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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沁看着眼前的孙女,虽然也是过了而立之年,但是她也从未真正地放心过,可是这一刻,听了她的这番话,她想,她最后放不下的事情也可以放下了,“你能想到这些,那边代表……你和你母亲不一样……”
一旁的刘家主闻言脸色有些僵硬,虽然母亲称赞女儿她心里高兴,可是这样明白地说出自己不如女儿,脸上还是过不去。
刘沁似乎猜到了女儿的想法,“不是母亲偏心……若是今日换做你在御史台,你如今也一定是在刑部大牢,更何况,祖母偏心孙女,也是人之常情。”
刘家主微微一愣,她甚少见到母亲说出这样的话语,即便是她年幼的事情也未曾,思及从前,在看着眼前回光返照的母亲,心头又是一酸,母亲虽然待她不算慈爱,但是却也是极为上心,“是女儿无能,无法领会母亲深意。”
“不是无能,而是……”刘沁神情有些飘渺,“当年……我又何尝不是与你一般……出入御史台……也是遇事不平便言,只要揪到错处便咬着不放,也自以为自己这样是尽忠职守,却未曾领悟到,御史最根本的使命不是这般盯着人揪错处,而是通过弹劾和劝谏让江山更加的繁盛稳固,百姓更加的安居乐业……”目光看向了刘敏,继续道,“孩子,你这样的做法很好……身为帝王,很多事情不可能遵照礼法而行……甚至很多事情,帝王所作出的决定让人无法接受……祖母在内阁多年,方才真正地领会到什么样子的御史,方才是最好的御史……一切以江山百姓为重,这才是御史心中最根本该坚守的原则……当今陛下不是昏庸之人……这一次豫贤贵君的事情,陛下既然有了这般决断,那便有她的道理,更何况,正如你所说的,如今最要紧的是西北的战事……豫贤贵君……或许真的也如你所猜想的那样,这件事没有表面的这般简单……豫贤贵君他始终皇女的生父,还是蒙君怡的弟弟……陛下后宫安静了这般多年,如今,终究还是乱了……当年,全宸皇贵君盛宠之时……朝臣曾极为忧虑,担心会出现先帝和陛下生父的事情……可谁又想到,皇贵君在的时候,陛下的后宫那般的安静祥和……如今的这个赵侍君……”
“祖母是担心陛下会因为全宸皇贵君而过分宠爱如今的饿赵侍君?”刘敏开口问道。
刘沁垂了垂眼帘,“当年全宸皇贵君去之时……陛下那般情形……”话始终没有说下去,却反而是失笑一声,“是我多虑了,当今陛下是先帝的女儿,当年先帝能够熬过了,如今她的女儿也一定可以……而且……陛下虽然并非惊才艳艳,然而,却也不是糊涂之人,当年皇贵君去的时候,陛下也能走过来,如今,应该不会……只是……敏儿,先帝当年选了当今陛下作为继承人……也许也有陛下生父的缘故……如今临儿是三皇女的伴读……敏儿,我们刘家一生只会忠于当今陛下,所以往后绝对不能介入储位之争!”
刘敏认真点头,“祖母放心,孙女明白!”
刘沁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祖母还有些话和你母亲说说。”
刘敏看着祖母渐渐褪去光彩的面容,心里极为的难受,或许她这般出去,便再也没有法子和祖母说话了,可即便再难过,毕竟已经是过了那等可以随意宣泄的年纪了,咬着牙,“那孙女先告退,祖母好生歇息。”
刘沁合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待刘敏出去了之后,刘家主方才走到了床边的小凳上坐下,“母亲想跟女儿说什么?”
刘沁睁开了眼睛,精神却已经比方才的差了许多,“知道我为何年前回京城吗?”
“母亲不放心敏儿。”刘家主道。
刘沁看着女儿,“还有你。”
刘家主一愣。
“虽然你也为人祖母了,但是在母亲的眼中,你还是孩子。”刘沁缓缓地说着,随后又沉默了半晌,“我去后,你便以守孝为名辞官归乡吧。”
刘家主讶然。
“虽然你如今只是在礼部挂了一个闲职,但是,母女同朝,终究不好。”刘沁认真地道,“刘家虽然没有可以让陛下忌惮的实力,但是……刘家的清贵,却不能失去……这是刘家之所以能够在那般多的家族当中独树一帜得人敬赞的根本……刘家不需要出这般多的朝中命官……”
刘家主没有表态,只是愣愣地看着刘沁。
“母亲在内阁多年,多多少少是摸明白了陛下的心思,陛下,不会愿意看见再有一个过于耀眼的世家出现的,当年蒙庄两家,后来的雪家……也是这个道理。”刘沁声音已经显得有些疲惫虚弱了,“母亲为大周朝尽心尽力多年,即便到了最后,还是想为陛下再尽一份力……陛下也会念在这份上而厚待刘家……将来即便临儿出了问题,陛下或许也会念在这份上而宽恕刘家……别怪母亲……母亲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些……”
刘家主连忙握着刘沁已经显得有些冰冷的手,“母亲,女儿没有。”
刘沁似乎已经没有精力去揣测刘家主所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笑着点头,“很好……你年纪也不小了,便好好安享晚年……敏儿是个有担当也孝顺之人,她能够担的起刘家的,临儿……也是个聪慧的孩子……刘家有你们在,我也安心了……”
“母亲……”刘家主声音有些哽咽。
刘沁又是笑了笑,“我想听听你念书,便像是小时候一样,跟母亲再念一段可好?”
“好。”
永熙帝十五年十二月初,前内阁阁臣,御史台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病逝,永熙帝下旨追封其为太傅,厚葬。
在刘沁病逝之后没多久,西北的战事打响了。
而便也在同时,顺君司徒氏传出了有孕……
卷四 江山 119 并非真的
“你说什么?!”水墨笑盯着眼前前来禀报的宫侍,猛然站起身来,满脸的震惊,“你再说一遍?!”
顺君有孕?!
他怎么可能会有孕?!
她不是说过司徒氏不会有孕的吗?!
“回凤后,萧尘殿传出消息,顺君司徒氏怀上了皇嗣。”那宫侍再一次并报道。
水墨笑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顺君有孕之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震惊的消息,他既然入了宫那有孕也是正常,当然,这些必须是在司慕涵从未告诉过他顺君不会有孕的前提下,可是司慕涵偏偏说过,可是如今,却又传出顺君有孕,水墨笑忽然间有种被欺骗了的愤怒,再加之之前柳氏的事情,这股愤怒便渐渐地聚成了一把燎原大火。
她骗他?!
她骗了他?!
可是为什么——
是故意,还是无意?
或者是,她根本便从未相信过他?!
那宫侍见了主子这般脸色,顿时低下了头,“陛下……陛下已经过去了……”
水墨笑猛然吸了好几口气,随即便青着脸,快步往外走去,然而到了萧尘殿,他却被拦在了寝殿之外,原因便是司慕涵下了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去。
听到了这道旨意,水墨笑心里的怒火压了一些,或许这件事另有内情,又或许,顺君有孕也在她的预料之外,所以她方才这般的不让人进去。
水墨笑咬着牙这般想着,耳朵也随时注意着寝殿内的情况,可是,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大约小半个时辰过后,司慕涵出来了。
水墨笑没有上前行礼,而是这般盯着她。
司慕涵看向他,神色沉静威严,“凤后来了。”
水墨笑握紧了拳头,“臣侍听闻顺君有喜。”
“嗯。”司慕涵没有如水墨笑所期待的那般露出一丝一毫预料之外的情绪,一切都是那般淡然,仿佛这件事是理所当然一般,“顺君已经歇下了,凤后改日再来看他吧。”
水墨笑心中像是被一把铁锤给狠狠捶打了一下,“顺君真的有喜了?!”
“此事还能有假?”司慕涵看着他道,“朕已经命了简御医专门为顺君安胎。”
水墨笑脑子有过一会儿的空白,“陛下可是忘了曾经跟臣侍说过……”
“凤后慎言!”司慕涵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水墨笑的脸色再也忍不住染上了苍白,他盯着眼前的女子,这个他嫁了十多年的女子,可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她无比的陌生,比当日他初嫁给她的时候还要陌生。
当日是她亲口跟他说司徒氏不会有孕,可是如今……她却像是个没事的人似的!
简御医?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却清楚的很,太医院的御医她最信任的不是李院正,而是从十六皇女府一直跟来的简御医!
她让简御医给司徒氏安胎,便是代表她很重视这个孩子!
她可以对柳氏的孩子不闻不问,但是却对司徒氏的孩子
“顺君的孩子还未满三个月,最近也天冷路滑的,往朝和殿请安的事情便免了。”司慕涵仿若没有看见水墨笑的神色似的,淡淡地下旨意。
水墨笑没有反应,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方才能够表达出他内心的激愤情绪。
司慕涵也没有再说什么,又看了他会儿,随后便起驾离开。
水墨笑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若非身边的宫侍搀扶的及时,他便真的会摔倒在地,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水墨笑忽然间觉得很冷很冷。
为何她会忽然间变成了这般?
也是因为赵氏吗?
还是因为,她原本就已经变了,可是他一直未曾察觉而已?
他在乎的不是顺君有孕,而是她骗了他!
顺君司徒氏有喜一事很快便传遍了后宫,也传上了朝堂,多多少少驱散了一些柳氏一事所带来的阴霾,只是,御史台却始终还是有弹劾豫贤贵君的奏章送上,但是,却也没有之前那般激烈。
被关在刑部大牢中的几位御史虽然没有丢掉性命,但是却始终没有得到赦免的旨意。
便是有大臣求情,永熙帝也没有松口,仿佛有种要将那几人关上一辈子似的。
后宫对顺君司徒氏有孕一事反应平平。
水墨笑心中虽然思绪澎湃,但是却也未曾发作出来,回了朝和殿之后,他便下了命令免了顺君的每日请安,随后也依着睦君有孕之时的规矩,送去了赏赐,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水墨笑便没有再出门,而是一个人呆在了暖阁当中。
连去注意赵氏的心情都没有了。
宫侍们见了这般情况很是担心,但是却也是以为自家主子是担心顺君有孕会威胁到自己。
司以晏从宫侍的口中得知了父亲的异样,便去了暖阁,“父后……”
水墨笑抬起了视线,脸色还是不好。
司以晏见了更是不安,“父后……你怎么了?”
“晏儿……”水墨笑缓缓地道,“你是不是觉得父后很讨人恨?”
司以晏一愣,随即上前,摇头道:“父后,儿臣没有!父后……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顺君有孕的事情?父后,你……你不要做啥事情……顺君即便生下了皇女,但是也不过是如同睦君一般罢了,不会威胁到你的,父后,你不要吓儿臣……”
水墨笑听了儿子这话,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蹙着眉道:“谁跟你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