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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要死?!这大千世界好着呢,我为何要了结自己?!何况我还有个娃娃揣着,怎的也不会带着他去寻死觅活!”
“那你怎么解释?!别告诉我天气太热了,你只是想下水洗个澡!”那厮脸红脖子粗的朝我吼,哪还有半点仙家风范。
“您是大仙么,怎的这般爱怒,难不成每个月都有几天心情不晴朗?!”
那厮气炸了肺,一把扳住我肩,令我不得不瞧他那张臭脸。
“花锦绣,师父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呢!只是闲话家常!”
“不可能!”
“怎的不可能!别忘了我是痴儿,痴儿说过的话便作数,不会说谎!”
“花锦绣,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不了谎?!只要你一说谎,就能看出来!”
“怎的说谎?!你是要告诉我,你这双新眼也修成仙眼术了!”
“别打岔!你自己照照,眉眼口鼻,每一处都在告诉我你有心事!你在说谎!”
我用力挣了挣,却挣不开他的手,那双手突然就成了铁钳子,似要生生嵌入我血肉中。
“裴少玉,别以为你多了解我!告诉你,这次你便看走了眼!”我垂了垂眼帘,再抬眼时便定定盯住他的眼,“我不但没说谎没心事,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那厮怔住,试探道:“什么大喜事?!”
“空空老头答应了我与你大师兄的婚事!”
铁钳子手便轻轻自肩头滑落。好半响那厮方朝我笑:“那要恭喜你了!”
我转开眼,不忍瞧那双常年笑弯弯如月牙般的眼,那双眼中情绪,即便真是个傻子,也看得出其中痛苦压抑了。
心有些软,却暗暗告知自己不该继续下去。我与裴少玉的事拖得越久,他受的伤害便越大!我总不该自私的将他当做我最后退路。若真心为他好便该及早放手,令他寻自己该有的幸福。
每个人都有得到幸福的权/利!而裴少玉,不该永远站在陆少卿身后。
张了张口,我不得不说:“裴少玉,我知有些话我已说过许多遍,但今日还是要说!裴少玉,你放手吧!别将眼系在我一个身上,只要你肯移开眼,便会发现这世间好女子多得是。”
他就笑,将眼笑得弯弯的,令我再也看不清内里情绪。
“你放心,裴少玉不是个自私的人!你能真的幸福,我肯定放手!”
心似被一双手狠狠揉了下,我叹口气,正要再劝,却突地觉得脑中一荡,接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痛苦便到来。
只觉浑身骨头似已脱节,就连小腹都隐隐下坠。这种痛苦似乎正被千百双手上下左右抻拉,竟生生要将我撕裂。
这痛,必然是因那压制魔性的丹丸了!
我忙忙往岸上走,只想尽快寻一处干净地儿躲起来,一个人挨过这痛苦。但方行了几步便脚一软,身子直直往后跌去。
这一跤必然要跌入河水中了。
下落之势突然中止,我被一双有力手臂拦住,接着身子方向一转,便到了一处温暖怀。
裴少玉那厮将我打横抱起,一路趟过冰冷河水,往岸上走。
我很想挣脱独自行,奈何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好任由着他。而一双眼往岸上一瞧,便瞧见一道雪白身影正静静立在岸上。
陆少卿身子挺得笔直,一双眼瞬也不瞬地瞧着我俩。
☆、日更君赐我力量
春风拂起他雪白衣袂;似飘起了无数雪花。他目光将我与裴少玉牢牢锁定,那目光并非咄咄逼人;甚至极为平和;可我偏在这份平和中激灵灵打个哆嗦。
身上的痛越发剧烈起来;我只觉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湿透,更有一滴汗珠子,咕噜噜自额上滚下,滑过脸颊低落在我手背上。
垂眼瞧那凑热闹的汗珠子;我突然极度厌恶自己。
“怎么回事?是不是很痛?!你受了伤还是孕期反应?糟糕;反应这么重不会死人吧?!我听人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你可别想不开,这辈子就生这一个孩子吧。真是怀得起孩子受不起折腾!”裴少玉那厮压根就没瞧见岸上的人;他啰哩吧嗦似百岁婆婆,仿佛许多年月都未见过活人,这一旦见了,便要一口气说个够呢!
“咳咳!”我故意咳一声,方要说话,那厮就喝到:“闭嘴!”我只好挣扎着要自他身上跳下,裴少玉立即手上用力,怒道:“乱动什么?这里是河!河你懂不懂?!别看已经初春了,但初春的河水最凉,你这具女身长久在冷水中站着一准生病。”
我挣不开他的手,暗骂一声笨蛋!偷眼瞄岸上人,却见那岸上人早已站成了一株树!真真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屹然不动了!
“陆少卿——”这三个字费了我好大力气,但话出口音却实在低!果然裴少玉就俯身勾头,将耳凑近我,问道:“什么?!这时候提大师兄干嘛?!回头你冻出了病再去找他哭吧!”
暗骂一声,这时我已顾不得痛!急慌慌扒开那厮的爪子用力往水中跳,只是本就在极痛中,如今这一番又动了气,当下便一阵猛咳,直咳得我弯了腰。
这厮一向不托底,只要我在,他必然当周围热闹景象浮云掠过!但眼下情形我必需撇干净!
“瞧瞧瞧瞧,说你倔你就给我蹬鼻子上脸!你又不是鸭子,没事往水里跳什么?!眼瞅着可就到岸边了。咳嗽了吧,咳嗽了吧!这就是不听大仙话的下场!”
言罢裴少玉就来扶我,我不得不用最大力气,再度朝他吼一声:“陆少卿,也就是你大师兄,正在岸上!”
那厮便保持着这副拉拉扯扯姿势,往岸上瞧去。
陆少卿背负着手,一脸云淡风轻。我自他微蹙的双眉瞧到紧闭的口,再自那两片薄唇瞧到他的手。
那双干燥稳定的手正紧握成拳,但他的人却站得笔直。
我朝他尴尬的笑,觉得自己像个呆瓜。裴少玉那厮笑的更夸张,似在向全天下宣告,这对纠缠不清的男女很有问题!
“大大师兄!”那厮磕巴道。
“水里寒凉,还是快些上岸吧。”陆少卿竟勾了勾唇角。我忙仔细瞧他脸面,却揣摩不透这份镇定淡然下揣着的小心思。
“呃?!好好!”裴少玉便拉着我一路趟水上岸。双脚甫一踏上实地儿,我竟被春风冻得剧烈颤抖起来。
剧痛仍在,并有越发强劲之势。但我努力在脸面上摆个笑,故作轻松地对陆少卿说:“空空散人令我给你们带个话,散人他要先回灵山处理一些事,此处咱们仍需多留些时日。至于原因为何,散人并未言明。”
陆少卿微微颔首,双眉锁得更紧。
“师傅又回灵山了?!他老人家最近越来越神秘了!三年前就让我们继续留在卧龙镇,这一留三年,如今还继续?那岂不是又要三年!”裴少玉跺脚。
我脑中有念头猛一闪,却因太快并未抓住。
“已经很晚了,锦绣你先回去吧!”陆少卿就说。
“嗯。”我点头,拖着几乎没了知觉的双腿,就要折身。
“慢着!”裴少玉那厮一把拉住我,转头瞧陆少卿,双目瞪得老大,内里竟似已有了怒火熊熊:“你难道看不出她很难受?!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回去?!”
陆少卿垂眼,盯着自己脚尖,仿佛那脚尖竟比裴少玉的脸面要好瞧得多。好半响他方淡淡道:“因为,我与你有要事商谈。”
我注意到这两位爷都未称呼对方师兄师弟,陆少卿甚至用了“我”字!要知平日陆少卿开口必然“少卿”这般“少卿”那般,但今日这般反常,再加上方才那一幕,我便明白几分了!
想是他误会了我与裴少玉,于是便要开口解释,谁知陆少卿却又重复:“锦绣,你先回去吧!”
这一次语气重了几分,我不由觉得委屈!我与裴少玉本清清白白,为何要巴巴的去解释?!于是便有了气,就折身往回走。
方行几步,那剧痛便再次涌遍全身。我难以支撑发软的腿脚,竟身子一歪,“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花锦绣?!”
“锦绣!”
两道人影伴着两把焦急音,皆奔了我来。而裴少玉那厮腿脚快,第一个奔过来一把将我揽进怀,我忙挣脱出,那厮便怔了怔,旋即一叠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问你又不说!一定是刚才在水里泡太久,风寒侵入了!走走走,我这就送你回去,给你熬些姜汤水喝!”
便有另一道淡淡音起:“孕母不可饮姜汤,会滑胎!”
“命都没了,还管什么孩子不孩子!”
“锦绣,应是你孕中月份越大身子越虚弱,这才晕倒。”
“我说是风寒入侵!要驱寒!”
“锦绣,不如少卿为你渡气?!”
两把音如千百只雀,一同在我耳边响。我浑身骨头仿佛都已脱了节,剧痛加上这吵闹音,头便要炸开了。
而一急一缓的音仍在耳边叽叽喳喳!
“够了!这只是孕中反应,你们都别担心。我又不是纸扎的,这就回去了,你们有话就尽快谈吧。”我扯脖子嚎一声,打断他们的各执一词。果然那俩人便一同噤声,并齐刷刷瞧向我。
我叹气,不容置疑道:“到底你们修女身还是我修女身?!”
二人异口同声:“是你。”
“到底是我揣了娃娃,还是你们揣了娃娃?”
“是你。”
“我的身子骨,到底我这个孕母最清楚还是你们最清楚?!”
“还是你!”
陆少卿握了握拳,而裴少玉就抓乱草般的发,腆着脸笑道:“都是你都是你,算我们自作多情打扰孕母大人了。得,天大地大孕母最大!您要是嫌我们烦,我们就封口不说话呗。”
我没心思与他笑闹,偏这厮爪子欠,随意揽住我肩,自作主张道:“孕母大人您别逞能,恐怕一步都走不了了吧?不如我背你回去?!”
我正要拒绝,眼角猛地瞥见寒光一闪。
似漆黑苍穹上突然划过的星光,似灶膛里猛然炸起的火花,这一点光带着透骨寒气,突然到了裴少玉脖子上。
我仔细瞧,方发现那是一柄剑,而剑柄竟握在陆少卿手中!他一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只是赢了师兄弟间一场寻常比武切磋。
但他持剑的手却因过度用力,而暴起了青筋。
“少卿!”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日,这对感情极好的师兄弟会刀剑相向!
裴少玉显然也未想到,那厮立马愣住,一张脸铁青,拿眼角瞟这寒光闪闪宝剑,冷笑道:“好极了好极了!大师兄,没想到你的宝剑,有一天会架上我的脖子!”
陆少卿抿唇不语,剑身微颤。
裴少玉又道:“可是,别说你今天把剑架上我脖子,就算你立马把我脑袋取走,我也必需送花锦绣回去!”
“裴少玉,你疯了!”一波接一波的剧痛中,每吐出一个字对于我来说,都是种痛苦折磨。
陆少卿手上加几分力气,宝剑立即割开血肉,有鲜红血水子自伤口处缓缓渗出。
“加点劲儿啊,光拿剑指着算什么能耐?!陆少卿,我裴少玉瞧不起你!这种时候还小肚鸡肠,你到底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对,裴少玉的确很喜欢花锦绣,但我从没隐瞒过谁,自认也够光明磊落。你现在这么拿剑指着我算什么?是气我刚才抱着她,还是气我现在搂着她?!到底哪头轻哪头重你分不出?!现在人命第一,别告诉我你只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你气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保护她?你瞧瞧她自从和你在一起,都成什么样儿了!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和我计较到底谁该背着她?!”
裴少玉那厮好一通吼,竟吼得声嘶力竭。而陆少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