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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见此情形,只得在忙碌政事之余多抽出些时间来看望他,说起来奇怪,似乎只要司慕涵在他的身边,他的梦魇的情况便少了不少。
皇贵太君言官锦这般是因为对永熙帝情深意重只要永熙帝在他的身边,他便会感觉到安全。
众人见了此情形,心中感觉各异。
便是凤后水墨笑也因此沉了沉眸,官锦这般深爱永熙帝,那将来难保不会惹出些麻烦来,此时他有些后悔将他接到自己宫中来了!
虽然官锦救了他,但是他却也接着这件事得到了永熙帝的重视。
水墨笑开始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官锦的垫脚石。
雪暖汐是听见过官锦对司慕涵的告白的,此时又见了官锦这般,心中又是一阵酸意,而这一次的酸意却没有对蒙斯醉等人一般很快便消失,而是一直沉淀在心里,久久不肯散去,终究他对官锦始终是存在了芥蒂,无法接受将来官锦会与自己共侍一妻。
蒙斯醉倒是没什么感觉,并非他不介意,只是他早便已经明白身为大周皇帝的永熙帝是绝对不会只有这般几个宫侍的,出身大家公子的豫君早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而且他也是知道,永熙帝是不会喜新厌旧的。
蜀羽之的感觉却有些复杂,根据以往的情况,官锦该是一个心机极深的男子,若是来日官锦成了永熙帝的君侍,这后宫还会如现在这般的平静吗?
如今永熙帝的后宫宸皇贵君虽然爱使些小性子但是本性不坏也不会真的对他们做什么,而豫君自从进了府之后便一直保持着大家公子的温文,便是有些难以亲近但是也是客客气气的,凤后水墨笑虽然看不惯他们但是却有永熙帝压制着,也不至于太过分。
而官锦若成了永熙帝的君侍,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光景?
官锦第一次清醒正是沈茹行刑当日,只是当时永熙帝并不在宫中而是微服去了刑场。
闹市中心的一块空地上此时搭起了一座行刑的木质平台,沈茹此时已经被刑部的衙役从刑部大牢中押解到了行刑台上。
司慕涵此时坐在了前方的一间茶寮的二楼临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清楚行刑的地方。
沈茹此时被押着跪着,浑身上下皆是方才押解前来行刑之处的过程中百姓狂仍而来的杂物,整个人更是狼狈不已,只是那双眼睛却还是那般的疯狂,而旁边围观的百姓对着台上的沈茹不断地辱骂,若说沈茹只是谋逆或许杀了大皇子,百姓不至于这般的激动,然而沈茹却和宁王杀了西戎皇子,一直西戎国借机发难却践踏了百姓可以接受的底线。
百姓不管皇权争斗,但是却明白若是边境有战事,那她们便没有好日子过,宁王已死,她们便只能将愤怒发泄在沈茹身上。
这一次的监斩官是刑部尚书,并未因为沈茹的特殊身份而有所不同。
午时三刻一道,监斩官便宣读了沈茹的罪状,正欲扔下那令牌确定可以行刑之时,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同时传来一声厉喝,“刀下留人。”
司慕涵闻言,不禁冷冷一笑,“朕的这位威远大将军还真是非同一般!”短短三日的时间她居然可以从西北边境赶回京城。
虽然司慕涵一直都从各地的哨所中得知沈玉清急忙赶回来的消息,但是此时见她出现了,终究还是失望不已。
母皇,原来你一向倚重的将军也不过是一个自私小人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沈玉清这一趟扔下了边关的数十万大军赶回京城救女,定然已经寒了那些跟随她出生入死的将士的心,只要这是萧玥再多加安慰,沈玉清在西北大军中不可动摇的地位便会渐渐地消失。
这也是司慕涵想要的。
虽然摧毁西北大军多年来的信仰会造成军中一时间的动荡,但是若是让这种信仰继续存在,那将来受到撼动的便是大周的皇权。
大周的军队心中只能有一个信仰,那就是大周的皇帝!
司慕涵低头看向下边的行刑台,便见沈玉清一身风尘策马停在了刑部尚书面前,请求刑部尚书暂停行刑给她机会进宫向永熙帝求情。
刑部尚书见了沈玉清到来,先是一愣,随即便似乎有些难以决断,沈玉清的身份自然是不同一般大臣,但是沈茹所犯的罪行却也是非同一般。
现场的百姓见了这一幕,竟然全都安静下来了。
毕竟在之前,沈玉清在百姓之中的地位极为的高,可是如今她居然没有大义灭亲,反而救一个大逆不道之徒,这让百姓心中开始茫然起来。
难道她们敬仰了十多年之人竟是这般一个不值得她们敬重之人?
司慕涵转过身对着护送她出宫的白薇低语了一句,随后白薇便转身离开,一炷香之后,白薇来到了刑部尚书面前,宣了永熙帝的口谕。
“陛下有旨,命刑部尚书先将犯人押回大牢,召威远大将军沈玉清进宫。”
刑部尚书松了口气,立即领命去做。
然而此时沈茹却忽然间发起了狂来,“杀了我!杀了我!”一边吼着一边往沈玉清冲去,若非此时她身上带着手镣脚铐,便是身边的衙役也是控制不住她。
沈玉清看着眼前疯狂的女儿,一夕间似乎老了许多一般,那张风尘仆仆的面容染上了凄然之色。
刑部尚书立即让周围的衙役将沈茹押回了囚车带走,随后便伸手邀请沈玉清一同进宫。
沈玉清点头致谢正欲说话,此时却不知道从哪里仍出了一颗烂菜,直直仍中了沈玉清的脸。
人群中随即爆出了一声愤怒的叱喝,责骂沈玉清包庇亲女,假仁假义,不知廉耻等等……
这话一出,更多的辱骂声纷纷响应。
沈玉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刑部尚书见状生怕事态失控便立即让人护送沈玉清离开。
沈玉清没有久留,百姓们的生生怒骂就像一把把利刀一般刺进了她的心,让她羞愧难当。
司慕涵立在窗前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脸上一片深沉。
一个时辰之后,御书房,司慕涵一身皇袍端坐在皇位之上,脸色威严肃穆,双眸深沉如海,“沈将军,你可知道私自离开军营是死罪!”
沈玉清双膝跪在地上,“末将知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明知故犯?”司慕涵冷冷地道,“是不是沈将军觉得自己于大周有功便不将大周的律法放在眼中?还是沈将军觉得,朕会因为你方才立下了大功便不会追究于你?!”
沈玉清垂首,“末将不敢。”
“不敢?”司慕涵嗤笑,“原来世上还有沈将军不敢做的事情?”
“末将该死。”沈玉清已然垂首沉声道。
司慕涵静默了会儿,“沈将军,朕很清楚你这次回来是为了谁?只是沈将军凭什么认为朕会放过沈茹?”
“陛下!”沈玉清抬头看着司慕涵,“大皇子一事……”
“朕很好奇,沈将军在提起大皇兄之时是否会心中有愧?”司慕涵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道。
沈玉清脸上浮现了沉痛之色,“是我对不起毓儿……”
“念在沈将军对大皇兄还有这一份愧疚之心,朕便不追究沈将军知情不报一事,只是沈茹朕却绝对不可能放过的,若是朕饶了她,别说皇贵太君不会原谅朕,便是先帝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朕!”司慕涵厉色道。
沈玉清抬头看着司慕涵,“大皇子一事完全是末将的错,末将愿意一力承担,茹儿当年还小,她不懂……”
“够了!”司慕涵拍案而起,“沈将军便真的将朕当成了傻子不成?!”
沈玉清道:“臣不敢,只是臣……”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外边宫侍禀报说皇贵太君求见。
司慕涵眯了眯眼,随即便让人请皇贵太君进来。
沈玉清浑身紧绷着,此时她最不想面对之人就是皇贵太君。
半晌后,皇贵太君一身素衣走进了御书房。
司慕涵随即行礼:“儿臣见过父君。”
皇贵太君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沈玉清。
沈玉清没有勇气抬头面对皇贵太君。
皇贵太君走到了沈玉清的面前,却不说话。
“父君……”司慕涵走到他的身边,担心他一时激动而伤了身子。
沈玉清吸了口气抬头。
皇贵太君脸色猛然狰狞起来,随后对着沈玉清便是一巴掌,“为什么要这样对毓儿!”
沈玉清是个习武之人皇贵太君这样的巴掌对她来说不过是搔搔痒罢了,然而这一巴掌在她的心上却还是造成了巨大的震动,“皇贵太君……”
她的话没有说话,皇贵太君又是一个巴掌,此时的怒喝已然带上了呜咽,“为什么要这样对毓儿!他还那般年轻,为什么就让他这样无辜地离开人世!你若是不想娶他直接说了便是为什么娶了他却要害了他的性命!毓儿嫁给你有什么错?他有什么错!你的正夫难产而死与本宫的毓儿有什么关系,你们母女为什么要至他于死地!他怀的孩子也是你的骨肉啊!为什么你要这般的冷血!……毓儿这般年轻嫁给你为继室已然是委屈了,本宫从来不强求你能如同龄的妻主一般对他……只希望他能够后半生安稳度过而已……毓儿他那般的善良,便是嫁了一个可以当自己母亲的妻主还是打定了主意要做好一个正夫……他说他好好好照顾你,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他哪里错了你们要这样对他!”
皇贵太君的话说到了最后已然成了歇斯底里。
司慕涵见皇贵太君这般,便担心他这样下去怕是会伤身子,于是想将他先扶出去,只是皇贵太君却拒绝了,继续看着沈玉清,一字一字仿佛都带着血泪,“毓儿为了你甘愿跟你去边境吃苦,便是再累再苦他也不曾跟本宫抱怨过一个字,甚至为了担心本宫会怨恨你而为了说了许多的好话!他说你虽然年纪大但是对他却很好,便是忙着军务也不曾忽略过他……他说在沈家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所有人都将他当成了真正的主夫对待敬重……他说你为了他连一个侍人都不曾纳,便是在他确定有了孩子之后也不曾想过纳侍人侍夫……他说你跟他承诺过今生今世只会有他一个夫侍!他说嫁给你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事情!沈玉清,毓儿这般待你,你却对他做了什么!”
沈玉清浑身一颤,最后瘫坐在了地上,此时铁血沙场的威远大将军眼中已然是蓄满了泪水,她一直知道大皇子是一个善良的男子是一个合格的正夫,只是她却未曾想到他在背后居然为她做了这么多……
当初她同意这门婚事完全是因为瑄宇帝的旨意不得已而为之。
那时与她共度患难多年的结发之夫方才过世,她根本就没有心情接纳这个年纪几乎可以当她儿子的正夫,洞房的那一晚,她也是在亡夫的灵位前度过,并未与他圆房,便是后来她与他圆房也不过是碍于瑄宇帝的隐约的警告,在醉酒的情况之下完成。
婚后不久,她便向瑄宇帝请旨返回边境,为的便是避开他,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提出要与谈前去边境,虽然他说要照顾她,但是她却在心中认为他不过是受了瑄宇帝的旨意监视她罢了。
到了边境,环境远远比不上京城,她以为他熬不了多久便会提出离开的,而她也接着军务繁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