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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往门外左右看了看,方将门关上,款步到了矮案前,跪坐在案边为他布菜。
似乎察觉到他心情有异,她小声道:“公子,用膳吧。”
房遗直并未动筷,眼睛直视着面前的少女,目光清冷,让她倍感压力。
“咳。”少女偷偷咽下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公子,阿妙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事情绝没有公子想得那么糟,您还是先用膳吧。”
“别与我耍花招,你知道后果会怎样!”房遗直目光落到手中转着酒杯上,冷冷说道。
阿妙紧咬下了唇,深吸一口气,道:“他现在紫霞宫,由齐王妃负责照顾他。皇上将留他在宫里,掩人耳目,借以将此事平息。皇上这么做,对他也算是一种补偿。只怕此事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有没有好处不是你我能揣测得到的。时辰不早了,你现在就回去吧。”房遗直一口将酒饮尽,下了逐客令。
“公子……”阿妙一双美目含情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走吧,若有什么消息只管找阿峰来报。不要再冒险出宫,身份败露只有死路一条。这种事情我不用再提醒你了吧?”房遗直沉声道。
阿妙身子轻轻一抖,“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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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细雨周密而仔细地覆盖住这座精致皇家小院中的每一个角落,通往房门的主厅的砖红通道两侧,两排卫士纵向一字排开,雨水沿着他们铁灰色的冰冷头盔亮晶晶地滑下。
透过雨雾,檐下横向站着一队神色黯淡的侍从,瞪着空洞木然的眼睛懒懒地注视着眼前铺天盖地的雨雾。风悄悄地鼓动着他们轻盈的麻制盲服,于是,那瑟瑟抖动的宽大衣袖,就成为了此时死气沉沉的潮湿空气中惟一的一线自由。
李昔倚在窗前,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这就是那些穿越女们蹦着、跳着、闹着一心想要去的地方吗?这里没有衣香鬓影的宴会,没有公主王子的童话,没有忠心耿耿的丫环……或许有,但是……当她望着这蒙蒙的细雨时,那些美好的希冀都被淋漓得幻化成了泡影。
再次入宫,她对这个充满着历史色彩的皇宫毫无喜悦之情,相反的,她的心中隐隐地生出一种不安与沉闷。
“昔儿,过来陪我下盘棋吧。”齐王妃看了她一眼,这孩子呆望着小院有段时间了。
“是。”李昔下意识地应道,乖巧地移步到棋盘前,望着黑白两色棋子才发觉自己忘记不会下围棋的事儿了。
“怎么了?”齐王妃正低头看着棋盘,察觉到她怔怔的目光,抬起头来,嘴角一翘,柔声问道。
李昔挠了挠头,“我,我不会……”
望着她一脸的憨相,这孩子果然淳朴得紧。
齐王妃笑道:“不妨事,我是担心你闷。那我们先吃点水果,再想想做些什么事好玩。绿蕊,去把皇上赐下的桃子端上来。”
绿蕊看了李昔一眼,抿嘴一笑,应声而去。
李昔为着齐王妃的体贴而感动,坐在棋盘前,望着她秀美的容貌,联想到她多舛的命运,不禁同情起她来。
齐王妃原是齐王李元吉的妻子杨珪媚,容貌妩媚,性情妖娆,又通晓诗文,能歌擅舞,曾令长安无数公子哥儿追逐倾倒,最终嫁给了李元吉,成了齐王妃。只可惜李元吉并未珍惜她,婚后不久又开始沾花惹草。而当时贵为秦王的李世民借机与之通奸。之后因皇位之争将李元吉杀死,登基后将齐王妃纳入**之中。
让李昔感到奇怪的是,李世民并未象野史上所讲的那般将她封为贵妃,而是一直延用着齐王妃的封号。这样的封号,无疑会让人们想到这段不伦之恋。作为八卦事情的女主角,难道她真的不在意世人看她的眼光吗?
“快吃桃子,你这孩子又在想什么呢?”齐王妃将一只桃子递到李昔的眼前。
李昔嘿嘿一笑,接过桃子,咬了一大口,一股蜜汁顺着缺口流了出来,“真好吃!”
齐王妃笑着摇了摇头,用帕子将她嘴角的汁液试去,宠溺道:“我这儿还有一些,等下让绿蕊给你带一些回去。”
不待李昔开口,就听得门外有人笑道:“母妃偏心,怎么也不给我留一些,只管给昔弟吃?”
【第053章】两只乌龟
是吴王李恪。
方才他叫她“昔弟”,真不知什么时候与他变得这么熟了。
李昔放下桃子,起身见礼。
几人见过礼后,齐王妃笑道:“不过是几个桃子,瞧你还象个孩子似的。过来坐下一起吃吧。”
李恪笑着点头,目光落到李昔身上,吃过蜜桃子的小嘴上粉嘟嘟的,滴溜溜的转着大眼睛往他的身后猛瞅,“母妃,儿臣带了点小玩意儿给您解解闷。”
他侧过身,一名侍从捧着一口一尺深两尺宽的圆口小缸走了进来。
齐王妃轻轻一笑,给她解闷?他可从来没有这个孝心,是什么让他有了如此举动,甘愿冒雨而来?难道是因为……想着,她的目光落到了李昔身上。
李昔凑过头去,看到缸里装着两只巴掌大小的乌龟,“是乌龟?”
“没错,是乌龟。瞧见没,这可不是大唐本土的,是天竺进贡的。”李恪用扇子指点着缸里的小乌龟,“看看这龟壳上的纹络,还有这颜色……”
李昔仔细看了看,也没发现这乌龟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还都是一个样子,一个龟壳四只脚嘛!
她撇了下嘴,见齐王妃走过来也要瞧瞧,自己悄悄地退到桌前继续吃着桃子。
李恪见她没有多大兴致,不免有些失落。这两只小乌龟,可是他一早就看中的,若不是想借着给齐王妃的名义来接近李昔,他还真舍不得这小东西。现在也不好再叫人拿回去。他转了转眼珠,道:“这两只小龟本是好好的,可打昨天早上开始就不太喜欢进食。”
齐王妃何等聪明,见他引了话头,便顺着他说道:“你这一说,我也发现了。好象是不太爱动。”
李昔翻了一个白眼,人家乌龟本来就是不爱动的嘛!
不过不爱进食可就真是个事儿了。她啃了口桃子来到缸前,“给它们喂得什么东西吃啊?”
李恪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殷勤地说道:“每日都喂一些肥美的鱼虾。”
还肥美?这乌龟就是给惯的!
“你先把它们带回去饿上两天!”李昔从嘴里吐出桃核,漫不经心道,“它们怕是给撑到了!”
齐王妃掩嘴轻笑,扶着绿蕊的手,到一旁坐了。
李恪的听李昔这么一说,不禁嘴角抽了几抽,呻吟道:“……那两天之后呢?”
“方才你叫我昔弟?”李昔极认真地看着他。
李恪一直沉浸在刚才问题的,突然被她转了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刚才,你站在门口的时候。”
“啊?……哦,是叫你昔弟。怎么?”李恪的眼睛轻眯了一下,不知她要说些什么。
李昔实在不喜欢他那种算计人的目光,转身从桌上又拿了一个大桃子,咬了一口,“没什么。是有些奇怪,魏王殿下与我见过面,却从来都没这么亲切地称呼过我。我很感动啊,三哥。”
听到李昔喊他三哥,李恪淡淡一笑,“都是自家兄弟嘛。李泰,哼,不过仗着……”
“咳……”齐王妃轻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不知这声轻咳是不是有意而为,李恪却是立刻噤了声。
李昔闻音知雅,轻桃笑道:“三哥,其实你这样养乌龟是不对的。来,我说与你听。瞧见这缸没?中间要放一块石头,这是给乌龟晒太阳休息用的,因为乌龟不能总泡在水里,否则会严重影响健康,甚至龟壳会腐烂的!石头的大小以大于乌龟。”
李恪还是第一次听到此法,对侍从一瞪眼,“听到没,都给我记仔细了。”
侍从忙点头称“是。”
唉,让人家记,你自己长脑袋干嘛使的。
李昔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他,接着道:“鱼虾肥美,不必经常喂它们这些,可以换些瘦牛肉,切成细条,便于它们吞食。”
李恪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昔弟果然见多识广,难怪父皇都夸你聪明。为兄倒是不如了。”
晕死,就知道他要给她灌迷药,没说几句话就把李世民给揪出来了。
李昔笑得恨恨,“三哥身为皇子,贵为吴王。文韬武略,气宇不凡。岂是我李昔能比的。三哥说笑了。”
李恪用他狡黠的眼神看着她,“屋子里有些气闷,不如到廊前站站吧。”
李昔的目光沉了沉,脸上却还笑道:“好啊,雨天就是这样,让人气闷。”
外面还下着雨,偶尔吹过一阵风,还带着些凉意。
远远地站着一些侍从,李恪往廊前移了移,伸手接住屋檐滴落的雨水,一滴,两滴……直到溢满手心,翻手将雨水倒掉。
李昔静静看着他的动作,也不多言。长在皇家的孩子,尤其是成人之后,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多少会有他的目的性。李昔在等他开口。
“昔弟,你会怪父皇吗?”李恪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就知道他不是送乌龟这么简单。
李昔笑道:“三哥多虑了,我怎么会怪皇上呢。若非皇上,我也不会住在宫里,整日锦衣玉食的。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呢。”
果然滑得象条鱼。
李恪挑了挑眉,紧盯着她眼睛问道:“买通杀手,差一点你就没命了,你就真的能咽下这口气?”
看来今日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李昔廊前踱了几步,淡淡道:“孔子有云:‘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当你发现一件事已经‘定案’,就不用再多说了。试想一下,三哥能对一个不惑之人说‘你这辈子,什么什么都做错了,如果当初不那样做,今天一定不一样’吗?你可以说,却没有这个必要。当年之事已经过去了,他的人生已经过半了,如今能改变的也有限,你如此相问,岂不是伤他的心、伤他的自尊吗?自尊是一种人性。人性很有意思,好比你抓你的皮肤。轻轻的抓是“痒”,重重的抓是“痛”;轻轻的打是“拍”,重重的打是“揍”。问题是,每个人的感觉不同,抓多重是“痒”?抓多重又是“痛”呢?什么玩笑是“幽默”?什么玩笑又是“讽刺”呢?答案还是那个:凡是会伤人自尊的,都是“揍”、都是“痛”、都是“讽刺”。既往不咎!既往不咎!因此,三哥将来有话要问的时候,要常想想:我这话,于事有没有补?既然无补,说了又有何益?如果你说了,只是图自己爽快,或给对方一个羞辱。你得到的结果一定是---恼羞成怒!”
李恪听着她这番言论,罗罗嗦嗦地说了一大堆,却是一个字儿也没正面答他。反而将他教育了一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正想着如何措词回敬她几句,就听着不远处有人朗声笑道:“哈哈哈……高论!实在是高论啊!”
【第054章】叫我四哥
“啊!”李昔被吓了一跳,低呼着回头,转眼间李世民的笑脸出现在眼前,因为隔得太近,害得她后退一步险些被石阶绊倒。
李世民不想竟吓到了她,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不解的道:“这是怎么了?”
李昔往他身后一看,李泰也在,他的身前还站着一个身穿淡黄衣袍的年轻人。年纪与李泰相仿,长相也颇为相似。只是个子比李泰略矮了一头。
这皇宫里除了皇帝能穿赤黄的龙袍外,剩下的只有太子才能穿淡黄的太子服。
李泰的目光刚刚自李恪的方向收回来,落到她眼底,有一抹异样的神色无声而过。
李恪上前看了看她,假意关心道:“没摔着吧?”
李昔摇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