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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色之城-第3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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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绒花树开花的时节,我们都刻一排名字,几年下来,树干几乎刻满了。看着一行行歪七扭八的字,我俩呼呼地傻笑,接下来一起玩猪八戒背媳妇或躲猫猫的游戏。

他跟我一样爱笑,他爱痴痴地傻笑,我爱忽忽的大笑,但都是没人在我俩跟前的时候,因为我不喜欢我娘说我没品相却不说国哥哥品相如何。

那一年的的夏天,他刻完名字,一边笑,一边看我。他的朗眉皓齿、他的乌黑眼眸、他特有的清爽挺拔,犹如春日午后的第一抹阳光煦暖明媚地洒在我身上。他突然一把抱起我,举得高高的,旋转……旋转……绒花树、蓝天、砖墙、铺着绒花的地面都在我周围急速地旋转,分不清这天和地哪个在上,哪个在下。

我惊叫着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嚷嚷道:“快放下我,国哥哥!”

顷刻间,一切静止下来,他墨玉般的双瞳定格在我的视线中。

彼此的脸如此之近,甚至看见他瞳仁里映着的自己。带着尚未停止的眩晕感,像被一个极快的旋流吸近那张带着特殊气息的脸,毫无防备的,撞上……我们的初吻宛若突然开放的绒花毫无征兆地绽放在红艳艳的夏季里。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惊颤、悸动、无措、青涩、意外。但那最初的一吻恰恰宣告了青春的萌动不可或缺的开始。

“国哥哥……”我又惊又喜地叫他,看着他脸上升起的红霞与绒花树的花影相映成趣,逼迫着我的视线,时间凝止,只有我们用眼神交流着彼此莫名的激动和愉悦。他摸摸我的脸,刮刮我的鼻子,突然又傻笑起来。 

一阵羞臊,我慌乱地垂了眼,不好意思再看他,也许在他的眼中,我的脸比绒花更红艳。

那年,是民国十八年,我十四岁,他十八岁。

也是那年,深夏时节。

镇上不知何时涌入许多穿着灰蓝色服装的军人,令静谧无波的兴福镇平添了几许纷乱,也令那个夏季动荡不安。

我带着小眉去丝线铺买彩线,打算绣个荷包送给国哥哥。我们镇上的女孩子都兴送这些东西给心上人当生日礼物。

选好丝线,刚从铺子里出来,一个骑着马的年轻军官正好打面前经过,堵住我们的去路。

我紧退几步让开那匹高头大马,然而马的主人像没了魂似地赖在原地不走,一双贼眼在我脸上呆愣了一会儿,接着骨溜溜乱窜,明显不怀好意。

我忍住了骂他的冲动,他不走,我们走便是,拉了小眉绕过马,但那人策马再次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往哪儿走,他就指挥马往哪里拦,有意挑衅。

我气极了,这镇上还从来没人敢对我辛大小姐这么放肆,但我不是胆儿大的人,没有国哥哥陪着的我胆小如鼠。

小眉吓得哭起来。

情急之中,我尖起嗓子大道:“国哥哥——”知道他能听见。丝线铺离我家不算远,相信他听到声音很快就会赶来。

“嗓子真甜,小妹妹!我可不叫什么‘国哥哥’,叫我‘付哥哥’吧。”穿军装的年轻人笑吟吟地说道——一副很讨人嫌的样子。

我哼了一声,给他一个白果,他居然不知趣地俯低了身子,将拿着策马鞭的手朝我的脸伸过来。

就在我躲闪之际,一个深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是我的国哥哥翻墙越树前来救我了。

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立在马背上,飞起一脚便将那个可恶的军官踢下马去,让他结结实实跌了个狗啃泥。我开心地笑起来,朝他喝道:“看你还敢放肆!”站在比我高出一个头还不止的国哥哥身边,我倍感骄傲,胆儿也立刻大了许多。

吃了亏的军官狼狈地爬起身,脸儿时红时白,突然扬起手里的鞭子抽向我的国哥哥。这人太不自量力,我的国哥哥可不是寻常人。那鞭子还没近身呢,使鞭子的主人便再次被我国哥哥一脚踹出去五米远。

这回摔得更重,他一时没能爬起来。

“活该!”我骂道。国“嗖”地跃上那家伙的马,一前一后拉上我和小眉就奔了,把那个家伙晾在街上只管“哼哟”去。

没等到天黑,祸事上门。一大群士兵硬闯进我家大院,还嚷嚷着说捉拿“肇事者”、“抢马贼”。

我爹手下看家护院的哥哥叔叔们也不是吃素的,个个精壮着呢,三下两下便将这些贼兵打跑。后来事情闹大了,连警察都掺和进来,说我家窝藏赤匪。我不知道赤匪是什么人,但跟“匪”字沾边的不会是好事。

我爹在镇上威望不低,出面找了镇长,镇上又跟红极一时的军阀头子吴佩孚私交甚好,不久就将这事情摆平了。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没曾想一个月后,有人上门找我爹提亲,说县里一个大户人家的三公子看上我了。我爹说胡闹,丫头还没到十五岁,提的哪门子亲,再说镇上谁不知道辛家的大小姐是名花有主的。后来我爹再仔细一打听,才明白提亲的正是那个冤家路窄拦我路的年轻军官——一个叫付志坚的坏家伙。

一想起他派人到我家找茬就气不打一处来,怂恿我爹去教训他一顿,但我爹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又说“这家伙有枪且财大势大,硬顶不是事儿。”我爹还打听到这个姓付的恶霸已经娶过四房太太,死的死,疯的疯,没一个善终的,情急之下,他跟我娘合计让我去湖南小舅舅家避一避,便以我年幼时落下顽疾、需要求医诊治为由离开兴福镇,打算三年后、我年满十八岁时再接回来跟尔忠国完婚,一来避免那恶霸贼心不死前来骚扰,二来也避免我跟国哥哥太过于如胶似漆乱了礼数。

这些都是我不小心在墙根下偷听到的——我习武的全部成就只落下辨听力特强这一项上了。

离家出发时,我红着眼睛嘱咐国哥哥要好好练武功,保护我爹、我娘和我们家的铺子。他悄悄吻了我,亲手给我套上他母亲留下的一对玉镯算是定情信物。我也急忙将藏了很久的荷包送给他作信物。

依依不舍中,我第一次踏上异乡路,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次的离别竟成了永别。

小舅舅家在湖南桃源,虽然他只是个私塾先生,但为人侠义且开明,深得当地读书人的敬重,更藏了一屋子的好书,令人羡煞。他见我很爱读书,便建议我报考省立女子学校,没想到竟然让我考上了,就在湖南省立第四中学入了学籍。

小舅舅很年轻,三十刚出头,跟我娘长得很像,一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我娘,非但不感觉陌生还倍感亲切。小舅母是一个贤慧漂亮的年轻女人,是当地一家富户人家的四小姐,不仅人美、心善且知书达理,心灵手巧。刚去那会儿,她还没怀孩子,就拿我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着,从衣服到衬里一件件都制备齐全,从不让我过问杂事,让我只管安心读书,她还说自己若是迟出生十年也要跟我一样深造一番、见见世面的。

桃源是人间仙境,一到三月里满地的桃花便开了,桃红映绿,如织就的云锦,美不胜收。跟着小舅舅和小舅母一道出外踏青之际,我便沿着色彩缤纷的小路漫步在粉红、浅白、殷红、粉色错落相间的桃花林间,隐没在繁花似锦之中,小桥流水之上,蓝天碧水之间。

在这片桃林里,我第一次从小舅舅的口里知道国家、民族、民权、民生这些从前想也没想过、听也没听过的观念。新奇之余,心中泛起无限向往,加之学校里各种学潮暗流涌动,宣传单常常出现在各个角落,零距离接触这个时代的脉搏多了,我更觉得生命不仅仅是哥哥妹妹卿卿我我的细水长流,生命应该具有更加绚烂辉煌的色彩。课余时间,我不仅通过贪婪地拜读鲁迅的狂人日记》、孔乙己》、阿Q正传》等作品认识社会,还接触到托尔斯泰、契诃夫、巴尔扎克、雨果、莫泊桑等等这些伟大作家的不朽之作。在海洋里遨游的我对人生与理想,美与丑、真诚与虚伪开辟出新的疆野。

当我在人生的旅途中积极寻找光明的时刻,我的启蒙老师夏鸣秋先生为我打开了一扇最奇异的门,他不仅让我了解时下局势和社会诟弊,更指明了一条新的人生之路——通往共产国际的光辉道路——我的世界豁然开朗。

十七岁那年,我庄严宣誓,成了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

为了远离付志坚那样的黑暗,为了捍卫我和国哥哥的爱情堡垒,也为了天下所有善良的人不再受苦受难,我做出了人生最重大的选择。这个选择就像命运的必然召唤,像呼吸的自由出人,无需踯躅。

不久,我的小舅母怀了身孕,她娘家来人接她回去方便照看起居,我便从小舅舅家搬出来到学校住宿,既为方便工作,也怕连累他们一家人。

上学的这三年中,我共收到八封家信,每次收到已是信寄出半个月之后。这些信都是爹娘写来的,信中偶尔提及我国哥哥又长高了,更壮实了,打理家中事务上手很快等等,让我不必牵挂。我回了信,但从不提及代向国哥哥问好一事,只是询问爹娘家中那棵绒花树长势可好,请国哥哥一定要悉心照料——那是我跟他事先说好的暗语——我们一起许下承诺的那棵树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懂。

最后一封家信是催我生日前务必回兴福镇与尔忠国完婚。期盼这天很久了,我甚至计划好了成亲后把我的国哥哥也引向跟我一样的道路,以他的人品和身手,一定比我更有所作为,而且有他陪伴,我们将实现真正的比翼双飞。

一想到再次见到他便将成为他的新娘,我的心无法控制地怦怦急跳。绒花树下心醉的一刻萦绕在脑际挥之不去。我闭上眼,将手指轻轻贴在唇上,回味他的唇触碰我的唇时那种奇 
 294、犹记少年时 。。。 
 
 
妙而心惊的感觉,一股酥麻的暖流突然从小腹下“腾”地涌起,顷刻传遍四肢百骸,竟是别样陌生而奇异的快感。我呆了呆,做贼一般赶紧屏住呼吸,脸颊烧得如同醉了酒……

托了个熟人捎去口信,通知家里人我将会赶在农历六月初六前回镇上。六月初八我将年满十八岁,也是我和国哥哥成亲的日子。爹娘有意安排我的生日和婚礼一道操办,算是一举二得。

然而就在启程的前一天,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因一个同志在行动不慎中受伤手头宣传工作暂时抽不出人手接替,我便主动请缨揽活上身。事发当天我正好在学校的一间宿舍内开秘密党小组会。

一帮警察突然冲进来,以搜查革命党为由将我们包围,因为有叛徒出卖,参与会议的同志一个都没能逃走。

被捕后,敌人立即展开审讯,其他同志一个接着一个被拉出牢房,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唯独我没收到这等“礼遇”。当付志坚出现在牢房门口时我可以确定这次抓捕事件不是偶然,他那张得意洋洋的丑恶嘴脸告诉我这一切都跟他有关。

“知道我为什么将你放在最后一个提审吗?”只有他一个人在的刑讯室内,他拳头掩着口鼻说道。室内还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

我冷哼一声眼睛看向别处。

“年纪轻轻就走上歪道令人痛惜啊。虽然你的问题很严重,但看在大家都是同乡的份上,我有意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那些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可不希望你跟他们一样,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哥哥怎么忍心让他们对你动手?哎呀瞧瞧,才铐多大会儿手腕都肿起来了。”他朝我戴着的手铐咂嘴。

“你的好意我感恩戴德,但是……”我看也不看他说道,“你就不怕有人告你假公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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