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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倾城异常伤感。
“外来传授只是开启知识宝库的钥匙,真理要靠在实践中不断求索才能获得。”魔导神巴哈姆特大人的教诲他一直没能真正领悟,今天,疯子梵志给他补上了这人生至关重要的一课。
帝国大神庙的后期工程仍在日夜赶工,督造工作则基本完成。倾城完美的实现了春江金鹏理想中的大神庙,作为嘉奖,不满20岁的他升任从二品咨政官、枢密左使(枢机卿的副手),再次向帝国权利中心迈进了一大步。而不幸的史克尔,则仍在奴隶营中默默工作。
“大师兄,又有三十名劳工感染瘟疫。看来……是活不下去了。”
“牲口呢?”
“今天只有六匹骡子受了冻伤,那些奴隶……”
“把骡子杀了。”
“大师兄……”
“洗剥干净,煮透,再买些好酒。请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吃,算我请客。没尝过酒肉就死的男人,太可怜了。”漆黑的帐篷中伸出史克尔苍劲的手掌,接过那把银币,刘圣阳心里沉甸甸的。
“之后呢?”酒肉可以救他们的饥却救不了他们的命。“如果这是神的惩罚,那到底是谁在作孽?”刘圣阳愤懑的想。
“老规矩……”帐篷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间中飘出若有若无的两个字。
“杀掉。”
除夕之夜倾城伴着明镜走出真理塔,仰望着被烟火与喜气染红的命运塔,在沉默中思索着各自的命运。“这就完了?”倾城仰望黯淡的苍穹,眼中满是迷茫。
“银色的真理,蓝色的希望,红色的命运。都齐了,这就是天国曼陀罗?”
“不,仅仅是最初的坐标。”明镜淡然答道。
“不,仅仅是最初的坐标……”回声自命运塔尖传来。不,不是回声!倾城惊讶的发现那“回声”发自塔上一只诡异红色乌鸦口中。
“那是……”
“鬼灵。大魔女的传信使者。”明镜好整以暇的答道。“天国曼陀罗现世,百鬼不超生!它是来宣战的。”
不再是单纯的鹦鹉学舌,鬼灵乌鸦念出了一串恍若魔咒的古代诗句。
祗园精舍钟声响,
诉说世事本无常;
娑罗双树花失色,
盛者必衰若沧桑。
骄奢之人不长久,
好似春夜梦一场;
强梁霸道终殄灭,
恰如风前尘土扬。
狞笑般的叫声刺入耳膜,乌鸦倏的冲天飞起,就在即将消失的刹那,砰的一声,碎裂成血红的礼花,博得大神庙周围狂欢人群阵阵无知的欢呼,伸手迎接那来自魔狱的血肉……
孔雀历121年辞旧迎新的钟声,也在雨雪纷飞的冬日彤云中恰到好处的敲响。
第五章 天下苍生道与魔
后人追忆121年初朱雀大陆那场波及甚广的大灾难时,往往从那年冬天的鼠疫谈起,但很少有人知道,灾难的端倪最初并非显现在孔雀帝都,而是酝酿于千里之外的魔域。
得知新旧世界前因后果的龙之介没有接受魔女谬斯爱的暗示,尽管知道自己的宿命注定是为她……一切超人类的母神,旧世界的人造妖魔……奉献生命与灵魂,可崇尚自由的心却永远不甘雌伏。
缪斯赐予他新生,却无法改造风之子的灵魂,龙之介不懂所谓“贵贱高低”的阶层划分,他坚信天赋万物自由平等,与其说是蔑视强权,倒不如说他性格深处埋藏了对一切束缚的化不开的憎恨。
憎恨束缚的龙之介偏偏碰上凌驾于万物生灵之上的缪斯,恩情的纽带索住了风的脚步。
“凭什么审判?凭什么消灭一切生命?”龙之介曾质问谬斯,“你以为自己比人类或者猪狗或者土木顽石优秀、仁慈、善良、正义?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你凭什么消灭他们?力量还是智能?”
“我?”缪斯没有丝毫怒意,龙之介的质问正是她曾经一度的反思。“我是一切污秽之中最肮脏的生命,所以才被选择为净化的执行者。”
“阿介,你知道吗?”她恬静的陈述:“死亡就是一切的救赎,万物的结局都将无法摆脱这个完美的句号。我也不列外。当一切都得以净化,我将在万物殒灭之后结束自己的生命。然后,世界就清净了。”
龙之介不是聪明绝顶的人,他反复思索考虑缪斯的话,可在承认净化必要性的前提下,他找不到任何矛盾之处。
无可否认,缪斯是最深层次的悲观主义者,建立在悲观主义基础上的净化理论无疑是绝望的结晶,可对崇拜自由的龙之介而言,悲观与绝望不正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世界上当真有绝对的自由?他也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多年来流浪的经历总结出否定的答案,只有死人才会抛开一切束缚。
看似独善其身的绝对自由归根结底离不开“个人”二字,而无政府主义者历来都难逃疏而不漏的社会之网,除了被改造为循规蹈矩的人群一分子,唯一的道路就是死亡。
为什么要收税呢?为什么每个人都一定要被划分给某个国家?为什么要打仗呢?土地与空气阳光都是天赐之物,凭什么划分成大大小小的国家,既然土地不是自己亲手制造,凭什么占为己有?甚至为之开战,让根本毫无仇怨的战士兵戎相见?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流浪的同时,他也在思考这些复杂的问题。结论当然得不出来,犹如空中楼阁的自由主义也渐渐飘向悲观的沙漠。
“把一切都消灭,让世界从新开始。”缪斯的理念对他而言的确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也许新的世界不再有强权、正邪、法律乃至道德,一切都是自由自在的,生命本来的样子。”这样想着,他越发心动了。
改变自我,成为缪斯净化世界的助手;坚持自由,不为任何人的正义而战,彷徨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不知何去何从。此时此刻,他迫切需要朋友指点迷津,于是越发想念倾城和F&S的兄弟姐妹们。
倾城等人不在身边,聪明的美杜莎主动填补了这个空缺。尽管缪斯曾提出警告,龙之介却不认为曾经是“食物”的美杜莎有何卑贱之处,时常与她携手同游,偶尔也说些彼此的心事。
“身为卑女的我,在爱情战场上击败了至高无上的主人。”当美杜莎骄傲的把这句话加载日记之时,那份欢喜之情是可想而知的。
一个雨雪纷飞的夜晚,五位访客不速而至。当来客报上“昆仑山无底洞大瘟皇”的名号后,缪斯破例出门相迎,并在秘室中设宴款待。
“孔雀帝都接引‘天国曼陀罗’,缪斯仙子想必也早有耳闻。”
“所谓‘天国曼陀罗现世,百鬼不超生’,倘若那传说中的神国当真完成……我等仙道不死之身可就不复存在了。”
美杜莎模模糊糊听到了以上两句,等到客人离开后忙找了个机会问缪斯。
古怪的笑了笑,缪斯意味深长的说道:“天国曼陀罗》的确是神魔两道的劫难,然有镜师亲自主持,我不便亲自出面。昆仑山大瘟皇主仆修行万年,道法精深,乃神魔两道屈指可数的高人,既然愿意充当瓦解天国曼陀罗的马前卒……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他们提出的帮助……呵呵~我当然会加倍提供……最近实在无聊,不如就陪他们玩玩罢。”
“主人要亲自出山?我都不知道呢。”
“哼!你当然不知道!”缪斯话音转冷,“你最近忙着谈情说爱,我都不忍心打扰呢。”
“主人!我……”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冷冷打断她的话,缪斯嘴角溢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我会请那位,天下无双的大人物襄助。”
美杜莎没心情猜测大人物到底是谁了,缪斯下一句话彻底冻结了她的心脏。“美杜莎,你最近看起来好憔悴哦……”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前,缪斯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那眼神宛如审视猎物的狐狸,恶意中夹杂着些许怜悯。“再作次‘改造’吧……你会喜欢新的身体。”
“不!我……不要……”绝望的哭喊溺死在心中,美杜莎眼前一片漆黑。原本是正常女子的她,就是在上次改造中换上了丑陋的蛇身。这次,谁知道缪斯会把她变成什么?
比起美杜莎,龙之介知道的更多一点。“我要带你去见一位大人物!”拉着他的手,缪斯雀跃的宣布了旅行计划。
丢下十二金钗和美杜莎去旅行,龙之介不知道缪斯又打的什么鬼主意,世上又有什么大人物值得她亲自去拜访。
“魔王与天神的灵魂共生在她的体内,付得起百万金币定做自身克隆体的女剑圣。”
“凤凰城?难道是……”龙之介终于猜到那位大人物是谁了。
“还记得曾经答应我的那个誓言?我现在……就告诉你……”离开魔域那天,美杜莎潸然落泪执手相送。
龙之介并不明白她何以如此伤心,更看不懂伊人泪眼中深蕴的绝望与希望。
“不管去哪里,一定要回来……倘若不能回来,请……带我一起走……”
“当然要回来!”爽朗的一笑,龙之介低头抚顺她额前的发丝,那似水的温柔,直到多年之后仍时时伴着苦涩与伤痛浮上心头。
就在谬斯与龙之介离开魔域的同一天,大瘟皇主仆一行抵达帝都,成为春江飞鸿的贵宾。几天之后,帝都降下百年罕见的大雪,伴随而来的,还有惨绝人寰的大难。
背生黑色条纹的黄毛老鼠就在雪后出现,主要集中在肮脏的奴隶集中营内。
大神庙的后期工程尚未完工,天天都有大批奴隶死于严寒、饥饿与工程事故,虽是隆冬时节,老鼠的出现并没引起太多重视。
超强度的体力劳动与极少量的粮食攻击,使十万劳工时时刻刻处于饥饿致死的边缘,不知是谁最先想到捕捉老鼠充饥,很快的,这种对奴隶们而言不啻山珍海味的食物迅速普及开来,甚至当鼠疫蔓延后,大部分劳工仍在捕捉老鼠充饥
“出现高热、衰竭、出血不止、意识模糊、头痛及四肢剧痛等症状,有强烈传染性,已有近千人死于该病,请有司尽快防治。”
注意到大量劳工死于怪病,断?史克尔立刻上报帝国工程司,搁置多日后没有盼到任何药品与医护人员,一纸公文上写满**裸的冷酷。
“发现染病者一律就地活埋。”
没有争辩什么,史克尔召集所有奴隶监督官,照纸宣布指令。
青年军官们纷纷摇头叹息,骄傲的帝国战士们也不肯屠杀手无寸铁的病人,可上命难违,只好违心作起了刽子手,对于下达命令的总监督官史克尔也越发报有成见,暗地里骂他冷血、走狗。
对于属下的心理,史克尔当然了然于心。他也怜悯奴隶劳工,可他毕竟是帝国军人他只有服从命令。
左右为难让他不堪重负,肝胆欲裂的痛楚始终折磨着他的灵魂。
当初不能毅然决然放弃荣华富贵陪伴春江无瑕浪迹天涯,而今优柔寡断的史克尔,也没有勇气选择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
仕途不如意,十万奴隶视他为洪水猛兽,甚至连部下也对他越加轻慢,背着他捅出了天大的漏子。
上天注定121年多劫难,除夕刚过,城内西街一带也发现了鼠疫患者。
闻讯赶来的医师们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一对**岁的小兄弟出血不止,悲凉的死在父母怀中。
当权者再也不敢小觑区区鼠辈,死神吞噬的不再仅仅是奴隶,堂堂孔雀大帝国的自由公民与公卿贵族在死亡面前也一律平等。水深火热中的劳工们或许该放声歌颂病魔,对于命如朝露的草民,只有它才真正铁面无私。
得知鼠疫扩散到公民区后,火鹤亲王立刻召开元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