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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身后果然风声大作。
倾城回头一看,只见毒仙师高阳御风而行,星驰电掣的追了上来。
倾城现在也死了逃跑的心,索性调转马头,迎着高阳冲去。
在呼啸的风声中,黑马跳上了山岗,勒住缰绳后举目再看,空中已经没了高阳的踪影。
突然,身后响起了冷笑。
高阳落在对面高岗上,负手卓立,黑袍在罡风中鼓荡,满头白发亦随风狂舞,恍若一只随时都会腾空飞起的妖魔。
倾城一拱手,硬着头皮说:“晚辈叶倾城,拜见仙师了。”
高阳冷冷打断他的话:“放下华儿,赏你全尸。”
倾城灵机一动,反手拔剑,架在李璧华颈上,沉声道:“你若不肯听我说完,我就杀掉华姐姐。”
李璧华呆住了。
高阳却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阴森森的说:“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华儿,你现在知道后悔了么?”
李璧华抬眼望着高阳,泰然自若的说:“师父你错了,华儿如今只有开心,怎么会后悔。”说罢又闭上眼睛,枕着倾城的肩膀,嘴角果然露出了醉人的笑。
高阳深吸了口气,眼中凶光笔露:“小子,你到底给华儿下了什么迷魂药?!”
倾城摇头笑道:“仙师误会了。我和华姐姐发誓同生共死,你不准她跟我在一起,那就生不如死,不如干脆死掉,反正总归要死,我杀了她,然后再自尽,黄泉路上做夫妻,也比活在世上咫尺天涯好百倍。”
李璧华听得泪流满面,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高阳听罢,不怒反笑:“自杀?嘿嘿,你以为自杀就完了?你死了,老夫也能把你魂魄召回来,尝尽五毒炼魂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倾城不为所动,淡然道:“仙师息怒,且听我一言。刺杀黑星的是我,华姐姐并不知情,仙师要报仇,我无话可说,只希望仙师放过华姐姐。”
高阳仰天长笑,那笑声恍若九天龙吟,绕空盘旋,经久不歇。
“好小子,念在你一片痴情,我不会为难华儿,不过——你可就没这个福气了!”
倾城松了口气,冲李璧华微微一笑,收起魔剑,朗声道:“要杀要剐,全凭仙师处置。”
“老夫不屑欺负后辈!”高阳戟指倾城,沉声道:“给你三天时间逃命,三天之后,老夫开始追杀,哪怕你跳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你首级!”
倾城冷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先走一步了!”低头在李璧华唇上深深一吻,低声道:“华姐姐,后会有期。”
“记得去找迦林仙人!郎君,我等你……”李璧华再次含泪叮嘱。
倾城点头一笑,策马朝着南方飞驰而去,转眼就消失在风雪中了。
骏马星夜奔驰,从黎明到黄昏,倾城也不知赶了多少里路,马已累得虚脱,雪原却依旧朝着远方伸展,一眼望不到边。
雪地上了无人烟,路也没有一条,若非落日悬在天边,就连方向也模不清。倾城又累又饿,心想,再跑下去人受得了马也撑不住了,毒仙师肯夸下海口,定是料到雪原广阔,马力毕竟有限,即便让我三天,也不难追上。
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高阳老头,这遭你可失算了。”说罢腾身下马,轻抚着马儿汗浸浸的额头柔声说:“乖马儿,我要飞到天上去啦,你就慢慢的往前走吧。往后你就是自己的主人,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要是想家,就回碧螺谷找华姐姐,可要小心,别叫坏人捉去哦。”说着抛开缰绳,在马臀上拍了一掌,那马便打了个响鼻,踏着碎步朝南去了。
倾城自己则展开朱雀之天翔,迎着落日飞去,夕阳含山,雪原寥廓,夜幕笼罩了大地,倾城借着最后一线天光,调转方向,振翼朝南飞去。有了这番波折,倾城相信,等高阳追上马儿知道上当后再掉头时,已经不可能再追上他了。
夜里起了风,冷如刀割,快天黑的时候下起雪来,半夜里又掺进小雨,雪伴着雨,刺骨寒心。一开始倾城还记得方向,他知道迦林江在南方,过了江,再往南就是帝国了,心想,就这样一直飞回家去该有多好。
不知飞了多久,方向感就渐渐模糊了,天一直阴着,连颗指路的星也不见,他迷路了,越飞越心虚,甚至开始怀疑又飞回碧螺谷了。他在风中展开翅膀,悬浮在黑涔涔的天幕下,大地也是黑茫茫望不见边际,在地上的日子里总觉得天并不高,真的飞到空中,才真正明白天永远在头上,现在,大地也远离了自己,他空荡荡的挂在天地间,就像心空荡荡的挂在胸膛里。
天稍稍放晴的时候倾城降落在一处丘陵地里,远远看着一处院落,并不甚大,门前两株衰柳,影子被月光映射在地下,碎阴满地,显得十分幽静。一个老妇人担着水,一手拄着拐杖慢慢的走。
倾城口干舌燥,就追上那老妇人:“婆婆,你住在前面吗?我帮你担水吧,”
老太婆默不作声的看着他,鸟爪样的手紧攥着拐杖。
倾城讪笑道:“我就是想讨口水喝,我不是坏人哪。”
她微微点了下头,昏黄的眼睛里闪出一抹异样的神采,兴许是被倾城打动了,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卸下了胆子。她裂开嘴冲倾城笑的时候掉光牙齿的嘴唇像一口黑洞洞古井。
老太婆指着那座庄院说:“就到那里吧。”
老太婆走在前头,倾城挑着水紧跟在后面。天昏沉沉的,没有风,垂柳静悄悄立在那里,像一对纸剪的窗花。
“老婆婆,前面是什么地方,去迦林江还有多远。”
“哦哦,迦林江啊,远着哪远着哪。”
“迦林仙人住在江边吗?”
“我家里还有些青麦饼子、红苕干和新酿的米酒,你要是不嫌弃,就住一晚吧。
迦林江啥的,你去问俺闺女吧。我老糊涂了,不中用了。我现在还能担水,将来水也不能担了,就光剩下享福了。呵呵……可是,活不活得到那时候啊?啊,你说是不是啊?现如今这世道,小地方也不太平,路上好端端走着,不定遇见什么希罕事,强盗,土匪,妖精,没有我没见过的……”老太婆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回头冲倾城露出古怪的笑容,“嘿,你这个小把戏!”这地方老人叫坏孩子小把戏。“小把戏,你是不是厌烦我这个老太婆了啊?你不想听我唠叨对吧?”
倾城笑道:“怎么会,说吧、说吧,我喜欢听。”
“哦哦哦~好孩子啊,好孩子,你跟我孙子可不一样。”她说,“我那孙子,糟糕透顶!她说,现在连小孙子也不喜欢听我讲故事了,他小时候可喜欢着哪,哈哈,可是现在不听了,我说什么他都对着干,他越来越不象话了,他还想把我活埋了呢!哼哼——”老太婆用力的敦了一下拐杖,凶狠得说:“幸亏我还有这根棍子,我揍了他,狠狠揍他,我把它脑浆子都打出来了。”
一只鸟飞过来,蹲在柳树上寂然不动了,仿佛原本就长在上面似的。倾城认出是夜枭,啊的低叫了一声,吐了点口水在指头上,糊住眉毛。老太婆好奇的看着他。倾城往汗巾上撒了一点水,也给老太婆糊了眉毛。老太婆嘎嘎笑起来,疵着牙说,“小把戏真有意思。”
“嘘——别大声。”倾城一本正经的说,夜猫子数眉毛,数清了就勾魂。
老太婆不屑的瞅了那夜枭一眼。“丑东西、哼!上回我打我孙子,她说,他挖了个坑,说是把针线盒掉进去了,骗我。下去拿吧,我就下去了,小把戏在上面埋土,被我一把抓住脚腕子——她伸出苍老干枯的鸟爪在空中猛地一抓。我把他拽下来,一顿好打!打得脑浆子滋溜溜地冒……”
呱!夜枭突然叫了一声,忽闪一下翅膀,像是要飞走了。
老太婆停住脚步,倾城也停下来,四字眼睛静静瞪着夜枭,夜枭睁着一只琉璃黄地眼瞪着两个人,等了许久,夜枭疲倦地闭上了那只眼,缩紧翅膀,似乎打消了飞走地念头。
“呸!”老太婆瞪了那夜枭一眼,以一个比喻结束了关于她和她小孙子的故事。“我狠狠的打他,打的他脑浆子都冒出来了,就像一滩鸟屎!”
“婆婆,到家啦!”
“嘿嘿,到家啦,歇歇吧。”
“不忙,水缸在那儿?一鼓作气!”
倾城把水担进厨房,倒进一口红漆大缸。
老太婆揭开锅盖,端来一屉冒着热气的青麦饼子红苕干,还有一小碟切开得腌蛋。
“嗯~好香哦。”倾城皱着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幸福的笑起来。
老太婆站在水缸旁的角落里,目光闪烁不定,干瘪的腮帮子忽然鼓了起来,像两个皮囊。
“婆婆,我自己倒水了。倾城操起瓢去缸里舀水。”
啪!
拐杖打中手腕,从黑暗中弹出来。
水洒了,溅起一地惨绿的火星。
水瓢咯罗罗的翻滚着,倾城手腕火辣辣的痛,拐杖静悄悄的倚在水缸旁,老太婆不知去了哪里。一只黑皮癞蛤蟆趴在锅台上,一闪,跳到窗外去了。
(第十一集 完)
第一章 蛊精幻罗
倾城找不到老太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红衣人,拉着他的手说:“跟我来吧。”
是个年轻的女人,笑得很妩媚,丰腴得身材充满了诱惑。
倾城跟着她进了一处厢房,看到干净舒适的床铺,立刻忘了一切担忧。女人微笑着问:“今晚你就住在这里,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倾城老老实实的说:“我还没有吃饭,饿得受不了,另外还想洗个澡,换件干净衣服。”
女人不一会儿送来了热水,倾城洗澡的时候,她带走了他的脏衣服,送来了丰盛可口的饭菜。
倾城早就饿坏了,刚一动筷子,阿修罗魔剑锵锵的响起来,不由一愣。闻闻那菜,竟散发出腥膻的气味,于是只吃了两碗白米饭。
填饱了肚子,倦意上涌,钻进被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好梦正酣的时候听见有人开门走进来,睁眼一看,那红衣少妇站在窗前,笑容暗示着一次旖旎的艳遇。
倾城心想这里事事诡异,还是早走为妙,于是故意误解了她的来意,笑着问:“我的衣服干了吗?”
女人愣了一下,媚笑道:“我这就去拿。”果然捧着一只木盆回来,衣服都已经洗干晒好,整齐的码在盆里。
倾城结果木盆,穿了道了声多谢,就要走。
女人把他拦住,冷笑道:“这就走了?良宵苦短,公子就不想做点比赶路更有趣的事儿?”
倾城笑道:“对我来说,赶路就是最有趣的事了。”
女人一把夺下木盆,寒着脸说:“你占了我的便宜,就像一走了之?要么就留你的人,要么就留下你的命!”
倾城禁不住笑道:“可这并不是我的要求啊,是你自愿招待我的。”
少妇怒骂道:“你脑子里进水了吗,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说把手一挥,那只洗衣盆劈头盖脸砸过来。倾城手腕被什么刺了一下,钻心的痛,匆匆一瞥,只见那盆里爬出了数以百计的蝎子,小的有如米粒,大的足有尺长,恶形恶状。
倾城大吃一惊,慌忙展开朱雀之天翔,飞上屋梁。少妇在下面气得破口大骂,吹起口哨,驱赶蝎子往屋梁上爬。倾城拔出魔剑,血光一闪,群蝎仿佛遇见天敌,调头狼狈逃窜,再也不听少妇使唤。少妇也被阿修罗得血光镇住,捂着脸逃出门去。
冷风无声无息得吹来,倾城打了个冷战,朝风吹来出望去,天窗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张稚气的圆脸倒挂在天棚上。
“喂,上来。”
“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