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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的,来挑姑娘了?”
“妈妈,今晚哥几个过去,您可要姑娘们洗白净了等着我们。”13857531
“就是就是,好久没去爽一把了。”
“······”
“······”
柳妈妈甩着手中的帕子,嗔道,“你们这群兔崽子,只记得楼里的姑娘,好让妈妈我伤心啊!”
南、北、东三个城门都是开的,只有这西门城门紧闭,那些官兵一边和柳妈妈说着荤话,一边打城门。
门先是拉开一条缝,从这缝里,韩君临看见一堆黑乎乎的人头往里面瞧,不知谁说了一句,“吃的来了!”黑压压的人头一下涌了过来,随之而来是扑鼻的恶臭味,刚吃下去的午饭一下子涌上来,她一手扶着伴着,一手捂着胸口,呕吐起来。
刘大壮白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别吐了,给我扶好木桶!”
—(。。org:)—柳妈妈甩着手中的帕子,示意身后的丫鬟把水瓢递给两人,“你们俩,待会儿给他们分吃的,记住,一人一瓢!”
—书—韩君临看着被塞在手中的水瓢,不敢抬头看城门外的情形。
—小说下载:3 u w w—刘大壮道:“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韩君临犹豫片刻抬起头,城门前的人一层一层的,把城门堵的密不透风,在这寒冷的冬天,一股夹杂着恶臭的热气,不断的吹打在她脸上。
“怎么会这样!”尚成宇亦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头发蓬乱,面孔肮脏,无法辨认出五官,衣衫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遮不住露出来的大半截胳膊和腿。
“抢什么抢,都站好了!”几个守门的官兵把拒马摆好,把乞丐和流民挡在外面,“排好队,一个个的来,否则,谁也没吃的!”
一声恐吓下,原本密不透风的人墙,一下分成两排站在路两边,韩君临是视线顺着两排人往后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捧着手中的破碗,祈求的看着城门内的木桶,每个人的身影都是那样的单薄,仿似寒风中的一根干草,茫然无助的等着他们的施舍。
刘大壮一手拎一个木桶,左右两排人前各放一桶,道,“你们两个悠着点给,要不不够分!”
韩君临拿着手中的水瓢,看着木桶内的剩饭,虽然方大娘已把饭菜都整理过,可还是和她刚吐出来的差不多,这,能吃吗?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骨瘦如柴的老者,胳膊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一手颤巍巍的端着碗一手拄着拐杖,两条腿瘦的似乎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一直颤抖着,胳膊上、腿上都是污泥,一股呛人的恶臭把人熏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韩君临不敢抬头看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也不敢对视那双带着祈求和困苦的迷茫双眸。
她咬着下嘴唇,舀了一瓢剩饭倒进他手中那支看起来不像碗的泥碗中。
“姑娘,好心有好报!”老者留下一句话,都在路边蹲下,抱着碗头埋在里面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吃的是如此的美味,仿似那不是剩饭,而是上好的佳肴。
两临知头。好心好报?这是,说给她听的吗?她的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的滑落。
尚成宇焦着一张脸,眼角亦有湿意,他时不时的吸着发酸的鼻头,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下来。
韩君临抹掉眼泪,松开紧咬着的下嘴唇,拿着水瓢继续手上的动作,听到婴儿断断续续哭声她抬头,眼前是站着一位干瘪的母亲抱着大头瘦脸的婴儿,那母亲张开干枯的双唇,道:“姑娘,行行好,多给点吧!”她怀里的婴儿哭声极细,上下不接气的感觉,柳妈妈走过来,掀开盖在婴孩身上的破布道,“是个女娃儿,几个月大了?”
母亲道:“十一个月大。”
柳妈妈惊呼,“十一个月才这么大点?”她咂舌,“还病着,不知能不能活过周岁!”
那母亲打量着柳妈妈,她体态风|骚,一身的风尘味儿,一看就是青楼里的老鸨,她再低头看怀里的病重的女儿,挣扎犹豫了很久,突然跪了下来,“求妈妈给她一条活路吧!”
柳妈妈一脸的为难,“看你这模样长的不错,这娃子将来定也不会差,可我那儿不收这么大的娃子!”
母亲一脸的苦楚,“求求妈妈了,求求您了······”柳妈妈不松口,她就一直磕头,韩君临看不下去,背过身轻声哭泣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尚成宇也落泪了。
终于柳妈妈叹息道,“就你和孩子两个人吗?”
母亲低泣道,“公婆都死了,男人被征去拉夫,五个月前战死边关。”
“那,你可愿意去我楼里当花娘?”柳妈妈问道,母亲抬头看她,她解释道,“我那里可不奶娃子,我留你在楼里做事,你自己挣钱给孩子看病,行的话你就点头,咱们写张卖身契,不行的话,妈妈我也没办法!”
韩君临觉得她见死不救太狠心,抹掉眼角的泪水,转身不满道,“柳妈妈,你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柳妈妈双手叉腰,“往火坑里推?你这臭丫头,老娘的钱又不是捡的,做什么好心的往外散钱,再说了,老娘这是给她指条活路,否则,她们母女早晚得饿死在这城门外!”
“你你你你你你的心真狠!”她话是说的没错,可韩君临还是不能接受她的铁石心肠。
柳妈妈横眉竖眼的,“老娘再狠,也没朝廷上的那帮人狠,老娘狠,老娘狠能给他们吃的吗,老娘狠干嘛从这里挑姑娘,城里的姑娘多了去,老娘才不费心来这儿呢,你这臭丫头,有胆量在这儿骂我心狠,怎么不去京城骂那些狼心狗肺的官头子。”柳妈妈气呼呼的点着韩君临数落起来,“都是上头那些人昏庸无能,只想着征兵打仗、滥征捐税,强行搜刮民财,只管着争权夺位,一点都不顾及老百姓的死活······”
柳妈妈的一番话,把韩君临堵的哑口无言,下面的人也吵作一团,说着各自的困苦经历。
“我老家闹灾荒,上头不念大家的困苦,非逼着交税,没办法,只好带着一家老小逃荒。”
“我家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两个月前也被拉夫拉走了,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小老二的女儿才十三岁,都还没及笄就被官爷拉走,说是宫里选秀,选上了有好日子过,可这一走就是三年,到现在都没音信。”
“······”
“······”
“听到他们怎么说的没?老娘挣的钱,交上去一部分,楼里的姑娘分一部分,到了老娘手里,也就省几个字儿。”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她又道,“可不能白养两个活人!”
韩君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脑子里空荡荡的,原来,她想要的那种简单、平安、稳定的生活是所有人的梦想,所有人的,遥不可及的梦想!
梦想是如此的简单,可为什么现实却是这样的残酷?
拉夫:旧谓抓老百姓充当夫役。
拒马:又称鹿角,指官府衙门外布置的障碍物
PS:很想写的轻松一点,可最近几章,真的轻松不起来
106 迷茫,无休止的迷茫
梦想是如此的简单,可为什么现实却是这样的残酷?
那跪在地上的母亲看着怀里的女娃,终于下定决心,点头道,“我愿意!”
柳妈妈朝后面的丫鬟招手,“翠红,去找笔墨来!”
韩君临的一颗心空荡荡,头脑发蒙的看着等着施舍的一排长龙,柳妈妈喝道,“你们两个,手脚麻利点!”
尚成宇和她开始忙活起来,一桶剩饭很快舀到底,尚成宇回身提了一桶过来,两人继续分发,刘大壮动作比他俩都利落,排在他那边的队伍越来越短,于是有的人干脆换到那边排。
不一会儿翠红掂着笔墨过来,柳妈妈就着城楼门下的木桌很快把卖身契写好,“在这里摁手印,我给你说,你可考虑好了,摁了手印你就是楼里的姑娘!”
那母亲咬牙点头,“我知道!”
看她咬破食指,在上面摁下一个鲜明的红血印,韩君临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
签好卖身契,柳妈妈打发翠红带着那母女进城找大夫,而她则跨过拒马,在人堆里找看的上眼的小姑娘。
等三人把剩饭都分完,柳妈妈带着四个小姑娘回来,小姑娘年纪都不大,六七岁的样子,两人有很厚的污垢,看不清五官,只看的出脸型和一双双乌溜溜的大眼,清澈的眼底带着迷茫和些许惬意。
待把木桶收到板车上,柳妈妈就招呼小姑娘跟在尚成宇和韩君临后面走。
看着不大的点小姑娘,韩君临心中一阵苦涩,她这么大的时候,不是在学堂看书写字就是跟在二牛哥身后跑,而她们,却饱受贫困之苦,为了温饱不得不被爹娘买到青楼,而一旦如了青楼,她们就入了贱籍,一辈子就要靠皮肉为生。
“刘大哥,青楼的姑娘都是这么买来的吗?”韩君临问道。墨墨韩鬟。
刘大壮道,“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进青楼!”看她一脸的不虞,他又道,“这不能怪柳妈妈狠,进来好歹有个生路,否则,就是饿死城外。”
太阳微微偏西,街上没有很多人,尚成宇看一样跟在后面的小姑娘,道,“你们都是从哪儿来的?”
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怯生生的不说话,他叹气,又问,“那些人,为什么都在西门?”
“几年前这大街上都是流民或乞丐,城里乱糟糟的没人管,就现在的县太爷上任的第一天,钱袋就被这些人抢了去,大老爷一怒一下,就把人这些人全都轰出了城。”
韩君临道:“这县太爷也太不近人情了,没地方讨饭,他们怎么活啊!”
刘大壮嘿嘿一笑,“那不都活的好好的嘛,城里的饭馆每天都有运剩饭剩菜到西门,虽说只是残羹冷炙,但总不至于饿死!”
她又问,“这也是那县太爷的主意?”
“是啊!”刘大壮似乎有点苦恼,“说县太爷是好人吧,可爱银子爱的紧,只能有银子拿再大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可你说他是坏人吧,他对五里城的老百姓还行,城里很多饭馆酒肆都是大老爷借钱给大家开的,城里的老百姓这才有了好日子过,啧,怎么说呢,反正人还行吧!”
听他这么说,县太爷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尚成宇和韩君临都来了兴趣。
想起秋儿姑娘口中的大人,尚成宇问道,“那个大人是不是秋儿姑娘的常客?”
“可不是,这五里城的人都知道,大人一掷千金把秋儿姑娘包了下来!”
尚成宇暗道,原来那个人就是县太爷,有机会,一定要瞧上一眼。
刘大壮拉着板车,韩君临和尚成宇扶着空木桶,四个小姑娘紧步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添香院走去。
突然,韩君临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抬头朝左右两边看去,没察觉到一样,她就仰头向上看,茶楼二楼,天扬正抱着大刀坐在临街的位子上向下看,看到他嘴角的那抹笑,韩君临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几人来到添香院的后门,把木桶卸下来后刘大壮就走人,韩君临看着四个小姑娘,柳妈妈没跟她们回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她们,便让她们坐在后院的桌子旁等着。
尚成宇打来一盆水,“你们把脸都洗洗吧。九儿,比发呆,去厨房那些吃的给她们!”韩君临仍旧在发呆,尚成宇走过来拍了她在巴掌她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了?”
“那个天扬,好像认出我们来了!”
尚成宇紧张道,“你刚看到他了?”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呢?
“在一家茶楼,他就坐在二楼临窗的位子,看着我们!”
尚成宇很担心,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