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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式,将他的信心,重新拾起。
至此,他终于相信了那些老兵们的话,那个外界传言冷酷冷漠的三王爷,真的是,爱兵如弟,如子……
要知道,任中银治兵,向来极严,却也极具亲和,战场之上,生杀予夺,毫不留情,若冲锋陷阵,他向来是身先士卒。而平日的生活里,他却和兵士同吃同住不分彼此。
任中银伸手拉起了已经跪地的年轻兵士,眼神有些复杂地望着他被塞外的风吹得已经干裂的脸,又再叮嘱他问军医索要药膏,然后,就离去了。
冷月之下,那抹落寞的身影,渐渐地远去了,站在原处的兵士,心里升腾着说不出的暖意和,而任中银的话,却仿佛放大了一般,在他的耳旁不住地回响。
他说:“记得和军医索要药膏,涂抹在脸上,和手上。手若坏了,还要怎么打仗?”
他说,“行军在外,要保重好身体。我银字军的兵士,只能死于战场,而不能死于疾病……”
他说……
那样的话,在这个新入伍的军士耳中,无限地回响,直到最后变成神祗一般的存在。
越过年轻的兵士,说了几句自己认为习以为常的话之后,任中银就慢慢地朝着远处走去。
晚来的风,吹动他的衣角,用更猛烈的方式,在阻止他的远去。天边的月,依旧冷冷清清,用固有的沉默,冷眼旁观着整个大地。
那个士兵,还很年轻吧,大约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在他的那个年纪,任中银已随军远征,那时,银王府的花树之下,那个年轻女子一穿着一件淡红色的衣衫,一张艳比桃花的脸上,嫣红的唇,微微地嘟着,正轻轻地扯着他的衣角,千叮万嘱。
V137
可是,来年征战来年休,当携一身风尘的他,怀着满腔的思念,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那花依旧,景依旧,可是,那个曾经在花树之下,扯着他衣角的女子,却永远地去了……
任中银忽然苦笑着摇头,时不待人,人不待我,我们这一生,究竟要用多大的力气,才拿用力抓住自己最想要的呢?
忽然间,他又想起了那个一身水红衣衫的女子。
她的一颦,她的一笑,还有怒和嘲弄,都如此清晰地呈献。此时,仿佛她就是晴空之下的灿星,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可那个女子,又在哪里……
脚步跨过流风,越过月影,长长的影子仿佛是唯一的伴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直向着远处,慢慢地走去。
可是,越走越远,心里却越来越堵,心口,一阵一阵地痛,一阵一阵地抽,仿佛有重锤一下一下了击在后心,心口的血气,开始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唇角,一滴一滴地滑落。
任中银蓦地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抹了抹,然而,手心里,只有流风轻轻吹过,却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外泄,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那个在军中,一向被视人为天人般存在的任中银忽然一个踉跄,然后差点跌倒在地。他身子一顿,下意识地伸手,然而,手中空空,下一秒,他的身子就向一侧栽去……
就在这时,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只轻轻一伸,就托住了他,在逐渐模糊的意识里,有人的声音,在急促地问:“王爷,您怎样?……”
王爷,您怎样?
他也想知道自己怎么样啊……
怎么,仿佛只是一瞬间,他的力气,全部都被抽空了,他的心,也被人掏空了,仿佛只余下躯壳,就连意识,都没有了?
是谁?究竟是谁?可是心儿么……那个因为责任,而需要他照顾一生的女子……
可是,就在三天前,李征还让人从王府之中给他捎来了阖府安好的家书,怎么今晚,会有这种感觉呢……
而在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人,早已不多,而今,却又是为了哪一个呢……
任中银忽然想笑,可是,唇只扯了扯,仿佛有有什么话要说,却始终没有开口。
却再也没有半分力气,他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原来,在这个世上,有一种痛,叫做血脉相通,叫做,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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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冷月隔绝在外的房间里,只有一排排的如豆的灯光,在熠熠闪烁。灯光之下,却是一张张凝重和近乎绝望的脸。
坐在床侧的,是蓝埏,他的眼里,仿佛就有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子,整整半晚的时间,他不让宁轩靠近,也不让青儿在一旁哭泣,只是用尽了各种方式,想让这女子再和以前一相,展露笑颜。
他的身后,是一脸凝重的宁轩,他看出来,大半个晚上的时间,蓝埏都在努力,而他所用的方法,任何一种,都可以令一个重伤的人,起死回生,可是,偏偏眼前这女子,只是任性地闭着眼睛,任性地不理旁人所做的一节努力……
他们的身后,是被蓝埏阻挡在外,神色悲戚的青儿。
她在哭,肩膀一耸一耸,豆大了泪珠连珠般地落下,可是,她的手,却捂在嘴上,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因为那个既凶又狠的蓝埏说了,若她敢扰人心神,他就将她大撕八块,吞下肚去……
虽然并不知道蓝埏是蛇妖,可是,有那么一瞬,青儿相信,这人真的会说到做到,然后只一口,就能将自己吞下去。
他们的身后,是一脸严肃的庄聪。
经过洛暖心的调教和培训,他的能力,已不复当日期,明显地长成英俊少年的他,神色沉稳,渊停岳峙,只是抿着薄唇站在众人的身后,就给人一种不能忽略的压迫力。
门和窗,都是关着的,风从紧闭的窗棂上拂过,发出焦急的呼唤,而屋子里的人,却个个心无旁骛。
此时,他们的眼神,或关切、或冷凝、或阴鸷、或冷定,却都不约而同地落在那个沉睡着的人身上,如临大敌
宽大的木床之上,那个一身暗红的女子,仿佛熟睡一般地静静地躺着,她脸上和嘴角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可是眸子,却是紧闭着的。
她的唇,白得惊人,脸色,也是黄中泛灰,整个人,就仿佛已经碎开的吹气娃娃一般,仿佛,只要一碰,就会随风消逝。
灯光,加了一盏,又一盏,整个屋子,明亮如白昼,如此明亮且温暖的灯光下,那个女子的身上,却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她被蓝埏抱起了,就软软地,斜斜地倚在他的大红的衣衫上,没有一丝声息,也没有一丝气息。
蓝埏几乎内力已经耗尽,他的眸子,开始变得血红,他的神色开始变得暴戾。他望着正渐渐地失去生命痕迹的女子,眸子里,全是不顾一切的恨意,还有痛意。
终于,宁轩轻轻地咳了一声,他上前两步,轻轻地说了声:“要不,我可以去请……”
“出去……”仿佛被惊扰了一般的蓝埏身子不动,只冷冷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两个字的余音,如汀上水花般地落下,整个空间又再静了下来,只是,仿佛那两个字的暴戾还未散去,到了现在,空气中,还带着令人焦灼的,以及尴尬的气息。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从背后望去,男子的背影,仿佛是一道燃烧着的烈焰,而他浑身上下的,紧绷着的,绝望而且焦灼的气息,更令人相信,不论此时,他说出什么,都会做出来。
宁轩的眼神变了变。
不得不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待自己……
V138
一直以来,他也是个骄傲的人,骄傲而且出尘。可以说,生长在“神童”光环下的少年,从来,人们望着他的眼光,都是崇敬,或者骄傲。
“为什么不听他说完……”身后的身后,沉着的声音,忽然重重地响起:“我认为,你该用的,都已经用过了,那么,现在就是大家一起想办法的时候,而不是任由你的胡乱折腾……”
温暖的光线,照在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这个自从进门之后,就一直沉默的着的少年,语气十分沉着,他的话,更是一语中的。再看他的神态,更是冷醒,那眸子里闪过的,是和蓝埏一样,同出一辙的狠厉。
“小聪……”身后的青儿,在感觉到蓝埏又再紧绷着的身子时,忽然担心地叫了一声。她一直知道,小姐是十分器重这个少年的,若这个少年在蓝埏的手下受了什么伤害,她害怕,她们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会在须臾之间,就尽数散去。
宁轩动了一下身子,却没有说话。相反的,他转过身来,来到身后的桌旁坐下,然后十分悠闲地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自斟自饮起来。
说不出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叫庄聪的少年,一定有办法镇得住那个暴戾恣睢的蓝埏。
其实,他也不过见过这少年一、两次。而且,每次,他的话都不多,而且每次的,都是仿佛刻意的,在收起自己的存在感,或许尽量地隐藏着自己,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一切,以及实力。
这个少年,并非池中物。这是宁轩,在第一次看到这少年时,给他的评价。但是,从来,他的眼里,就只有他的主子,任何人的赏识,又或者是言语,对于他来说,都是路边的风景,满地的落花,不值得他——他也从来不会投上哪怕是一分的关注……
蓝埏的怒火,就在庄聪的这一句话里,“腾”地升起。
他气极,怒极。
忽然,空气中有什么一掠而过,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凝聚。
这下,就连宁轩的眉都蹙了起来,放在嘴边的茶杯,也忘记了倒进嘴里。因为,他竟然感觉到,空气中有杀气的味道……
那一种杀气,纯粹是一种气场,只是还在酝酿,就足以令人窒息。
下一秒,还紧紧地抱着洛暖心的蓝埏的衣袖,信手挥出,直向着庄聪的面门击去。
不得不说,他的速度,太过惊人,他的出手,也太过迅速所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红色的长绫仿佛淡烟一般地随风而过,击碎了空气中的流风,发出轻轻的“嗤,嗤”的声音,只是一瞬间,那抹红,就如散开的烟花一般,迅雷不及掩耳地直向着庄聪的面门挥去……
宁轩的眼神一凝,就要长身而起,可是,他就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庄聪的眼睛。
那个少年的眸光,亮如灿星,冷如冰雪,他就站在原处,望着蓝埏的出手,他竟然不避不让,只是左腿斜斜中跨出半步,然后屏气凝神,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又掌之中,然后准备迎接那远远地超出自己能力的一击。
宁轩才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他实在是好奇,实在是很想知道,这两个被洛暖心视为至亲的两人,究竟能力如何……
当然了,他更想知道的是,那个初学击技之术不过三月的少年,是否能抵挡过蓝埏的一击。
他知道,相对于对青儿的宠溺,还有对蓝埏外表凶悍,内在仁慈来说,洛暖心对这少年的倚重,甚至超出了常人的想像。
所以,这少年眼下需要的是,更快的成长,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的地步。
然而,任何成长的代价,都是巨大的。那样的言出必践,诺重如山,是每一个视为第一的信条,就如现在,既然他拂了蓝埏的逆鳞,那么,就应该由他去承担这所有的后果……
电光火石之间,宁轩的心思已经百转,可是,他更明白,若任由蓝埏伤了庄聪的话,怕洛暖心醒来,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真气悄然无声地手心流转,宁轩已经蓄势待发,只要蓝埏一有伤害庄聪的念头,他就会立即出手……
相对于宁轩的瞻前顾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