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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朕,朕,不想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很轻的声音,可是指间的力道却突然加重,然后忽得松开一甩。
我被他弄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险些磕到旁边的椅子上。
我下意思的护住小腹,那里,孕育着我的孩子。
无论,他的父亲是否认他,他都是我的孩子。
我的动作似乎让福临觉得更加刺眼,他甩袖道:“朕不动你,但是,这孩子,不能留!”他的语气很坚定。
“皇上!”贤妃闻言,呼喊道:“这一定有什么误会,皇上!”
我无力地摆向她了摆手,摇着头,低声啜泣着。
“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你没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说着,我以手拄地,慢慢站起身来,微微仰头,看着他,再次重复道:“与你无关,从此以后,我和孩子都与你无关!无关!”
“你休想!呵呵……哈哈……哈……”他放声的笑了起来。
笑着道:“沧凝,朕告诉你,只要朕还是这大清王朝的皇帝,你就休想与朕无关。呵……朕不管那个乔是谁,但是这大清朝还轮不到他嚣张,朕的东西,就是毁了,也决不让他人染指。”
东西?在他眼里,我竟然成了一件东西。
“呵……呵呵……”轻笑溢出嘴角。
你无情,我又何必多情。
你绝情,我又何必不能断情。
我和你,与其这般纠纠缠缠的没完没了,还不如一次做个了断。
“可是,臣妾已经被他人染指了。”
我知道,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和他,彻底没了回转的余地。
他是帝王,他是坐拥三宫六院的帝王。怎能容忍自己的皇后被他人染指?呵,不是不能,只是对我没有那么深情罢了。想那董鄂妃还是他亲弟弟的妃子呢,他不也照样当宝贝似的宠爱着。
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滑出眼眶。
一同滑落的,还有,他的身影。
哀莫大于心死。
我死心了,真的,对他,我真的死心了。
“你——”福临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的眸中闪着一股煞气,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过来把我撕碎的恶狼。
“皇上,臣妾无才无能,与他人有私。请皇上赐休书一份,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哐当。”上好的棠木椅被他踢倒在地。
“休想!你休想!”他如同受伤的野兽,无力的咆哮着,发泄着。
怒吼声,啜泣声,桌椅到底瓷器碎裂声……
巨大阴云笼绕在坤宁宫上方。
“劈”的一声,一个闷雷响彻天际。
突然想起,我大婚那夜,也是满地狼藉,雷声骇人。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的易安居士产生这样的愁思可以理解。可是我这养尊处优、无难无灾的静妃也怎么开始有这样黯然的心情了。
独倚窗前,看着外面泛着星星绿意的古树,一种钝疼从心底向外蔓延。
今天,是新后入宫的日子。
本以为不会在乎了,本以为他的一切早就与我无关了,可是当一切都按历史的脚步前行时,我的心,痛了。
仿佛有一方木锉,在磨蹭着我的心脏,一点点搓起血肉搓碎那份虚伪的坚强。
记得,那日福临离开后的第二天,我没有等到一纸休书,看到的只是废后诏书。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孝庄反对,朝臣反对。
然而,我却亲自跑去跪求孝庄应允。
我很佩服自己当是对孝庄说的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说如今我已失帝宠,倒不如退位幽居,至少我还有个孩儿。我们科尔沁可以再出一位皇后,我们博尔济吉特一族的荣宠才是最重要的,而我,只求安居深宫。
当时我说的情真意切、诚诚恳恳。孝庄虽然面色为难,但是也同意了福临废后一事。
“朕可以毁了你的荣耀,但是朕不会放了你。沧凝,只要朕活着,你就休想离开紫禁城半步!休想先朕而去!”
那日,他知晓我亲自跑去说服孝庄应允此事后,来到坤宁宫,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番话,如同噩梦一样在我耳边挥之不去。
休想离开。
休想先朕而去。
这是你对我的囚禁吗?福临。
难道连我的生死你也想控制吗?
永寿,我怎么可能永寿?
前些日子,我在侧院翻开着前朝旧迹,偶然间发现,原来我现在居住的永寿宫原名“长乐宫”。
但愿长乐无哀苦。
多么美好的祝愿,可如今却成了囚禁我的牢笼。
永寿宫离乾清宫、离前廷较近,地理位置优越。便于接近皇上,是后妃都想争到的住所。
所以,此刻外面那锣鼓喧天的喜庆声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席卷着我的听觉。我的手指忍不住握住成拳,坚硬的指甲剜在肉里,却不知道疼痛。
毕竟,伤口再痛,也没有心痛。
喧嚣隐匿在苍茫夜色里,热闹一天的皇城此刻透出死一般的沉寂。不,沉寂的只有我的永寿宫。
曾经我居住的坤宁宫,此刻迎来了新主人。
曾经我和他的洞房处,此刻已是换了女主角。
兰珠,我的侄女,温婉恭顺的女孩。
这是我对她仅有的印象,但是她这点足以吸引福临了。今夜,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定不会再像我和他当初那般大打出手,成了宫人私下嘲笑的话柄。
“公主,夜深了。安寝吗?”乌尤试探着问道。
从坤宁宫搬到永寿宫后,除了乌尤、书棋和茗画,其他的人我都放她们去寻找新主子了。
此时,陪伴我的除了腹中未出世的宝宝,也只有她们和我是真心相待的。
“乌尤,你们先歇息吧。我身子沉,躺下不舒服,一会儿等乏了,我再睡。”
“公主,您宽心,您还有小阿哥,千万要保重自己啊。”说完,见我身子一颤,她赶忙扶住我,她抿着嘴似乎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
新后入宫,是整个永寿宫的忌口词,她们从来不提。
跟着我这个废后,是苦了她们。
我推开她扶在我臂上的手,浅浅一笑,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轻笑着道:“乌尤,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你家公主吗?无论是入宫前还是入宫后,我的心里都没有高高在上的皇帝,面对他那根本就是一种煎熬。”
“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强颜欢笑的婉转承欢……
你知道我当初是多么厌恶这一切吗?
呵呵……呵……
如今这般多好,我们衣食无忧,我们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久之后还会有个小宝宝陪着我们。
这样多好啊。
至于皇上,新后,那些关我什么事,就让他们,全都见鬼去吧。”
寂静的夜,我自嘲般的轻笑仿佛荡着回音,空余寂寥。
正文第五十三章 午夜羞辱
至于皇上,新后,那些关我什么事,让他们见鬼去吧。”
我仿佛是背台词一般,悠悠然的把这么一段话完整的讲了出来。说完,心底隐隐有些失落。
那种钝疼的感觉渐渐麻木我的思绪,让我不再相信,相信我曾经爱过他。
是的,我爱他,但,那只是曾经。
从他不相信我的那刻起,就再也不爱了。
真的,再也不爱了。
我在心底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仿佛在告诫自己一般,要自己记牢,我,博尔济吉特·沧凝,再也不爱那个大清皇帝了。
寂静的夜,泪水滑出眼眶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我抬手,用指肚蹭去那冰凉的液体。
“咳咳……”一阵咳嗽惊得我倏地一下回过头。
因为怀孕已经快八个月了,所以我整个身体都臃肿起来,行动很是不方便。
这一回头,我整个人如同触电般,惊愣在那里。
乌尤赶忙跪地请安道:“皇上吉祥。”
他,怎么来这里了?
他莫非有抛弃新娘子的怪癖?
我的大脑瞬间高速运转,思索着为何此刻他会出现在形同冷宫的永寿宫,也就是我的居所。
不过不管他为何来此,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想到这,我冷声道:“皇上怕是走错地方了吧。”
偶有夜风从窗口吹来,远处的烛火明明灭灭。
暗色的光亮里,隐隐看见他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挑,向前略略走了几步,道:“这整个皇宫都是朕的,又何来走错之说?”
我见他要过来,本能的想要后退,可是身后即使窗框,无路可退。
他狂妄自大的话语听在我耳中如同魔鬼的诅咒,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这飘忽不定的风一般,席卷我的每的每一寸肌肤。
“乌尤,你下去。”他瞥了一眼仍旧跪着的乌尤,眼神有一种怨恨般的凌厉。
乌尤迟疑着看了看我,见我对她坚定地点点头,只得起来福身告退。
乌尤走后,空阔的殿内,只余我和他两人。
远处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刚刚好的投映到我的脚下。我有一种想要踩几脚的冲动,从看见他的那刻开始,我的身体就有些发抖。
莫名的恐慌,让我心跳加速,高凸的腹部有些抽搐般的疼痛。
“怎么?为什么不哭出声来?为什么不拿出你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给朕瞧瞧。或许,朕心生怜悯,又复了你的位分。”他的话中,挑衅味道十足。
“哭?我为什么要哭?”我轻笑着反问他,见他无语又继续道:“呵,再者若是皇上复了我的分位,那置新后于何地?当初皇上弃我于洞房之内,如今又弃新后于洞房?不知,皇上又置我们科尔沁于何处?”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没有一丝留恋的搬出科尔沁一部。只希望他可以早点回到他本该出现的地方,而不是呆在我的永寿宫,让我心神不宁。
听了我的话,他缓缓向我走来,他的步子迈的很慢,他的影子渐渐在我身上拉上,将我一点点笼绕在他的身影之下。
待到和我约有一步远的时候,他止住步伐,凝眸看着我的脸,轻轻叹息了一声,问道:“你还好吗?”
他突然温柔的语调,吓得我浑身都起了小疙瘩。他前后截然不同的变化,让我如临大敌般惶恐不安。
他这是吃错药了?
“凝儿,刚才的话,是真的吗?”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可是却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什……什么……”
“从来心里都没有我,对吗?”他的头向我凑近过来,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抚摸着我的脸上,如同被羽毛拂过一般,有些微痒。
他这话让我的心沉到深渊,那话是为了安慰乌尤为了告诫我自己而说,没想到竟被他听了去。
呵……
听去也好,反正从此以后,我和他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新后入宫不久,董鄂妃就会入宫。而今天应该是他与董鄂的初次见面,也许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就已让他神魂颠倒,沦陷在她柔情似水的眼眸里。
只是,我却不知道,他之所以今日来到我这里也是因为那个未来的董鄂妃,今日的果亲王福晋。
后来当我见到董鄂氏·宛凝后,才发觉,她的容貌与我七分相似,眉眼间的一股子弱柳扶风的病态与离宫前的我更是近乎神似。
福临与新后接受命妇祝词时,当他看到董鄂氏·宛凝,脑中忽然蹦出我的身影,于是,但众人散去,他才悄悄来了我这永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