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月初八日京城喜报,初六丁丑日在圆明园天地一家春令贵妃诞皇十五子,此消息一出众臣属纷纷给乾隆道贺,皇帝添子喜悦非 常(书…网),太后也特别下了懿旨要在新建的普佑寺里请喇嘛诵经替小阿哥祈福,我的“高僧”背景顺理成章的被选为太后的代表出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代表皇帝参加的竟然是五阿哥。为了避嫌上次事件之后两人一直没机会独处,如今可以明正言顺的跪坐在一起,虽然被一众喇嘛围绕,不过触手可及的距离已经让我感觉很满足了。哈尔巴拉俨然已经成为众蒙古喇嘛学员的班长,因他懂藏文,主动将藏经楼中的藏文佛经译成蒙语一句句教给同修,此无私之举迎得了众喇嘛爱戴。身为此次法事的参诵之一,又与作为太后代表的我有“特殊关系”,他顺理成章的被掌院任命接待我们。既是熟人倒少了拘束,休息时间我和筠亭总有机会独处一会儿,这就是经历过爱情的哈尔巴拉对我感激的方式了。靠在筠亭身边,他将我双手放入掌心握着,只这样静静的并肩坐着随意聊天,就已是莫大的幸福了。两人都是虔诚的佛教徒,纵是心内再激情似火也不肯玷污这清净之地,都刻意回避了敏感话题,随意聊些闲事。“你前些日子叫我查的那个癞头有消息了。回报说此人在京里大栅栏处有一算命馆,连带着卖些药符。”“还真是靠算命吃饭啊?就他那两下子还开馆?卦金又收那么高,不怕受骗的人醒悟过来拆了他的招牌?”我将他给文娟算命的事说给筠亭,得知隆安也是那天生的,筠亭哈哈大笑。“寻访的人回来却不是这么说的,探得此人算命的口碑绝佳,药符也很灵,有好些家里有中了邪的人,不远千里的来,也不用见着病人的面,只要一说症状,带上几副药符回去,管保药到病除。”“你的探子一定是被骗了!”“你还别不相信,这癞头不只有这个能耐,专会寻人寻物,只要谁家失窃,谁家有人口走失,三日之内找到他算上一卦,准保给你找到弄回来,当然卦金亦是高的。”“真这么神?要是过了三日再找他又当如何?”“过了三日就不好找了,若一味要找就得起坛,物什就不管了,只肯找人,一年半载也是他,三年五年也是他,只要舍得花大价钱,最终算命的给指个方位,活能见人死能见尸。”“要真这么厉害,还用开馆干什么,只要专门找那通辑的犯人吃朝廷的悬赏不就成了。”我好歹也是系统学过周易的奇隐门人,知道起坛什么的都是江湖骗人的把戏,这其中必有猫腻。“癞头算命有规矩的,跟公门沾边的事一概不算,说是自己压不住刑克那门。听他们这么一说我都觉得挺神奇的,要不咱哪天也去算算?”筠亭摆弄着我的手指开着玩笑。“别说是假的,就算他灵验你这身份也不能去,一个阿哥还要算命,要让人知道了一定说你有野心,无端又会生出事非来,还是消停些吧。”“也不知道你是天生谨慎还是在宫里给磨炼出来的,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活很累吧?唉!还是现代好啊,要是真能回去就好了。”他放开了我,将双手叠于后脑仰在斋床之上。“阿哥都不想当了吗?”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跟他并排仰卧,瞧着房梁上描金的万字纹式出神。“留在这里有什么指望?嘉庆已经出生了,一切不可逆转,用不了几年我也会死,自知死期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啊。”筠亭幽幽的说。“嘉庆?你说的是嘉庆帝?难道就是令妃娘娘生的十五阿哥?”我腾的坐起身来。“你呀!上学的时候历史及格吗?还自称是文科学生呢!”他伸出右臂将我拉了回去。“我又不是历史系的,哪知道那么清楚?”我嘟囔着说。“其实当了皇帝又如何?皇帝是天下最辛苦的工作,日以继夜的处理国家事务,累死的都有。虽说天下都是他一个人的,可一辈子能出宫巡游几次?到哪都一大群人跟着,一点自由都没有。妃嫔一大群没一个真心爱的,兄弟子女都极生分,还不如寻常百姓家。皇阿玛那么风花雪月的一个人,连电视都没看过,所谓的锦衣玉食,被人服侍,你感觉真的好吗?龙椅哪有沙发舒服?最重要的是我再也不能唱歌了。不合礼法没机会唱,唱了也没人欣赏……”听他讲出深藏在内心的郁闷,我才知道他有多渴望自由,没经历过的人不知道,以为古代贵族多好当,其实仅那些教条礼法就已经让人窒息了。“不提这些了,咱们说点开心的,你不是从2010年来的吗?那你肯定看过08年北京奥运会了?快给我讲讲,我可是期待的要命。”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希望可以改变一下气氛,必竟目前的情况再烦恼也没有用,想要回归只能等机会,而这个机会渺渺无期。“奥运会?我没印象了。”他转过身去闷闷的说。“别卖关子了,怎么可能没看?你不是一直住在北京吗?就算没时间去现场看总会看看电视吧?你就跟我说说开幕式就行了,对了还有那个110米栏的刘翔一定又夺冠了吧!想起来就激动,真为祖国争光。快点说说嘛!”我轻轻推他。“你别问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听他口气不善,不由坐了起来。“你怎么了?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开心?”“不知道!那年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能不能别再问了!非要让人脑袋爆炸吗?”筠亭忽的坐了起来,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他第一次对我大吼大叫,面对他突如奇来的负面情绪,我不禁呆住了。他站起身来头也没回的离开了禅房,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
穿越以来,就算生死关头我也从没如此茫然无措过,我只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我惹他生气的,但是我说什么了?他为什么生气我一无所知,不知道缘由怎么化解?我认识的筠亭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我爱上的筠亭一向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他虽然冲我发脾气,可是我没有忽略他眼中的悲伤,一定有什么伤痛的经历让他不想触碰,是为了Eleanor吗?我颓然坐在房里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根本都不了解他,气自己无意间伤害了他,气自己没办法安抚他的心灵,气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究根问底。之后的法事中,筠亭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自我状态中,他虽跪在我身旁保持着肃穆庄严的表情,眼神却是一片茫然,思绪不知飞去哪边了。直到傍晚法事结束,他没有跟我讲过一句话,看着我上了轿,他骑上马一溜烟的离开了。掀开轿帘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心情很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竟流了下来。轿夫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瞧清楚走近轿子的人影,没想到独臂大喇嘛竟从寺里跟了出来,我赶紧把眼泪抹干。“哈尔巴拉你有什么事?”“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他单掌一揖。看他郑重的样子倒不像是开玩笑,我心里不由一凛。“你们站远些,我要和梦醒法师说几句话。”摒退了轿夫和随从太监,我从轿子里出来站在他面前。“出了什么事情?”强自稳住心神等待他告知。“你的悲伤我都了解,这道箴言拿去送给他就能解开心结了。”阿尔巴拉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点头行礼竟自去了。坐在轿中,展开折好的纸条,里面写了一堆弯弯曲曲的字,一看就是藏文。回忆阿尔巴拉刚说的那句话,他是让我送给谁呢?是要给筠亭吗?难道我们的事已经被他看出来了?这里面写得是什么?难道佛经里还有教人谈恋爱的咒语吗?翻来覆去亦看不明白,我认命的放弃了。
直到二十日,皇帝奉太后回京,十多天筠亭都没有来找过我,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看清了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等待的时间心如火烧、度日如年,连伊帕尔罕都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并不是为了自尊心不肯先去找他,而是没有机会,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皇后的眼线无处不在,为了避免麻烦现在我只能忍耐。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没有整(。3uww。)理好心情刻意躲我,或是真的事务繁忙,连个解释和问候都没有,难道我真的被讨厌了吗?可是越见不到越是想念,想和这个男人厮守在一起,想与他朝朝暮暮,想早上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他的脸。名份地位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能在这个男人身边,就算只是个侧福晋也好过偷偷摸摸。只要他说一句“需要我”,我可以放弃一切永远陪他在这里,一年也好,十年也好,就算再回不到现代也无怨无悔。体会到这一点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原来所谓的计较、埋怨只是因为不够爱,当真的爱上了一切都不是问题,只有这个人才是重点。想清楚了,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既然爱可以凌架于一切,那么等待又算什么呢?我坦然的托人将哈尔巴拉的纸条给他捎去了,不管写的是什么总不会糟过现在,反正宫里除了乾隆也只有他看得懂藏文。
纸条如石沉大海,无声无息,筠亭方面一点回应都没有,坐在马车里我心里很痛,说是不在乎可怎么能真的不去想呢?文娟这些日子虽然没说过什么,但是她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我的遭遇和她相比实在差不多,可人家至少还有个未婚妻名份在那,还可以希望,而我有什么?原来我们的感情基础也如此脆弱的。三天的行程我寝寐不能,两个女生沉默了一路,直到回京文娟被接回家去,临走前握着我的手说“不过才几天姐姐却消瘦了许多,你看眼睛都凹进去了,无论如何要保重身体,若身子毁了可就什么也谈不上了。”她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热河的生活太浪漫导致我险些忘了还有要关注的事情,爱情伤得我很重,可它不是全部,相信时间可以解决一切,如果不能将他带来我身边,总可以让我渐渐恢复的。
回京之后御驾并没有紫禁城多做停留,妃嫔们也跟着去了圆明园,因为生活习惯不同,皇帝特别赐和贵人住在园子东边的长春园里。远离**的是非,无论是和贵人还是我都是极高兴的,所住的方外观竟是栋在当时极罕见的西洋造型的房子,去年才刚刚竣工,是一座新月形的宫殿建筑,造型与在喀什噶尔的花园大宅风格类似,伊帕尔罕倒像回家了一样。建筑外部环绕着大理石栏杆,铜制的户外楼梯从二楼往下延伸,我站在这里向西看是欧式的养雀笼,东边则是一大片空地,视野极辽阔。虽然离皇上居住的九洲清晏稍微远了点,但是侍母至孝的乾隆每天要到长春仙馆去问安,如此就离这里很近了,见面的机会反而多过住在九洲承恩堂里的其它妃嫔。不过使伊帕尔罕最高兴的是乾隆为了讨她欢心,干脆将这里的名字改成了“清真寺”,还允许她每个星期五在这里做例行性礼拜,这里变成了属于伊帕尔罕的私密空间,其它妃嫔都不会来打扰,就连皇后也不能进入神圣的“清真寺”,这样一来在这片空间里我们拥有了极大的自由,那种心灵上的放松是无法言喻的。
晚上我睡不着,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上仰望星空,那漆黑的天幕低的仿佛就压在我头顶,闪闪的星子似乎伸手可及,“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我低叹了一句,竟隐隐听见楼下也传来一声叹息,这地方不是山谷又没有立壁哪会有回声,那叹息模模糊糊不禁叫人毛骨悚然。我大着胆子披上衣服,回屋取来灯烛下楼去看,没成想靠在理石栏杆上的竟是我朝思暮想的筠亭。看清是他的脸我四下望望,一口吹灭了火光,一肚子话要说却被他一把揽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