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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天抬眼瞅她手中的圣旨,“皇上,这道圣旨能把唐大人招回来吗?”
韩君临淡淡一笑,“待会儿就有答案。”
十三年前唐鹤厅服毒自杀未遂,后被尚惊天送入留光寺带发修行,她知道后,曾请他重回朝堂,均被他拒绝,说什么尘缘已了,韩君临不信,如果不管红尘俗世,
为何不剃度当和尚?年前,她准备公开身份时,和尚惊天再次提起此人,他奉命游说,未果。
他生性耿直,敢于直言进谏,手中这道圣旨,是先皇封他为二品直谏大臣,要他尽心尽力辅佐新帝的圣旨,可在她继位后的第二年,有人密报他保管不善,遗失圣旨。圣旨丢失,这是对先皇的大不敬,论罪当斩,当时好多满朝官员求情,才没让他脑袋搬家,后贬他为从二品以示惩戒。
密报人是霍鹏,所以不难猜出是他是栽赃陷害的幕后之人。
这道圣旨,她曾怀疑早被霍鹏毁掉,所以抱着侥幸心态在宫里和荒废的霍府搜找,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驾马的侍卫道:“皇上,到留光寺了!”
迎春先下去,把矮凳放好,扶着她下来。
说是寺庙,倒不如说篱笆围成的院子,里面前后不过几间木屋,住了几个静心修行的和尚。
韩君临熟门熟路的来到最后面的房子,屏退身边的人,脱下鞋子仅着鞋袜,踩着冰凉的木地板走进屋内。
对着门的墙上挂着‘忍’字,几乎覆盖整个墙面,室内一角放着木架,上面放着书籍和手记,正中偏后的位置摆着矮几,后面坐着一人,正把纸卷摊开在矮几上。
韩君临走到矮几钱,屈膝跪在他对面,把圣旨放在腿侧,行礼:“大师!”
唐鹤厅回礼,“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所为何事?”
韩君临拿起圣旨,双手呈上,“请大师过目!”
唐鹤厅一看就知是圣旨,不过卷轴有被老鼠啃过的痕迹,布料犯旧,他接过缓慢打开,保管不善,上面的字迹清浅模糊,但尚可辨认内容。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连个面部表情都没有,但韩君临察觉到他微乎其微的动容,于是她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朕乃一介女子,奉先皇之命荣登九五,几经动荡波折,终不负其所望光|复元照,朕在位十余年,虽未建立惊天动地的丰功伟绩,但百姓安居,社稷日益昌盛,所作所为无愧于心。无奈我|朝无女子当政之先例,朝中人心所背,朕一人难敌众口,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前来请求大师助朕一臂之力。”
韩君临说的很直白,如果他再入仕途,必须是拥护她的态度。朝堂上的人换了好几拨,和他熟识的官员没几个,而他又不喜拉帮结派,所以到时会是孤鸿一只,路会走的很艰辛。而她看中重的是,唐鹤厅在民间的影响力,虽销声匿影十余年,但老百姓至今提起他的风高亮节仍是赞不绝口。所以,他的一句话,盛比比人千万句。
除此之外,韩君临觉得身边的确需要他这样直言不讳的人提醒,从而不断的反省自己。
她把这道旧圣旨送回,一是动之以情,让他念起先皇的君臣情分;二来让他深刻意识到父皇遗命,他尚未完成。
如果他答应,就会收下这道圣旨,以二品直谏大臣的身份入宫;如果不答应,她该是没有其他办法说服他了。
唐鹤厅双手托着圣旨,沉默良久。
韩君临再次行礼,“请大师斟酌。”
话音一落,迎春托着盘子进来,上面放着官帽、朝服、朝靴,及委任状,韩君临从她手中接过来,恭敬的放在矮几上。
******
离开留光寺,太阳已西沉,驾车的侍卫挥动手中的长鞭,驱马速速回城。
韩君临撩起侧面的布帘,露出一个不大的窗口,她靠在侧面,看外面草木枯黄,随风摇曳,凛冽的寒风吹进来,发丝飞舞,侧脸冰凉一片。
迎春轻声问,“皇上,唐大人答应了吗?”
“不知道。”他没拒绝也没答应,不过他撇不下国家社稷,所以做不来化外之人。他不远出仕,只因之前受尽丧权辱国的屈辱,失望透顶的他对现在不抱任何希望。
现在, 韩君临不确定自己是否给了他足够的信心,让他有重回朝堂的勇气。
太阳落山后,天际绚烂的晚霞映红整个京城,每人脸上一片红灿灿,看起来精神矍铄,喜气洋洋。
有个把月没出宫的韩君临,感染到欢乐的气息,禁不住you惑下马车漫步在街头。
今儿是正月十三,再有两天就是元宵节佳节,邻街的商铺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天还没黑下来就已点亮,茶楼酒肆喧哗声一片,布店、玉石店、古董店等人来人往。
小摊小贩摆满路边,吆喝声、叫卖声、讨价声、嬉笑声夹杂在一起,声声入耳。
158 【女皇选夫】袖子够长
小摊小贩摆满路边,吆喝声、叫卖声、讨价声、嬉笑声夹杂在一起,声声入耳。
韩君临沉浸在美好的节日气氛中,这儿瞧瞧那儿看看,留恋着简单平凡的生活,迟迟不肯上马车。
这可急坏了跟在后面的迎春,他们出门只带了一个侍卫,两人不懂功夫,万一碰上坏人就糟糕了,“皇上,天黑了,该回宫了。”14965940
“那就晚点回去啊!”她责备的瞅她一眼,“叫公子。”还好大家都穿着便装,可以在街上闲逛。
“公子,太晚了,赶紧回去吧!”迎春催促道。
“没关系。”她在卖花灯的摊子前停下,收挑起绘有梅花和竹子的花灯问她,“哪个好看?”
“都好,公子,该回去了。”迎春苦口婆心的劝,一心想着早点回去。
“你可真啰嗦,难得出来一趟,再一会儿就好。”整日闷在宫里,憋的她都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她快烦死了,好不容易跑出来透气,她就该多待会儿。
迎春一脸的为难,“好吧,就一会儿。”
韩君临在卖首饰的摊位前停下,上面有根玉簪,材质一般般,末段芙蓉花,花型和断掉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
韩君临瞅了片刻,才伸出掩在袖口中的手去拿玉簪,可还么碰到,簪子就不见了,只听耳边有人道,“这芙蓉花雕的好逼真!”
小贩道:“姑娘好眼力,这玉簪陪美人,这姑娘戴上去,更漂亮了!”
跟在她旁边的丫鬟附和道,“抚琴姑娘长的美,戴什么都好看。”
抚琴接过小贩递过来的铜镜,把玉簪插在发髻上,对着左照右照,笑的眉眼弯弯,“老板,多少钱?”
小贩伸出一把手,“不贵,五两!”
“五两?!”抚琴把簪子拿下来,拈在手中依依不舍的,“老板,能不能便宜点?”
“姑娘,这已是最低价了,不能便宜。”
“······”
“······”
两人讨价还价,韩君临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看摊上的珠钗玉坠,余光则打量着抚琴的侧面,印象中她的五官和添香院里的某个小姑娘好像,记得那个小姑娘也叫抚琴。
“四两,不能再低了!”小贩亮出低价让她考虑,然后转脸招呼韩君临,“公子,给家里那位选的话,这支凤头钗最合适了!”10Nk8。
韩君临接过来,拿在手中妆模作样的打量,可心思却在旁边人身上。
“抚琴,你在看什么?”尚成洁选好胭脂水粉,一转身见人在别的摊位,她三两步的靠过来,“咦,花型和小宇喜欢的那支好像!”
抚琴确认道:“成大哥喜欢芙蓉花?”
尚成洁没好气道,“那是以前,现在看见就讨厌,走,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摊小活起喝。
抚琴的视线在玉簪上留恋,由尚成洁拽着依依不舍的离开。
听的尚成洁的说话声由近及远,“看你最近和我弟相处的不错,怎么样,进展到哪一步了······;”
抚琴答了什么,韩君临没听见,但有两点很明确,他现在讨厌芙蓉花,身边有年轻貌美的姑娘陪伴!
迎春看她神色黯淡,轻声提醒,“公子,该回去了!”
韩君临放下凤头钗,拿起那根被人嫌弃的玉簪转身走人,迎春掏出银子付钱,然后跟着上马车。
******
信送出好几天,宫里一直没回信,也未派人来尚府探望,尚成宇想着他那天话说的太重,初雪不搭理他活该,算算日子,再有两日就是元宵佳节,按照往年的规矩,皇上 会设宫宴,请四品以上的京官携家眷入宫共庆佳节。
父亲官拜正一品,自然在宴请行列,而他现在犹豫的是要不要入宫?
他很想见雪儿,和她道歉,希望她原谅那天的口不择言。
至于她,他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恼也不是,怨也不是······;总之,很复杂的感觉。
那天早朝他的确冲动,但尚成宇认定韩君临有负于他,该是她找他当面解释清楚,可七天过去,她没现身,更未曾派人送来只言片语。
她,怎能如此绝情,难道真的要和他形同陌路吗?还是说有了喜欢的人 ?'…'想到那个一直在她身边的宁不屈,尚成宇心口堵的慌,看他和初雪的相处情形,亲的和父女一样,这让他心里不舒服。
佟小翠带着丫鬟走进他的院子,一眼就看见他穿着单薄的站的院子里,责备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披件衣服?”
她一使眼色,身边的丫鬟把托盘放在石桌上,然后进屋拿披风。
佟小翠拿着汤罐把炖好的鸡汤刀在碗里,“趁热喝了!”
“娘,都好利落了,不用天天炖汤!”伤口早就结了疤,虽然还是会痛,但那点痛不算啥。
佟小翠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犹豫片刻才开口,“小宇,元宵节的宫宴你还是别去了!”
别说儿子,就是她也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个皇帝媳妇,那个从未喊过她祖母是孙女,一想到她就心里就堵的慌。
尚成宇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静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我要进宫,光明正大的进宫。”
“小宇,你还是不要去了,流言碎语太多,你还是别处去,在家里避风头!”现在全京城讨论的都是这件事,儿子出去得承受多少人异样的目光。
“没关系,该来的总是会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避而不见,他就主动一点找上门去要答案。
见他听不进去,佟小翠一脸的苦恼,“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娘,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打算!”
“小宇,你爹、姐夫还有你的官职这么高,按说我们尚家该是权倾一世,风光无限的,可做人要低调,懂的韬光养晦,才不会树大招风,惹上不必要的祸端,本来我和你爹商量着,让你过两年回家学习经商,可现在却和皇上有这层关系,我们尚府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瞅着他停顿片刻道,“依娘的意思,你能不能和黄皇上断了关系,就当,就当她这个人从没活过来!”
娘亲说不出如此有道理的话,肯定是爹或者姐姐的意思。
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人活的好好的,怎么能当她不在呢?
“娘,她人活的好好的,怎么能当她不在呢!”以前做梦奢望她活着,终归于她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他感激都来不及,怎能当她不在!
“小宇,娘这是为了你,为了尚府好!”
“孩儿明白,只是难以从命。”
佟小翠摆着脸,不满道:“小宇,你不要这么固执。”
“娘,这件事孩儿心中有数,您就不要管了!”
佟小翠真的生气了,“即使她是皇上,我也不会认她这个媳妇,还有,娘提醒你一句,她身边早就有人,你这个相公怕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