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
他拉起她就跑。
温瞳也不知哪来的力量,竟然能紧紧跟住他的脚步,当年在学校,她可是八百米都不及格的,人到了紧要关头,总能从身体里迸发出无穷的力量来。
她要逃出去,她要保护丁丁。
走了很久,后面的声音似乎渐渐小了下去,温瞳发现苍月的步子越来越慢,完全不似刚才的矫健。
“等等。”温瞳顿住脚步,上前察看。
苍月目光躲闪,急忙推开她的手。
“让我看看。”她倔强的伸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触到他的腰间,他忍不住一声痛苦的低吟,温瞳抬起手,上面一片濡湿,是血。
“你受伤了。”温瞳紧张的看向他,他是铁人吗?受伤了还走了这么远的路,他想流血而死吗?
“没。。事”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是她听过苍月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虽然他总是两三个字的往外迸。
“要血流干了再说有事吗?”温瞳容不得他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如果放任着不管,还不等逃出去,他就流血而死了。
温瞳将他按到一边,“丁丁,你下来。”
丁丁立刻从苍月的怀里爬下来,担心的皱着小眉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透,“苍月叔叔,疼不疼?”
孩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自然不知道那种疼痛的感觉。
苍月摇摇头,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再痛,也比不上他的这句关心。
温瞳的衣服已经很破烂了,她还是撕下一圈儿绑在苍月的伤口上,子弹是没有办法取出来的,但是压迫住伤口可以不让血流得那么快。
苍月的脸上冷汗涔涔,强忍着刺骨的疼痛。
温瞳的手上沾满了血,因为害怕和心疼颤抖着,她是第一次看到身边的人受这种伤,那种震憾无以言喻。
*****
!
一命换两命
温瞳的手上沾满了血,因为害怕和心疼颤抖着,她是第一次看到身边的人受这种伤,那种震憾无以言喻。
苍月的视线垂落在她的发顶,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道伤疤。
虽然一路奔波,但是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馨香,桅子花似的,盈满了周遭。
他的唇角向上轻轻的弯起,好像身上的伤也不是那么痛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哪怕他受伤流血快要死去,也不会得到一句关注。
现在,就算死了,他也没有遗憾了。
不,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把她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温瞳打了一个结儿,很快就看到血从衣料上渗出来,这样简单的止血方式是不行的。
温瞳突然很后悔自己没有去学医,要不然她一定会想出办法替他止血。
苍月忽然按住她的手,然后转身往林子里,走了没多过,他蹲下来在地上挖着什么。
“是草药?”温瞳吃惊的问,她差点忘了,他就是在森林里长大的。
苍月将那些草药放在嘴里嚼烂然后往伤口上按去,剧烈的疼痛让他紧皱着长眉。
温瞳急忙帮忙将草药固定住,血将那些草液染红,溢出的速度已经不那么猛烈了。
“走。”
他身上的伤不碍事,但是再这么耽误下去,他们铁定跑不出去。
温瞳要抱丁丁,他一把抢了过去,脸上草木不惊,好像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他。
温瞳无奈,只好紧紧跟在他的身旁。
他真的是铁人吗,他的身体里可是有一颗子弹啊。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两人感觉已经甩掉了那些追兵,后面突然传来机关枪的突突声。
苍月一按她的脑袋,两人齐齐趴在草丛里。
顺着树叶的缝隙向后看去,七八个大兵正在向这边跑来,丛林是他们的地盘,想要三个人都安全的逃出去,难如登天。
似乎意识到这一点,苍月忽然将丁丁交到温瞳怀里,深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恐惧,却有一丝不舍的情绪滑过。
他从来没有留恋任何人,对他来说,孤身的他,只会服从命令,他随时都会死,但是死不可怕,因为生死两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意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怕死,因为一闭上眼睛,他就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了。
他是杀手,他不该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杀手一旦动了感情便是大忌。
他用力凝视着她,仿佛带着千言万语,不需要开口,他想,她懂。
“带他,逃走!”他说了四个字,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带着深沉的丹田之气。
温瞳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想自己去引开那些人,让她有机会带着丁丁离开,可是去引开那些人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哪怕他是苍月。
追兵越来越近,脚步声仿佛就在耳畔。
温瞳做了一个对她来说最为艰难却最为明智的决定,她将丁丁重新抱到苍月怀里,美眸中泛起泪光。
“苍月,我引开这些人,你带着丁丁离开。”
她按住他就要开口拒绝的唇,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在这片丛林里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丁丁,我的命不要紧,但是我一定要让他活着,如果是你去,我们三个都会死!”
她说得没错,就算苍月把追兵引开,她依然无法逃脱这片丛林,就算逃出去,在这种毒枭遍地,几乎没有治安可言的国家,她也无法把丁丁完整的带出去,她牺牲自己可以保全两条命,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苍月仍然拒绝。
“苍月,没有时间了,你心里也很清楚,这是最好的办法。”她凄然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人污辱我。”
她抽出一把小刀,这是阿青给她的,在小屋里被那个瘦子打掉,她又捡了回来。
“我会用它了解我自己。”
苍月的瞳孔放大,双拳握得紧紧,一条条青筋暴露出来。
“妈妈。”丁丁听懂她在说什么,眼泪刷的一下流了满脸,“不,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苍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像只鲤鱼一样的在他的怀里打滚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丁丁,宝贝儿。”温瞳努力扯出一抹笑,伸手摸着他滑嫩的小脸,湿润的眉眼,“宝贝儿,妈妈爱你。”
“。。。”丁丁摇着头,越哭越凶。
“妈妈爱你。”温瞳哭着亲在他的额头上,亲了又亲,最后,她坚定的推了一把苍月,“苍月,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把丁丁安全的带回去,这算是我。。最后的请求。”
苍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抓得十分用力,狼一般的眸子里泛起柔光。
“拜托!”温瞳起身,用力的鞠躬九十度,“我儿子拜托你了。”
丁丁依然在哭,一双小手在空中抓挠着。
温瞳俯下身又亲了亲他的小脸,好像是永远亲不够似的。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她的命可以换回儿子的命,就算是让她选择一百次,她也会义无反顾。
苍月望着她纤细的身子,第一次觉得她强健而高大,她看着瘦弱却有一颗钢铁般的心,坚固的,不容侵犯。
最终,他用力的点头,一把将丁丁抱了起来,丁丁在他的怀里踢腾着小腿儿,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温瞳。
视线被泪水淋湿了,他圆润的小脸渐渐的变成一道白影,最后消失不见。
她扶住身边的一棵杉木,泪如雨下。
再见,丁丁,再见,北臣骁!
北臣骁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梦里,温瞳苍白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只是那样隔着茫茫的白雾望着他。
他想要靠近,可是他们之间却像是横着一条沟壑,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接近半分。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血幕,**的鲜血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再睁眼,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醒了,茫然的坐在那里,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是梦是幻?
“臣少。”文泽惊喜的说:“您终于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他懊恼的撑着床站起来。
她现在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安然的睡在这里,他要找到她,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您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没吃东西了,刚才。。。您是晕过去了。”
他的身体已经变得这么差了吗?
不,他不能倒下,他倒下了谁去找她。
她想活着
北臣骁揉了下眉心,将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已经两天了,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
“海关那边查得怎么样?”
文泽将厚厚一摞资料放到桌子上,“这些全是当天的出入境记录,船只多达上万艘,想从这里找到线索,恐怕不太容易,而且在那个私人码头出航的船只一般都是黑色商船,他们有许多办法不通过海关的检查。”
“那艘船的画像画好了吗?”
“已经画好了。”
“把它分发到码头的四周,悬赏一千万寻找见到这只船的人,另外做一份周边国家的资料给我。”
“好,我马上去。”
“算了,我让别人去做,你先去休息。”
文泽这两天也是连轴转,恐怕精力也快耗尽了,只不过,他只是一心一意办事,北臣骁的神经既要思考对策又承载着担忧,负荷自然要比他大。
“我不累。”
“让你去你就去。”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说完便低下头翻看所有的出航记录,眉头深锁,每一个可疑点都不放过。
两天了,找到她的机率越来越小,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但他仍然固守着那份执着,坚信着她会化险为夷。
她是他的女人,她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这样任人摆布。
温瞳目送着苍月和丁丁远去,她将手中的小刀握得紧紧的,手摸向颈侧的大动脉,她知道这条血管一旦爆裂,人就会瞬间死亡。
柔嫩的皮肤下,血管的脉搏规则而有力,象征着她蓬勃的生命力。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有一天会结束在自己的手中,这听起来真是一件可笑又可悲的事情。
追兵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她心下一横从草丛中冲了出去,故意将一抹明显的身影留给对方。
“在那里,快追。”
她听见嘈杂的喊声,子弹从身侧滑过,几乎贴着她的耳侧,她拼命的矮下身子,学着苍月的样子躲避子弹。
前面的林子越来越密,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道路,她奔跑在交缠的树木间,汗水顺着额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摔了出去。
有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三三两两的散了一地。
她摸到手里才发现是在那艘船上随意收藏的几颗果实,阿青说它叫做“毁容果”吃下去的人会脸肿身肿,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手握着小刀,一手握着“毁容果”,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想活着,这种信念无比的坚定,但是想要活着又不会被那些大兵们污辱,看来,她只能在相貌上赌一把。
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儿子和北臣骁,她还有大好的青春没有去享受。
只有活着,这一切才不会是镜花水月。
温瞳不再考虑,扒开那几个果实放进嘴里,简单嚼了几下便咽进肚子,但愿它的效果和阿青说得一样,会让人丑到人见人怕。
温瞳爬起来,继续没命的往前跑,在这个果子的作用发挥之前,她要尽量拖延时间。
而另一边,苍月抱着丁丁终于逃出了丛林,看到久违的日头挂在半空,他的脸上表现不出任何的喜悦。
回头望着树木参天的原始森林,眼角流露出伤感的神色。
丁丁已经哭得没有了力气,软软的趴在苍月的怀里,嘴里不停的念着“妈妈,妈妈”
声音已经哑了,却还在不断的重复着,听在耳中,一阵心疼。
苍月无法说出安慰的话,他也不会哄小孩,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没反应,依然在小声的喊着,“妈妈,妈妈”
他无奈,抱着他往有人烟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F国,他不熟悉,只能顺着土路一路前行,腰间的伤已经痛到麻木,血结成了一块疙瘩,走路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