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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儿,我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可好?”
适才他听见她的话,她说过,她饿了。
凤非鸾颤动的双肩渐渐的恢复正常,好一会儿,她才送来搂在君无痕项上的双手,眨眨通红的眸子,笑道:“好,你在躺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一句话方才说完人便已经朝着门外走去。
凤非鸾的身影才一消失在门口,君无痕那双空洞的眸子突然一片清明,嘴角冷冷的勾起,周身敛不住的肃杀之气。
是他太过大意了,竟然让人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人手,那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着他的鸾儿下手,鸾儿今日落下的泪,他定然会让她十倍乃至百倍的还回来!只不过……
冷冽的眸子冷眼扫了眼四周,笑容越发的放肆……
只不过,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
是夜,狼祭宫。
“爷,你吩咐的事情已然办妥,皇帝已在回程的路上。”孤狼朝着君无痕沉声禀告着,双目微敛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君无痕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在石桌之上血玉麒麟上面,“看来你对本宫的父皇来说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过一封信而已,他便舍下了洛城,要是直接把你给交出去,他是不是就应该拿上原的锦绣江山来换呢?”
食指轻抚上那通透的精细玉石,碰触那清晰的纹路,细细回味着温凉的触觉。
“得麒麟者得天下,他已经计划了这么多年,任何一点消息对他来说都是宁信其有,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他苦苦追寻的血玉麒麟尊早已落到了爷的手里,会不会后悔放弃洛城的决定。”
为了一个虚无的传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这样的人就算那传说是真的,血玉麒麟尊在他手上,等来的恐怕也不是天下。
“不急,本宫相信你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了。”何止是孤狼期待,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期待了,如今,终于是快要等到那一天了,他真的很想知道,一个人看着自己的梦在眼前碎裂会是什么模样……就算,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这些年辛苦你了,等事情告一段落,是去是留你自己做决定吧。”
烛影跳动,阴影里孤狼那道孤寂的身影微微一震,随即他单膝跪地,决然道:“属下的这条命是小姐给的,属下誓死效忠爷,至于别的,早已与属下无关。”
若不是因为取洛城需得到青茩东云二国相助,他这一生也不愿在涉足那肮脏之地,那些人不是喜欢争个你死我活吗?正好,少了他一个人他们也少了一个敌人。
君无痕不置可否,世事无常以后究竟会是如何谁也说不一定,就如同几个月之前的他又何曾想过会容忍一个女人踏进碎云轩,更何况是让她做自己真正的妻子。
“或许吧!”
打开一旁的锦盒将血玉麒麟尊放入其中,然后缓缓的将那精雕细琢的锦盒合上,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通透到妖冶的麒麟。
就是这个东西毁了他的一生,也就是这个东西害得他家破人亡,终有一日,他会让它再也不得伤害任何人……
“这一段时间你还是继续留在洛城吧,不用拿下三城一州,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过轻松,如若不然怎么能让本宫的好父皇明白什么叫做‘寝食难安’呢!”
“那这边……”
“无碍,外公虽然不正经,可是若是有人想要再他的手下伤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再者,本宫虽不济,对付些宵小还是能够应付的,你不用担心。”
闻言,孤狼猛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君无痕,眼底泛着一圈圈喜悦,“爷,你的意思是……”
君无痕剑眉一挑,眉眼间露出一抹好不掩藏的笑意:“没错,是你心底的答案,你说,那个女人若是知道,是她帮我做到了十年我十年都不曾做到的事情会是什么后果。”
孤狼难得的弯了嘴角,浅笑道:“既然如此,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谢谢她才是。”
“嗯,是该谢,就是不知道礼物她喜不喜欢。”白皙的指尖轻巧的滑过那精巧的小锁,只听见‘咔擦’一声,那黄金锁锻造的小锁便紧紧合上。
转身,将锦盒递给孤狼,随即自己也站了起来。
“带着这玩意儿会洛城吧!”
孤狼垂眸瞄了眼手中的锦盒,剑眉微蹙:“爷,交给属下不太好吧。”
这可是天下多少人做梦得到的东西,他们家爷怎生的能这般轻易的就交到他手上了呢?他以为……至少,他会仰仗这东西登上那世人仰望的位置的……虽然,在他看来他们家爷坐上那个位置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
君无痕明眸一寒,带了丝丝嗜血之气。
“不太好?难不成你觉得本宫应该留着它来告诉自己,自己的父皇为了它能够见本宫这个亲生儿子置之死地吗?”
孤狼一窒,明白自己逾矩了,“爷恕罪,属下知错。”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尊血玉麒麟带给他们家爷的是什么境遇,什么都可以,唯独它是一个禁忌。
良久,君无痕紧紧握着的双手渐渐松开,面上的表情也有了缓和,突然间心中一阵释然,笑道:“不怪你,这些事情本来就已经过去了,只不过是本宫自己放不下罢了。”微微叹息了一声,“回去吧,南翰天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能同徐诵勾结定然不会那么轻易罢休,别让他坏了计划。”
“是,属下告退。”
言罢,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们爷说的不错,他那个舅舅确实不让人省心。
诺大的石屋少了一个人猛然变得沉寂,君无痕维持着刚刚的动作许久才转过身,长袖一挥,仅剩的烛影熄灭。
第一百二十六章:最想看见的是你
算算日子,君无痕醒来也差不多有十个日子了,这些天的他除了比平常显得更加虚弱之外别的没有丝毫的不同,而这些日子凤非鸾每次面对着君无痕的时候都忍不住怀疑当时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着急了所以才会产生错误的判断,可是当这个时候,心底里那一丝不大也不算小的疙瘩总会适时的冒出来,让她禁不住觉得堵得慌,她不想去深究却又分外的清楚,自己心底里的疙瘩就是她跟君无痕之间的一个结,若是不趁早解开,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死结,到了那时候就算她再想去解开,恐怕也是为时晚矣……
“鸾儿。残颚疈晓”
君无痕喝完碗里的汤药,发现身边的人儿没有动静,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从他醒过来之后,总觉得他的小王妃有些不对劲,变得很喜欢发呆,往常喜欢四处溜达的她最近总是把自己闷在房间里,若是没人打扰她,她可以在那儿呆呆的坐上一天,就像现在,他明明已经喝完药好些时候,她却还是没有反应,要是换做平时她早就开始嚷嚷了。
他不喜欢这样子的她,总觉得离他很远。
“鸾儿?”
仍然没有等到凤非鸾的回应,他凭着直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在碰触到那些冰凉的时候,手上不由的用了几分力将她朝着自己拉近,皱着眉头替她捂着双手。
“呃?”
被君无痕这么一拉扯凤非鸾总算是回过了神,低头时正好看到君无痕皱着好看的眉头细心的替她捂着手,心中不由的不暖,扬了扬嘴角边想要抽回手。
“王爷夫君,我不冷。”
君无痕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凉成这样还不冷,那要怎么样才能叫做冷?”
明明怕冷怕的要死,现在却学会了嘴硬,换做从前她早就窝在自己的怀里,怎么也不肯出去了,可是现在……
凤非鸾看着被握的有些生疼的双手,再看看君无痕那紧抿着的双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想到自己连日来一日比一日更加明显的疏离,心中终究是有些放不下,索性蹲下身子将头枕在君无痕的膝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靠着。
她明白他心中的想法,曾经的那些谩骂和指责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她,而此时她却渐渐的疏离,他心中的惊恐她都明白,可是她却说服不了自己去忘记那湿了的衣裳、沾了泥的鞋和那来的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的内力,从前她自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他的人,可是直到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她好似从来没有了解过这儿将会陪她走过一生一世的人。
彷徨。
这是她来着这个世界这么多年第一次有的感觉。
犹豫了好一会儿,君无痕还是轻轻抚上了凤非鸾的脸颊,之间柔柔的摩挲着。
“鸾儿。”
“嗯?”
“你……”
良久的沉默,凤非鸾侧着脑袋,将自己的手贴在君无痕的大手之上,十指交握。
“王爷夫君有什么想问吗?”
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眼底却多了些藏不住的慌乱,张了张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会离开我吗?”
凤非鸾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知怎的眼眶突然就那么热了起来,忙不迭的吸吸鼻子,索性站起身子丝毫不矜持的坐到君无痕的腿上,双手牢牢的勾住他的脖子,故作凶狠:“君无痕!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别的女人了?!居然想要本王妃离开!本王妃告诉你,俊王妃这个位置只可能是我凤非鸾的,别的女人若是敢打这个位置的主意,来一个本王妃咬死一个……”
“只有鸾儿。”
凤非鸾话还没说话,君无痕就拥住了她,耳边是温柔却坚定如往昔的话语,凤非鸾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就那么被堵了回去,恍然间,温润的嗓音又回荡在耳际:“能让本王心动的女人只有鸾儿,本王的王妃也只能是鸾儿。”
闻言,一时之间凤非鸾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是对君无痕的心疼,一面又是面对他时情不自禁的难堪,毕竟她爱的接受的都是她所熟识的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君无痕,可是现在她突然才发现,此人非彼人,此爱非彼爱。
正好应了那句‘最熟悉的陌生人’……
“鸾儿……”半响未得到凤非鸾的回应君无痕不禁有些着急,揽着凤非鸾的手臂越发的用力。
凤非鸾回过神,纵然心中很乱却始终没有挣开他的勇气,略一犹豫却在看见君无痕有些慌乱的神色之时扬起了嘴角:“好啦,本王妃知道王爷夫君你心中只有本王妃一人,所以本王妃决定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也要记住了,从今以后你要是再敢问本王妃会不会离开你,本王妃就立马离家出走!”
是,她犹豫过,也纠结过,但是却从未想过要离开!可是说她没出息,但这就是事实,是她心中最坚定的想法。
“嗯,本王相信鸾儿,再也不会说了。”君无痕将头埋在凤非鸾项间,紧绷的神色终于是缓和了下来。
“叩叩叩!”
静默之间,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敲门声,诗琴清甜的嗓音随即响起。
“王妃,王爷的参汤已经好了。”
凤非鸾眉头下意识的一蹙,好些天不曾听到这个以前每日都会在耳边出现的声音了,她还以为经过了那件事之后,她是不会在出现在在她面前了,没想到……
默契十足的松开手,嘴角轻扬,捋去耳际的发丝,道:“进来便是。”
“吱呀——”
得到凤非鸾的回应,门从外面推开,一声浅绿碎花小袄裙的诗琴端着盘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踏了进来。
“诗琴见过王爷,见过王妃,王爷王妃金安。”
听见诗琴的问安声君无痕刚想说‘免礼’却本凤非鸾不着痕迹的阻止了过去,诗琴便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