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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自小看着父亲画佛,才会那么几笔罢了!
禅位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小皇帝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恐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一时间流言乱飘,各种各样的版本都出现了。更有好事者拿出曾经流传一时的天书,说是上天的旨意,意味着乙弗氏真的要成龙了!
乙浑的府第比以往更盛,除了一早便投靠的,很多本想中立的都渐渐倒向乙浑。
乙浑对此情形,当然兴奋,但是面对如此的顺利,也觉得有些疑惑,便叫过王遇细细问道:“陛下真的病了?”
“是!太后都哭昏过去了。”王遇恭谨地答道。
“可是……“乙浑还是面对狐疑地沉吟。
王遇心一紧,复又说道:“太尉大人要是不信,不妨去宫里走一趟。”
“这倒不必,本帅去了,外面的流言也不知要说成什么了。”乙浑挥挥手,“你再去打探一番。”
“奴才遵命!”王遇领命而去。
乙浑的双目闪了闪,又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侄儿乙掳。
“叔父。你唤侄儿来?”
“你可以确定吗?”
“确定,叔父,我们的人已经从里面传来消息,应该就是中毒了。”
“哼,这么久了,小皇帝才中招,真是一群饭桶。”乙浑冷冷一哼,但神情明显却是很兴奋的。
乙掳自然知道,也不惊慌,笑嘻嘻道:“侄儿要恭喜叔父了!”
“等到人死了再说,说了多少遍了,要稳重。”乙浑的心情很好,也不在意。
“是!”乙掳兴高采烈地大声回道。到了那时,自己可就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了。
拓跋晗原先红润地双颊变得苍白无比,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子。嘴里还不住的呻吟,显然很痛苦。
冯宁心疼地用汗巾拭干拓跋晗额头地汗珠。又掖了掖被角。方才满怀心事地抬头,却对上女儿拓跋曦一双充满泪水的双眼。
“曦儿,你怎么来这里了?真是地。侍书!”冯宁一惊,忙唤叫侍书。
拓跋曦却紧紧地拉住冯宁的衣袖。使命地摇摇头。
冯宁心一软。只得蹲下,替拓跋曦擦了擦已经落下的泪水。
“娘亲,哥哥怎么了?”拓跋曦吸吸鼻子问道。
“没事,只是生病了。”冯宁抚了抚她的脸颊。
“像曦儿生病一样吗?”
“是!”冯宁点头道。又柔声劝道,“曦儿乖。回去好吗?不要在这里打扰哥哥。”
拓跋曦先是看着躺在床上的拓跋晗。迟疑了半晌,方才点头。
冯宁松了一口气,正要叫侍书不她带走。拓跋曦怯怯地声音又传来:“娘亲,哥哥不会像爹爹一样吧?”话语中说不出地惶恐。
冯宁心中酸涩无比,险些落下泪来,但还是忍住了,强自笑道:“怎么会呢!哥哥只是小病,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拓跋曦眼睛一两,父亲的逝世,兄长的病倒,还有宫中那诡异地气氛,给她小小的心灵带来太多地不确定。
“真的!娘亲保证!”冯宁揉住拓跋曦,坚定地说道。
拓跋曦开心地笑了,乖乖地跟正侍书出去了。
冯宁望着女儿小小的背影,久久无语,她一定要用尽一切手段,保护她的孩子们!
“娘娘!”张佑见冯宁一直愣愣地站着,半晌没有回神,只得唤道。
冯宁回头,看向张佑:“这药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这是奴才的师父所做,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吃了便与中毒无差,人却是无恙的。”张佑忙保证道。
“那我便放心了!”冯宁微微叹道,过了一会,又问道:“王遇来了吗?”
“已经来了。”
“我现在不方便见他,就把我昨日说的让他传给乙浑吧。”冯宁淡淡地说道。
“是!”
“顺便让他在乙浑那里提提源贺的事。”
“奴才遵命!”
张佑说完看着冯宁困顿的脸色。识趣地退下了。
冯宁皱了皱眉,呆了一会,又回房去照看拓跋晗。
王遇在宫里避着乙浑的耳目跟张佑商量了半天,只觉心底揣揣的。
回来的一路上都是满怀心事的,要是真能如张佑所说便好了。
“你说得果真如此!”乙浑有些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
“是!”王遇低头答道,隐去自己略微不安的神情。
“怎么会如此顺利?”乙浑开始在大厅里踱步,自言自语道。
王遇努力地平复了情绪,平静地说道:“太后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便知道明哲保身,如今她唯一的依靠便要去了,太后也不得不如此。”
“那倒是,一个女人再怎么能干,寡妇死了儿子,是没指望了!”乙浑转了一圈,倒也平静下来,重新坐回太师椅上大笑起来。
“说吧,太后有什么条件,本帅一定满足!”乙浑想到长久以来的目的终于要实现了,心情激动不已。
“太后只求保得她们母女将来的生活衣食无忧!”
“这个你叫太后放心,本帅不会难为孤儿寡母的!”乙浑不在意地满口答应。她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放她母女一马又如何,反而显得他大度,想必可以安定不少人心。改朝换代还是不要引来太大的动乱好,能这样平和地过渡,乙浑求之不得。
王遇连忙点头答应。
“太后说了,等到陛下一去,她便会下旨禅位。请太尉大人耐心等待几日。”
“那没事,本帅等等也无妨!”乙浑暗自算了算时间,离毒发的时间也不远。自己几十年也等了不
得,还等不了几天吗?
王遇说完并没有离开。
乙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走?”难得他心情好,否则可是不得了的。
“那个……”王遇显得有些尴尬,踟躇了半天也说不完整。
乙浑锐利的眼神扫了他一遍,随即笑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本帅一定满足。”
王遇一见乙浑的眼神,整个身子不经意地哆嗦了一下,看起来不说实话不行了。
“是西平王送女儿出嫁!奴才不该贪图明珠,请大人恕罪!”王遇飞快地说完,便颤抖地低下头。
“不就一颗夜明珠吗,不就是送女儿出嫁吗!这有什么,我们鲜卑人女儿和儿子一样珍惜,做父亲怎么能不送呢!何况……”乙浑后半句隐住,并没有说完便开始大笑出声。在他看来这是源贺对他的示好,连源家也支持不住了。怎不叫他兴奋。
转头看着王遇还是惶恐不已,重重地拍了他一下:“本帅不仅不怪你,还要赏你!”
“奴才不敢!”王遇深深地把头低下。
“记得本帅帐下差不多所有的军官都跟源贺有些瓜葛,到时让他们一起去道贺。西平王女儿出嫁,可不能寒酸了!”乙浑复又说道。
王遇愣愣地看着乙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心底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冯宁坐在清扬宫的密室里,她的面前站着的却是东阳王拓跋丕和顺阳公拓跋郁。
“到时候就辛苦两位将军了!”冯宁说完自己所有的计划,方淡淡地说道。
“太后放心,末将与乙浑那贼子不共戴天,一定不负娘娘所望!”顺阳公拓跋郁首先中气十足地说道,十分得振奋。当日刺杀乙浑失败逃脱以后,他便憋着一股气,发誓一定要乙浑付出代价。只是先前的一次失败,已使他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冯宁的计划几乎天衣无缝,他自然是义不容辞。
东阳王拓跋丕也忙说道:“太后放心,到时末将一定把乙浑擒获。”
冯宁看着眼前的两人十分高兴,他二人的功夫算是数一数二的,就是乙浑也只能打个平手,他二人联手大事应该可定了。而且他二人都是皇族中人,尤其是东阳王拓跋丕的威望犹高,有他们襄助,冯宁只觉信心又增了几倍。随笑道:“本宫对两位将军自然是放心。倒时要是不便杀了乙浑也无妨!”
拓跋郁和拓跋丕听了,神情都是一送,毕竟杀人可比活擒简单多了。都笑了起来。
冯宁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却已穿过拓跋郁和拓跋丕两人,不知落在何处。
这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
宁曲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头大,他不明白一个只是在太后寿筵上献上一副观音图,怎会引来如此多人的瞩目?!
尤其是……甩甩头,不想再去想,真是一场噩梦!
正在寺院门口的无心整正脸都是苦,心里埋怨自己的这位俗家师弟,惹谁不好偏偏惹这个人。
“殿下,宁师弟不在!”苦苦撑起一张笑脸,说着平生第一次谎言。
“你休骗本宫,本宫的侍女刚刚明明看见宁曲进去!”安平公主刘叶扬着头,毫不客气地说道。
无心苦笑不已,不知如何回应。
刘叶对着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会意粗蛮地拉开无心。刘叶扫也不扫一眼,便带着几个侍女径直进去了。
无心心中愤慨,他身为朝廷寺方丈的大弟子,哪个不是另眼相待,就算是达官贵人也会礼让三分,何曾吃过这样的亏。
只是他也只敢心里想想,毕竟安平公主可是当今皇帝最宠的孩子,连太子见了她都要退避三分。
宁曲啊宁曲,你怎么可以惹上这样的人物!
婚礼
今天是西平王源贺嫁女儿的好日子,虽然因为乙浑的压制,源贺的权势已大不如前了,但是百年世家的积蓄不是那么容易打散的,西平王府依然是张灯结彩,极尽奢华,而源贺也特地从翼洲赶来送女儿出嫁。
在鲜卑人眼里,女儿是比儿子更加珍贵的珍宝,出嫁更是重中之重。所以源家在半年前就开始进行各方面的筹备了,直到源贺赶到才算是差不多。虽然如今的鲜卑人已经渐渐的汗花,但是源家世代都是鲜卑贵族,而夫家亦是鲜卑勋贵,所以婚礼倒还是采取了鲜卑人的方式,没有那么多的繁复礼仪。
源贺一早便与正室夫人一起跟女儿道别,而向来与源贺喜形影不离的青青此时却是不好出现,正好就到厨房做最后一次查看。
厨房的管事婆子恭谨地请着这五位五夫人,青青一项一项地查看,分为仔细。管事婆子急得在后团团转,虽说她自认都准备得查不所,但是要挑错总能挑出来的,何况这位五夫人一向严厉又受宠,到时她就是哑巴吃黄连了。
青青巡视了一遍,在管事婆子有些惊恐的表情下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管事婆子长长地松了口气,忙堆上谄媚的笑脸。
“那些大块羊肉啊,牛肉啊,还有酒啊,一定要备足了,这次老爷军中的故交们都来了,这些军老爷们可是大胃口。”青青又扫了一眼方才吩咐道。
“青夫人放心,这个老身自然晓得,都备足了。你看,都在那儿呢!”管事婆子忙指着厨房的一张桌子,上上下下都放满了各种肉食。
“宁可多了。也不能少了让人笑话,酒呢?”青青说道。
“这个自然。酒都在仓库里。”管事婆子听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号施令,心里忿忿地。但面上却是热络无比。
“那就好,对了。陶碗呢?这次喝酒可不能用那些精致的了。老爷说了一定要用鲜卑惯用的陶碗。”
管事婆子无奈,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个机灵地忙拿出二十几个白陶碗。
青青看了看,皱起了眉,自顾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一个个擦了起来。
“青夫人。这……”管事婆子吓得不轻。
“你看你们,都不干净。让客人看了像什么话!”青青斥责道。
“可是……”管事婆子和几个手下面面相觑,委屈极了,明明是干净得很。可人家是主子,纯心找茬,又不敢说些什么。
管事婆子强笑着走近说道:“是奴婢们办事不力,累着青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