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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喘了口气道:“只是皮外伤,虽然看似挺严重,但是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和内脏,好好调养十天半个月,待伤口愈合了便不会有事,不过疗伤期间记得要按时服药和换药,还有就是莫要着了风寒。”
蜀羽之却还是不肯松了口气,“殿下不会有危险?”
简云点头,“蜀主子放心,殿下的体质也好,只要不出意外,不会有生命危险。”
“殿下什么时候能醒?”蜀羽之又问。
简云想了想,“以殿下的脉相和身体状况,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的。”
蜀羽之听后,方才松了口气,然后立即走进了寝室,走到床边坐下,盯着司慕涵不放。
简云又对章善交代了几句,然后方才说去写方子、抓药、煎药。
“简太医。”寝室内传来蜀羽之的声音。
简云停下了脚步,道:“蜀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为了殿下的身体,还请简太医这几日暂住府中。”蜀羽之恳求道。
简云道:“下官知晓,蜀主子放心。”
蜀羽之静默了一下,又道:“往后还请简太医称呼我为羽主子。”
简云一愣,半晌后方才:“下官明白,不知羽主子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蜀羽之道:“没有了,章管家,劳烦你为简太医准备客房和一切所需。”
“小的遵命。”章善答道。
“那下官先下去为殿下抓药煎药。”简云说道,然后和章善一同除了雨楼。
蜀青走进了寝室,“公子,殿下已然没事,你也放心放心吧。”
蜀羽之没有说话,只是一脸苍白地看着沉睡着的司慕涵。
“公子?”蜀青忧声道。
“奶爹……”蜀羽之幽幽地低声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祥?”
蜀青一愣,“公子为何如此说自己?”以往即便所有人都说公子不祥,但是公子都未曾真的承认过自己不祥,为何今日要这般的作践自己?
“若不是如此,为何我方才进府几日,殿下便出了事?若不是如此,殿下为何会受伤?”蜀羽之愣愣地道,心口一阵阵的刺痛。
蜀青道:“公子,这是意外,如何能够怪公子?而且,殿下如今不也没事了吗?公子,殿下犯了大罪,如今只是被陛下打了三十杖,而且伤得不重……这是一件幸运之事,怎么能说是公子克着殿下呢?说不定正是因为公子在,殿下方才这般的好运气。”
蜀青说道最后,已然有些异想天开了。
“克?”蜀羽之未曾被他所抚慰,反而专注于他口中的那个“克”字,“人人解说我克妻,或许我真的是这样……”
若真的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她,那他该如何是好?
该如何是好?
蜀青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他疯了不成?明明知晓公子最忌讳的便是这个字,可是他偏偏好说出口,“公子……”
他正欲弥补几句,然而却被蜀羽之惊喜的声音给打断。
“殿下,你醒了?”蜀羽之看着司慕涵的眼皮调动了几下,立即问道。
司慕涵眼皮挣扎了许久,方才缓缓地睁开,“羽之……”
蜀羽之听见了她熟悉的称呼,眼中强忍了许久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缓缓滑落,“殿下,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司慕涵看着他,“别哭……”她动了动身子,想抬手为他擦拭泪水,然而只是一动,身上便传来一阵刺痛,她旋即蹙起了眉。
“殿下,很痛吗?”蜀羽之见状,忙道。
司慕涵松开了眉头,低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蜀羽之见她这么说,非但没有放心,反而越发的内疚,“殿下,对不起……”
“对不起?”司慕涵疑惑道,挤出了一抹笑容,“这件事与你无关,为何道歉?”
蜀羽之低着头,“若不是我,殿下或许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嗯?”司慕涵依然不解,“羽之……你……你怎么了?”
蜀羽之抬头,看着司慕涵疑惑的神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司慕涵皱起了眉头,将询问的视线看向蜀青。
蜀青见状,便低头愧疚地道:“是奴侍说错了话。”
“到底怎么回事?”司慕涵没有耐心地道,声音提高了几分。
蜀青吸了口气,“公子认为殿下之所以如此是被他所克。”
“奶爹!”蜀羽之叱喝道,“住嘴!”
司慕涵一愣,随后失笑道:“羽之……”她伸出了手,握上了他的,“别傻了,这件事与你无关。”
蜀羽之摇头,“人人都说我克妻,或许真的是……”
“羽之……”司慕涵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他,想了想,转开了话题道:“我渴了……”
蜀羽之一听,果然停下了难过,连忙让蜀青去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喂了司慕涵喝,待她喝了水之后,说道:“太医说殿下要静养,不如先休息一下吧,等药煎好了,我再叫你?”
司慕涵对他笑了笑,“留在这陪我。”
蜀羽之一愣,旋即微笑道:“好。”
司慕涵闭上了眼睛,正欲入睡,却在此时,外边传来了一声怒骂声。
“你们再敢拦我,徳贵君一定不会饶恕你们!”
司慕涵睁开了眼睛,“外边到底怎么回事?”
蜀羽之回道:“是徳贵君派来的宫侍安儿,他说是来照顾殿下的。”
“哦?”司慕涵应了一声,“那他在外边吵什么?”
蜀青闻言,忙道,“方才安儿公子一定要进来,公子担心他会影响到简太医的救治,便将他请到了隔壁的偏房,如今他听说殿下醒来,便吵着要过来。”
“是吗?”司慕涵听了蜀青的话,基本上也猜到了几分了,“你让他进来吧。”
蜀青闻言,咬了咬牙,方才应道:“是。”然后转身出去了。
蜀羽之见状,便起身借口要去看看药煎好没有,要离开。
司慕涵却握着他的手不放,“若是药煎好了,自然会有人送来,大冷天的,你的身子又不好,就不要出去了。”
蜀羽之听后,心头一暖,也没有反驳她的话,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半晌后,蜀青领着一脸愤怒的安儿进来。
安儿一进来,便见蜀羽之坐在司慕涵的旁边,旋即上前请安道:“安儿见过殿下。”说罢,一双怒目射向了蜀羽之。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道:“父君的身子如今如何了?”
“殿下放心,贵君一切安好。”安儿答道:“只是贵君担心殿下,所以遣安儿过来照料殿下。”
司慕涵道:“本殿没事,只是本殿却不放心父君,你还是回去照看父君吧,顺便转告父君,本殿的伤势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就好,待伤好之后,本殿便亲自进宫给他请安。”
安儿一愣,忙道:“可是贵君的意思是让安儿留下来照顾殿下!”
“本殿有羽之照顾即可。”司慕涵淡淡地道,“你还是回去照看父君吧。”
安儿讶然,“可是殿下怎么能够继续让这个不祥之人来照顾?”
蜀羽之的身体猛然一震。
司慕涵缓缓眯起了眼睛,声音转为凌厉:“羽之他是本殿的初侍,是本殿的人,你侮辱他便是侮辱本殿,即便本殿今日受了多大的侮辱,也轮不到你这个被卑贱的宫侍也欺上一份!”
安儿双腿一软,当即跪下,“奴侍知罪!”
“立即回宫,好好照看父君。”司慕涵冷声吩咐道,“你若是在父君面前胡说些什么,本殿定然不饶你!”
安儿颤抖地道:“奴侍遵命,奴侍遵命!”
“蜀青,送他出去!”司慕涵吩咐道。
蜀青微笑地领命,“安儿公子,请。”
安儿抬头,正想狠狠地瞪蜀羽之一眼,却发现司慕涵正冷冷地看着他,只好低下头,转身离开。
待两人离开之后,蜀羽之看着她,欲言又止。
“羽之有话要问我?”司慕涵轻声道。
蜀羽之抿了抿唇,“殿下累了吧,先睡一睡。”
司慕涵看了看他,点头道:“好。”
“羽之在这陪殿下。”蜀羽之柔声道。
司慕涵紧握了一下他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好。”
蜀羽之见她闭上了眼睛后,方才敢将心中的疼惜流露出来。
“即便本殿今日受了多大的侮辱,也轮不到你这个被卑贱的宫侍也欺上一份!”
方才她的话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她今日在宫中究竟受了什么样的苦?
究竟受了怎么的委屈?
受了多大的羞辱?
殿下……
……
十三皇女府
司慕璇自下朝回到了府中,便立即躲进了书房,整整半日都未曾再出来,甚至连午膳都不曾出来用。
于正君听了这个消息十分担心,但是又不好前去书房寻问,他想了想,便请来管家,要她前去通报,请她过来也一同用膳。
管家去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司慕璇便跟着过了来。
于正君立即上前,担忧地道:“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慕璇看了看于正君担忧的神色,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朝中有些烦心事,所以才会耽误了午膳,来,我们快用吧,若是晚了,对你的身子不好。”
于正君见妻主不想说,也不勉强,点了点头,入了座。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待两人都用完后,于正君又亲自给她端了一杯热茶。
司慕璇看着他,“你也坐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于正君应言,坐在了她的身边,“殿下有何事要与我商量?”
“月儿如今也六岁了吧?”司慕璇问道。
于正君一愣,“嗯,过几个月,就是她六岁生日了。”
“父君的意思是,想要将月儿立为世女。”司慕璇正色道。
于正君一愣。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只是……”司慕璇眼带歉意地道,“月儿自幼养在你的膝下,对你也是孝顺的。”
于正君笑了笑,“我明白,既然是父君的意思,那我并无意见。”虽然他一直抱着能够再次生育的希望,然而这么些年,这个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如今她这般做,或许可以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了!
司慕璇看了他一会儿,“父君的意思是,先将她过继于你的名下,当做嫡女,这样,对你会更好。”
于正君讶然,“可是月儿的生父还在……”月儿的生父虽然只是一个侍人,但是始终还在,而且月儿虽然与他不亲,但是还是有感情的,况且,在大周,一般将孩子过继给其他的养父,基本上都是因为那孩子没了生父的,可是如今月儿的生父还在……
他低下了头,“我不想抢了别人的孩子……”
“这件事我会和他说。”司慕璇肃然道:“你无需担心。”
于正君听出了她话中的严肃之意,抬头看着她,“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司慕璇沉吟了片刻,“本殿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或许说,本殿有些明白父君的心意。”
“啊?”于正君不明所以。
司慕璇笑了笑,“这些事情你不必忧心了,只需要照顾好孩子就行。”
于正君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