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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毒杀雪凝的人是我!打了你至爱之人的孩子之人也是我!你若是这般恨,为何不直接冲着我来?为何要伤害我的儿子!他是无辜的,他从来没有害过人!你为什么要这般做?!你忘了吗?当日你是多么期盼佑儿的到来,佑儿出生之时,你抱着他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便是我们之间的情意不再,佑儿他还是你的儿子!
你不过是为了保住雪凝罢了,只要你一道旨意,便是我再如何不甘我能如何?!你便真的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去动你保护的人吗?!我去毒杀雪凝,根本便没有想过会成功!我只是想看看,我爱了一辈子的女子,她若是知道了会如何对待我?是会顺了我的心意,还是会杀了我——可是你知道了,却一个字也不说——而是选择在背后这般逼迫佑儿!
陛下!陛下——你是大周的皇帝,你怎么可以为了去保住一个人而用这般卑鄙下作的手段?你是佑儿的母亲,你怎么可以为了去保住一个外人而这般迫害自己的儿子!你可以不在乎我,可是,佑儿是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子!我的儿子,却居然比不上雪暖汐母族的一个亲人——哈哈——我的佑儿——堂堂的皇子,居然卑贱的连一个庶民都比不上——”
他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脚步终于停顿了下来,然后,迎接这一次艰难行程的结果,他盯着她,颤抖着的手,缓缓抬起,却如重重地落下,一个响亮的几乎震慑人心的巴掌狠狠地落到了司慕涵同样苍白的脸颊之上。
冷雾瞪大的眼睛,满目惊恐。
而此时追了上来的水墨笑和司予昀也被蒙斯醉的行为给震住了,双目圆睁,溢满了惊恐。
司慕涵眼眸中闪烁起了妖艳的红,便像是快要滴出了血一般,意识仿佛被这一巴掌给彻底击毁了一般,她除了呆愣地站着,再也无法做出其他的反应,便是心痛,在这一刻,也似乎消失了,只有空洞洞的虚无。
蒙斯醉没有作罢,恨意已经消耗了他过去所有的美好回忆,也将他所有的不舍以及爱意都焚烧殆尽,心里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他便是死,也要拉着眼前之人一同下地狱!他浑身哆嗦着,苍白的没有血色的的双唇溢出了此生最决绝的一句话,“我真的后悔——真的后悔——当日在海中,我为何要拉住你,为何不让你去陪他!你既然这般爱他,便陪着他一同去死——去死——”
撕裂般的吼声在暖阁内回荡着,泪水,夺眶而出。
身体内的所有力气也像是因为这句话而被彻底抽空了一般。
他便这般瘫坐在了地上,疯狂大笑,声音中,身体内,只有那彻头彻尾的绝望凉意。
司慕涵终于有了反应,身子倏然往后退了一步,眼底的刺眼的红蔓延至了脸庞,凄厉似如血欲泣的残阳。
“豫贤贵君……”水墨笑被蒙斯醉的这句话给激的浑身颤抖,心跳也在这一刻,狂躁了起来,可是,除了溢出一句根本没有意义的低喃之外,他便再也无法做出其他的反应。
他从未见过蒙氏这般痛苦过。
便像是这个世界彻底崩塌了一般。
司予昀脸色苍白,满心惊悚,“父君……父君……”她一声一声低唤着,然后,踏着有些虚的脚步上前,可是,还未接近蒙斯醉,便被一道极为震怒的声音给镇住了。
“滚出去——”司慕涵倏然起身,面容扭曲地怒声咆哮。
司予昀本能地转过视线,却见到了母亲眼中燃起了两簇像是鬼火般的幽火,嘴唇也瞬间苍白了起来,“母皇……”
“给朕滚出去——”司慕涵倏然暴喝出生,两只眼睛在原本便酡红的可怖的面容之上暴突而出,眸光仿若要杀人一般凌厉狠辣,眼底的幽火直欲噬人。
“母皇……母皇……”司予昀呼吸开始艰难起来,双腿抖动着,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给朕滚出去!”司慕涵却怒火却未曾消减,甚至,扬手拿起了身旁桌上放置的一个青瓷饰品猛然间砸向了她。
司予昀此时丝毫没有闪躲的意识,直面迎向而来的袭击。
一声闷声。
鲜血从她的额上迸了出来。
染红了脸颊。
水墨笑大惊,“陛下——”
司慕涵脸上可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消减。
司予昀整个人往后仰,双手支撑着地面,方才没有彻底倒下,她顾不上去擦拭从眼角便留下的鲜血,甚至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便这般瞠着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暴怒的母亲……
而司慕涵的这般行为,却让蒙斯醉原本便癫狂的理智陷入了更加无法控制的地步,疯狂的笑声骤然消失,刺骨的恨意快速占据了他所有的神经。
司慕涵,这般多年了,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忍了下来了。
不管多么的委屈,我都受了!
为了你,我忤逆了父亲!
为了你,我辜负了母亲和父亲心中的期盼!
为了你我便是看着母家一步一步地衰弱,都忍着什么也没做!
为了你,我甚至千方百计地压制昀儿内心的渴望!
为你了,我愿意放弃一切——
当年的一念之差,我用了半辈子来还,我从未奢望过你能够如同当初一般爱我,我只是想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
可是如今……
这便是这般多年来我所有努力所有痛苦换来的吗?!
我便只剩下两个孩子!
你毁了佑儿,如今还不愿意放过昀儿?!
你要将我的所有孩子赶尽杀绝吗?!
我不会让你如意,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伤害我的孩子——
我便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我要拉着你一同下地狱!
蒙斯醉倏然从地上爬起,然后,往暖阁东面的墙壁狂奔而去。
哪里挂着一把剑。
一把用于装饰多于实用的剑。
这是三年前,他送给她的。
当年在太庙,她用雪暖汐送给她的那把剑欲为他报仇,可是最后却差一点手刃了血亲,事后,她下旨,让人溶了那把剑。
可是溶了剑,她却始终想着,甚至让人去四处收罗相同的宝剑。
而他知道了之后,便第一次从宫中给远在边疆的姐姐去信,让她想法子寻了这样一把剑,即便和原来的不一样,可是,上面却注满了他的努力以及关切。
即便最后,她收了,却从不打开,而只是悬挂在了暖阁中充作装饰品。
可是每一次他来交泰殿,每一次在暖阁中陪驾,看着墙上始终挂着他送得剑,他的心,便无比的安,即使他知道,或许她早已经忘了,有这么一把剑的存在。
蒙斯醉疾冲向前,以极快的速度取下了剑,然后把剑出鞘。
“蒙氏你想做什么?!”水墨笑大惊喝道。
司予昀地瞠目。
司慕涵转身,便见了蒙斯醉持剑往她胸口刺来的一幕。
冷雾大惊,也许是因为蒙斯醉的行为太过于不可思议,他呆愣了一下方才想起上前护驾,而便是这一瞬间,蒙斯醉的剑锋却已经到了司慕涵的咽喉,锋利的剑尖已经滑落了她咽喉的皮肤,只要再往前一寸,便可以穿破她的脖子。
温热的血从被划破了的皮肤渗出。
“蒙氏你疯了!”水墨笑厉吼道。
他居然要杀她?
他居然动手杀她?!
他疯了!一定是疯了——
冷雾顿住了上前救驾的脚步,生怕刺激了蒙斯醉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司慕涵双眸欲裂,脸上的酡红更深,可怖到了仿若是从炼狱上爬上了的恶鬼,蒙斯醉的这一剑,仿佛滑落了的不是她脖子上的皮肤,而是直接刺破了她的心脏。
而这一次,心没有出血。
血液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屋外的寒风穿破了墙壁,穿透了她的身体,从她心头上的那个空洞嗖嗖地穿过,绝望蔓延至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父君……父君不要……”司予昀惊恐地跪爬到了父亲的脚下,抱着他的脚哀求着,她甚至已经慌的不知道忘了应该第一时间去夺下父亲手中的剑。
水墨笑心头剧烈颤抖,浑身也开始哆嗦,“蒙氏——你……你不要冲动……不要……”
冷雾时刻盯着蒙斯醉,寻找着不惜一切救驾的机会。
蒙斯醉没有听见任何人的声音,他甚至感觉不到脚边女儿的哀求,他双手紧握着剑柄,却无法往前推进一寸,布满了癫狂以及恨意的眼眸此时像是被一层雾遮住了一般,看不见眼前的目标,甚至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而混乱的脑海却在这一刻,浮现了许多的画面。
那些他不该再去想起的幸福画面。
泪水不断地落下。
弥漫着整张可怕的面容。
“父君……”
而便在这时,昏厥了的司以佑却踉跄地冲了进来,看着里面暖阁的那一幕,他浑身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身子已经无法支撑上前阻止,整个人趴在了地上,“父君……父君……父君……”
他一声声哭唤着。
水墨笑转过视线看了一眼司以佑,然后咬着牙,压下了内心的颤抖,“豫贤贵君,二皇子来了,你看二皇子来了,他如今身子很虚,若是不快你回去休息,恐怕会更加的糟糕,你看,他都站不起来了……”
他不敢刺激他,生怕下一幕便会看见那可怕的场景。
司予昀也寻回了一丝理智,抬着头哀求着,“父君,皇兄来了,父君,我们回流云殿好不好?父君,皇兄身上还有伤,我们带皇兄回流云殿好不好?!”
眼前的浓雾像是散了,蒙斯醉木然地转过了视线,看向了前边趴在了地上,无力哀求的儿子。
“父君……不要父君……”司以佑心脏剧烈地抽痛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父君怎么会……怎么会……“儿臣求你——不要啊——”
他的面容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了起来。
每一个字,都带着极深的悲痛。
蒙斯醉愣愣地看着儿子好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转回了视线,看向了司慕涵,狰狞的面容却在这一刻平缓了下来,握着剑的双手,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松弛了下来,最后,手中的长剑嘭的一声,坠落在了地上。
冷雾快速上前,欲将蒙斯醉擒下。
“滚开!”司慕涵却勃然大怒喝道。
冷雾顿住了脚步看向她。
“滚开——”司慕涵再一次嘶吼。
冷雾脸色一惊,快速捡起了地上的长剑,然后,远远地推开。
而水墨笑也便在这一刻,浑身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蒙斯醉呆愣地站着,木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半晌之后,他遽然间笑了起来,笑的很轻很纯,可是,灰色的唇边溢出的,却还是同样决绝的话,“司慕涵,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即便这一句话说的很轻缓,可是,杀伤力却丝毫没有减弱。
他说完了这句,没有再去看司慕涵一眼,弯下了腰,将跪在了地上依然颤抖着的司予昀拉起,然后往司以佑走去,再如同扶起司予昀一般,将儿子扶起,然后,一手握着一个孩子,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暖阁……
他走了,留下来的却只有死寂般的绝望。
司慕涵倏然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神如痴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