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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什么?才认识多久,你这么快就叛变了?”阿莲生气地转过头来,说罢,又随意地往那头扫了一眼,这一眼,却将她愣在了那里:才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熟悉了各种药材的摆放位置,动作熟练地从各处抓出或多或少的药材,也不转身,便准确无误地放到柜台上摊开的药纸上。一取一放,连称量的步骤都省去了。
但又不得不说,他的动作如流水般自然,带着一份难掩的优雅,好像他不是在抓药,而是在做一件多么高洁的艺术一般。
也没有犹豫,她跑了过去。
柜台上,正放着一张方子,是前两天她为母亲新琢磨出来的调理方,这两天忙来忙去的,便搁在那里忘记了。再看看药纸上摊着的药材,她满眼的错愕:看这药量,似乎很精准啊。
正心想着,一只白净的手抓着一小撮银花反伸过来,阿莲赶紧伸手摊到药纸中央,那撮银花跟长了眼睛似的,垂直落到她的手心。
也无心感叹如此精准性,她伸手抄了一旁的小铜称,秤砣一打:六钱,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这家伙的手咋长的?
阿莲盯着时不时伸过来的手发呆。
这番本事,如果他能……
她突然觉得嘴唇有点干,心更是砰砰地跳个不停:王老汉提起时,自己还有些不以为然,可光凭这份能耐,就可以推断他对药材有多么熟悉,或许,他的医术也……
想起母亲的身子,任凭自己如果调理,可总有些不尽如意,虽然看起来好了许多,但自己心里清楚,那病根,自己是没办法除尽的。
如果换他……
“难得看到如此高质的药材,竟无一味不优。”云杉抓好了药,一回头,却看到阿莲死死盯着柜台上的方子,有些不解地问她,“你盯着药方做什么?”
回头再看一眼药柜子,又道,“此方虽也过得去,但比起药材,却差得太远。”
“这个方子……”白飘动了动嘴唇,又咽下了,只是担心地看着阿莲。
阿莲出奇地没有动怒,嘴唇轻轻一扬:“方子是很一般,开方的人医术,也真不怎么样。”眼神略微暗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如果真的厉害,也不至于一直治不好病了。”
“莲姐姐……”看到她嘴角自嘲苦涩的笑,白飘想要去安慰,可又不知该怎么说,咬着嘴唇只怯怯地看着她。
云杉也是微微一怔,云淡风轻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这方子是你的?”不知为何,问出这一句时,他的心竟然有些忐忑,七上八下的,很不舒服。
阿莲点点头。
“我不是……对不起。”他本想解释,可对上那双浅笑吟吟的眸子,想说的话就都卡在了喉咙里,只余下一声干瘪瘪的道歉。
“你能帮我娘看看么?”虽然不知他的医术究竟几何,但眼下,他却是自己惟一的希望。“只要你能治好我娘,什么报酬都可以,就算你要知道我拣药的法子,也可以,那个蓝莲……”
“为医者医人乃是本分,提报酬作什么?”云杉打断了她的话,烟波眸子一如既往的坦然清澈,看不到一丝杂质,“至于拣药的事,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的语气很淡很柔,但其中的那份执着坚定却让人动容。
阿莲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两人突然同时出声道。
阿莲脸微微一红:“你先说。”
“你先说罢。”又是异口同声。
阿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另一手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云杉倒也没有客气,直截了当地提议道:“我们这就去看你母亲,如何?”
阿莲愣了愣,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不大好使了:“你说啥?”他怎会说出我心里的想法?
“你不是叫我给你母亲看病么?”云杉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你母亲又不在这。”
阿莲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先前那丝小小的不自在也散了去:这个云杉,还真是可爱,可爱得跟白纸一样。
只是,不知他这些年是怎么活的,怎么会这么不懂人情世故?
然此时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她压下心底的好奇,匆匆地交代白飘几句,便拉着云杉往家里赶。一路上,还特意跟他提了家里的情况,怕他待会儿看到这么寒酸的房子心里不自在,只是,偏头看他一脸迷糊的样子,阿莲心里的挫败感更甚了几分,看来自己又白表达了。
这家伙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两人走过了小蛇般扭曲的泥路,推开了木栅栏。
“阿莲,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刚进了屋,便听到内屋里一阵轻微的脚步,莲母掀起门帘,看到阿莲身旁的男子,不由一愣,“这位是……”
相貌、气质皆是不俗,莫非是阿莲的心上人 ?'炫书…'特意带来给我瞧的?
想到这里,莲母快步地迎了出来,温婉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热情:“快坐,快坐下,家里乱,让你见笑了。”说罢,又朝阿莲吩咐道,“还不快去倒茶。”
阿莲撇了撇嘴,娘这是怎么了,古里古怪的?不过又想到云杉是自己请来的大夫,又赶紧跑去倒了满满一碗茶,还殷勤地递到他手里:“自己做的凉茶,你试试看,看合不合口味。”
说罢,又倒了两碗,双手捧一碗给母亲,这才坐下喝了一口。
看到她如此上路,莲母满意地笑了笑,又回过头催促云杉:“阿莲自个儿瞎弄的,如果味道差些,你可不要笑她。”
云杉应了一声,暗自琢磨了一下,又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那个……伯母,这个送你。”他想了好半天,才憋出这么句不着调的话来。
阿莲险些没把茶碗吞下去,在那里揉着眉心无语望天,第N次地感慨道:这个极品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这孩子,过来便过来,还带什么礼物。”莲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个年轻人性情温和,为人又知礼懂事,这事如果真能成,我倒也可以安心了。
一边想着,一边满脸笑意地接过他的礼物。
玉佩入手温凉而细腻,莲母低头看了眼锁状的白玉佩,突然记起了什么,失声惊道:“芙蓉暖玉?”
云杉惴惴地问道:“伯母可喜欢?”他记得师兄说过,去见女子家的长辈要送这枚玉佩,而且,长辈一定会欢喜。不过,他只是单纯记得这一句,而忘记了师兄说这句话是满脸的笑谑。
“喜欢,喜欢,伯母喜欢得很。”莲母连连应着,眼圈都有些发红了。芙蓉暖玉,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还会见到它。
阿莲奇怪地看了看难得激动的母亲,再看看那方安静的玉佩,不由好奇地问道:“芙蓉暖玉做什么用的?”
第九十四章湄心印(第二更)
莲母脸色微微一变,随意地将玉佩收下:“没什么。”又借着桌子挡小心翼翼地藏好。
阿莲眼底的疑惑更深了,偏头看云杉,却见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闲事不萦于怀的超俗样儿,又是一阵气苦。桌底的小拳握了握,暗自将这名字记下。
“娘,他的医术很好,我特意请他来给你号脉的。”这才是今天的主题,阿莲可是丝毫不敢忘。
莲母嗔怪地扫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人家头一次过来就这么使唤,也太不客气了些。”原来两人是这么认识的,倒也算志同道合,不错,不错。莲母心里暗暗点头。
娘这是怎么了,不让他看病,我喊他来做什么?阿莲暗自嘀咕道。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在哪里?”
听到母亲一连串的问题,阿莲的汗直接流下来了:这话听着,怎么像……
“晚辈云杉,明年便可及冠,祖籍云郡。”云杉倒是回答得很利索。
见他如此坦诚,莲母脸色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刚要开口再问,却被阿莲打断:“娘,他是专门过来给你瞧病的。”
这是个有孝心的谁知莲母的想象力极其丰富,所有的东西都能往那上头靠。
云杉一听,也赶紧跟上话题:“不错,我就是听阿莲提起您的身体这才过来的。”
*TXT小说:炫 书 *阿莲?呵呵,听这语气,两人倒是挺好的。莲母一边喜滋滋地想着,一边伸出手搁在桌上:“辛苦你了。”
“为医者医人,不敢言苦。”云杉习惯地丢出一句云氏语录,手指搭上脉,细细诊起来。
*小*一看到他开工看病,阿莲便巴巴地看着他。这副神情落到莲母眼里,又成了两人“感情”的证明。
*说*约莫过了三分钟,云杉慢慢收回了手,阿莲就急急地问道:“怎么样?”提到自己拖拉缠绵十几年的病,莲母也紧张地留神云杉的神情语言。
*网*云杉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儿,平静地开口道:“无妨,用些药便可。”
“那就好,呵呵,那就好……”阿莲顿时放下心来。也不知为什么,他淡淡的语气,却叫她十分安心信服。
云杉也没答话,这样的表情在这十几年里他已经司空见惯,可见她坐在那里也没别的反应,不得不开口催促:“给我纸笔,我好写方用药。”
“哦好”阿莲拍了下脑门,赶紧冲进屋子,乒乒乓乓的一阵过后,便抓着毛笔白纸跑出来,“纸笔来了,来了”
她的脸有些发红,跟天边的霞云似的,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一支蘸满墨汁的笔抓在手里,手背上还沾了几朵墨花,衬着那羊玉凝脂般的小手分外白皙,云杉突然觉得心里突突地跳了两下,好似要蹦出胸口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我也病了?他糊里糊涂地想着。
阿莲飞快地把纸铺好,将笔递了过去,见他没拿,急忙抓起他的手把笔直接夹到他的手指里:“想什么啊,快开方。”
“阿莲,怎么说话的?”听到她不耐的话语,莲母当即板下脸斥道。
“我……”她闪了闪眸光,突然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见他吃痛地要呼出声来,挑眉道,“云公子,能替我娘开方了么?”
看到她眉宇间含着的不耐和警告,云杉非常知趣地握好了手里的笔,在纸上唰唰飞舞起来。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补气以养血,滋阴而生津,好高明的方子。”阿莲满心赞赏地看着方子,轻声赞道。
“如松挺拔,如风飘逸,笔力浑厚,笔意高洁,好一手书法。”所谓字如其人,莲母也是满心欢喜,暗自赞道。
“先用三剂,三天后我再看脉。”云杉写完方正要搁下笔,却发现没有笔架,左右看看也没找到地方放笔,只好偏头问阿莲,“这笔放哪里?”
阿莲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从他手里取下笔:“那个……刚才……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就是急了。”
“没事。”云杉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开口道,“我不认得回药坊的路。”
“天都暗了,怎么好叫你饿着肚子去药坊?”莲母虽然身子虚,耳朵却是很好使,含笑接过他的话,“再说,你在云洛也不很熟,一个人在药坊,我们也不大放心。”
“娘,可是……”阿莲急忙开口劝阻,她可不想留一个陌生人在家。
“可是什么?”莲母打断了她的话,“前阵子苏三腿折了,我们不也接了他过来?”
“苏三是我朋友,认识很久了,可他……”
“瞧你这话说的,也太不着调了。苏三是你朋友,难道云杉就差了去?”莲母是铁了心要留客,摆摆手,一锤定音道,“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娘去厨房,给你们弄几个小菜去。”说罢,便起身往厨房走去。
阿莲连忙站起来道:“我去吧。”
“留在屋里陪人家说话。厨房的事,有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