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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彩霞,五彩斑斓,那样幻化出极致的色彩,象羊群,象骏马,像冰雪,像梅花。
每一种变幻,都惟妙惟肖,每一分神色,都远远地超过出了人的想象,还有文字的描述……
任中银站在兰心居前,任光的彩,彩的丝,织满全身,却一动不动,轻来的风,吹走烦,他也是第一次发现,站在这兰心居里看日落,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美好,而且惬意……
那个女子,也曾象他这样,呆呆地望着天边么?那么,有晚霞陪伴,她住在这里的那一段日子,也是快乐的吧……
他忽然想起偶尔之间听到的那一首歌。
“斩断情丝心犹乱……千头万绪仍纠缠……”
只听了一次,歌词居然记住了。可是,那样的甜美的声音,那样的欢快的曲调,怕他这一生,都再难以听到了……
和上一次一样,他这一次并没有彻底放弃她。起码,他听从了她的话,将青儿带了回去,接受了好好的治疗;起码,他在她出事之后,令人搜遍山崖壁顶,可惜的是,却一无所获……
昨日,不死心的他,又再令易凡带人四处搜索,可是两天过去了,却没有那个女人的丝毫踪迹。
那个女人,就好象是这兰心居的一缕风,即便消失,也要找一个你眼睁睁地看着,却无力挽回的方式……
天边夕阳西下,洒落一片璀璨光影。而兰心居的上空,则是一片明亮的淡青色,上面还涂抹了几处红霞,这光和影,映在破旧的兰心居里,给那些断垣残壁,增添了些忧郁淡淡的光辉。那光彩,虽然灿烂,落在人的眼里,却总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天空的云,来了又去,夕阳的光和影,淡了又浓,而任中银一身湛蓝色的人影,始终站在破旧的兰心居之前,宛若磬石。
他的眸子,还是海水一般的湛蓝,他的眉毛,因为了光线的影射,变成淡的,浓的金黄,他的令人一望之下,就想吻上去的薄唇,紧紧地、紧紧地抿着,浸染在靛青和金黄的交界里,鲜艳欲滴。
然后,他弯起身子,将上一次打斗中不知被谁打翻的凳子拣了起来,然后,静静地坐在上面,忽然间就想起了那女子可恶的语气:“青儿,将那个瘟神坐过的凳子,给我洗干净,以后,他来一次,我们就彻底冲洗一次……”
女人,他又来了,偏偏坐了你的凳子,偏偏就让你着急,却无计可施……
女人,若你再回来,他一定送你一百张,一千张比这张还要舒服的凳子,而且,还要找专人帮你清洗……
可是,天上的云,来了又去,耳边的风,不停地响,可那个曾经令他厌恶至极的女子,却再也不会出现……
女人,你不会死的,因为,你曾经也是那么的恨我,曾经,那么的想要报仇,本王答应你,若你今次不死,他日,本王定还你一个公道……
天地间,一片昏黄,任中银慢慢地站起身来,慢慢地向外走去。
天地寂静,万物漠视,这个地方,也只有那女子才住得下……
V93
远处的远处,是王府的花园,想来,勤快的心儿,早就令人摆好了宴席,只等他去享用。可是,却为什么,他愈是离开一步,便觉得心,更加的想要留在这里了呢?
他按捺住心里的念头,在离开门口的时候,忽然冷冷地吩咐了一声:“传令下去,兰心居今日起,为王府禁地,擅入者,杀无赦……”
晚来的风,轻轻地拂动任中银的衣袂,而他,就在这一句话里,变得冷漠凛然如神祗……
耳边,有人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但是,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说这兰心居曾经的主人,比如说,任中银自己。
她说,青儿,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再也回不去的,又岂止她和青儿……
时空翻转,千云变幻,那旧时的时光,和旧时的风,都已变成另类的存在,唯有记忆里才可以获得。
所以,我们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万丈悬崖,岩壁千尺,虽然两人同在同一时空,可是,谁又能看得透谁的宿命……
当任中银站在兰心居里,为自己的行为感觉懊悔莫名时,那个被他认为已经九死一生的人,其实正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深深的陷入昏迷……
洛暖心躺在这个伸手不见王指的山洞里,白天睡到晚上,晚上,再睡过白天。那样的日月交替,在这个山洞里,仿佛只是一个无己无忧的标记,每一分时光的消逝,都是落地无声。
这里,是一个静止的世界,静得呼吸成了唯一的动。
而且,在这里,看不到日的东升西落,也感觉不到风流过的痕迹。
白天,这里没有一丝光,晚上,这里还是和白天一样的样子。
洛暖心感觉到自己正在沉睡,她的脑子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闹腾着,翻滚着,无数的记忆,被分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在她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地撞击,前前后后地闪烁。却始终都不能凑成哪怕一个完整的画面。
她的头有些疼,然后又有些胀。然后,仿佛放电影一般,整幅的画面轮番闪过,渐渐地凝成一个空间。
她看到,自己身着盔甲,英武俊朗,她的胯下,是难得一见的宝马,手中,是寒光闪闪的宝剑,远方的风,吹得天上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而她,就在这春日晴空之下,挥斥方遒。
她看到,敌军压境,无数的人高声呐喊,正呐喊着向她的阵地冲来,她看到,对面的箭矢,如雨般而落,而她,正和她身后的士兵,一起拚死战斗。
无数的人,在阵前倒下,又有无数的人冲了上去,无数的血,染红了她的眸子,染红了晚霞笼罩的天边。而她,手中的剑不停地挥下,不停地劈开一条血路。
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同样身着盔甲的年青男子,仿佛天神般地存在着,护着她左冲右杀,想要向后撤去。
然而,她回头拍马,却重又向着敌阵冲去,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叫哭嚣:绝对不能让那个人,就此死去,绝对不能……
梦到这时,洛暖心忽然醒了过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清晰地问自己:“谁……绝对不能让谁就此死去……”
“人间之主啊,你的使命,就是将这个天下统一,然后助他登上大宝……”一个声音远在天边,带着说不出的熟悉,然而,听在她的耳里,却只有失望。
她撅起嘴,嗔道:“为什么要助他?为什么,登上大宝的,就不能是我……”
是啊,人世间,男女平等,所谓男也称王,女子当称雄,却为什么,她的使命,只是辅佐,而非主导……
“呵呵……”幽远的笑声,从天边传来,仿佛春风里的铃儿,在她的耳边,久久的回响。而她,只是蹙眉,只是撅起小嘴,只是满心不悦……
“也是可以的啊……只是,你要么辅佐于他,要么杀掉他……那么,三百年的轮回,就白白浪费了,你们依旧,要回到鸿蒙初始,然后,等待轮回的再一次开始……”
从头来过?再一次开始……
不甘心,却不能不甘心。
虽然不知道,那说话的时谁,更不知道,这声音来自何方,可是,莫名其妙地,她却心知那个声音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是实话,都在提醒着她,不要再好象上一世一样,走回到那个歧路上去……
上一世?
她的上一世,怎么了……
女子悚然一惊,却又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上一世的记忆,仿佛被封印了,任她怎么追溯,都只看到一团模糊的虚空,更何况,这上一世的记忆,她并不想重温呢……
那个犹在梦里的女子,心思百转,任回忆来来去去一轮回。终于,她都清晰地问出声来:“那么,请你告诉我,他是谁吧,然后,我要看看,他是否值得我辅佐……”
“你知道的……你最知道我,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辅佐,就是那些能力远不如我的人,还稳稳地坐在我的上方……”
“若真是这样,我宁愿取而代之……”
那样的斩钉截铁的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最最诧异的,却是洛暖心自己……
这可是她的野心么?这可是她深藏在内心的雄心壮志么?
可是,这一世的她,只想耽于平凡啊……
笑声,从虚空处传来,弥漫晴朗天空。那个声音“呵呵”地笑着,安抚着:“别急,你们会遇到的……到时,你不就知道,他是否值得你辅佐了么……缘分之神奇,非你我能了解……或许,你们已经遇到了……”
碧空无声,天际无声,那个声音,早已去得远了。
“你总得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啊……”女子的眉蹙得更紧,心也揪了起来。要么,就告诉她全部,要么,就守口如瓶,这个样子,就好象是潘多拉的魔盒,只看到了那个传说中有着神奇力量的盒子,可是,却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把开启盒子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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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昏迷中的人,由焦急变得烦燥,她不由地喃喃:“告诉我,是谁,是谁……”
正在这时,她的脸上,忽然被一个重物毫不客气地扫过,脸,生疼生疼。她吡着牙,还没有睁开眼睛,怒气已经发泄出来:“谁……”
然而,他的身子又被抛下,磕在冰凉的地下,于是,她再一次怒吼起来:“还反了不成……”
她的身体,仿佛被冰块紧紧包围着,不能动,也几乎不能呼吸,而头,是重重的,眼皮是沉沉的,那样的明明心里清醒十分,其实却永远都醒不来的感觉,难受……
于是,她在如此清晰的梦境里问自己,要怎样才能醒来呢?
要怎样,才能看清眼前的一切呢……
下一刻,身子仿佛在寒潭,冰冻、冰凉。而那样的冰凉感觉,漫过鼻端,仿佛整个人,都要停止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当这种感觉逐渐被另外一种感觉代替的时候,她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终究会醒来的……
在临睡去的那一刻,她听到自己如此说……
千里崖底,是一片千年来,凡尘俗世的人,从来没能到达过的净土。
那里,是天地之最的暖阳,永远也无法企极的极点。
那里,四周山峰突兀,崖壁笔直林立。
崖壁底下,是寸草不生的光秃壁沿,如镜的壁面一望无垠,丝毫没有可以攀登就足的地方。
所有的山峰,以极其缓慢的坡度,向下垂直延伸,然后无限量地放宽、放大,而这坡度的最底层,则是一个大约方圆半公顷的凹地,那里,一路平整,仿佛一方小小的世外桃源。
一方没有一棵桃树的世外桃源。
那方世外桃源的正中间,则是一方小小的潭水。
那里,长看雾彰弥漫,整个山谷丈内不可视物。透过浮满山谷的雾幢一般的氤氲气息,可以隐约地看出,那潭水是极度的寒凉,千百年来的静止,是没有鱼,也没有浮生的植物,只看到碧绿色的水面上,飘浮着一些枝的干叶,一些静止的绽放。
无数的呈紫色的颜色神奇的灵芝,就长在寒潭的四周,密密麻麻,叶大如盖。从潭边,到山崖,到任何一个水的氤氲气息可以到达的地方,在这一方水土的每个角落,层层叠叠地覆盖,密密麻麻的生长。原来,这一方神奇的天,也孕育着天地之间极其罕见的灵物——可以生白骨,起生死的天下至宝,紫叶灵芝……
忽然,静止的潭水起了丝丝涟漪,再细看,有一抹艳红和粉红交织攀爬,正沉在静静的潭底……
那一抹红,极其缓慢地在迷漫着氤氲气息的寒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