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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即将入京了。”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云涯,那个小公主怎么样了?”江山美人?为什么都是属于顺治的?他着看着连绵山河,嘴角不禁微微上翘,那是一抹很怪异的笑,似乎是在嘲讽着自己,又似乎是在提醒着自己。
“通过多日来的暗中观察和探听,自那日坠马后,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哦?”
“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性情大变。”
“好了,还是坏了。”
“没有以前那么狂傲,待人也和善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清朗中泛着丝许邪气。
“而且自从被教主救回后,她经常独自凝望天山。”
听到这,他的笑声突然止住,他和她分离的时候,他去的方向正是天山那边。
可是,为什么她会是蒙古公主?他不是大侠,也决不会见义勇为,但那天在看到她绝望的那刻,他不顾重伤救下了她。从十几岁开始闯荡江湖,心早已麻木,但为何看到她的那刻会有莫名的悸动?
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
夜风清凉,荡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勾起无尽的回忆。
自己在他身边十年了。可是,对他却还是看不清,思不透。
当年,他们联手除去老教主,他继承了明教教主,而自己甘愿做他的护法大祭司。
晃十年年了,江山易主,沧海桑田。
唯一不变的,依旧那容尽万物云眼,浩渺深邃。
云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云涯,我们要开局了。”无论如何,身为明教教主的他,绝对不能被一个女人所左右。即使,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云涯点了点头,无语。
“所以,不管她如何,这颗棋子,我要定了。”他的目光深邃的让人看不到尽头,话语中透着强烈的压迫感。竟与刚才那温煦沉静的声音判若两人。
“云涯。”他转身看着月光下肤色苍白若雪的男子。
“教主有何吩咐。”
“我在想,是不是该看看我的棋子了!哈哈……哈哈哈……”笑声如此寒冷,没有一丝温度。
他静静伫立着,仿佛一株来自远古的天山雪莲,等待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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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上挂着一丝邪佞的笑意,定定的看着他眼中的棋子——绣床上那个熟睡的人儿。
她睡的很沉,那如美玉般白嫩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像是梦到了什么让自己欢喜的东西。她的笑容像初生的婴儿一般自然纯净,仿佛不属于这个人间。
不知不觉间他的笑容也变的温暖起来,明亮眸子里映着她无邪的笑。
他不禁走近了床边,悄无声息。
床上的人儿那细长而微翘的睫毛颤了一下,似乎要睁开紧闭着的眼。嘴里还喃喃的说着什么。
他附耳过去,“寒哥哥,慕寒哥哥……”她甜甜的唤着。
慕寒?是谁?他的心里竟有一丝说不明的感觉。
窗外的月光斜斜的散落进来,倾洒在那美轮美奂的锦袍上,伴着幽幽的怨。是广寒宫里的嫦娥仙子在思念着凡间的恋人吗?
不会,一定不会,他摇了摇头。
呵呵,我的小公主,天下会因你而改变!
他暗暗的想着,深邃的眸子里如同古老的幽井,望不到尽头。
他不舍的看着她,缓缓地向门外走去。突然,床上的人儿抬起小手似乎要抓住什么。
“不……要走……你不要,璃儿不要你走……”她惊恐的喊到,抬起的小手胡乱的挥动着。就是溺水的人拼命的想要抓住一棵救命草。“不要走,不要离开璃儿,我要回家!”她的睫毛颤动着,却无法睁开双眼,像是梦魇拽住了。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转瞬又舒展开来。你是舍不得我吗?
我,还会再来的,哈哈……哈……
他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子,看着她不安的样子。心底不绝柔软起来。
即使是在暗夜,她的容颜也清晰在目。璃儿,我会带你走的,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离开。你若喜欢这天下锦绣,我便陪你纵情山水,,你若喜欢朝堂风云,我便陪你权倾天下。
你,最后,只能属于我。
誓言一般的话语在他心底盘旋着。
再次看一眼床上的人,他的嘴角再次泛起邪邪的笑容。
留恋而决绝的,转身离去,消失在宁静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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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淡的夜幕露出一丝苍白,天将晓。
山风呼呼掠过耳际,他依旧站在这个高耸的山颠,俯视着万里山河。
“我已经照教主的吩咐让左护法去接近她了。”云涯依旧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似乎认定自己永远不会与那个散发着帝王气息的男子站在一起。
“好啊,她什么反应。”他的脑中不禁浮现在那个熟睡的面庞,她是蒙古公主,这真是可惜了。顺治,你何德何能,占着天下,占着——她。
“我们想不到的反应。”云涯淡淡的笑了,“也许他们真的相似吧,而且左护法似乎……”云涯顿了顿,不知如何说下去。
“是吗?喜欢她,是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他话语轻盈,似乎并不关心这件事,可是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亮。
“顺治和她坤宁宫大打出手。”夕涯接着道。
“哦,这样可不好。”他的嘴角露出邪佞的笑容。这样的话,我的棋子该如何牵动天下?我又当如何——想到这,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这样的想法,会有实现的一天吗?我们会有共享天下的那一天吗?百姓生活日渐安稳,还愿意在经历一场战争吗?
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遇见她,似乎连叹气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她的笑容好比五月最灿烂的阳光,可是为何近来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天知道,他是多么想带她离开。可是,他不能。这早已布好的局,若有差错,便是满盘皆输。他已经没有机会——后悔。
当他设出这场棋局时,他,就已没了退路。
“教主,她,不适合后宫的生活。我们,是不是应该另择他人?”在他身边多年,云涯又岂会看不出他内心的纠结?只是,这盘棋,关系着天下,关系着他们一族的血海深仇。放弃,谈何容易?易子,谈何轻松?
他没有理会,只是独自迎风。体味着那种高处特有的彻骨寒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说道:“好久没看到她,我应该去看看她了。”语气很平缓,没有一丝感情。
好久?不过才五天啊!纵使早已看出端倪,云涯仍有些诧异,猫眼般通透苍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他。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真的只把她当作棋子?云涯在心地暗暗的问道。
日出东山云海,割破夜的墨色。
天亮了——
可是,他们的世界何时才会结束黑暗?
他何时才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看她?
她大婚那夜,他在紫禁城殿站了一夜,倾盆的大雨浇不灭他心中仇恨的火焰。
他恨爱新觉罗一族,夺了他们的天下,夺了他的——她。
总有一天,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璃儿,你要等我。
我知道,紫禁城里你整夜流着的泪水。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一定会。
云层之上,皎洁的月光听着他心底的话语,默默无语。
她和顺治和好了,她留顺治整夜在房,她和顺治谈笑宴宴、出双入对,她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她……
一切都在按着设想的方向发展,甚至比原想的发展还要迅速。她都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了,呵,顺治对她真不是一般的宠爱。他应该高兴,局已布成,棋子就位,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底却让被刀子剜去什么一样,痛得难以平静。
他想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他不顾属下劝阻,只身入皇宫。曾经,他也来过,只是那都是了无人声的寂静之夜。看到的都是她睡梦中不安稳的容颜。那时,他知晓她是不快乐的。虽然疼惜,却有一种他都无法感受的到的心安。
但是现在,她和顺治的进展已经超出预想太多。他感到她离他会越来越远,她和顺治在一起的笑容越来越多。那个单纯如雪的小公主,怎么可能经受住一个帝王的诱惑,而一个帝王,又怎么能无视一个美若九天仙子的天真少女?
正因如此,在他知晓她身份的那刻,才会布出如此一番以天下为盘,至爱为子的棋局。
可是,现在,他慌了。
他不知道,如果可以回到当初,他还会不会三番五次的拒绝她,他还会不会任由她眼角含泪却笑着对他说:“相濡以沫,不如忘却江湖。”
那时,他深知:他无法与她相濡以沫,他不是能与她相濡以沫的良人。他的心底,埋葬着无尽的仇恨,仇恨恰如一条条吞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噬咬着他的血肉。但现在,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他的心底已疯狂的布满水藻,囚禁着原本坚定的信念。
到达坤宁宫时并未发现她的身影,整个皇宫都没有她的身影。他慌了,她是不是出事了?后宫那样的是非之地,怎么适合她那样纯洁清澈的女孩居住?他,不应那么残忍,他应在见到她第一眼的那刻就把她私藏起来。
如意楼那次的相见,是他试探她心意的安排。可是,那一次,究竟试探出谁的心意,他已分不清。此刻,他只想快点见到她。
他用催眠之法从她的侍女那里知晓顺治带她出宫游玩。
那一刻,他的嘴角无奈的勾出一抹苦笑。
也许,这盘棋很快就要结束了。
他,已没了退路。
他出了皇宫,才发现天地之大。他已不知,该去何去寻找她。
他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回了如意楼。这盘棋只有早些下完,他才可以早日带她离开。他,必须考虑接受陈近南的提议了。
站在如意楼他固定的包间里,忍不住又想到的她的嬉笑她的泪水,心烦意乱间他走到窗前,那一刻,他的眼,被深深刺痛。
顺治牵着她的手,他们肩并肩的漫步着。时而低头私语,时而凝望彼此。
他没有发现,不自觉间他的手掌已经握紧成拳。恨不得一下子砸出去,把她夺回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突然定住。人群之中,她一袭白色衣衫淡若轻烟,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她的眼紧紧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她看到他了吗?
他的心,止不住的紧张起来。
隔着人群,隔着千山万水看不到的距离,他与她,遥遥相望。
那一刻,他感到她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顺治僵硬着身子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眼里有着疑惑与不可思议的讶然。
为了这盘棋,纵使万般不舍,他也只是看了她最后一眼,闪身离开。
他不知,在他闪身离开的那刻,她的世界再次颓然倾败,她的心底再也无法装下他。她,不想体味那种“想而不得”的痛苦。
看着远处高阁上消失的人影,她的力气如同被抽走一样,经不起生命的重量。看着一旁年轻的帝王,那一刻,她想:“真好,至少还有你——”
若断翅的蝴蝶,她无力的晕倒在他的怀里。
“公子,陈先生到了。”如意轻启朱唇,软声说道。从他今天刚进如意楼的那刻,她就已看出公子的心不同往日。
“请。”
陈近南仍是棋院里的一身打扮,只是眉梢眼角之间增加了一股习武之人特有的凌厉之气。他们言谈切切,最终定下初步的同盟协议。
看着与前几日截然不同的明教教主,他的心底有些疑惑,突然脑海中又出现了上午棋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