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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长霖顶着巴家的名号,信安府衙门自是卖他几分薄面,办起事来是又快又好。不过一日工夫,就把人家四五日才能办完的事才给办好了。尔后巴长霖又找人写了匾,择日子放了挂炮仗,恒丰号就算开张了。
中秋后弄哥儿便满四个月了,润娘开始尝试着给她添加辅食。首先每日早起煮一个蛋,蛋白她自己吃了,蛋黄则捣烂拌上米汤喂弄哥儿吃两口,下剩的便都喂给了藕哥儿。
这日润娘才刚喂两个小的吃过蛋黄,秋禾走进来禀道:“老樟窝子的钟大哥带人送来好些上等的梗米来,芳姐姐正在西跨院清点呢。”
润娘听了眼珠子一转,把两个小的丢给沈氏看着,自己领着秋禾便往西跨院去。知芳正点着数忽见润娘走了来,迎上前笑道:“我正说家里米吃得差不多了;钟大哥就给咱们送米来了。有这么些够咱们吃一阵子了。”
钟长富见了润娘也忙上来行礼,润娘伸手虚扶了扶,含笑问道:“家里都好么?”
钟长富憨笑着道:“多劳娘记挂着不仅家里上下都好,就是地里的粮食都多打了好些。这是头起下来的晚稻,阿爹让俺给娘子送一些来尝尝。”
“是么。”润娘围着米袋走了一圈,捉了一把在手上细看,果然颗粒洁白光亮,而且大小都差不多,“秋禾,称两斤进去先。”
秋禾正要答应,钟长富提了米袋道:“娘子若要使,俺这就给娘子提一袋子进去。”
“不用,不用。”润娘笑拦道:“我是想磨些米粉给两个小家伙吃的。”
钟长富自是不明白她在说甚么,知芳却是知道的,“娘子,这么好的梗米拿来磨米粉可惜了的。”
润娘接过秋禾拿来竹篾编的簸箕,装了米道:“就是米好我才想着磨米粉呢。”话未说完,将簸箕递到秋禾手上,冲知芳一笑而去。
主仆二人进了后罩房的角院,将簸箕搁在窗台上拿布遮了,润娘使秋禾去唤阿大。
秋禾却笑道:“阿大一早就跟知盛去铺子里了,哪还在家呢”
“那阿二呢?”润娘这才想起来自己开铺子已有些日子了。
“只有阿三在家里呢。”
润娘皱了皱眉转身进了柴火间,同秋禾两个人使了吃奶的劲那个小小的石磨也才挪动了一点点。
鲁妈从厨里出来倒水,听见响动凑过来瞧,见是润娘同秋禾在搬那个石磨,不由问道:“娘子,做啥呢?”
“娘子说给两个小家伙磨些米粉。”秋禾使着力道。
“磨米粉?”鲁妈不太清楚米粉是啥东西。
“是啊。”润娘站直了身子,将鬓边掉下来的碎发掠到耳后:“老樟窝子送了上好的梗米来,我就想给弄哥儿磨点米粉,好给他们做米糊吃。”
“原来是米糊呢,外头不是有得买么”
“外头买得哪有家里自己磨得好。”润娘歇够了气,继续和秋禾同石磨奋斗。
“好了娘子,那石磨看着不大可是沉呢,你俩个怎么搬得动。”鲁妈边说边走到墙垣边,高声唤道:“阿三,阿三”唤不得两声,就见阿三满头是汗的从小门洞那冲了过来:“妈妈叫我做啥?”
“赶紧的帮娘子把那石磨搬出来”
“嗳。”阿三答应一声,撸了袖子上前推着石磨就往外走。
润娘在旁一直说着小心、注意之类的话,好容易把石磨推到了院当中,秋禾使着阿三打了桶水来把石磨清洗干净,放在日头下晾晒。润娘则将那些梗米洗净了,铺在竹扁上朦着层纱布也搁在日头底下晒。
等他们忙乎完已近午时,润娘饭后同女儿玩了一会,待她睡了才同秋禾走来看米晒得如何了,一掀开纱布米依旧是潮潮的,石磨也是一样。
易嫂子收拾了碗筷过来,笑道:“娘子也太心急了,虽说日头好可毕竟快进九月了,哪有这么快就晒得干的。”
润娘笑了笑,把竹扁里的米翻一片盖好纱布找了个日头好的位置继续晒。也是润娘运气好,次日依旧是个大太阳,梗米晒到午后便干透了。
润娘同秋禾两个人一个勺米一个转磨,只一会工夫,润娘便气喘得不行了,胳膊更是酸得要断掉似的。前世里看奶奶家也有这么个小石磨,记忆中看奶奶磨磨并不怎么花力气,没想到自己动手竟是这么吃力的。
“娘子还是叫阿三来磨吧”
润娘点了点头松了手柄,揉着酸痛的肩膀只觉着口干舌躁,便走回屋吃茶去了,待她回来时阿三已经在磨了。她便在旁边坐了替阿三勺米。
文秀走来时,润娘正勺得起劲呢。
“周姐姐,这是在做甚么?”
润娘见是文秀,也没起身只笑道:“看着米好,给两个小的磨点米粉做米糊。”
“米糊?”文秀奇道:“这么麻烦的东西还自己做”
“这叫甚么话,养孩子还怕麻烦”
说话间一簸箕米已然磨完了,润娘用细毛刷子将磨上的米粉扫入碗中,向阿三道:“你去吃点茶歇一会,等会再磨第二道。”
“还磨第二道?”文秀奇道。
润娘拿着细纱棚子将刚磨好的米粉筛出粗细来,“两个小家伙才几月不磨得细些,他们吃了可是受不了的。”
秋禾看着她半晌,笑道:“怪道你说买得不好。”
“是啊,外头买得米糊并不是专门给小孩子吃的哪里能磨得那么细呢。等过些日子若收了麦子、栗米、大豆,磨了跟米粉配在一起给藕哥儿吃是再好没有的。”
文秀听罢摇头笑道:“你还真是上心呢”
润娘无奈地笑了笑,道:“先前我看弄哥儿能吃会拉的,也不闹腾心思没多放在她身上。前些日子病了一场虽说没两日就好了,可身子着实亏虚了下来,就这两日还拉过稀呢,再不注意些怎么成呢?”
说话间阿三跑了回来,润娘让他先把粗的磨了再磨细的,这第二次可比第一次快了许多,不过片刻工夫就磨成了,润娘又筛了一遍接着磨第三次。
文秀在旁看得瞪目结舌:“这也太细了吧”
这会已不用润娘在旁边勺米粉了,她掠了掠掉下了鬓发抹了抹有些湿腻的额头:“小孩子吃的是越细越好。”
“对了周姐姐,即有这么好的米,咱们为甚么不自己做些粉呢”
“粉?”润娘有些迷糊地瞅着文秀,问道:“甚么粉?”
文秀抚着脸腮道:“擦脸的粉呀”
“擦脸的粉还可以自己做?”穿来的时候她怀着孩子,自然不会想涂脂抹粉的事,而她本来也不喜欢化妆,因此生了孩子后也没往那上头想,所以她对胭脂、香粉之类的还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这会文秀说自己做香粉,着实是惊到她了。
“我也瞧姐姐把米粉磨得那么细才想着的,外头买得那些都粗得很,一上脸就给涂了面粉似的”
润娘下死眼地瞅着文秀,问道:“那你这会抹了没有”
文秀听问稍稍红了脸,“我使得是京里买来的香粉。”
润娘听了越发拉着她瞅个不住,可惜瞅了半晌也没瞅出啥抹粉的痕迹来,惟有脸上两酡嫣红越发的鲜妍了,也不知是抹了胭脂还是害羞的缘故。
“那香粉难做么?”润娘实在太好奇了,这古代的粉饼要咋做呢
“不难的,很多人家里就是做的。取当年的新米,洗净后泡在水里,过十日左右微微发酸时捞出来磨成米浆,然后澄在一旁。等到清水和粉浆分开了,将清水滗掉。然后在放个三四日,用竹片刮去面上那层糙粉, 剩下的就是香粉了。”
润娘不可置信地望着文秀,问道:“就这么简单?”
文秀捂着嘴轻笑道:“若姐姐想在里头搁些香料也可以呀。”
“不用不用”润娘摆手道:“我最不爱那些香味了。”说着她又瞅着文秀置疑道:“咱们真能做出跟你脸上一样细腻的香粉来?”
“姐姐还怕不细么?只管磨就是了”
润娘点头笑道:“是啊,多磨两次就是了。”
“娘子还磨呀,都磨了四次了”
倒不是阿三要偷懒,而是他磨到第四次时,感觉就像是在转空磨一样,再磨下去可就伤石磨了。
润娘横了他一眼接过米粉,道:“你去管知芳再要几两梗米来,告诉她要上好的。”
阿三应着飞跑而去,过不大会知芳捧着碗梗米走来笑问道:“娘子还没磨够么”
润娘将手里的米粉递给她,神秘西西地笑道:“顾完了肚子我要顾脸面了。”
正文 一二六、自已动手(下)
一二六、自已动手(下)
做香粉只是因为自己好奇,想看看大米做出来的粉饼是怎样的。因此润娘只浸了一小盆子的梗米,给文秀的也不多。泡得十来天后,果然泛出了淡淡的酸味。
九月的天气又下了几场秋雨,院子里梧桐叶铺了一地,花园子里更是花木摇落,颇有几分萧索的意味。好容易这日天气放晴,润娘一大早使着阿大几个把小石磨搬去了花园,吃罢了午饭她搬了张小杌子,坐在园子里哼着小曲转石磨。
一海碗的米被她反反复复磨了七八次还嫌不够细,淑君本来还帮她倒倒米浆,做得多次也懒理她了,自己在旁边练字玩。
阿三引着巴长霖进角院时,润娘正哼着简单的曲子,“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清柔的调子配着直白温暖的小词,只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便能感知她的幸福,巴长霖惯来迷朦着的桃花眼透出点点明净的笑意来,承之那样待她,她竟没有一丝的怨恨么
巴长霖挥退了阿三,静静地站在润娘身后听她继续哼唱,只是他没想到调门忽地一转,竟低徊得让人揪心。
“难道不懂得绝情感情就没有枉费,就算不再见都再会,面目非全非…………给我一万年,万万岁参透了错对,你一来我依然插翅难飞………”
实在不愿再听这痴心到叫人心碎的词,巴长霖强摆出往昔玩世不恭的笑脸:“哟,哪里学来的曲子,倒比乘风楼的歌伎唱得都好。”
光听那不着调的嗓音,润娘便知是谁了,翻了个白眼丢开石磨,回身瞪着巴长霖白玉雕成般的俊脸,眉峰微挑:“姓巴的你会不会说话呢?竟拿我跟歌伎比,敢情你把我这里当乘风楼了”
“我说错,说错了。”巴长霖涎皮赖脸的做揖赔笑:“周娘子大人不计小过啊”
润娘横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只问道:“你又跑来做甚么?”
“许久未见过来瞧瞧么。”巴长霖越过润娘行至石磨旁,瞅着海碗里的米浆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是甚么,只得不耻下问道:“你这磨得是甚么呢,怎么还有淡淡的酸味呀”
润娘推开巴长霖,将粘在石磨上的米浆刮进海碗里,然后又把海碗里的米浆再倒入石磨里磨。
巴长霖等了好一会,方才报怨道“问你话呢,怎么又不理人了。”
淑君早在巴长霖便站了起来,这会捂着小嘴在旁笑道:“娘子在做香粉呢,她都磨了八九回了。”
“香粉?”巴长霖问道:“我不是给你送了好些来么,怎么还嫌不好啊,那可都是宫里娘娘才能使的呀莫说在信安府,就是在京里也不是寻常人家用的,那一盒子要两三贯钱呢”
'TXT小说:炫 书 '“甚么两三贯”润娘被这价钱惊大了眼眸:“那里头搀了金还是添了银啊?要那么贵”
'小'“说你没见过世面吧,几贯钱就惊成这样了”巴长霖在适才淑君坐得那小杌子上坐了,歪倚在矮几上,懒散散地道:“香粉还算便宜的,那几罐子椴树蜜并几饼普茶才叫稀罕呢,有钱都没地方买。”
'说'巴长霖说话时,润娘开始了第十次的研磨:“我倒还真不晓得那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