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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他应该是像漠不关心的好吧,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苏晓想了一会儿,瞪了他一眼,“关你屁……呃,什么事。”
“呵……”
苏晓没听错吧?他笑了?她睁着两个明亮的大黑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笑脸。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眉眼弯弯的弧度,晴好得像天上的月亮,早晨的风,冬天的阳光,清新美好。
她看得呆了,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看得到他的唇角带着笑,杏色的唇瓣一开一合,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苏晓咽了一口口水,脸色略红。
祝维摩探出手来,温良如玉的手心,轻轻探到她的额头,垂眸细细的看着她,“有些发热,是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不想听?”
“嗯?你说了什么?”被他覆盖的额头,冰冰凉凉,脸上越发的感觉烫了。
他失笑,收回手来,玉指轻勾,在她的鼻尖上捏了捏,“不许调皮。”
苏晓忽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禁不住一颤,她近乎神经质的问他,“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你直说好了,别这样吓我。”
他垂眸,长睫轻覆住墨眸,微微俯身,到她耳边,“你错在让我放不下心。”
“什么意思?”
他移开唇,与她对视,眸底的墨色渐渐晕开,成一片深海,“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苏晓彻底懵了,这是打什么哑谜,明知道她的智商属于脑残级别,他这是要挑战她的底线么,“咳咳……那个,你脑子被门挤了么?”
“我无意介入你的命轨,若我不能保全你一世,这或许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他说,表情有一丝的凝滞,微凉。
苏晓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从前的他总是藏在冰冷之下,这一刻他却这么干干净净,毫不保留的在她面前,轻轻的跟她说一些听起来很柔软的话,叫她的心一下子化成了水。
她看着他,很轻很轻,很怕看得太深,他会变得不像他。
“祝维摩,你是在骗我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句,但就那么没过脑子一样的问了出来。
他静静的看她,静得像月光一样淡雅,“我欺尽天下,也不会骗你。”
苏晓觉得这个气氛好熟悉,那时候在二十一世纪,有一次她重感冒,窝在床上不停的咳嗽流鼻涕,祝维摩也是这样很温和的,坐在她床边,递热的水和抽纸给她,陪她说话,听她说笑,他也讲了一个蹩脚的笑话,听了却叫人有些悲伤。她却忽然回忆不起来,那是个什么样的笑话了。
正文 094 可能
她只觉得伤感,心底深处某扇关闭的门,被他的话打开了缝隙,前世今生对祝维摩这个人的爱恨,都从那缝隙里涌了出来,叫她血液喷张,胸口剧烈的跳动起来。
“你别离我这么近,我会想对你做坏事!”苏晓义正言辞,再这样下去,她搞不好会真的对他动情。
祝维摩不听她的话,反而靠得更近一些,唇就快贴在她的樱色唇瓣上,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鼻息,温热的一浪一浪扑打在她的脸上。
他几分戏谑,低哑的问她,“你想做什么?能做什么?”
“我……我……我会亲你!”她眨巴眨吧眼睛,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左右右左的转着眼珠子,脸上的热气都能蒸鸡蛋了。
“亲了就要嫁给我,不能反悔。”他笑吟吟的看着她,一双墨眸微合,紧紧的盯着她的眼。
苏晓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快被他融化了,这么大冷的天,她的身体热得像块烧红的碳,都要出汗了有木有。
“你不就是要我嫁你吗,我嫁就是了,你别再这样我求你了。”
他竟然呵呵的笑了,坐起身子,看着她,“我虽非完人,大抵也无极恶。”
苏晓摇摇头,歪着嘴角,眯起眼睛,“我告诉你啊,我以后要做强盗的,你与其娶一个女强盗,还不如去找一个温柔似水的姑娘。”
祝维摩没有答她,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觉得李胤如何?”
“你干嘛这么在意?问得好像你吃醋一样。”她白了他一眼,“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那个烦人精虽然是粘人了一点,但是他很善良。我喜欢跟他在一起,自由自在。但是我不会嫁给他。”
他抬手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捏,“小丫头,记住你的话。”
“干嘛?他又不会要娶我,再说我不是都要嫁给你了吗?”苏晓一说起这个,心里就无比的忧桑,竟然因为害怕抵挡不住美色诱惑,就把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许给了这个人,真是失败的人生啊!
祝维摩淡淡的笑,墨眸微深。“你若不愿,我不会强你所难。”
苏晓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儿,上次她被马撞了。到医馆去的时候,祝维摩貌似正收购了那里的样子,她一直想开个医馆的说,不如乘此机会,勒索一把好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嗯嗯啊啊了几声,跟他说,“我本来是打算嫁给夏仁的,既然现在要改嫁,你得赔偿我一定的精神损失费。”
他竟然想都没想,信口答道。“好。”
苏晓愣了一下,他都不问她要什么就答应,看来他真的很想娶她。虽然以爹爹现在在朝廷里的地位。想跟她结婚的人很多,但是祝维摩不可能是这一类的,他想要什么,他自己完全可以得到。相反的,他反而尽可能的远离皇宫。太子召见他都称病不去的。
他为什么要娶她,她想不清楚。他的思维远远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外,但是唯一一点她能确定的是,不是因为感情。包括他现在说这些软化,做这些姿态,在苏晓看来,只是为了让她心软嫁给他的工具。不得不承认,这块冰融化之后,确实让人难以抗拒啊。
“你别后悔!”苏晓问了之后,忽然觉得这句话像是在问她自己。
他略略点头,“世间一切,但凭你要。”
“切,我才不是那种贪心的人,我只要你的医馆,而且……你得来给我打下手。”苏晓很认真的说,名正言顺的告诉他,“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只要医馆?”祝维摩似乎有些许讶异,旋即眸底带笑,“明日一早你随我回府,我将地契与你。”
苏晓觉得事情太顺利有点不安呀,她想了一会儿,又想不到到底有什么对的地方。
祝维摩看她苦着脸在想什么,他懂她的心思,也不说透,只问她,“若是你父亲不许,又当如何?”
“你不是鬼点子最多,干嘛问我。”苏晓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反正我尽量配合你就是了。”
“当真?”他眸底闪过一丝戏谑,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猎人在看困在陷阱里的小兽,一副要吃定她的阵势。
苏晓有点心虚,她现在又动不了,还能咬他不成?这种气氛下面,咬他这种想法也变得好诡异的说。
“你别想奇怪的事,就算以后成亲了,我们也要分房睡,你不许进我房间。不然我就反悔,不嫁你了。”她眼巴巴的看着戏笑的他,有点紧张。
他反而极放松的笑了,这一夜他好像一只都在笑,苏晓喜欢他笑起来的时候,微微上扬的眼眉和唇角,那弧度让人觉得安心。他的唇上有一点褶皱,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很微妙,让人忍不住想去舔。
苏晓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心底里大喊:呸呸呸,苏晓你这个脑残滴女银,到底在拼命流什么口水!
“你以为我在想什么?”祝维摩展开白袖,将白玉般的手指在她的耳后轻轻一点,“还是我该问你,想了些什么?”
冰凉的触感在烧红的耳背上停住,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湖面,激起一圈圈的小小酥麻,沿着耳背向头皮进发,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松开了,几乎连骨节都要散开。
耳背是她的敏感部位,这种事连莲心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晓得的。苏晓一下子警觉起来,喊道,“放手放手,我要死了。”
这就和她爱糕点,又不能吃,那种痛苦是一摸一样的。
她本来是要怒吼出来的,但是身体太松弛,发出来的声音竟然变得异常柔情万种,苏晓真恨不得把嘴掰下来咬死自己算了,一了百了。她好去求阎王大发慈悲,下辈子投胎了再不要遇见他,遭这种罪。
他仍是淡淡笑着,下颌线近乎完美,侧脸的轮廓静好得叫人不能直视。
他说,“我不能答应你。”
“不能答应什么?”苏晓说话的声音又软又酥,听得她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只好投降了,“哎哟我不要你答应什么了,你快放开,快点!”
祝维摩这才松了手,转脸去看窗外漆黑的夜,也不知道那里是有什么静静来过,又悄悄走开,他看了一会儿,才转眸过来,垂了眼眸,墨色瞳仁比夜色还要浓,“这婚事再多阻碍,即便是苏大人不许,只要你坚持,不会太难。”他说到这里,停了片刻,静静的看着她。
这句话苏晓听来觉得好耳熟,她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这么说了,她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让她说出这话的那个人,最后彻彻底底的背弃了她。现在这个与他长相几乎一样的人,却跟她说了一样的话,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好。
“我会坚持的。”她说,很笃定的看着他。
墨色眸底一丝落寞忽闪而过,瞬间消失在浓黑之中,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额上印下一枚浅浅的吻,双唇只是极快的点在她的额心,便又移开了。
“我在外面,你睡一会儿。”他说。
这是大冬天呀,外面多冷,苏晓不忍心让他受冻,索性就说,“你也别出去了,就在炭火旁睡一会儿,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告诉爹爹我们在一个房间过夜了,不就什么都妥妥的了。”
他细细的看着她的大眼睛,那里到底是纯粹得像一泓清泉,没有丝毫杂质,“你不在意名节,我在意。”
“哈哈,那更好了,我明天就诏告天下人,你祝维摩被我苏晓狠狠滴推倒蹂躏以及霸占了!”她冲他挑眉,笑得无比愉悦,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
他轻轻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我在意,”末了他又多加了几个字,“你的名节。”
苏晓一下子镇住,根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这是说,他在意她,他想要保护她的意思么?根本不可能么,他向来都是各种无视她的好吧。
“喂,到这里就够了,随你睡哪儿,我反正是困了。”苏晓说完,闭上了眼睛,暗地里吐槽,“你这演技,都可以去当国家一级演员了好不好,再这样演下去我快入戏了。”
“晚安。”他说。
苏晓假装睡着了,没理他。等了一会儿,才慢慢张开眼睛,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灭了,青灰色的烟雾缭绕在黯淡的一点月光里,房间里空空的,门外的灯火把坐在木轮车上的背影勾勒在织锦的门扇上。
他在外面,她忽然觉得好安心,连大哥在身边,是踏实的安心,而他在,是发自心底的柔软的安心。和他在地道里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也有这种感觉。
嫁给他,会不会也许并不像想的那么复杂呢?两个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是她的愿望。他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医馆,她看诊,他配药,这样到老,就是她的梦想了。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