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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才恍然觉得自己已身在历史中,和一大批的历史名人在创造历史。烦乱地眨了眨眼,不再去想自己这只蝴蝶会刮起怎样的旋风。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明天的手铸铜人,否则不要说创造历史,恐怕马上便会在历史中化为烟尘。
“起来吧,这本就不关木兰你的事,我是佩服你才会说话。”冯宁想到这里勉强笑笑。
花木兰听到此更觉内疚,心中打定注意无论如何自己这条命是娘娘救的,将来便是还她一命也是应该的,想清楚此中环节,花木兰才感觉心中大定。
“搞得那么严重干吗,你放心,她呀明天一定会是皇后娘娘!”叶青青一边扶起花木兰,一边撇嘴说道,冯宁无奈笑笑,她又发觉叶青青的可以之处,她对花木兰几乎也是仰望。
“是啊,等到明天过后,都把你们嫁出去!”冯宁玩笑地说道,但也是真心实意地。
“奴婢要一辈子侍奉娘娘!”侍书和侍画却是异口同声地反驳。
“跟着我一辈子有什么好的,没的担惊受怕地。像侍棋一样找个好人家当正室不好吗?”
侍书和侍画却还是死命地摇摇头,坚决不从似的。
冯宁叹了口气:“既然不愿,我也不逼你们,但是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女大当嫁!”
说罢却斜眼看向叶青青,嘲弄道:“你们看看这位小姐,可是等不及了!”
“我哪有!我不见到自己满意地如意郎君是不会嫁的!”叶青青不依地反驳。
冯宁挑挑眉,笑道:“小心等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叶青青听了又是一阵嘶牙咧嘴,众人一时间都笑了,连还有些拘束的花木兰也跟着笑了。
叶青青眼珠一转,便走近花木兰身边,故作神秘地笑道:“木兰姐姐,一定想嫁个大大的英雄!”
花木兰听了,脸蛋立刻就如同泼墨一般的红,连连摇头,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冯宁方才原来花木兰也不是传奇,只是个如同众人一般的女孩子。
双手又紧了紧,要是自己失败,她们又会是如何?目光又看向远方。她那双可爱的儿女,还不知世事的年龄,要是自己出事,在这幽冷的后宫,没有亲生母亲的照拂,将会是多么可怜!
明天的手铸铜人,她绝不能失败!
“娘娘!你吃得消吗?”侍书一边为冯宁梳头,一边关心地问道。
“没事!”冯宁淡淡地答道,眼下却浮现淡淡的黑影。昨夜里自己一直心事重重,翻来覆去地,而拓跋浚因为仪制昨夜也不能过来,弄得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心中到底是七上八下的。
侍书见冯宁意兴阑珊的,也就不言语了,默默地往梳好的云鬓中插上各色首饰。
“侍书,我的眼皮子老是跳个不停,心中惴惴的,是不是有事啊?”冯宁半晌突然地开口。
侍书手一滑,玉饰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娘娘恕罪,都是奴婢该死!”侍书忙跪下请罪,虽说平日里冯宁把她们当作姐妹一般,可今日却这么触霉头,侍书自己都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行了,起来吧!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不小心而已,收拾收拾吧!”冯宁烦躁地挥挥手。
侍书动了动嘴唇,但还是起身收拾去了。
“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都是意外而已!”叶青青见状劝道。
“等会子一个意外我就完了!”冯宁语气越加烦躁。
叶青青摇摇头,说道:“你没发现你太在意了!这样反而不好!”
冯宁猛地站起来,大喊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我现在已经是逆水行舟,不进便是万劫不复!”发泄过后,却意外地发现心情好了许多。
“有这么严重吗?”叶青青有些讪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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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么严重吗?”冯宁反问。
叶青青不说话了,半晌才说道:“你也不要太紧退路的!张了,就算是失败了,你还是有退路的!”
“什么退路?就是那个乙氏当皇后了,再加上乙浑,前途黑暗!”冯宁冷笑道。
叶青青却摇摇头,反驳道:“你成功的机会非常大,但是就算你失败了,后面也不一定像你所说这么悲惨,乙氏铸不铸得成铜人还是一个问题,而且陛下只有一个儿子,你是生母,这才是你最大得筹码。”
“那乙氏还是嫡母!”冯宁有些意动,但还是担心。
叶青青翻了翻白眼,无奈地说道:“那是你失败了,她才有机会铸铜人,算起来她的概率比你小多了。”
冯宁本就是聪明人,想想也对,但还是冷笑道:“你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看你是身在其中,却看不清!”叶青青撇嘴反驳道。
冯宁也不生气,认真地想刚才叶青青所说的话,自己的确是因为身在其中,有些燥进了。其实失败了又怎样了,了不起就让拓跋浚一朝都不立皇后,就算立了皇后,她还是晗儿的生母,就不信拓跋浚舍得让那个皇后生下嫡子威胁她。
想通了此节,冯宁心情大好。自顾自走到梳妆台边,照了照铜镜。
“青青,你把我所有的铜首饰找出来。”冯宁看了半天,突然说道。
“好好的,又怎么想起这出了。”叶青青虽然咕囔着,但还是在首饰盒里翻找起来。
冯宁也不答话,她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想起这个来,自己也动手找了起来。
“你的首饰都比较好,哪有铜的呀!”叶青青翻了半天,放弃般说道。
冯宁也无奈地看看,好像都是些上好的。如今除了平民百姓也不多人带铜,这个怎么是好?揉揉太阳穴,坐在椅子上叹气。
“娘娘,你要铜首饰?”这是侍画进来看着翻得乱七八糟得寝室,呆了呆方才说道。
“对啊,你有吗?”冯宁祈求地看向侍画。
侍画再次呆了呆,说道:“娘娘忘了,上次开店得时候就卖过,后来虽然关了,娘娘还是让每种首饰都留了些,说是做个纪念。”
“对啊,你快去拿来,我真是糊涂了!”冯宁敲了敲脑袋,方才想起自己依稀吩咐过。
很快地侍画拿来了一套铜首饰。打开盒盖,虽然是铜的,但也是巧夺天工,分外精致。
“乖乖,这还算是最便宜的铜首饰。”叶青青拿起其中得铜簪感慨道。
“你喜欢?”冯宁亲自卸下头上和身上的玉饰,拿起那盒中的首饰一个一个簪在发间,戴在身上。
叶青青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连连点头。
冯宁不由笑了,看来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了漂亮首饰的诱惑。
“你若是喜欢,等今儿事了了,我送你一车!”
“行了,我可没那么贪心,只要一套便行。”叶青青故作推辞,但饰脸上止不住的欣喜欲狂。
冯宁见状心情顿时又好了许多,对于等会子的手铸铜人也不若先前的紧张。
“娘娘,该走了!”张佑这是却进来提醒道。
冯宁皱了下眉,又在铜镜前整了整仪容,便像举行手铸铜人仪式的太安殿走去。
其他人也没了调笑的心思,忙肃容跟上。
皇后
太安殿上手铸铜人的一应器具都已经准备完毕,工房的太监们都守在烧得通红的炉火一旁。
拓跋浚坐在最上面的龙椅上,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而朝中三品以上的朝臣们分成文武各立一旁。无论心中多有打算的人,面上却是一色的不动声色。
冯宁一个人走进了太安殿,因着规矩,她的侍女和太监只能留在外面等候。
双手藏在袖中,却是紧紧地攥住,神色肃然,一步一步地走向大殿的中央。
不知为何,冯宁又想起了那个身为奴隶,风雪天赶路的自己,跟今日一样的艰难孤独。
以往几步的路,如今却是天涯海角,看那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帝王,却感到分外酸楚,其实有时候她和他也是咫尺天涯,只能如此隔着许多仰望。
盈盈一拜,便镇定地走进搭好的工房。这是她一个人的战争,非赢不可。
用清水净了净手,却有捧起一捧湿润的陶土,开始烧制陶模。与此同时,把准备好的铜块放入,搁在旺盛炉火上的坩锅中熔化。
烧制陶模的过程意外地轻松,一如当初在铸铜坊一般。按照老人教的步骤一步一步细心的做好,没一会子铜人的陶模便基本捏制成型了,用铁钳架起放到火中烧制。默默在心底数着时间,额上已布满细细的汗珠,却无暇顾及其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烧得正旺的炉火。
小心翼翼地拿出陶模,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终于舒了口气。并无一丝一毫的意外。冯宁挑了挑眉,为如此顺利感到不可思议。却也高兴不已,如此这般便成了一大半了,下面只要把铜水倒入陶模中即可。
将陶模立在铁案上,转头去看坩锅。里面的铜水已经熔化得差不多。心中放心的笑笑,可算是好了,等到全部熔化了就好。
终于有些放松便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却是拓跋浚展眉得笑容,心底暖暖地,应该可以了,撇回时却闯入了乙浑冰凉的笑意。感觉整个人一寒,急急地低头审视,陶模时好的,坩锅是好的,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动手脚的?冯宁一阵慌乱以后,想起当初铸铜坊老人的话,马上冷静下来,一阵若有所思之后,再次看向坩锅里的铜水。一开始便按照老人们给的换算方式在心中换算过,用铁钳量好尺度后,微微地在坩锅上做了各极小的记号。如今仔细对比了一番,便发现已经完全熔化了的铜水离记号还差那么一点。
抬头看向乙浑,端是无比的得意。要是自己没准备的话,恐怕现在也除了流泪再也回天无力了。宫里手铸铜人最容易出事的便是铜块的大小,只要少那么一点点,开始肉眼是看步多来的,但熔成通水,倒入陶模,铜人便会差那么一点点,一切都是前功尽弃。想那道武帝的原配夫人刘氏便是因此没有铸成铜人,反倒便宜了慕容氏。道武帝无奈之下只能立慕容氏为皇后,又想不到引起宫闺之争,以“立子杀母”的缘由杀了刘氏。可怜那刘氏本事拓跋圭的正室,又生了太子,便因为这动了手脚的铜块,成了这宫廷的一缕冤魂。
冯宁当初听了这个便既在心上,铜块的确是最好动手脚的,就怕到时出了问题,没想到真是出了问题。
微微地叹了声,悄悄地移到坩锅前,长长的衣袖掩住了左手,右手拿起铁棒轻轻搅了起来,左手上的铜手镯已悄悄地褐下,没一会隐入那火热的铜水中。想想不放心,又甩下一粒戒指,又是一阵搅拌。
没有人发现冯宁做了什么,在其他人看来,她只是在搅拌铜水,使铜水更加地均匀,那乙浑更是得意地眯起了眼。
这是冯宁已不紧不慢地夹起坩锅,小心地倒入陶模中,放下坩锅,便是一笑,不多不少刚刚好。
如今真是大势已定,只要等待铜水冷却凝固就好,冯宁整个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座,和你并肩而立的人一定是我,不会有别人,即使有别人,我也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除去。这便是皇宫的生存之道,她绝对不会重复当年刘氏的悲剧。
算算时间,铜水大概凝固的差不多了,但冯宁为了保险起见,又多等了一刻钟,便拿起放在托盘里的小金锤,一下子击中陶模。陶模便裂了开来,拂去上面的碎陶土,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个活生生的铜人。
拓跋浚猛地站起,众朝臣反应过来,忙连声祝贺,至于心底怎么想的,便谁也不知道了。
远远地望向拓跋浚,又是盈盈一拜,便传来了王遇恭读圣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