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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都在看台上划分好了防御段,一到战时无需临时安排,每个人都能井然有序地奔向各自的自留地,360度的看台上每个点都会有人把守,绝无死角。
这个体育场原本有八道出入口,为了收缩防御力量,其中六个出口已经被彻底封死,只留下了南北两道出口,而且都加装了厚重的铁门,南北两个出入口上方分别配备有20人的防御力量。
沈浪负责的防御段是跟四眼紧挨在一起的,位置是在西边看台。待沈浪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的防御段的时候,看台最上层的战斗人员差不多都已经就位了,四眼正伸出一个拇指给自己打招呼。椭圆形看台的周长差不多有一千来米,100多个战斗人员分散开来后显得有点稀疏,沈浪负责的是九点钟方向的一段,左边紧挨着四眼。胡风胡可和底火则各自带了一队十来人的人马在营地中央待命,随时准备支援战况危急的地段。老独龙则组织了一些较为年长的老者组成了后勤队,他们就守候在营地中央,随时准备给战斗激烈的地段运送弹药。
现在的季节树上的叶子已经差不多掉光了,营地外被荒弃的耕地上原本长满了齐腰高的野草,现在大部分都已经枯萎,枯萎的草丛倒伏下来后体型稍大点的动物都无处藏身。从看台上望出去外面一片影影绰绰,几只小动物蟋蟋嗦嗦地正在草丛间窜来窜去。
看台高度大概有五六米,这种高度对异种来说并非不可逾越,它们那尖利的爪子能毫不费力地插进水泥墙里,爬上这种高度的水泥城墙不过是一杯茶的功夫。
今天的夜晚风有点大,冷冽的风直往胸膛和领口灌进去,吹得沈浪瑟瑟发抖,可手心却在微微出汗。沈浪强自镇定地看了看手中M1加兰德的枪膛,弹仓中的双排弹夹在下午训练的时候打掉了三发,现在还剩五发子弹。沈浪又看了看旁边的四眼,朦胧中四眼似乎正在擦拭他的眼镜。
沈浪睁大眼睛仔细地朝看台外搜索目标,视野所及之处除了杂草还是杂草,中间偶尔闪烁着几点绿色的幽光,那是一些猫科或犬科类动物,光线在夜间被它们眼球后的虹膜反射后就会产生这种颜色。
突然间东边方向枪声大作起来,还夹杂着几声手雷和枪榴弹爆炸的声音。异种开始进攻了!
沈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但眼前还是没有出现异种的影子。紧接着南边和北边也有零星的枪声响了起来,但远没有东面的枪声那么激烈。
时间伴随着枪声一分一秒地流走,沈浪的视野中始终没有出现异种的身影,而东面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则是越来越激烈,底下的后勤人员正在忙着给东面防线运送弹药。胡可和底火带领的后备队已经顶了上去,但枪声一点也没有消停的迹象。
只听见胡风的声音从风中远远地传了过来:“西面的人,抽出一半人马,立即支援四点钟方向。”
胡风是个大嗓门,声音竟然能传遍整个体育场,比起高音喇叭也毫不逊色。
“听好了,每两个人里面分出一个,马上动身往四点钟方向,动作快。”看台上的一个老战士大喊一声,率先收拾武器往东面看台跑去。
众人按照各自的站位一个动身一个留守,每两人中分出一个前往东面支援,沈浪刚好是要前往支援的那一个,只见旁边的四眼对着自己伸出一个大拇指,沈浪马上也回敬了一个大拇指,一把拎起枪支就沿着看台往东面跑。
越接近东面枪声就越清晰,在跑过靠近南边的看台的时候,沈浪看到看台之外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几具异种的尸体,还有不少的异种正在争先恐后地往看台冲来。异种冲锋的时候是四肢着地的,粗壮的双下肢和上肢前后交替,每一次发力都能产生惊人的爆发力,冲击的速度极快,有如一头凶猛的猎豹。各种口径的子弹和曳光弹从看台上倾泻而出,在夜色中交织出一道灿烂的光华,弹头和手雷爆炸的碎片钢珠溅射到异种的骨甲上,不断发出沉闷的扑哧扑哧的声音,一些异种已经身中数十弹却照样一如既往地勇猛冲锋,生命力极其顽强。
沈浪看到有一只异种的手臂被大口径子弹打断,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着身体,但异种对自己的伤势连看都没看一眼,还是嗷嗷叫着猛扑上来,还有一只异种双脚被齐膝打断,但仍然用两只爪子在地上扒拉着死命向前爬。有几个已经靠近看台的异种受到了额外的火力关照,有一个的天灵盖已经被打得凹陷了进去,但却浑然不觉,还是将双爪死死地插进水泥墙里想要爬上来。
沈浪看得心里直冒凉气,看来异种们不光没把人类的性命当回事,甚至连自己的命也没当回事,或许它们根本就不懂何为生命,生存的本能和对鲜血的渴望使它们成为一台纯粹的杀戮机器。
有一个战士正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一个劲地朝墙下射击,墙下有几只异种正在拼命向上攀爬,和他搭档的另一个战士已经死去多时,尸体紧挨着墙角委顿在地,死去的战士应该是一名副射手,此刻的射手没有了副射手的协助,顿时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有一只异种在奔跑中猛地朝看台一跃,这只异种的弹跳十分惊人,竟然一下子跃到了看台边缘,脑袋几乎已经从看台上探了出来。战士慌忙掉转枪口朝着这只异种的脑袋近距离猛射,异种的头盖骨在连遭痛击之下被打得迸裂开来,黑色的污血将那战士溅得满头满脸,异种虽然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可还是紧紧地扳住看台边缘死不松手。
正在这时候战士手中的歪把子却突然熄火了,原来弹斗中的子弹已经打光,战士气得掉转枪头狠狠一枪托砸在异种的脑袋上,终于将异种砸下墙去。
歪把子正名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是二战时期日军的标配机枪。在设计之初,为了贯彻弹药通用这一理念,设计师没有为它设计普通的机枪弹匣,而是让它采用了与三八式步枪相同的弹夹供弹。为此给歪把子机枪特别地设计了一个开放式弹斗,弹斗最多可同时插入六个普通步枪弹夹,共计30发子弹。这本是一个很超前的设计,但是由于弹斗体积过大,影响了射手的视线,所以使枪托向右偏以便于瞄准,于是就有了歪把子这个外号。这样一来对射手来讲使用起来就大不方便,大大提高了对射手的要求,而且射击时需要有一名副射手在旁不断地装填弹夹。现在这名战士就遇到了这个问题,副射手的阵亡使得他要同时兼顾射击和装弹,顾此失彼。
战士正矮下身从死去的同伴身上摸出几个新弹夹,忙不迭地填压到机枪的弹斗里,但这时有另一只异种冷不防地从战士的背后爬了上来。
“小心!”沈浪发出一声惊叫。
战士抬起头来,略带错愕地看向沈浪。这时一只漆黑的爪子如鬼魅一般从他的背后钻入了他的身体,一把将他抓了个透心凉,只见一只血淋淋的黑色爪子从胸前探了出来,还带出了几块鲜红的内脏碎片。战士惊恐万分地看着从自己胸口钻出来的爪子,似乎刚刚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另外的那只刚刚被砸下墙去的异种也重新爬了上来,那只异种已经伤得很重,有半个脑袋已经被打裂正不停往外流着脓血,只见它伸出双爪像摘西瓜一样地摘下了战士的头颅,一把远远地扔下了看台,两只异种扑到无头的尸体上就开始拼命地撕咬起来。
雪中血……节三
情况危急,沈浪反而开始冷静下来,两只异种只顾着啃咬尸体,暂时还没顾得上理会沈浪。沈浪强压下胃里不住翻涌着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平静下来。
几十米的距离,逆风,风偏修正可忽略不计,这个距离下沈浪有九成的把握准确命中一只静止的小鸟。沈浪调匀呼吸,举起M1加兰德将枪托抵在肩窝处,有一只异种只顾着啃咬尸体将背部完全暴露给了沈浪,异种的后脑勺和颈部连接处并没有骨甲覆盖,那里应该是最脆弱的部位。
“砰”的一声枪声响过,异种身子一倾一个趔趄,竟然立马回过头来瞪着小眼睛看着沈浪。
该死,沈浪明明看到射出的子弹在异种后脑和颈部之间爆出一片火光,一枪正中要害,但异种却竟然跟没事一样。沈浪心中一阵慌乱,冷汗一下子从手掌心冒了出来。好在异种并没有立刻冲过来,而是似乎正在努力稳住身形,看来那一枪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起码让异种暂时性失去了平衡。
沈浪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枪口微微上抬,瞄准了异种的一只眼睛,再次扣下扳机。
异种正在努力调整身体平衡,根本无力躲避这接踵而至的一枪。枪响过后只见异种的脑袋猛地往后一仰,竟然还是没有倒下,但这枪已经给它造成了重创,沈浪看到有一缕黑色的液体顺着异种的脸颊和骨甲流了下来。
一只异种被重创暂时失去了威胁,但另外那只半个脑袋已经被打裂的异种却开始启动了,只见它身形迅速地一闪,只两步就抢到了同伴的身前,矮下身子前肢划拉着地面向着沈浪径直地猛冲过来。
沈浪一下子就感到心脏似乎被勒紧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味,连忙掉转枪头瞄准这只正快速接近的异种。异种似乎也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在哪里,一边狂奔一边还不忘抬起一只手护住眼睛。
砰的一声,这一枪打在异种手背骨甲处,子弹擦着手背被弹飞,只在上面留下一个焦痕。第二枪响起,异种的一根手指被打断,但还是没能迫使他停下脚步。扣下两次扳机的时间异种已经冲出了几十米远,这时另外几个赶来支援的战士也注意到了这只爬上城墙的异种,纷纷举枪朝它射击,但这只异种的顽强超出想象,虽然身中数枪但就是不肯倒下,而且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威胁,只顾着径直地朝沈浪冲过来。
沈浪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连续开了四枪,弹夹里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这颗子弹如果再不奏效,以异种的冲击速度,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时间换弹夹的。沈浪深吸一口气,枪口微微下移,瞄准了异种的颈部。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从异种下颚延伸出来的骨甲上,弹飞了。
枪膛中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空弹夹被自动弹出弹仓。这是空仓挂机的声音,M1加兰德采用了这种独特的设计来提醒战斗中的士兵重新装弹,但是在实际战斗中,这种独特的声音无疑是给了敌人一个讯号,告诉对方自己的子弹已经打完了,对方可以放心大胆地杀过来了。而现在,这一声脆响相当于是给沈浪敲响了丧钟。
沈浪万分懊悔,一个双排弹夹本应该有八发子弹,但是在下午的训练中打掉了三发,早知如此在战斗刚开始时就应该换上一个新的弹夹。现在异种离自己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沈浪几乎已经能闻到异种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死亡的气息是那么的清晰,甚至比当年听到法官宣读自己的死刑判决时还要来得清晰。沈浪想要再压个弹夹上膛,但手却抖个不停,似乎已经不听大脑的使唤。自己真的要死了吗?身体的哪个部位会被首先撕开?脖子还是胸膛,或是四肢?
正在神志恍忽之中,沈浪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沿着看台的边缘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过来,那速度之快比起异种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接近异种,一支手枪在高速运动中同时开火了,几发子弹从上而下灌进了异种那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