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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伤痕。”
“啊,家庭暴力!变态姐姐虐待小弟……救命呀~”
“无错,快来吃药。”无心捧着药盅走过来。
“让我来。”倾城忙接过药。
“辛苦姐姐了。”无心大方的点头道谢,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羞涩。
“无心,我其实……”倾城实在受不了温婉的无心也忽视他的性别。
“呵呵,我知道~倾城姐姐。”俏皮的扮了个鬼脸,无心笑道:“可是你这样子……我实在不不习惯叫哥哥呢。”的确,倾城和无心站在一起,怎么看也是对姐妹花。
“再说了,你比我们都大,理应顺着弟弟妹妹的心意,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病房内笑语不断,无心无错毫无芥蒂的接受了冒牌姐姐。倾城自己也开始糊涂了,时不时的质问自己:我果真是倾城公主?
关于刺客事件,还有一句补述。
几天后,倾城收到了水月的回信,这才知道那些刺客居然是她派来的。目的何在她没说,不过从结果来看,如果刺杀行动被倾城干涉是阴错阳差,水月实在该好好反省,反之,若是刻意为之,效果的确很不错。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就算远在千里之外,我也有足够的力量带给你好运!”
第三章 独自莫凭栏
“如果今晚非要留在扁雀轩,倾城姐姐必须来陪我!”
胆小的无错怕血怕黑更怕鬼,当无心提出要他今晚留在扁雀轩养伤,明天一早再回摘星阁时,立刻提出了无理要求。
“睡不着就出去打扫庭院,神经质的小鬼!”倾城可不想听这小讨厌唠叨一夜。
“请不要这么绝情,男子汉总不会丢下危险中的孩子束手不管吧?”
“无错别乱说话,倾城姐姐好善良的,当然要留下来照顾你啦。”无心也是个俏皮姑娘,冲倾城恶作剧的吐吐舌头,柔声道:“我去铺床,姐姐也早些休息。不过,至少得唱两个时辰摇篮曲哄无错睡着才行……否则他可是会一直吵到天亮哦。”
浓郁的黑暗仿佛隐隐流动的油彩,涂满小楼内外每一处角落,新月自窗棂上角投入一泓清流,洗出由浅及深层次分明的夜色。
“姐姐,想什么呢?”无错没有睡,闪亮的眸子出神的注视着天花板。
“没什么。”
“你就告诉我吧~我也用秘密交换。”
“真的没什么……”侧过头,倾城若有所思的说,“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我要理清思路,想想明天。你呢?还不睡?”
“睡不着啊~”无错忧郁的拉过被子蒙住脸。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探出头来突兀的问道:“倾城姐姐,你怕鬼么?”
“当然不,鬼怕人才对。”
“哦。”黑暗中看不清无错的脸色,可单从声音就能听出他心事重重。
“既怕血又怕鬼,你不觉得丢人 ?'…'”倾城试着让气氛轻松起来。
叹了口气,无错幽幽的道:“的确很丢人,我知道自己是胆小鬼。倾城姐姐……我之所以不敢一个人留在扁雀轩,就是因为那张床。”他指的正是倾城睡的那张。
倾城检查锦衾绣枕,没发现任何可怕之处。
“你不知道……”无错的话语仿佛朦胧的梦呓,“那张床……是我娘睡过的。”
“想娘了?”
“嗯。那天晚上……我就是这样偏着头,看着无瑕姐姐用剪刀刺穿娘的喉咙……血流了满床……我害怕,我大哭着叫娘……无心姐姐抱起我,说‘无错乖,别哭’……然后就带我出房了。从那以后,我就怕血……怕再想起娘。”
倾城怀疑他在编故事,可从无错急促的呼吸颤抖的声音推断,又实在不像。
“我心目中有两个人最勇敢,一个是大姐无瑕,她可以冷酷的杀掉自己的亲娘;第二个是二姐无心,她每晚都睡在娘死时的床上,却从来也不害怕。”
倾城猛然想起了早上祭祀时春江金鹏和无心的对话,怀中锦衾不再温暖,阴森森的寒流自脚下涌上胸膛,眼中的黑暗被恐怖染成来自黄泉的绯红,远方似乎传来女人凄厉的诅咒。
无错继续讲述十年前那场噩梦。
当摄政陛下还是金鹏郡王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女伴,小名阿琪,是他同族的表姐。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张大后结为连理,人人都夸他们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夫妻婚后举案齐眉,感情非常和睦,可时间久了,两人的个性差别也越来越明显,矛盾也逐渐增多。阿琪夫人个性好强,认为辅佐丈夫出人头地是妻子不可推卸的责任,春江金鹏却是个颇有艺术天赋的贵公子,生性内向优柔寡断,对名利没有太大奢望。
刚结婚时,夫妻俩的分歧还不明显,日子久了,矛盾就越来越突出。特别是大女儿无瑕出生后,孩子先天不足,出生三天还不会哭不会叫,小脑袋柔软透的像个半透明的皮囊,睡觉时也只能放在绳子变成的吊兜中,生怕压扁头。
阿琪夫人产后血气大亏,又时常担心女儿活不下去,害了好几场大病,痊愈后留下后遗症,时常神志不清,歇斯底里的发脾气,连丈夫女儿也毫不心疼的打骂。
之后又过了几年,二女儿和小儿子也出生了。二女儿出生时难产,和姐姐恰恰相反……刚出娘胎就抿着小嘴微笑个不停,儿子倒还正常,白白胖胖。
儿女满堂是好事,可阿琪夫人的病却最听不得吵闹,小孩子一哭,她就歇斯底里的发疯。春江金鹏没办法,只好把孩子送到保姆家寄养,这一来阿琪夫人就更不满意……心情好的时候,她最疼自己的宝贝,现在儿子女儿都见不到,当娘的受不了,只好再把孩子们接回来。
无瑕无心渐渐长大,知道母亲的脾气,平时都很乖,可无错还小,想哭就哭想闹就闹,阿琪夫人的病也就日益加重。脾气也变的异常暴躁,有事无事时总是跑到春江金鹏的书房,一唠叨就是一整天。
话题大抵是要他别再摆弄无用的书画木雕,堂堂王爷理应出将入相光宗耀祖,别总缩在房里刻刻画画像个下贱工匠。当然,这些话从妇人的口中说出来还要难听百倍。
春江金鹏实在烦了,就把工作室搬到开屏园后院的扁雀轩。那时侯扁雀轩还只是大内医宫,除了长住的病人外还余下很多空房间。春江金鹏在扁雀轩找了个小楼,此后一和妻子吵架,就搬到那里过夜。
“就是这里,现在是二姐的闺房。”无错拍了拍床头。
“爹总是不回家,娘就起了疑心。不知道哪个长舌妇背后挑拨,说父亲另有新欢,每天都到开屏园和一个漂亮姑娘幽会。”
阿琪夫人听了火冒三丈,当下就去找丈夫对质。春江金鹏当然矢口否认,极力解释说“的确有见过一个女孩,不过那是他的亲侄女水月公主,他们在一起当然不是所谓的‘谈情说爱’,只是教小公主雕刻木偶。”
阿琪夫人疑心重,当然不信丈夫的话,逢人就说他负心,想勾引帝国公主借以攀龙附凤。春江春鹏极爱面子,可以任由妻子在家里胡闹,去不能忍受外人嘲笑。夫妻俩大吵了一架,此后再也没和好。
阿琪夫人伤心欲绝,整天寻死觅活,刚开始春江金鹏还紧张的不得了,后来发现她只是说说而已,认定鸡都没杀过的女人不可能有勇气自杀,就不再在意了。
阿琪夫人见哭闹上吊都无法挽回丈夫的心,日益苦恼绝望,就在梦魇般的日子里,她决定学习让负心的丈夫后悔伤心一辈子。某个夜晚,她把三个孩子锁在洒满桐油的柴房,然后点了火。
大火被及时扑灭,孩子们幸免于难。逃出火窟的无心无错,哭泣着扑进被内疚折磨的泪流满面的母亲的怀中,接着又亲吻了喜极而泣的父亲。至于无瑕,则在脱险后第一次运用了超人的头脑,反复计算推测,终于解开了“火灾”的真相,然后嘴角绽放冷笑,当母亲向大女儿招手时,这冷笑就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内疚与悔恨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消磨,不可能成为维持幸福生活的动力,没过多久,夫妇俩又开始吵架。阿琪已经忘记了期待儿女自火海中得救时的心情,把那场蓄意谋杀当成展现女人力量的光荣战役在丈夫面前炫耀,借此警告他“小心点儿”。春江金鹏依旧我行我素,在笔墨与刻刀的天地中享受现实生活不可奢求的满足。
于是阿琪夫人更加苦恼,认为丈夫“总是不肯听劝,宁可跟木头玩具说话,也不愿多花时间陪我”是被“妖怪迷了心窍”。作为称职的妻子,她当然不能纵容丈夫沉湎下去,立刻付诸行动,烧掉了丈夫的书房,想起扁雀轩中还有一个“妖怪巢”,就不辞辛苦的跑去打扫。
春江金鹏正带着儿女去开屏园踏青,回到扁雀轩歇脚时发现书房一片狼藉,而妻子正兴高采烈的撕扯着他的画稿。一怒之下,他平生第一次打了阿琪夫人。小时候他叫她表姐,相爱时叫她阿琪,结婚后叫她夫人,现在,他骂她是泼妇。阿琪无法接受现实,倔强认为自己才是正确。付出好心却没好报,她决计不会白白挨打,于是抓起了锋利剪刀。
发疯的妻子钗横发乱,锋利的剪刀寒光闪闪,灯影摇红下女人的哭喊孩子的悲泣自己乱如麻心绪,这一切都促使春江金鹏本能的选择了逃避,跑了两步后身为父亲的责任又逼迫他不得不回头保护孩子,犹豫间疯癫的阿琪夫人已经冲了上来。不知是不忍心还是不小心,她重重滑倒在丈夫面前,剪刀也飞出老远。
“阿爹,快绑住她!”年方八岁的无瑕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捆绳子,帮助父亲制服母亲。阿琪夫人被绑在床上挣不脱,就声嘶力竭的哭骂,骂丈夫不成器,骂女儿没良心。
“阿爹,让娘独自休息一会吧。”春江金鹏自己没主意,又不想听妻子哭闹,就听了无瑕的话,右手抱着无错左手牵着无心出门喘口气。
弯弯新月刚刚爬上柳树梢,深深庭院水般纯净,一切都是朦胧的半透明……包括那声凄厉的惨叫。
春江金鹏急匆匆跑回房去,恰好看到染血的剪刀自垂死的妻子喉管拔出的。无瑕剪断了母亲的喉咙,天真的以为“从此以后,家里就会清净”。
“娘以后再也不会烦你了。”杀人凶手天真的笑着,手提着血淋淋的剪刀,那表情像是在等着父亲表扬。
吵架归吵架,春江金鹏心地还是深爱妻子的,可事已至此,又能把女儿怎样?这个心病就此作下,从那以后他对大女儿又恨又怕。
“姐姐,阿娘怎么了?好红啊……”六岁无心抱着小弟怯懦的靠近床头,更小的无错什么也不懂,可毕竟母子连心,他悲伤的大哭,眼中和心底永远记下了那抹夺去母亲的血红。
阿琪的死是见不得人的丑事,一家人连夜把尸体埋在凤栖林。故事在死者长眠后落下帷幕,记忆却将永远啃噬生者的魂灵,留下各不相同的烙印。
从那以后,春江金鹏也变得神经质,对大女儿无瑕总是抱持着无可宣泄的恐惧与憎恨,人生准则也大为转变,对名利充满不切实际的狂热。
无瑕好像从此迷上了血的气息,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心狠手辣。
无心对母亲“患出血症不治身亡”深信不疑,立誓学医,不再让病魔夺去挚爱的亲人。长大后慢慢明白了真相,往事不堪回首,她只有强迫自己遗忘,唯一不变的是悬壶济世的梦。
至于最小的无错,只从母亲的死中学会了胆怯,那夜的晓风残月留下对黑的恐惧,母亲垂死的叹息……颈项间浓郁的猩红刻下对血的憎恶,姐姐手中锋利的剪刀把死亡的光影投映在孩子心间,直到长大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