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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先且不论,永熙帝登基至今十六年,但是却只有五个皇女。
这个数量远远不能与永熙帝的身份匹配。
甚至比不上一些豪门大户一年中所出生的孩子多。
这对皇家,对帝皇,对大周的繁荣昌盛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在这五个皇女当中,还没有一个嫡女,且二皇女受到生父连累而被逐出宫外,等于是废了的,大皇女生父卑微,便是撇开这个不谈,如今永熙帝可以承继皇位的皇女也就三个,五皇女还未满周岁,以先帝一朝夭折的皇女数量来看,五皇女能不能活过十岁也说不定。
所以,永熙帝的每一个皇女都是弥足珍贵的。
恪侍君,如今的柳贵夫腹中的孩子虽然还不确定是皇女还是皇子,但是豫贤贵君这般明目张胆地谋害皇嗣,却也是过于的恶劣。
而且,柳氏位份虽然低,虽是庶子,但是,出身在永熙帝众多君侍当中,却也属于上层。
永熙帝对于御史的轮番长篇大论的声讨也只有一个态度,那便如同她话中旨意中所说的一般,一切都是柳氏大意所致。
御史自然提出赵氏的话。
对此,永熙帝的解释就是赵氏弄错了。
不过永熙帝的维护,御史却不买账。
这些年,永熙帝对御史台很是宽厚,因而,御史台的御史也更加的尽职,也更加的激进,俨然一副要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
最后,早朝不欢而散,永熙帝拂袖而去。
这种情况让六部尚书以及几位内阁阁臣很是火大,不是她们要阻拦御史台的工作,也不是她们不在乎皇嗣被谋害,而是,如今永熙帝被气走了,西北一事又得被延后。
若是出了差池,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她们的担心也没有持续多久,散朝后不久,永熙帝让冷雾传旨,召她们前去御书房议政。
御书房内
永熙帝眉宇间已然残余着方才早朝上的愠怒,“西北一事,各位爱卿可有想法?”
众人闻言,便将各自的想说说了说。
大致还是昨晚上商议的,不可妄动,但是却也要做好万全准备。
“兵部尚书。”永熙帝听完了众人的话,神色没有多少变化,点了兵部尚书白瑞的名字,“若是开战,我大周的胜算有多少?”
众人闻言,心头一震。
白瑞没有立即回答,即便昨天晚上她已经连夜做了一番准备,沉吟半晌后,方才开口道:“永熙十一年西南一战,我朝大军虽然碍于南方大旱而不得不停战,但是却也是重创西南土著,这三年西南土著虽然得以喘口气,但是却也未曾恢复元气,暂且不会对西南边陲造成威胁,而东边也并无大患,西北若其大战事,胜算如何便要看西北的将士。”
永熙帝淡淡点头,却并没有发表看法,随后又问了户部尚书谢净芸。
谢净芸在户部也有几年了,这个户部尚书当的虽然不算极为出色,但是却也是兢兢业业的,“臣同意白大人的看法,只是,之前的西南大旱以及后来东海战事,国库损耗眼中,陛下又降低了南方各州的赋税,各地的水利设施也一直在兴建中,每日银钱也是耗损的厉害,因而臣以为,西北之战可以打,但是却不惜速战速决。”
永熙帝还是点了点头,随后便又转向了安王,“安王觉得呢?”
安王上前垂首道:“这几年西戎与大周一直没有大冲突,如今忽然间陈兵边境,臣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因而,臣以为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以静制动。”
永熙帝眸光幽深凝视了安王半晌,“安王觉得以静制动是最好的法子?”
“是。”安王没有犹豫立即回道。
永熙帝沉吟会儿,“战事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以静制动未尝不是一个好法子,只是,朕却认为,以静制动太过于被动,与其被动,不如先发制人!”
她的语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安王却不知为何,心头一颤,随即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微微抬头看向了眼前一脸威严的帝王,双手收入了衣袖当中,忍不住轻轻颤抖。
昨晚上的记忆很不合时宜地回到了她的脑海当中。
昨晚,她离开御书房便去宫门找到了正在马车内等待着他的正君,随即便得知了雪梅楼所发生的事情,也得知了柳贵夫失去了皇嗣一事。
昨晚她见陛下丢下西北的急报匆忙离去之时,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也猜想是不是那人所为,可是当她听见了自家正君所说的事情之后,却还是震惊无比。
柳贵夫的皇嗣没了……
皇家失去了一个孩子……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
“安王?”永熙帝一句不轻不重的叫唤将安王从回忆当中拉了回来。
安王快速收敛思绪,“陛下,先发制人是好,只是如今不管国库空虚,若是……”
“昨夜朕接到了密保,西戎国主病重。”永熙帝打断了安王的话。
众人讶然。
安王亦然,“西戎国主病重?”
“西戎国主病重,西戎国朝堂如今各派势力争先抢夺。”永熙帝继续道,“西戎国在这时候陈兵大周边境,虽然目的暂且不明,然而,在这等情况下陈兵边境,其气势以及实力必定大减,这于大周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众人皆是神色凝重。
永熙帝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定在了安王的身上,“送上门来的机会,朕若是就这样驻足不前,瞻前顾后,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大周的先祖!”
安王即使已经浑身僵直,但是却还是打了一个轻轻的哆嗦,脸色越发的难看。
永熙帝收回了视线,随后就对西北兴战下了一连串的旨意,命内阁大臣拟写圣旨以及做战前预测作战方案等,命兵部和户部全力做好后方的物质准备,工部和吏部全力配合。
众人都领了旨意神色紧张去前去落实。
只剩下安王和礼部尚书两人。
礼部尚书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安王,心里疑惑,打仗的前期准备和礼部没有多大关系,礼部尚书没有领到办事的旨意倒也不意外,只是安王也和她一同,这却不禁让她心生一些想法。
这些年陛下对安王可以说是信任之极,难道如今也起了防备之心了?
永熙帝看着她,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淡淡地道:“朕见安王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
“臣没事,谢陛下关心。”安王垂着头回道。
永熙帝又道:“没事便好,如今西北出事,朕正需要安王为朕分忧,安王也要好好保重自身。”
“是。”安王回了一个字。
永熙帝转开了话头,对礼部尚书道:“柳氏虽然有罪,但是皇嗣无罪,如今皇嗣枉死,朕心里极为不安,你和内务府商量一些为那孩子做一场法事吧。”
礼部尚书领了旨意,“是。”
永熙帝挥手让她退下。
礼部尚书退下了之后,安王的心更是冰冷,她甚至怀疑永熙帝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赵氏和她的关联。
“安王可知朕为何留下你?”永熙帝缓缓道。
安王握紧了拳头,抬头,“臣不知。”
“昨晚上的事情,安王正君想必也已经告诉了你了。”永熙帝继续道,眸子幽深,声音还是那般平缓。
安王僵硬地点头,“回陛下,昨晚出宫之后,臣的正君便已经跟臣说了。”说罢,便双膝跪了下来,“臣的正君未曾能够及时化解柳贵夫的危险,让柳贵夫失去了皇嗣,还请陛下恕罪!”
永熙帝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盯着她沉默好半晌,“此事乃柳氏之过,安王正君的心意,朕明白,起来吧。”
安王遍体生寒,谢了恩之后便动作僵硬地站了起身,但是却垂着头。
永熙帝微微眯了眼睛,缓缓问道,“安王对昨晚上的事情有何看法?”
安王咬了咬牙关,“豫贤贵君进宫多年一向端庄谦和,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语气虽然是平和,但是,话却落的很重,仿佛带上了强调的语气。
永熙帝神色未变,盯着她半晌,“退下吧。”
安王倏然抬头,“陛下……”
“西北战事的事情你不用插手,只是雪灾的后续工作,你却还是要继续负责。”永熙帝神色威严地道,随后,便低下了头,看起了折子。
安王踌躇会儿,终究是退了出去。
便在安王出了御书房之后,永熙帝便停下了批阅折子的朱笔,然后,神色一沉,手指用力,那朱笔被折成了两半,鼻尖的朱红色墨汁低落在了案桌上的折子上面。
一点一点的,艳红如同人的血……
西北要起战事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朝廷上下顿时笼罩在了一股紧张的气氛当中,便是京城,也没有了往常靠近年关的喜庆……
只是即便出了西北战事,朝中的御史始终没有放弃声讨豫贤贵君蒙氏。
每一日弹劾蒙氏,要求严惩蒙氏的折子在永熙帝的案桌上堆成了山。
永熙帝却一本未看,直接扔进了一旁的火炉当中。
然而永熙帝这般态度却还是未曾能够让一众御史放弃,甚至有几个死硬派的御史直接跪在了交泰殿之前,扬言若是永熙帝不严惩蒙氏以正宫闱,便长跪不起……
朝廷的加急诏书在三日之后送到了西北边城军营中。
西北暂代主将蒙君怡跪接了圣旨。
然而,对于这道圣旨的内容,蒙君怡却是极为的震惊,甚至震惊的若是身边的随从没有推她一把,她都忘了起身接旨。
接了旨意之后,宣纸的人也赶回京城却来。
蒙君怡已经没有心思与来人客套,拿着那卷明黄的圣旨回到了营帐中,神色凝重无比。
“将军,怎么了?”方才提醒蒙君怡的那随从问道。
蒙君怡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重新亲自看了一遍那道圣旨,一字一字地斟酌,生怕会错了意,然后最后的结果还是与她所听到的一样,“陛下让我们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这是好事,这些年总是这些小打小闹的,这回总算可以来场硬仗了!”那副将眉飞色舞,“如今那西戎国的国主病重,正是我们大周长驱直入的好时机!”
虽然她只是将军身边的一名随从,甚至没有正式的军籍,但是在边境呆了多年,心中的血气却也不少。
蒙君怡见了那随从的反应,却是忧虑地叹了口气。
“将军可是在担心什么?”那随从继续问道。
蒙君怡摇头,“这场仗没有这般简单。”
那随从不解。
“如今西戎国主病重一事尚未确定是真是假。”蒙君怡沉声道,“消息虽然是探子探的的,但是边境离西戎的都城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消息从都城传来,究竟还有多少是真的,谁也无法确定,更何况,即便西戎国主真的病重,这样大的消息不可能随随便便传出来,更不会传到军中扰乱军心!”
“将军是担心其中有诈?!”那随从震惊道
蒙君怡没有回答,这等事情她可以想到,陛下没有可能想不到,即便陛下想冒险,但是也不该这般急下圣旨,而且,要下了死令,让她一样要赢,陛下移往从未下过这样的旨意……
沉思会儿,随后立即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