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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人想要给那个逆贼平反!欺君罔上,简直是十恶不赦——”福临见我看完,忍不住怒气,发泄着说道。
“嗙”的一声,把脚边的砚台踢了出去。
我咬着嘴唇,竭力让自己不哭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那奏折是几个朝臣联名上奏,大概内容就是——
为多尔衮平反昭雪。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多尔衮还是恨得彻骨,一看到与他有关的,就失去帝王应有的理智。多尔衮当年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他恨到如此地步。而我,无论我和他如何亲近,多尔衮当年定我为后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一件永远也抹不掉的事实,当初福临对我百般拒绝不就是因为这点吗?我本以为他肯接受我,就是已经释怀这件事了。可如今?我真是欲哭无泪。
坚硬的护甲剜着掌心的嫩肉,我却不知疼痛是什么感觉。
总有一天,多尔滚定我为后这件事会把我给推向毁灭。
“皇上。”我动了动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唤出这个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面前说过的称呼了。想了想,我缓缓低身弯膝,跪在了地上。
“凝儿,你——”他见我如此,赶忙弯身想要扶我起来。
我摇头,示意他听我把话说完。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命运定数
“皇上,凝儿还记得刚来京城时候听到的流言蜚语,记得皇上因为当初多尔衮说过立臣妾为后的事情而要退婚……”说着说着,我的声音紧了起来,忍不住带有窸窣的抽泣声。
他见我提起这件事,原本就发沉的脸色愈发阴晦不明。让我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要把这件事挑清,我不想以后还要因此而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凝儿,这不关你的事。”他的语气已是忍到极致,不似平日那般温柔。
“皇上错了,皇上一日不解开这块心结,这件事就一日与凝儿有关。”我固执的脾气上来了,像使小性一般说道:“如果有一天皇上不喜欢我了,会不会翻出这件事来废除臣妾?”虽是问句,可是尾音平平,无任何疑问的语气。像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一般,我在回忆一样的诉说着。
历史上,废后的理由大抵如此吧。
又是幽幽长叹,两声叹息似有灵犀般同时发出。散逸在空气中缠绕不绝,荡出满室无奈的寂寥。
我的心开始抽搐,我以为他会立刻反驳我,会告诉我这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可是,他没有。那一声叹息,道出他的犹疑他对我的不坚定。
我就那么跪在他面前,赌气似的不肯起来。虽是初春,但地面仍寒意刺骨。跪久了,膝头开始感到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低身一手执住我的小臂一手挽起我的腰身,拥着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着:“凝儿,你还是不信任朕。朕恨他,可是,朕无法不——爱你。”
爱吗?乍听这个字眼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我身体止不住地颤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这个字眼。
无法不爱,你无法不爱的只是那个当年海棠花苑里翩然而舞的沧凝,并不是我呵。我的心底涌起无边的酸涩,泪水就那么滑落脸颊,恰好滴到他的手背。
“你要相信朕的誓言,朕,只有你了。”他抱住我,略有叹息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般让我情愿沦陷。如今,我也只有你一人可以依靠。我下颚抵在他的肩头,在心底默默说道。
后来,我们都绝口不提那日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多尔衮,是我和他的禁忌话题。最后,关于为多尔衮平反那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不过我听说,是交由鳌拜用特殊手段处理了。我想,那些政治上的特殊手段无外乎暗杀、威胁、恐吓之类的罢了。
想到鳌拜,我有些后悔入宫前对他说话太过直白。
他,的确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导竟然真的是明教。当我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已是几个月之后身处宫外。那时,回想起现在,我才发觉原来这一切都是一盘早已布好的棋局。而我,竟然是棋局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虽然那晚我们小有摩擦,但最终我选择相信现在,至少现在他是爱我的,哪怕只是爱着身体原本的主人——沧凝。
我和他第二日出宫之事也未因此而耽误,我本想换身男装,但是福临不允许。于是只得换了身清朝大家夫人的衣装,为了防止有人见色起了歹心,我便如上次一样带了面纱。
今日,福临穿了一袭天蓝色锦缎长衫,如同江南书生一样丰神俊朗、神采奕奕。
我们携了两个侍从,大约辰时左右悄悄出了这个囚禁我半年的紫禁皇城。
因为皇宫离闹市区较远,所以我们今日坐了马车。
车轮滚过地面发出吱呀呀的声响,让我有种莫名的心悸。总觉得今日要发生什么大事?
马车里,福临将我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打量着,道:“凝儿,我曾在藏书阁看过一本相面的书,里面有章介绍的是手相。我今天,帮你看看怎么样?”
我估计着到达闹市时候还早,不如和他玩会儿。于是宛声说道:“好啊,可是,万一凝儿命运多舛怎么办?”
“怎么可能?上天都会福泽我们……”说到这,他突然断了下来,抓住我的手凑近眼睛又仔细瞧了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见到他那种表情,我忍不住问道:“什么怎么样,福临!你快告诉我啊。
他抬头看着我,他用另一只手指着掌心偏右处,目光有些怪异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条线主寿命。”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以前在现代时同学间也研究过这种手相,好像也说这条是什么生命线。我抬眼好奇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可是,你这条线却是早夭之像。你看,这块儿——”他指着让我仔细瞧着。“你这处,已经消失了。按命相和长短来说,你在十岁左右就该夭折。不过,消失了一段后,你这处又重新出现一条命线,奇怪啊,奇怪啊!”他不住的感叹着,却听得我心惊肉跳。
沧凝死了,所以命线才断。而我灵魂寄入,命线又得到延续。
看着手心纵横交错却又十分清晰的掌纹,我的心里忍不住抽起嘶嘶冷气。
原来,这是天意呵!一种被命运愚弄的感觉油然而生,可是,天意又怎样?这命线终究是在我掌心,我觉不能就那么任凭命运安排,等待历史中的悲剧降临。
我突然攥住了掌心,福临来不及躲开的手指刚好被我握住。
我敛住刚才的想法,嘴角上扬,笑嘻嘻的说道:“你刚才的样子真像大街上蒙人的算命先生,呵呵……真有意思……”
“不过,你这命线实在奇怪,回去我再查查书。”他仍有些紧张的看着我,生怕我下一秒就消失似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我本来有点灾难。哦,对了,说不定就是坠马那次,然后呢,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命运重新开始了。”我半真半假的嗔笑着。
他把我拥入怀里,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凝儿。”
他只是很低很轻的唤着我的名字,可是我的心底却不知为何泛起阵阵涟漪。隐约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荣侍卫的声音:“主子,前面就是闹市区了。”
听到这话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说道:“福临,我们下车走走吧,车里太闷了。”
不多时,我和福临就已在大街上悠悠荡荡的闲逛着。
这条街是如此的熟悉,曾竟我和乌尤乌伦在瑾儿的指引下漫步而过。
我甚至很清晰的记得乔刃天邀我吃饭的如意楼就是在这条街的尽头,只是不知今日如意楼是否还有人等候我。等候又如何?我已嫁做他人妇。
也是在这条街上,本就失魂落魄的我第一次遇到贵公子模样的夜祁。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样子。记忆里,那张温暖如春日碧水的面容到底上哪里去了?
“怎么了,看你好似不大开心。”细心的福临发现我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我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是在想别的男人,看到他这样,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怪异啊,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我自嘲般的笑了笑,道:“呵呵,哪有啊,我是应接不暇、眼花缭乱呢!”
“啊!你看,糖葫芦呀!是糖葫芦!”我兴奋的叫了起来。
我小时候最爱吃老北京糖葫芦,酸酸甜甜还不腻人。
“呵呵,真是小孩子心性!”说着他牵过我的手,一天向卖糖葫芦的那人走去。
从他手中接过糖葫芦,我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耳旁笑着说道:“谢谢相公,你真好!”
说完,我就一个旋转,闪到离他一步之远的地方。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到想清我刚才说了什么后脸竟然也红了起来,不过嘴角竟路出一丝痞笑:“娘子无需多礼,为夫应该的。”他的声音很大,引得路人注目。
“你——”被他这么叫,还有人看着,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热了起来。
向前迈了一步到他身边,拽拽他的袖子,嘟囔着嘴:“你怎么说的那么大声啊,在街上呢。”
他点了点我的额头,哈哈的笑了起来。
“九哥!”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我怔住了,心忽的一下就悬到了嗓子眼。
见博果儿冲着我们的方向挥着手,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水绿衣衫,恰如春日里最柔和的一抹颜色,让人难以忽视。
也许,他们只是巧合站在一起的路人而已。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我在心底很没用的念叨着。
可是,令我失望是博果儿兴奋地向我们走来,而那女子亦迈着小步随之而来。
看着飘摆有致的衣襟,我不禁想起曾经学过的一句诗:
指似嫩葱根,口如樱桃唇,纤纤作细步,精妙世绝伦。
福临看到他身后女子,笑着问:“十一弟,这位是——”
博果儿嘴角一柔,路出傻笑道:“这位是董姑娘。”
血液一下子,冲向大脑。
她姓董,那么,那么她很可能就是董鄂氏。我的目光回到福临身上,生怕他有什么痴迷的样子。不过还好,一切正常,他只是对她点头致意。
接下来又听博果儿道:“董姑娘,这是我九哥和九嫂。”
她很有礼貌的福了一下,仪态优雅,不卑不亢。
近距离打量着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青丝垂髻,皓齿星眸。
可是,五官若分开却并不出众。只是,这组合到一起却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柔和之感。
虽说她的容貌顶多是中等偏上。但是眉眼间那种梨花般淡雅脱俗的感觉,却是旁人所无法比拟的。她的身上,有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清秀婉约,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携佳人兮步迟迟。博——”我顿了下,意识到刚才福临和他之间都是用兄弟间称呼,想必那位董姑娘还不知晓我们的身份。我笑着走近她:“十一弟刚才的步子不若往日的健步如飞呢。”
“嫂子莫打笑我了,我请九哥九嫂吃饭如何?”博果儿听了我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刚忙错开了话题。
我挑眉,不可置否。我的确有些饿了,手上的冰糖葫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本来和董鄂站在一起我就少了那股子淑女气,而此刻她是手上空无一物,静若照水梨花般站立在我对面。我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