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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庄家正夫进宫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要多!
“主子……”眼前的宫侍见了主子这般,怯怯地唤道,“如今该如何……”
豫贤贵君连大皇子都算计在内,那便是要彻底与主子为敌了。
水墨笑心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有心寒,这几年,他自认为待他不错,便是在之前他喊冤之时,他也尽力去救,在他被怨恨纠缠的时候,他也试图开解!作为凤后,作为正君,作为男子,他自认为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可是他如今却这般算计他的儿子!他要与他翻脸,要与他争斗,便冲着他来,为何要去算计他的儿子!水墨笑牙关咬的格格作响,会儿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猛然抬头,盯着眼前的宫侍,“你确定没有查错?!”
他这般问,不是对蒙氏还有希望,而是,因为心里忽然间冒出来的另一个让他心寒的念头。
她那般快便处置了那几个嚼舌根的宫侍究竟是为了晏儿还是为了蒙氏?!
“消息是从流云殿内传出的。”那宫侍道,“因为之前豫贤贵君彻底清洗了一遍流云殿,调换了不少的宫侍,流云殿内,奴侍实在无法渗入,因而奴侍便从那些被调出流云殿的宫侍身上下手,查探之下,发现了有一个奉茶的宫侍正在大皇子病了之后不久被以失职的罪名打发到了浣衣局,奴侍便去浣衣局,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从他那里探听到这件事,庄小姐自尽的时候是庄家正夫吐露给豫贤贵君你的,而之后,预想贵君便让身边的贴身宫侍忆古前去办这件事,这件事忆古办的极为的隐秘,若不是这个奉茶的宫侍在奉茶的时候听见了豫贤贵君和忆古的谈话,也不清楚这件事,只是奇怪的是,豫贤贵君并没有将这个宫侍灭口,只是打发到了浣衣局而已。”
言下之意便是也无法确定背后还有没有猫腻。
水墨笑冷笑一声,极阴极冷,眸子如同幽冥一般,生出了两簇鬼火,“去查探一下,如今蒙氏在何地处!?”
“是。”那宫侍领了命令而去。
水墨笑一个人呆在了暖阁当中,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越我越紧,身上的阴森之气也随着沉默以及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的浓烈!
蒙氏这般做让他寒心,而她的行为,更是让他如坠冰窖!
他一直便知晓自己在他的心中,及不上雪氏,也及不上蒙氏,可是,晏儿病了之后,她这般着急这般担忧……丝毫没有作假,可是最后却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便是真的内疚,这些日子这般纵容蒙氏已经够了!
晏儿是她的儿子!
唯一嫡出的儿子!
她却这般为蒙氏遮掩这般维护蒙氏!
难道她便不怕蒙氏会变本加厉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宫侍回来了,禀报道:“豫贤贵君如今这个时辰都是在佛堂当中。”
“佛堂?”水墨笑冷笑,“做了这般伤阴骘的事情,他还有脸面去佛堂?!”话落,随即便猛然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只是到了门口处便停了下来,脸色却更加的阴沉,“再去看看今日庄家正夫可有进宫?!”
自从庄之斯被宣召进宫之后,庄家正夫每天都会进宫。
“方才流云殿外的眼线传来消息,庄家正夫已经到了流云殿,正在等候豫贤贵君。”那宫侍回道。
水墨笑眯起了眼睛,“很好。”顿了顿之后,让那宫侍靠近几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子,随后,便让宫侍备轿辇往佛堂而去。
佛堂一如既往的宁静祥和,檀香寥寥,仿佛从未受到过外界的影响。
佛堂的正堂内,蒙斯醉跪在了佛像的面前,低着头,神色宁静地诵着经,只是即便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佛经的世界当中,眉宇之间始终还是悬着一丝阴郁。
程氏却站在了一旁,蹙着眉头,眸光忧虑。
蒙斯醉前来佛堂的行为并没有让他的心安,反而让他更加的忧虑。
佛堂,于宫中男子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地方。
会来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便是心如死灰,想找地方躲避世事,二便是做了亏心之事。
一开始,他是真的觉得蒙氏是心如死灰,可是这些日子,他在宫中的言行,却让他彻底地否定了这一点。
程氏试图和蒙斯醉交流,只是每一次方才开口,他总是会被蒙斯醉三言两语便说的哑口无言。
即便他想劝,可是,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看着眼前这个像是潜心向佛的男子,程氏甚至渐渐地生出了一种恐慌,他会变成了前半生那个毁了他一辈子的男子!
夜氏说那人不是恶人,可是他却做尽了恶人该做之事。
如今的蒙氏,却让他看到了当年的他的影子……
这个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程氏真的不希望看见上一辈的悲剧在女儿身上重演!
水墨笑只身缓步走了进来,脸上的阴沉缓和了一些,只是,却也让人感觉到了压迫之力,眸光正扫过了一旁的程氏之后便定在了蒙斯醉的身上,脚步继续往前,最后停在了蒙斯醉的身后,声音清冷且讥讽,“豫贤贵君真的以为做了亏心之事来这里念几句佛经便可以洗去罪孽了!?”
程氏自然是注意到了水墨笑的到来,只是还未开口,便停了水墨笑这般一句话,眉间的皱褶更深,“凤后……”
水墨笑没有理会程氏,继续冷笑道:“敢做便不敢当?!”
蒙斯醉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的却是一双平静地宛如死水一般的眸子,眸底很深很深,望不见底,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转过身,只是,停下了诵经的声音。
“其实该来这里诵经念佛,感谢神灵庇佑之人该是本宫方才对!”水墨笑声音中染上了肃杀之气,“若非神灵庇佑,本宫的儿子早便已经被人算计的命丧黄泉!”
程氏眸子猛然一睁。
蒙斯醉抬起了头,转过身,移高了视线,眸子没有任何的波动,甚至神情也没有半丝的变化,便像是水墨笑所说的话不过是废话一般,他的视线落到了水墨笑冰冷的面容当中,却没有说话,意欲不明。
水墨笑见了蒙斯醉这般反应,好不容易稳住的冷静在这一刻也瓦解了,暴怒伸手,猛然对着蒙斯醉几乎面如表情的脸颊挥去了一个巴掌。
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顿时染上了五指红印。
“本宫很早很早便警告过你,你若是要与本宫作对,便冲着本宫来,别动本宫的孩子!”水墨笑一字一字地狠戾道,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挫骨扬灰。
蒙斯醉倏然站起身来,原本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仿佛在这一刻掀起了汹涌暗潮,微白的双唇微动着,却溢出了一句极为冰冷且有力的嗤笑,“凤后身为后宫之主,却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打臣侍,不觉得有失凤后风范吗?!”
“本宫有没有失凤后风范你还没有资格来评论!”水墨笑争锋相对,却仿佛已经寻回了冷静,冷笑道:“即便本宫真的不分青红皂白,那也是本宫的权力!正如你所说的,本宫是后宫之主,后宫中的所有人,即便他地位有多高,出身有多好,本宫身为凤后,便有资格责罚!有罪也好无罪也罢,本宫只要定了他的罪,那他便只能领罪!”
“哦?”蒙斯醉似笑非笑,“那不知道凤后打算给臣侍定什么样的罪名?”话落,不等水墨笑接话,便自己继续道:“方才凤后说了什么了?说臣侍动了凤后的孩子?难不成凤后想将大皇子差一点便病死这件事说成了臣侍做的?既然凤后已经定了臣侍的罪名了,不知道凤后打算如何惩处臣侍?是禁足,杖责,还是直接废了臣侍贵君之位打入冷宫了?”
水墨笑双目圆成,即便他已经做好了面对蒙斯醉否认的准备,但是见了蒙斯醉这般仿若变了个人的模样,他却还是哑然。
“禁足杖责凤后倒是可以做主,至于废了臣侍打入冷宫,那恐怕凤后办不成!”蒙斯醉嗤笑道,“本宫是不惜臣服于凤后之下,但是,本宫怎么说也是四贵君之首,且为皇家生了两个孩子,一个还是皇女,别说凤后用这般莫须有的罪名,便是臣侍真的做了凤后口中所说之事,本宫也不是谁说废便可以废的!”他盯着水墨笑,眸光一寸一寸凝结成冰,“凤后为大皇子病情忧心,臣侍作为父亲也可以理解,所以不会对凤后这般无端指责而心生怨怒!若是凤后没有其他的事情,臣侍这便告退了。”
“蒙氏!”水墨笑盯着他,挤出了两个字,却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沉默地盯着蒙斯醉,眸光深沉而诡异。
蒙斯醉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安静地站着。
程氏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年陛下方才登基之时,本宫心里最大的威胁是全宸皇贵君,可是本宫却不惧他,因为,他除了有陛下的宠爱之外便一无是处。”水墨笑忽然间岔开了话题,“可是你却不同!即便当时你不过是靠着家族方才得到较高位份,即便你根本不得陛下宠爱,可是,本宫想拉拢你,在拉拢失败之后,本宫便知道,往后你会成为本宫的威胁,只是可惜当时本宫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全宸皇贵君给拉去了,即便本宫觉得你会成为本宫最大的威胁,也没有腾出手来对付你!
后来,本宫出事了被迫去了南苑,那时候,本宫方才觉得自己错的多么离谱,可是,即便是后悔了晚了,之后本宫沉冤得雪,回到了宫中,本宫是动过了要将你除掉的念头,可是,本宫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之后十年,本宫想尽了法子为难你,为的便是一泄心头之恨,那十年当中,本宫也不是没有生出过除掉你的念头,可是,却始终没有动手,一开始是没有能力,后来当本宫渐渐地掌控了后宫的大权之时,有了能力了,却不知为何,没有了这份心思,本宫喜欢为难你,为难你,本宫心里高兴,可是,本宫却再也没有生出过要让你消失的念头!后来,本宫知道本宫错怪了你十年,所以这几年,本宫想着法子补偿,本宫什么也没有,便只有手上的这些权力,本宫想着,都是这般多年生活在一起的人了,分你一些有有何不可?便当本宫欠你的!”
水墨笑的话忽然间截然而止,脸容随着这话断了之后,又添了几丝阴郁,那双阴沉的眸子当中,仿佛浮动着几缕血丝,冷唇一张一合,迸出了一句极为尖锐刺骨的话,“本宫花了半辈子去恨去防一个根本不可能威胁损害本宫的人,更是花了半辈子养出了一只欲要将本宫生吞活剥了的猛虎!”
他咬紧了牙关,“为了陛下,为了那个遥远的承诺以及那根本算不上是威胁的警告,本宫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释怀,更为了那可笑的内疚而让你有机会咬本宫一口!即便在你发了疯似的向本宫夺权之时,本宫也在想着你过不是刺激过度罢了!你说的没错,本宫是失了凤后的风范,方才会让你一个小小的君侍将本宫逼到了这个地步,甚至差一点害了本宫的儿子!祸害后宫,残害皇嗣,本宫该将你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蒙斯醉忽然间尖锐地笑了出声,“凤后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将本宫千刀万剐吗?!养虎为患?这般多年的心软未曾下手?哈哈!那本宫是不是该感谢凤后的恩典——”他的面容瞬间狰狞了起来,“这般多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