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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郎看着我,乐不可支地大笑。
谢希大也笑。
狭路相逢
武大郎那张冷清的脸,突然的就爬上了一丝笑意。那丝笑意在他的脸上,眼睛里,慢慢的荡漾开来,他取笑:“怎么没一点棋品?”
我气呼呼说:“本来我就是菜鸟一个,要什么棋品?”
谢希小逗了半天的鹦鹉,好不容易让那鹦鹉叫他“谢小公子”了,正在眉开眼笑间,突然听到我说“菜鸟”这两个字,来了兴趣,跑了过来,傻不拉叽的问我:“淑妃娘娘,你是菜鸟?你为什么是‘菜鸟’啊?不是做成菜的那种鸟吧?”
我瞪他一眼:“你才是菜鸟!你才是做成菜的那种鸟!”
谢希小莫明其妙,又再挠头:“怎么轮到我也成菜鸟啦?”
我又再瞪了他一眼:“你不但是菜鸟,还是笨鸟!”
谢希小张大嘴巴,眨着眼睛看着我,很是委曲:“怎么说着说着,我又多了一个鸟?又是菜鸟又是笨鸟的,怎么回事?”
武三郎捂着肚子,笑得几乎要趴到地上去:“哈哈哈,皇嫂是菜鸟!哈哈哈,谢希小又是菜鸟,又是笨鸟!哈哈哈,这比喻很有意思!”
谢希小嘀咕:“有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又再嘀咕:“笨鸟我还懂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我笨嘛。菜鸟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哎,菜鸟——那只鹦鹉,捉去杀了,做成菜,也不是成为菜鸟?”
我懒得和他费话,这就是古代人和现代人的代沟。
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周围的景物像水洗过一样,焕然一新。
我说:“我要回去了,懒得再鸟你们。”我张望了一下:“春梅,你们还愣在那儿干嘛?我们回去了。”
春梅和两个小宫女连忙说:“是,娘娘。”
刚走了两步,给武三郎快步冲过来,拦住了,他嘻嘻笑:“皇嫂,刚才我又听到你说了一个‘鸟’——没空‘鸟’你们。这个‘鸟’,又是什么‘鸟’?不会是和‘菜鸟’和‘笨鸟’是同一个意思吧?”
我斜了眼睛看他,突然起了戏谑之心:“Do not tell you!(不告诉你!)”
武三郎瞪目:“什么?皇嫂,你说什么?”
狭路相逢(8)
我叉了腰,欺负他听不懂,用了英语骂:“You idiot!Than pig is still stupid!(你这个白痴!比猪还蠢!)”
武三郎彻底傻了眼:“皇嫂,你嘀嘀咕咕的到底说了些什么?”
因为捉弄了他,我不禁得意了起来,张大嘴巴“哈哈”大笑,很是心花怒放。一转眼,突然看到武大郎盯了我看,似笑非笑,仿佛眼前这整个局面很有趣,同时他的脸庞上,有一种莫测高深的表情,似乎有什么在他眼睛后面闪烁。
我连忙把目光收回来,也把笑容收回来。
我木着一张脸说:“皇上,臣妾告退了。”
武大郎也木着一张脸说:“嗯。下吧。”
我说:“谢皇上。”
我带着春梅和两个小宫女,扬长而去。背后,听到宋惠莲娇滴滴地说:“皇上,还要不要喝茶?臣妾再给皇上沏茶去。”
武大郎有了新欢宋惠莲,我这个“旧爱”就不用天天戴着戒指装神弄鬼了。
我巴不得武大郎和他的新欢夜夜笙歌呢,把我这个“旧爱”彻彻底底的忘掉,这样我就用不着整天提心吊胆,老是担心着,武大郎会突如其来找我麻烦。
武大郎没来找我麻烦。
倒是有人跳出来,为我打抱不平了。
是李娇和孙雪娥这两个恐天下不乱的人。
如果武大郎恩宠的人是我,李娇和孙雪娥只有嫉妒和吃醋的份,谁让她们的身份和地位不如我呢?又谁让我有太后这个大靠山呢?
但武大郎恩宠宋惠莲,那就不同。宋惠莲的身份和地位不如她们,是新来的妞,李娇和孙雪娥除了嫉妒和吃醋,还有心理不平衡,更多的是担心,害怕有朝一日,宋惠莲会后来者居上,超越她们。
李娇和孙雪娥到桂宫里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天气越来越冷了,呼啸的风声带着寒冷的气息,那种冰凉的感觉,只要触碰到指尖,就能完全感觉得到。随着冬天的到来,日照时间开始变得短,日出晚,日落早,那冬日的阳光,有说不出的明媚,晒在人身上来,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天!那么残忍?
西门庆走过来说:“娘娘,李昭媛和孙充仪给娘娘请安来了。“
我没有动,躺在用兽皮制成的秋千上,微微闭着眼睛:“不见。”
西门庆说:“娘娘,李昭媛和孙充仪说,有要事和娘娘商量。”
我“哼”了声,很不屑:“这两个女人,正事儿不做,就懂得东家长西家短的挑拨是非,我最讨厌的这是她们这种人!不见!”
话音刚落,远远就听到孙雪娥说:“淑妃娘娘真是好心情,在这儿逛秋千哪?臣妾和李昭媛姐姐不请而来,给淑妃娘娘请安问好了。”
我皱了皱眉,还真的是不请而来。
李娇和孙雪娥走过来,给我行礼:“臣妾给淑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我说。
“谢淑妃娘娘。”
我看了看她们,说话也不客气:“两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娇和孙雪娥互相看了一眼。孙雪娥先笑了起来,她说:“淑妃娘娘,刚才臣妾和李昭媛姐姐要到御花园里去,不想半路上遇到一个人,也要到御花园去。这个人好大排场,身边跟着的太监和宫女,还要比淑妃娘娘多。淑妃娘娘,你猜这个人是谁?”
我淡淡地说:“猜不出来。”
李娇说:“是宋才人。”
我说:“哦。”
李娇说:“淑妃娘娘,这个宋才人,可是皇上最近身边的大红人呢,春风得意很。臣妾听别人说,最近皇上,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她侍寝。”
我又再说:“哦。”
李娇问:“淑妃娘娘不生气?”
我反问:“我干嘛要生气?”
李娇和孙雪娥又再互相看了一眼。孙雪娥说:“哎呀,淑妃娘娘不知道吧?那个宋才人,可嚣张了,别说没把李昭媛姐姐和臣妾看在眼里,就是淑妃娘娘她也不会看在眼里。”
“哦。”我说。
孙雪娥看到我不以为然的样子,很是焦急:“淑妃娘娘,臣妾说的可是事实。刚才李昭媛姐姐和臣妾遇到宋才人,宋才人不但不行礼,还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呸’了一声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走到哪儿都撞到了鬼,感觉就像吞了一只苍蝇那样恶心!淑妃娘娘听听,这是什么话嘛?”
天!那么残忍?(2)
李娇适时插一句:“当时孙充仪妹妹很不开心,故意撞了宋才人一下。”
孙雪娥的脸上全是恨意,她咬牙切齿说:“臣妾把宋才人撞倒了,摔到地上。淑妃娘娘,你猜宋才人说了些什么?宋才人说,撞了我不打紧,我是小人物,好欺负,只能打落牙齿和泪吞,不敢怒也不敢言!如果撞到了皇上,嘿嘿,不单单是你们两个,就是淑妃娘娘,也照样会大气不敢出,屁也不敢放一个!”
“臣妾一听到这话,气得浑身都发颤了。这是什么话?她不过是凭着皇上对她宠爱,居然嚣张到这地步。”李娇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如果有朝一日,她能怀上龙胎了,那她岂不是更嚣张?”
“对呀。”孙雪娥说:“宋才人不把李昭媛姐姐和臣妾看在眼里不打紧,她怎么能够也把淑妃娘娘不看在眼里?她也不想想,淑妃娘娘是什么身份地位,岂能由她这个小小的才人这样放肆!”
李娇和孙雪娥说了一箩筐的话,说得义愤填膺,口干舌燥,唾沫星子满天飞,莫非是动员我,让我加入她们的队伍中去,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宋惠莲,把春风得意,无限风光的宋惠莲赶尽杀绝去。
我才不与她们小市民见识,搞同流合污。
我伸了个懒腰,然后装作一副挺学问高深的样子,摇头摆脑念了一首中学时代学过的白居易一首很有名的诗:“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李娇和孙雪娥很是疑惑,面面相觑,接着异口同声问:“淑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咦?你们不知道?”我问。
孙雪娥摇头:“淑妃娘娘的话太深奥,臣妾不明日。”
估计这两人是文盲,大字不识一箩。古代人不是流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嘛,李娇和孙雪娥,不但是无才,也挺缺德,我很是瞧她们不起。当下,我嘻嘻笑,问了旁边一直低头垂首的西门庆:“你识字吗?”
天!那么残忍?(3)
西门庆恭恭敬敬回答:“回娘娘,奴才识一些。”
我又再问:“那你念过书没有?”
西门庆又再恭恭敬敬回答:“回娘娘,奴才读过一些。”
我说:“那你就向李昭媛和孙充仪解释,刚才我念的那首诗是什么意思吧。”我又再伸了个懒腰,然后说:“我困了,回屋里睡觉去。”
西门庆说:“是,娘娘。”
其实我并不是困,只是懒得和这两个是非女人费话,也懒得和她们同一个裤裆同穿一条裤——说实话,我很讨厌她们。在两个是非女人的目瞪口呆中,我悠然自得地一摇一摆回到屋里去。
背后,听到西门庆向她们解释:“刚刚淑妃娘娘那首诗的意思是说,眼中看到的花,不是实实在在的花;眼中看到的雾,也不是实实在在的雾。这些东西,都是瞬间即逝,不可追寻,不可捉摸,全是空幻,消失得无踪无影。”
我窃笑,那两个文盲女人听得懂么?
李娇和孙雪娥走后,西门庆也到屋里来。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娘娘,奴才有些话,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说吧。”我嘻嘻笑:“如果中听我就听,不中听我就当你放屁好了。”
“那奴才就斗胆说了。”西门庆说。
“说吧。哪怕我不喜欢听,我也不会生气就是了。”我拍着胸口,保证着。
西门庆对旁边的小宫女挥手:“你们先下去。”
小宫女说:“是。”
屋里的人都走光后,西门庆说:“奴才觉得,娘娘应该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刚才李昭媛也说了,宋才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她嚣张,不过是凭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如果有朝一日,宋才人能怀上龙胎了,那她就更嚣张,她就更不会把娘娘看在眼里了。”
“我不在乎。”我说。
西门庆着急:“哎呀娘娘,你怎么能够不在乎?如果宋才人怀上龙胎,生下长子,那她就有可能当上皇后。奴才知道娘娘并不在乎做不做皇后,可娘娘也得为自己着想。”
我眨眨眼睛:“为自己着想?怎么着想?”
天!那么残忍?(4)
西门庆说:“娘娘是不知道吧?自圣祖起,宫中一直有‘宫妃殉葬’制度——也就是说,如果皇上百年归西了,他生前的所有的妃嫔侍姬,除了皇后,还有太子生母之外,其他的人,无论皇上以前如何宠爱,都得跟着一起殉葬。”
我吓了一跳:“殉葬?是不是把活生生的人弄死,然后跟着皇上一起埋进陵墓?”
西门庆点头:“娘娘说得极是。”
我张口结舌,不敢相信:“天!那么残忍?”
西门庆说:“所以奴才劝娘娘,要早点为着自己作打算。只有做皇后,或是太子的生母,才不会被落到被殉葬的命运。奴才如今猜测着,太后有心让娘娘做皇后,可是娘娘如今没有一子半女,太后找不到理由让娘娘当上皇后,这样会引起众大臣会不服。”
晕死,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