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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暖汐心头忽然间浮现了一个念头,今晚上涵涵被行刺,而官锦却失踪了,难道这件事和他有关系?雪暖汐也并非是针对官锦,只是在他的记忆中,只要官锦存在哪里,哪里便不安宁,他沉了沉面容,对着绿儿下令道:“传本宫的旨意,定要将他给本宫找出来!”
绿儿面容一肃,随即道:“是!”
雪暖汐在原地呆站了会儿,终究是不放心,便唤出了暗卫派人说要知晓官锦的此时在哪里,随后便进了一趟寝殿,又仔细吩咐了忆古一番,接着又到正殿中见了一次留守的御医,郑重地吩咐她仔细照顾豫君和皇嗣之后,便冒着大雪赶去了清思殿。
在他的记忆中,只好宫里面发生的事情涉及到了官锦,都不是什么小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若不亲自去看看,心终是难安!
然而,当他冒着大雪赶到了清思殿之后,却见宫门前停着另一幅轿辇,他仔细一瞧,便认出了是良贵太君的轿辇,随即想起了寿宴上的事情,原本便难看的面容又沉了几分。
不用想也知道良贵太君来清思殿做什么!
定是为康王来求情的!
康王将刺客带进了宫中差一点便害死了涵涵,良贵太君居然还有脸面前来求皇贵太君?
简直岂有此理!
雪暖汐下了轿辇,便踏着地上的积雪往清思殿正殿走去。
一到了正殿,便看见良贵太君不顾漫天的大雪跪在了正殿的门前的阶梯之下,寒风呼啸之中还传来了他沙哑的求情声。
而皇贵太君却站在了殿前的屋檐之下,神情哀戚地看着地上跪着的良贵太君,“你回去吧,本宫帮不了你。”
良贵太君根本便不听皇贵太君的话,依旧不断地哀求着,只是此时他的哀求已然带上了埋怨的味道。
皇贵太君也没有动怒,“本宫连自己都帮不了,如何能够帮你?”他的语气很淡,但是却透着苍凉,宛如大雪纷飞中飘零的一片枯叶。
良贵太君自然是只当皇贵太君在推脱,心中恨不得上前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但是为了女儿,却还是忍下了,“皇贵太君,你是陛下的父君,只要你去求情陛下定然会绕过冉儿的,皇贵太君你也是当过父亲的,你该了解一个父亲的心,皇贵太君,臣侍求你了,臣侍知晓以前对您多有得罪,但是臣侍却也是惧于先帝昭皇贵君的淫威而不得不如此,皇贵太君,臣侍并非有心的!冉儿她不可能做出这等弑君之事的,定然是有人陷害她的,只要皇贵太君却给陛下说明,陛下定然会放过冉儿的,皇贵太君,臣侍求你,便救救冉儿吧!”
皇贵太君凝视着良贵太君,却没有因为此时他的痛哭流涕而有任何的动容,他的心仿若已经死了一般,“当年先帝连自己的生父都不放在眼中,如今她的女儿如何会将本宫这个养父放在心中?你回去吧,便是你在这里跪断了腿,本宫也帮不了你。”
他说罢,便转身欲走入殿内。
良贵太君再也忍不住了,他都已经这般卑躬屈膝了,他还想怎么样?“薛氏你莫要太过分了!”
皇贵太君一愣,随后转过了身,却不说话。
雪暖汐看了良贵太君这般行为,却也是惊了一惊。
良贵太君满目憎恨地瞪着皇贵太君,“你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你以为你现在是皇贵太君便可以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吗?你不过是命好罢了,养了一个继承皇位的女儿!不,若是你真的命好,如何会一连生了四个孩子都死绝了!?最后还得抱别人的女儿来养你自己没有亲生女儿便见不得别人父慈女孝?!所以方才这般狠心地看着本宫的冉儿蒙上这不白之冤而枉死!哈哈,你是陛下的养父又如何?养父始终还是养父,再亲的也是养父,而不是亲生的,所以现在你方才是皇贵太君而非太凤后!所以方才在宫宴之上,陛下会那般不给你的面子惩处了薛家的人!你说的对,陛下根本没有将你这个养父放下心中,放在眼中,你不过养育了陛下的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比之本宫幼年时期的奶爹又有什么不同?!如今陛下念着旧情让你坐上了皇贵太君的位置,不过本宫倒是想看看,你还能风光多久!”
良贵太君说完了这些话仍觉不够解恨,便又将许久以前的事情给挖出来,“不仅如今的陛下不将你放在心上,便是先帝也未曾将你放在心上过,否则当日瑞王谋逆之日便不会不顾你的性命,甚至连临终之时都没有让你在身边陪伴,先帝不过是将你当成了抚育陛下的一个奴侍罢了,你以为你有多高贵?!本宫没有养出一个当皇帝的养女,但是本宫生了两个女儿,亲生的女儿,便是这一次本宫的冉儿真的出事了,本宫还有一个女儿,本宫还有依靠,可是你,什么也没有!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披麻戴孝,真心痛哭!你以为你尊贵无比?哼,你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是苟延残喘的生一个死一个的不祥人吧了!”
皇贵太君身子猛然踉跄一下。
雪暖汐也大惊,立即上前阻止,“够了!”
良贵太君见来人,脸上愤恨的神色还未退下,也不知道是过于的愤怒还是什么的,他竟然没有想起要向雪暖汐求情。
雪暖汐也不管什么,当即便沉着声音下令让人送良贵太君回宫。
他这般强势的行为让良贵太君原本方才生出要向他求情的念头随即再度被怒火给湮灭,“本宫是先帝的良贵君,便是陛下见了本宫也要尊称一声良父君,你凭什么这般命令本宫!”
他是气极了,也是急坏了,根本忘记了如今的后宫已非先帝在之时的后宫。
雪暖汐也怒了,“没错,你是本宫的长辈,可是如今掌管后宫之人是本宫!况且,皇贵太君的身份在你之上,你这般跟皇贵太君说话,便是犯上,本宫便是念在了先帝的份上不追究你这一罪行,若是你再在清思殿大吵大闹,扰了皇贵太君的静养,那本宫定然与你好生讲讲这后宫的规矩!”
雪暖汐从来也没有此刻这般觉得后宫的规矩也可以成为一种武器。
良贵太君气煞了面色。
“你若是还不走,本宫不但可以让你见识见识这后宫的规矩,还可以让如今被关入宗亲大牢的康王没有好日子过!”雪暖汐添了一把火,继续怒道,“本宫说的出做得到,良贵太君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雪暖汐之所以这般震怒,不仅是因为良贵太君对皇贵太君不敬,更因为良贵太君所说的那些话极有可能会让皇贵太君对永熙帝的心结更深!
他是最清楚皇贵太君和永熙帝之间争闹的源头的!
良贵太君气的浑身颤抖,用手指着雪暖汐大喝了好几个你字,最后还是在雪暖汐强硬的态度之下败下阵来,愤然转身离开清思殿。
雪暖汐狠狠地瞪了良贵太君一眼,随后转过身,快步走上了阶梯,伸手欲要搀扶皇贵太君,但是却被皇贵太君伸手给挥开了。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色显得极为的错愕。
皇贵太君随即看向了旁边战战兢兢的薛齐,低唤道:“齐儿,扶本宫进去。”
薛齐立即上前搀扶着他。
“皇贵太君!”雪暖汐讶然出声。
皇贵太君没有回头,“本宫今日累了,你若是想兴师问罪,那便明日再来吧!”
雪暖汐一愣,茫然道:“皇贵太君,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皇贵太君像是冷哼一声,“本宫的话是何意从来不重要,良贵太君方才说的对,本宫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不祥人罢了,本宫招待不起宸皇贵君这等尊贵之人!”
他说罢,在薛齐的搀扶之下走进了殿内。
雪暖汐没有动也没有再开口,但是脸上的神情依然泄露了他惊愕的情绪,皇贵太君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被方才良贵太君的话给挑拨了吗?
可是以前的皇贵太君不是这样的,以前的皇贵太君温柔和善慈祥,说话总是带着关心,而不会这般的尖锐。
为什么皇贵太君会变成现在这般?
是因为大皇子的事情,还是因为涵涵生父的事情?
可是大皇子一事涵涵已经报了仇了,他还是放不下吗?
而涵涵生父的事情,涵涵都已经为了他连去见生父一面都不曾了,他为何还是不放心?难道真的要涵涵杀了自己的生父,他方才能够安心吗?!
他以前真的是真心疼爱涵涵,真的将涵涵视如己出吗?!
皇贵太君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不可理喻这般的狠心绝情?
雪暖汐想不明白,也为司慕涵而伤心,然而他却还是没有忘记此次前来清思殿目的,在深深地看了一眼前方的正殿之后,随即便转身,往官锦所住的偏殿走去。
当他到了偏殿之后,便见安儿呆在里头。
安王见雪暖汐到来,便立即上前行礼:“奴侍见过皇贵君。”
雪暖汐点了点头,随后便一脸正色地询问了官锦的事情。
安儿便将自己所知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雪暖汐听完之后,不禁蹙起了眉头,“派去找寻之人可曾有消息?”他担心的不是官锦的行踪,毕竟他一直让暗卫看着官锦,便是他真的被人劫走了,他也能够将人救回来,他担心的是行刺事件和官锦真的有关系,以皇贵太君如此对官锦的关心程度,若是官锦真的和行刺事件有关,定然又会伤心的!说不定到时又会迁怒到涵涵身上!
以皇贵太君如今这般没有章法的性子,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
安儿摇头。
雪暖汐又沉思会儿,“当时为了便没有人在旁照看着官锦?皇贵太君先前不是说过了要人时时刻刻照顾着官锦的吗?”
安儿回道:“回皇贵君,因为御医说官公子需要静养,所以主子方才减少了偏殿的宫侍,可是没想到……”安儿看了一眼雪暖汐,没有说下去。
雪暖汐自然觉察出不妥,“没想到什么?”
“照顾官锦的那宫侍有时间走开了,本该还有御医在旁困看着的,可是后来,那御医却被皇贵君召走了……”安儿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雪暖汐一愣,却怎么也没想到官锦失了踪迹居然和自己有些关系,当时他送蒙斯醉流云殿之后便下令让人将所有御医都召到流云殿,也没有多考虑什么,不想居然惹出了这样的事端,雪暖汐的面容有些难看,抿了抿唇,道:“你转告皇贵太君,本宫定然会将官锦毫发无伤地找回来!”
难道方才皇贵太君那般冷待他不是因为良贵太君的话也不是冲着涵涵而去而是冲着他而来的,因为他的间接之失,而导致官锦失踪?
雪暖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偏殿,却没有回流云殿也没有回自己的观星殿而是去了交泰殿,当他到了交泰殿之后,却见宫侍道永熙帝还在御书房。
这一消息虽然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但是却也让他心疼和内疚。
心疼是因为自从司慕涵登上了皇位之后仿佛便没有过过一日好日子,连过个生辰都有人行刺,内疚是因为方才他知记挂着蒙斯醉腹中的孩子,却忘了最该得到安慰的人是司慕涵。
雪暖汐没有让人通报,缓步踏进了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御书房的左侧那份巨大的堪舆图前找到了司慕涵,他看见了那份堪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