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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敛神思,对着张佑点了下头,张佑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尖利的声音冲破每个人的耳膜:“众臣朝见!”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异口同声,冯宁觉得这声音都可以把太华殿的整个殿顶都掀翻。
“众卿平身!”拓跋晗童稚的声音威严而又稳重的响起,却分外祥和,没有一丝怪异。冯宁看着底下众臣略带惊诧的反应,扬起一抹微笑,说道:“此次多赖众卿共力,方能消了乙浑这等逆徒!”
“臣等不敢!全赖陛下和娘娘洪福!”底下又是一阵忙不迭的吹捧。只要那些与乙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大臣们说话间都带着惶恐不安。
冯宁一个个地看过,心底冷冷一笑,随即对着王遇点了下头。
王遇连忙出列,举起一幅明黄的诏书。
“西平王源贺,接旨!”
源贺忙出列,恭谨的跪下。
“西平王源贺战功赫赫,护主定策,功勋卓著,对朝廷赤胆忠心,特此进封源贺为太尉。钦此!”
源贺喜不自禁的谢恩接旨,太尉是大魏最高的军事长官,又在紧中参决大政。他终于爬到了自己人生的最高点。
“臣谢陛下,谢娘娘荣恩!为朝廷社稷,臣愿赴汤蹈火!”朗声宣誓,方才回列。因为是武将,藏不住那许多心事,眉梢眼角都是浓浓的笑意。周围或是真心的恭喜,或是嫉妒愤恨的眼神刷刷地扫向他。
吵闹间,王遇又展开另一幅诏书。朗声道:“普六如敬,库汗原,接旨!”
普六如敬和库汗原对视一眼,有些诧异,但还是立刻出列,跪倒在地。
“普六如敬此次平叛,功在社稷,特此进封为大将军,同右第一品!库汗原此次平叛,功在社稷,特此进封为大将军,同右第一品!”
普六如敬和库汗原听了,先是欣喜若狂,毕竟他们都是后来才加入,没想到便获此高位。也算是年少便成就功名。这大将军之位,即使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也未必能封得了。如今却好像很容易便登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到疑惑,惊讶。
抬头看去,那个美丽的女子立于高处盈盈笑着。莫名红了脸,低头的霎那,看见西平王源贺原本爽朗的脸上闪着一丝阴影。瞬间冷汗淋淋,似乎明白了这道诏书的意义。
可是这诱惑太大,即使是陷阱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刚才的满心欢喜却掺进了担忧。
普六如敬和库汗原同时恭谨的谢恩,只是明眼人一眼可看出,两人都带着略略的心事。
王遇似乎没有任何感觉的木头人,又刷刷地展开一幅诏书。殿下众臣不由得蠢蠢欲动,这哪是一幅幅的诏书,分明是一个个蛊惑人心的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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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王陆丽,中书令高允接旨!”
陆丽和高允忙整了整仪表,出列,一丝一毫不肯出错,带着明显的礼仪风范。
“平原王陆丽,中书令高允功在社稷,定策护主有功,特加封陆丽为司空,高允为司徒,调入禁中,参决大政!”
两人到底是三朝元老,又是诗书礼仪之家熏陶,不惊不喜,安然接旨。
众臣又是一阵羡慕,窃窃私语之声不断。
接着冯宁又让王遇发下不少诏书。冯熙本就是辅政大臣,这次也是劳苦功高,但为着避嫌,冯宁倒是没有对他有任何进封,只是重申了一遍他的辅政之责罢了。不过只要是略知世事之人便可知冯熙分明已是一大股势力,权高位重。再来便是李冲,是最令人费解的一位,虽名为辅政大臣,却丝毫没有官位。冯宁也觉很烦恼,好在他的官品还在,先加封为殿中尚书,再名正言顺的调入禁中参决大政。至此,拓跋浚留下的五位副政大臣都安排妥当,形成一个统治集团。只是为了平衡,冯宁又另调中书侍郎高闾和贾秀入禁中。
进封诏书一过,冯宁又发下好几道封赏诏书。对着平叛有功的将士官员都大有封赏,赏爵赏金,都十分慷慨。其中尤以东阳王拓跋丕和顺阳公拓跋郁为最。
待到所有诏书发放完毕,下面不可避免已是一片喧闹。人人左顾右语,都在讨论着这一道道诏书的用意。
冯宁先是耐心的等待,毕竟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但是渐渐也不耐了,正要发话。却见拓跋晗皱起双眉,不快的说道:“朝堂之上,岂容吵闹!”
冷冷的一句话,却让殿中的众臣惊愕不已,纷纷有些痴痴的看着拓跋晗。如果说一开始小皇帝说话可能是太后教的,可是这句话却是皇帝陛下实实在在朝堂上自己脱口而出的,渐渐地众臣看拓跋晗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敬畏,如此年纪便出语不凡,看来真是真龙天子。
冯宁先是一愣,马上便是一笑,出自真心的微笑。终是没有让她失望。
心事
“你的心乱了!”世道禅师下了一子,眼光闪了闪,漫不经心地说道。
“师父此话怎说?”宁曲拿起白子的手稍稍停滞了一会,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地笑道。
“是吗,北边终于还是安静了。”世道禅师笑笑,放下棋子,站起,来到窗边,望着闪烁的星空,淡淡地说了一句。
宁曲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师父与我说这些有么意思,北边之于我不过是要我命的仇人罢了。”
“是吗?”世道禅师转过身来,目光炽炽,宁曲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几乎一览无余。
两人便如此对视着,世道禅师的目光咄咄逼人;宁曲用尽全力,尽力招架,却发现自己已走入局中。往日凝重自然的眸瞳终于闪过几丝慌乱。
世道禅师见状,也没有继续相逼,只是淡淡地一笑,转身,走回,坐下,若无其事地摆弄起棋盘来。
宁曲第一次觉得自己如同世道手中的棋子一般,任人摆弄。从出生,他就没有这么不确定的感觉,即使中箭时都没有感觉。自己似乎在一片汪洋之中,只能随波逐流!
长叹一声,紧了紧拳头,终于下定决心。
“师父,可否替弟子引见嘉定王?”幽幽的口气从窗口似有似无传来。
世道禅师微微一笑,放下第一颗黑子,笑道:“当然,师父与嘉定王有那么几分交情,与你引见引见自然无妨!”
“那就多谢师父成全!”宁曲亦是微微一笑,笑意却仅仅只于唇角僵硬地扬起,眼中的黑色更加深沉。
太华殿上在小皇帝拓拔晗的一句话后,再次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
过了片刻,殿上的气氛依然寂静而又尴尬。
高允见状,终是忍不住捅了捅贾秀。贾秀会意,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启禀陛下,娘娘,臣有事起奏!”
“卿家且说来。”冯宁淡定地应道。拓拔晗显然被刚才的一片沉默弄得沉闷不已,见终于有人出声。立刻变得精神抖擞,微微探出身子倾听,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听得懂。
“乙浑极其党羽意图颠覆社稷,罪大恶极,如今乙浑既已伏诛,更应该罪及其家人与其党羽,以示朝廷决心。以给天下震慑!”贾秀侃侃而谈。
贾秀越说,冯宁的面色越凝重。在皇陵把乙浑生祭以后,冯宁觉得她已经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而出,可是她得到的不是开怀,不是轻松,而是更加的沉重。乙浑白骨森森倒下的身影时不时在眼前晃动,根本一点都没有本以为的快感,乙浑都已如此,何况是他人,魂灵上的现代生活,让她极其的讨厌古代野蛮地株连制度,现实的生活亦不想再把这样的悲剧加在无辜的人身上,这样的滋味她尝过,生不如死!
只是这似乎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小时候在戏文里看到皇帝都是一言九鼎,说什么便是什么。但是跟在拓拔晗的身边久了,直至现在方知,站在最高点其实愈加地束缚,甚至不如一个升斗小民活得自在。必须考虑各方面的利益,必须考虑任何可能出现的问题,必须……
泛起一抹苦笑,比如这个乙浑的问题,其实一开始她便表示她不愿意株连了,但是有人仍是不放弃,这可能关于正义,但更关于利益。恐怕那些被乙浑压制许久的各色人等都迫不及待地要瓜分乙浑身后庞大的利益。
贾秀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理由,冯宁只觉烦躁无比,正要发作。却见李冲一个快步站出,乘着贾秀说话的空隙,高声道:“臣有话要说!”
冯宁正要发作的脾气不由得消失无踪,眼前身穿一品官服的青年男子,真的是记忆中的白衣少年吗?一直以来都没有再好好看过他,不管刻意还是无意,他已渐渐地消散于现实时间中。今天猛然看见,酸甜苦辣都涌上心头。他似乎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在自己幸福的时候隐去。听说他一直没有娶亲,是她误他吗?也许吧,如果他没遇见她,他一定少年得意,他一定娇妻稚儿环绕。不似如今冷冷清清,可是她真的已经无能补偿,而且有些事不是补偿便能补偿的。
眨了眨眼睛,把飘飞的思绪拉回,现在还在金殿上,切不可失态。
“卿家有话请说!”公式化的话语从口中说出。
…………………………
李冲隐去唇边的一抹苦笑,记忆中美丽的女孩如今已在这九天之上,他拼命地往上,拼命地爬高,拼命地伸手,可是她与他之间已隔着一个世界和一个人。如果她幸福,他愿意只在一旁默默守候,可是通过好友的述说,他看到了她的伤心欲绝,她的悲哀无助。第一次恨起了那个少年帝王,他抢了他的爱,却没有好好珍惜。他想去安慰,他想去守护,他想去珍惜,却徒留下一抹空气。如今终于又正式见到她了,可是眼前身穿朝服,端庄高贵的女子,真的是她吗?那个娇俏灵慧的她吗?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坚持?只是爱她、想她已成习惯,刻入心骨,恐怕再也抽不出自己许多年前就已经深陷的心来!
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话语,心扯得生疼。收敛收敛发散的思维。
“臣以为此时国内已不能太乱,请陛下和娘娘能以慈心赦免!”
“李大人,你这是为奸党开脱,莫非也是奸党一员!”贾秀见在乙浑已被彻底打倒的现实下,居然还有人为乙浑开脱,不由得大怒,马上转头对着李冲大声斥道,有意无意地忘了李冲的官位高于他的事实。
“贾大人,本官这是就事论事,请贾大人不要随意攀咬!”李冲转过头,不甘示弱。
“那么李大人凭何认为那群意图谋反之人可以赦免?”贾秀冷笑着反问。
“本官只是从国家稳定说起,对首恶自然要严惩不怠,但被乙浑胁迫之人及无辜受牵连之人,还是宽大为好!”李冲不急不徐地说道。
两个人没一会便开始舌枪唇剑,而且这不是两个人的战争,马上两人的身后都跟上了一批支持者,间或插上几句。很快,太华殿上又变得跟集市一般嘈杂。
冯宁忍耐地听着,拓拔晗先是兴致勃勃,听到后来却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却生生忍住,用眼光开始偷偷打量四周,希望自己没有出丑。
冯宁看得心疼不已,又看着这下面的吵闹声似乎一时半会不会停息。
霍地站起,厉声说道:“众卿此事容后再议,殿中先总和总和,然后再来告诉本宫和陛下!”
说完,便自顾上前拉起拓拔晗的手,往殿后走去。
张佑见状忙尖声叫道:“退朝!”然后也急急地跟上。
冯熙在下摇了摇头,其实很多时候自己的妹妹还是那么任性。不过这很好,至少她还是她,让人安心。打起精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