭一声尊主,一把丢了金铃,几步奔过去,俯身勾头凑近陆少卿。
自我的方向瞧,只能瞧见碧落的大半个背,却不知陆少卿到底与她说了何,只闻得碧落恨声应了句:“喏!”
她就回首朝我们做个手势,道:“快滚。”
我傻兮兮愣在当场,而方少墨明显松了口气,竟也不计较这话说得实在难听,只是听话地拉住我,真的要滚。最后望一眼那地上倒着的人,我见碧落已扶着他盘膝端坐,四掌相扣,正要为他运功疗伤。
提着的心竟似乎放下不少。我混想着倒是犯痴病了,想来我那把匕首对堂堂魔尊大人造成的伤害不过是破点皮、流点血,怎能轻易便将他杀死?!
就轻轻吐出口气。我正要再瞧,方少墨却生怕碧落会反悔,拉着我便溜。似个木偶人般被他一路拉扯着,跌跌撞撞往山下奔逃,眼前景象飞速而过,我只是不停回首,总觉有什么至关重要的物件,落在了灵山。
也不知这样逃了多久,直到我与方少墨都已累得气喘吁吁,方停步。撒开我的手,这平日喜欢神游的主儿终于得空将气喘匀,他边擦汗边往灵山方向瞧,竟是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道:“真想不到你还挺狠。”
“呃?”我神情恍惚,没心思细琢磨他的话。
他就做了个刺/杀的动作,赞道:“对付那样的魔头,就应该更狠一些。其实你有些紧张了,那一刀只要再左移三寸,多刺入两分,我保证他就算是千年难遇的大魔星,也十死无生。”
“呃。”
我寻了块干净地坐下,痴痴地望向灵山方向。但我已走得太远,那灵山早已隔了千重万重天。
方少墨有些兴奋,挥手召来自己的法器,就地坐下将那断弦换掉。他摆弄着琴,还不忘继续啰嗦:“这些年我们东躲西藏,活得像狗一样!这样的日子我早已过够了!也许自今往后,一切都将改变。”
他霍然起身,开始在原地踱步:“或者我们应该乘胜追击?毕竟他伤得不轻。”
我脚边有一丛枯黄草,也不知为何,竟在这大好天气里提早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