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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在萧尘殿内与司慕涵不欢而散之后,水墨笑虽然有意忽视顺君有孕这件事,但是,却也未曾想过顺君会出事,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出事。
她让简御医为顺君安胎,那便是很看重顺君腹中的孩子,如何会让他出事?
可是如今,却是真的出事了!
便在水墨笑几乎百分百肯定这件事是冲着他而来,且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之时,事情却再一次朝他没有想到的方向发展。
顺君失了孩子之后,永熙帝大怒,当即将相关人等审问了一遍,尤其是那替柳氏送补品给顺君的宫侍,而这宫侍经过内务府的审问之后,也很快吐了话,说一切都是柳氏让他做的,而柳氏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嫉恨顺君有孕而他却失去了孩子,而顺着审问的深入,那宫侍还交代除了另一件事,那便是当日在雪梅楼上面,也是柳氏故意激怒豫贤贵君,然后做出豫贤贵君要推他下楼的样子,让赵氏帮助自己指证豫贤贵君,当时柳氏倒是没有真的想摔下楼,只是想做个样子,不过最后他自己因为一时不小心,自食其果,摔下了楼。
整件事的审问过程,水墨笑没有插手,倒不是他想避嫌,而是事情发展的太快,他根本插不上手。
承月殿内
水墨笑盯着蜀羽之,一字一字地问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蜀羽之看着他会儿,最后还是道:“顺君……根本没有怀孕。”
水墨笑听了这般消息,却没有过多的讶然,反而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真没想到……”
蜀羽之闻言,微微一愣。
水墨笑笑了起来,有种苍凉的味道,“这般说来,顺君有孕一事根本就是一个局,而她便是这设局之人……目的便是为蒙氏洗清谋害皇嗣的嫌疑。”
从顺君传出有孕开始,便是为了今日。
柳氏是否下手对付顺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用顺君这件事拉出当日雪梅楼的事件。
“陛下对豫贤贵君还是有情的。”蜀羽之缓缓说道。
水墨笑垂下了眼帘,沉默半晌,然而起身离开。
蜀羽之起身相送。
在这般一个时候,沉默仿佛成了他们最好的反应。
从承月殿出来之后,水墨笑便去了交泰殿,得到了允见之后,缓步走进了御书房,便见司慕涵丝毫没有受到顺君一事的影响,正埋头处理着政事,他知道这些日子她很忙,西北虽然大捷,但是大捷之后的事情却比战时更加的复杂,尤其是那三座夺回来的城池,更是需要妥善处理,因而,这些日子她除了上朝用膳就寝之外,便几乎没有离开御书房,便是延安殿也很少去,不过这却也没有阻碍她见赵氏,因而这些日子,赵氏每一日都来交泰殿,就差没有直接宿在交泰殿了。
看着眼前低头蹙眉的女子,水墨笑的心百味杂陈。
“臣侍见过陛下。”
司慕涵抬起了眼帘看了他一眼,却只是淡淡地道:“来了。”
水墨笑回道:“是。”
“坐吧。”司慕涵还是淡淡道,手中的笔未曾停下。
水墨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了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宫侍上来奉茶,然后又退下。
有过半晌,司慕涵方才停下了笔,合起了桌案上的那本折子放到了一旁,随即又从手边那一叠厚厚的折子上面重新拿了一份新的,“柳氏的事情,凤后觉得该如何处置?”
水墨笑沉吟会儿,“臣侍不敢妄言。”
司慕涵抬头看向他,“你是后宫之主,这些事情本该是由你来处理。”
水墨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视着她,好半晌过后,方才开口,“单凭柳氏的罪行,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只是……陛下真的认为柳氏该死吗?”
司慕涵蹙起了眉头。
“柳氏究竟有没有做过,陛下心里清楚。”水墨笑的脸色有些僵硬。
她能够花这般多心思为蒙氏澄清,便是代表她未曾真的变得冷血无情,可是,她却在维护蒙氏的同时,而害了另一个无辜之人,没错,柳氏是愚蠢是张狂,但是,他在这件事上面,却是真真切切的受害者,失去了孩子,如今,却还要背负这般一个罪名,他并非仁慈,可是柳氏的确是值得同情,还有便是……她的这般作为,让他不禁有些寒心。
柳氏再不是,但也罪不至死,她给他定了这般罪名,便是要将他往死路上推,这般狠绝的手段……便是解除了蒙氏的危机,可是,即使是蒙氏,心里也未必好受,更何况,最伤蒙氏心的,也并非柳氏,而是赵氏,而是她的不信任。
柳氏成了牺牲品,只是却不知道是为了蒙氏,还是为了赵氏。
还有顺君……
他失去了孕育孩子的权利已然注定悲苦一生,而如今却还要被这般利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如今会变得这般多愁善感起来,可是面对如今的这些事情,面对她的这般手段,他的心,始终无法如以前一般平静。
她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对于一个帝王而言,这是一件好事,他很清楚!可是当日他认识得那个司慕涵,是否已经不再存在了?
“凤后。”司慕涵盯着他,“别忘了你是朕的凤后。”
水墨笑闻言,身子不禁轻轻打了一个哆嗦,随后笑了笑,却没有暖意,“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了,若是这时候杀人,怕是会冲撞了皇家的福气,而且,柳氏毕竟怀过皇嗣,便念在枉死了的皇嗣份上,饶了他一命如何?”
司慕涵满脸威严沉静,“既然凤后觉得这般好,那便这般处理。”
“那臣侍便告退。”水墨笑没有多说,随即站起身来告退。
司慕涵没有阻拦,低下了视线继续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淡淡的压抑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一个时辰之后,御书房内传出了永熙帝的旨意,柳氏被罢黜贵夫之位,贬为了庶民,然而,却没有依照惯例一般打入冷宫,而是被囚禁在了安清殿内。
而当日的下午,顺天府尹柳烨也接到了一道吏部的调令,她被免去了顺天府尹之职,调为了秦州宜兰城守。
对于这道调令,大家包括柳家的人在内都很清楚,永熙帝这是在迁怒柳家。
而值得玩味的是,柳烨被调去了的秦州便是如今的兵部侍郎庄铭歆十多年前被贬之地,只不过当时庄铭歆还能当一个州府,而如今柳烨却只能够当一个小小的宜兰城守。
这更是狠狠地打了柳家一个耳光。
便在柳氏的惩处的诏令发出之后,三皇女司予昀亲自去了交泰殿,跪求永熙帝,为其更换伴读。
看着眼前一脸坚决的女儿,司慕涵没有立即给出答案,而是反问,“给说说你的理由。”
“儿臣不愿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司予昀抬头看着眼前的母亲,一字一字地道。
司慕涵面沉如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是!”司予昀正色道,“柳氏自进宫以来便对父君不敬,而柳方和虽然名为儿臣之伴读,然而对儿臣却只是敷衍,儿臣一直极为厌恶,可是儿臣一直念着其乃母皇给儿臣选的伴读而忍让,更是一直瞒着自己内心的而厌恶,然而儿臣受太傅教导,也渐渐明白,儿臣这般隐瞒内心的不满却也是对母皇的不忠,而柳氏构陷父君,累及父君名声尽丧,若是儿臣继续让柳方和为伴读,便是对父君的不孝!”
“那不仁不义呢?”司慕涵看着女儿,缓缓问道。
司予昀咬了咬牙,“虽然儿臣极为厌恶柳方和,可是,后又想,柳方和这般对待儿臣,却也是因为立场不同,倒也不是存心要与儿臣为难,柳氏虽然构陷了父君,然而,儿臣想这件事与柳方和并没有多大关系,而且,她始终是和儿臣同窗多年,若非儿臣心里对柳家,对柳方和已经是存了怨念,儿臣也不会又负这份多年同窗的情谊,明明心怀怨念却要继续与对方交好恍若无事般,便是不仁不义。”
司慕涵看着女儿,眼波中似乎闪过了什么,“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朕便不勉强,晚些时候朕便会下旨为你另择一名伴读。”
“不必了。”司予昀却道。
司慕涵微微眯了眯眼睛,“为何?”
司予昀咬了咬牙,“所谓伴读者,便是陪着儿臣念书罢了,儿臣有一个伴读便足矣,无需再选伴读。”
“陪你念书?”司慕涵喃喃道。
司予昀点头,“是,儿臣虽然少了一个伴读,但是儿臣还有大皇姐和三皇妹可以一同学习,伴读再好,也好不过自己的姐妹。”
司慕涵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司予昀浑身紧绷着,可是指尖却还是忍不住颤抖,眼帘垂了下来,仿佛不敢与她对视。
过了好半晌,便在司予昀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司慕涵方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便这般吧。”
“儿臣谢母皇。”司予昀握紧了拳头道。
司慕涵凝视着她,“昀儿,母皇希望你能够永远记住今日你所说的话。”
司予昀抬头,却只是看见了母亲满脸的威严。
“其他的再好,也好不过姐妹之间的手足之情。”司慕涵缓缓地说着。
司予昀垂下了眼帘,“儿臣记住了。”
“若没事,便回去上课吧。”司慕涵看了她半晌,随后道。
司予昀点头,行礼告退,直到走出了交泰殿,她的紧紧绷着的心弦方才松弛了下来,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方才发现,自己竟然浑身冒了冷汗……
她有些僵硬地回过头,看着交泰殿的威严的大门,呼吸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心里难受之极,曾经在母皇面前的欣喜以及安心舒适,如今仿佛已经消失殆尽了。
“三殿下。”
正当司予昀发呆之时,一道带着歉意的声音缓缓传来。
司予昀浑身一凛,立即竖起了防备,冷眼看向不知道何时居然走到了他的身边的赵氏,会儿之后,她后退了一步,“见过赵侍君。”
赵氏脸色有些难看,眼中带着情绪的内疚,“三殿下不必多礼。”
司予昀行了礼之后,便道:“本殿要需回武场上课,先告退。”
“三殿下请等等。”赵氏拦着司予昀,“上一次的事情是我的错,还请三殿下代为转告豫贤贵君,我定然会……”
“赵侍君不必如此。”司予昀却打断了他的话,“清者自清,父君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自然不会有事,如今柳氏的诡计暴露便是最好的证明,至于赵侍君……也不过是被柳氏利用罢了,父君教导过了本殿,不敢为这件事再怨恨赵侍君。”
赵氏脸色一白。
“告退。”司予昀垂头道了一句,随后便快步离开。
赵氏站在了原地,满脸的悲伤。
“赵侍君,外面天冷,陛下请您进去,莫要着了风寒了。”一宫侍出来说道。
赵氏方才收起了脸上的悲伤,点了点头,缓步走进了交泰殿内。
司予昀在走了一小段路程之后,方才停下了脚步,转身远远地看向了交泰殿的大门,却已经见不到赵氏了,面容随即阴沉了下来,双拳握的更紧,半晌后,方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不过却不是回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