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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诺儿迎了上去。
顺手将手上的盘子递了过去,面上看不出喜怒:“走吧。”
刚刚行至石阶处之时,沉了一天的天此时临近傍晚一道阳光却突然破空而出,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疼,宋青眉微微仰起头,以手遮了遮,直到那抹光亮渐渐暗了下去,她才拾阶而下。
好像快要变天了,她想她应该去看看那个能够赢得皇帝心的静贵人了。
……
太子府,君临风难得安分的呆在太子府上,而卿倾也破天荒地的同他相处融洽。
“将军。”君临风一手压着棋,桃花眼满是柔情的盯着卿倾:“娘子,你输了。”
卿倾脸色猛地一红,自从那次君临风跟她说过那些奇怪的话之后,他便常常用这种眼神看着她,看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嗯。”
轻轻的应了句,不动神色的抽出被他覆住的手,故作无事的站起身子看着被风拂过的湖面。
不知道君临风是真的脸皮够厚还是真的不解风情,卿倾的闪躲已经够明显了,他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凑上去帮她把披风拢好:“娘子,这时候天凉,还是回屋去吧。”
“嗯。”
除了这个字,卿倾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在叫她的名字,而是叫她‘娘子’,不是太子妃,是‘娘子’。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幻想过有一天会有这么一个人这样叫她,她也曾经想过,有可能会这么叫她的人会是君无痕,可是她幻想了很久很久,也想象不出他叫出这两个字会是什么模样,所以她想会这么叫她的人一定不会是他,如今,真的有人这么叫她了,她却有些不知所措。
“娘子,想什么呢?走吧,我送你回屋。”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个冷冰冰的娘子也是会发呆走神的?
卿倾低头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手,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拽的更加的紧,眼神略一慌乱,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随从柳河一边扶着自己脑袋上的帽子,一边可劲儿的朝着两人这边冲过来,君临风眼疾手快的将卿倾拉近怀里,免去了她被柳河撞到的可能,其实,君临风完全是多虑了,就凭着卿倾的武功不说是柳河这个紧紧会写三脚猫功夫的柳河,就算是武功高强如君无痕也不一定能够这样上得了她。
“啪!”君临风的折扇不客气的落到柳河头上。“没看见太子妃在这儿吗?撞伤了她你小子有几个脑袋来赔!”
某人虽然这么说着,搂着佳人的手却丝毫也不见松动,就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柳河有些委屈的摸摸脑袋,想起自己要说的事儿也就顾不得脑袋上疼痛了:“太子殿下,太子妃,不好了,公主出事了!”
“阡陌?”君临风同卿倾忽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说说怎么回事?”
“听说公主去凝华宫生事的时候恰好被皇上看见了,皇上恼怒之下将公主下嫁给铸剑城的少城主了,还说三日后就完婚,太子爷你可得想想办法,那少城主可是个病秧子,公主嫁过去不是得守活寡吗!”
不知道为何,听清楚了柳河的话之后卿倾和君临风不但不紧张反而同时松了口气。
“你确定是嫁给铸剑城的少城主,而不是铸剑城的城主?”
“哎哟喂,我的好主子,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谁不知道那铸剑城的老城主是个怕老婆的主儿,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敢娶一个小妾,那儿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娶公主啊?这不是找死吗?”
“哦!”
君临风敷衍的哦了一声,转个身牵着卿倾的手就要走人,留下柳河呆在原处急的是一愣一愣的。
“诶,太子殿下,您还没说该怎么办呢?”
这一大家都是怎么回事啊?做皇上的父亲要把做公主嫁给病得半死的病秧子,这做太子的哥哥和太子妃的嫂嫂听到消息之后一个一脸的风平浪静一个就用一个简单的‘哦’表示自己听见了之后就没了下文,他都有些不确定公主是不是真的是太子的孪生妹妹了,哪有哥哥这么不关心妹妹死活的。
“什么怎么办?”
柳河只觉得自己活生生的被雷劈了一下,难道皇家都是这么无情的吗?
“就是公主要嫁给铸剑城少主的事儿啊,难不成就真的任由公主嫁给一个病秧子。”
君临风收住脚步,一本正经的看着柳河,问道:“你说如果是你的妹妹要嫁人,你她宁愿嫁给铸剑城少主还是嫁给俊王爷。”
“铸剑城少主!”
几乎是不用思考柳河瞬间就给出了答案,开什么玩笑,嫁给铸剑城少主最多死的是少主,可是俊王爷肯定死的是自己,反正都是死自然是死别人比是自己要好得多。
“那不就行了!”君临风扔了一个白眼给柳河。
“呃……”
柳河莫名其妙的盯着君临风,还是没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啥东西。
“既然铸剑城少主比俊王爷要好上不少,那凤非鸾嫁给俊王爷不是好好的吗?你难不成你觉得公主比凤非鸾差,所以嫁给铸剑城少主会撑不下去?”
开什么玩笑,那变态肖想了他妹妹多少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把她给弄到手,他要是插手给弄没了,那变态不把他这太子妃给拆了才怪。
“那当然不是,咱们公主可比俊王妃……不对,殿下你到底要不要去救公主啊?”
“不救。”
两个字和柳河一起在风中凌乱……
而另一边……
“你不担心吗?”某太子妃问。
“不担心。”那个男人虽然变态,但是有他们铁家遗传的‘惧内’之病,所以他非但不担心还格外的期待。“你为什么也不担心啊?”
“……”某太子妃停下脚步。“真的要说?”
“嗯。”某太子认真点头。
“因为不是我妹妹。”
“……”
……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安静,只不过今夜突然刮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带动着屋檐的铃铛打破寂寥的夜……
突然,临汾城中央的地方突然窜出一阵光亮,而后那光亮越来越大,浓烟也随之显现出来,再然后……
“救命啊!……咳咳……快来人啊,快救火啊……咳咳……王妃还在里面,救命啊!”
喜儿捂着口鼻不停的哭喊着,双颊被火苗烤的通红,她想冲进屋子,可是火势越来越大别说就去,就连靠近都成问题。
“王妃,你在哪儿啊……咳咳……王妃,你应喜儿一声好不好?……王妃……咳咳……救命啊……”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就是去了趟茅厕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她走之前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所有的蜡烛都是吹灭了,怎么会突然着火了呢?老爷和大小姐把二小姐交给她,若是二小姐有什么事她怎么对得起大小姐和老爷啊?
“怎么回事?”闻声赶来的秦满一看到眼前的模样惊呆了,连忙招呼下人:“救火啊,还不快些救火!”
“秦叔!”
喜儿哭着叫了一声跪到秦满面前:“秦叔一定要救救小姐,小姐她还在里面,求求你了,喜儿求求你了!”
“什么!”秦满拉住喜儿的手,惊恐的望着她又望望凶猛的火势:“你是说,王妃……她还在里面?”
喜儿抹了把眼泪,不停的抽噎着:“那会儿我侍候好王妃睡着之后,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趟茅厕,结果回来就看到屋子着了大火,我走之前明明就将蜡烛全部都熄灭了的,可是回来之后……秦叔,小姐一定还在里边,怎么办?怎么办是好啊?”
秦满也红了眼,他不敢想象若是王爷知道了王妃出事会变成什么样?
“快救火!王妃还在里面,赶快救火!”
说罢,忙不迭的拿起水桶开始泼水。
俊王府虽然人多,但是有风助阵火势更是凶猛,那水一捅接着一捅的泼上去好似没有效果,一时间,哭喊声吆喝声乱成一片……
俊王府的某个角落。
黑影一:“我们该走了,我刚刚看到秦满朝碎云轩去了,等他来了我们谁也走不了。”
黑影二:“姓洛的,你这把火太狠了,烧了这么多!你赔我钱,赔我钱!”
黑影三:“这个不怪我,是你们家老头子说的,你们家王爷疑心重火太小了瞒不过去。”
黑影二:“外~公~”
黑影一:“咳咳,这个真的不能怪我,我说是大一点,可是又没说这么大。”
黑影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全家都是无赖!”
黑影二:“你全家才是无赖呢!你祖宗八辈儿都是无赖……”
黑影三:“你……”
黑影一:“行了,你们俩就别闹了,再闹下去咱们谁也走不了!”
黑影二:“看喜丫头哭的那么伤心,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很像罪人,要不然咱们……不走了?”
黑影三:“好!我相信现在把你扔出去他们会很开心的,但是……我怎么看着都觉得这火好像烧了大半个院子……”
黑影二:“别说了!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记住东窗事发之后,我就告诉王爷是你们俩放的火,烧了我们家院子,到时候让他找你们修房子的钱。”
黑影一、三腹议:她还能再厚颜无耻一点吗?
……
碎云轩。
刺鼻的味道卷席而来,君无痕倏地睁开双眼,冷冽的眸子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而心口也莫名的生出一种异常的惊恐和压抑,这种感觉……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也曾经出现过,是他……最为厌弃的哪一种,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可是现在……
匆匆的脚步声急切的奔走而来,君无痕身形一转,下一刻人已经坐到了木椅之上,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嘭!”
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秦满一身狼狈的跪在君无痕脚边。
“王爷!”
“出了何事?为何前院乱成这般?!”
语音淡淡,听不出异常,可就是这样才让秦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到底出了何事?”
心中隐隐出现不安,君无痕的声音不禁沉了一分。
“王爷……老奴死罪啊!……玲珑院突然起火……王妃她……”
“推我过去!”
君无痕冷声道,斑驳的脸上满是阴霾更加的渗人。
“是……是……”
秦满抹去眼泪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不敢有丝毫犹豫的推动着木椅。
……
玲珑院越来越近,呛人的浓烟也越来越重,空气的炙热犹未散去,在这寒冷的夜里不光没能驱除寒冷,反而让众人愈来愈冷,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冷……
君无痕看着眼前烧的七零八落的院落,那郁郁葱葱的花园、林立的楼台、风扬的纱缦……一切都化成漆黑的一片……
疼,心口疼的几欲令人窒息,那一双伤痕错落的手紧紧抓住木椅的扶手,而那木头上生生的落下了几个清晰的手指印。
“王爷!”
所有的家丁仆人手中的木桶齐齐掉地,没有一人敢去看君无痕的脸。
“王爷,小姐她……”
喜儿跪在君无痕身边哭的连一句话都没办法说下去。
“玲珑院为什么会着火?”
“不……不知道,奴婢侍候小姐睡了之后,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就看到屋中着了火……任凭奴婢怎么叫,小姐就是不答应,刚刚……刚刚火扑灭过后,屋中却没有发现小姐的……王爷,小姐她,会不会……”
“不会!”
君无痕瞌上双眼,而后双目倏地睁开,明明该是空洞的眸子一瞬间却戾气翻腾,加上那一脸的伤痕看上去犹如嗜血修罗。
“她不会死!秦满!马上派人封锁所有出城的路口,城中房屋逐一排查,凡是可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