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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自然不会觉得徳贵君因为这样便会动手杀了司慕涵,她这般做除了让司慕涵多一件烦心事之外还希望打击永熙帝的名声,再借由她生父之事逼她退位。
当年知晓程氏与人有染之事的人虽然活着已经不多了,但是便是没有人证,只要永熙帝生父不贞的事情传出去,那必定会震惊天下。
一个生父不贞,甚至可能血统不明之人如何有资格坐上大周皇帝的位置?!
再加之西戎皇子这颗棋子,她便不信她还能继续稳坐皇位!
宁王咬了咬牙,心里暗恨,母皇,这一次便是你还有什么遗诏留给她也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儿臣便不信这一次你还可以继续护佑她!
沈茹脸色微变,“宁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本殿是什么意思沈大小姐应该心里清楚。”宁王似笑非笑,“这般大的事情沈大小姐却从未想过要告知本殿,不是不信本殿又是如何?!”
她说罢,便看着沈茹,似乎很期待她会如何辩驳。
只是出乎宁王的预料,沈茹却什么辩驳的话也没说便很大方地承认了,“宁王殿下说的没错,那贱人的确是我杀的!”
宁王眸光一沉,沈茹心肠之狠绝似乎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你可知道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沈家便是灭门之祸!”
“多谢宁王关心。”沈茹嗤笑道,“我沈茹一向敢做便敢当,更何况,便是被人知晓了又如何?司慕涵根本没有证据,若是要证据也是可以的,不过可能要将贱人从地下挖上来方才可以找到。”
她说完便点了点头,像是自己也极为赞同这个方子似的。
“这个方法不错,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那贱人化成了骨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下贱!”
沈茹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尽是狞笑。
宁王便是再心机深沉狠辣见了这般神情却还是心头一凛,沈玉清此人刚正不阿,却不想生出了这般一个女儿来!
沈茹狞笑道:“宁王若是高兴便可以将此事告知司慕涵,不必顾忌在下!”
“便是沈大小姐不说,本殿也这样做了。”宁王微微笑道,眼眸伸出却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杀机,沈茹此人留不得,只是可惜,如今她还需要用到她!
沈茹随即明白过来,“这般说来,宫中传闻那个贱人的父亲和司慕涵不和之事是宁王殿下一手操纵的?”
“沈大小姐不必担心,只要沈大将军一日是威远大将军,司慕涵便不敢动你。”宁王笑道,“反而多了一个伤心欲绝的父亲要安慰,不过,司慕涵虽然不会动你,这位皇贵太君却也不一定会饶了你,
所以沈大小姐最近最好都不好进宫去装孝顺之人。”
沈茹哈哈笑道:“宁王殿下说错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方才要多多进宫,若是那贱人知道他死了还在祸害他的父亲,想必地下也会不安的,不过我却想,那司慕涵是不会再让我接触到皇贵太君的,不过,即便是见不到面,也得磕个头尽尽孝心!”
宁王闻言,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却也觉得沈茹这般做不错,司慕涵越是要留住沈茹,皇贵太君便越是恨她……
“如此,本殿便也不阻拦沈大小姐尽孝心了。”
沈茹哈哈大笑起来,却不带丝毫温度。
宁王沉了沉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便岔开了话题道:“虽然司慕涵一时半刻杀不了你,不过倒也不是一辈子不可能的。”
“那我们便先杀了她吧。”沈茹阴狠地笑道。
宁王却是叹了口气,“如今她已然不是当日的十六皇女了,别说杀了她,便是要伤她一根头发恐怕也不容易。”
“我以为宁王已经想好了法子,否则怎么会这般长的时间都不愿意见我。”沈茹讥笑道,“原来也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
宁王低头端着茶杯,眼眸却是闪过一道冷光,抬眼便消失,“这么说,沈大小姐是有方法了?”
“法子自然是有,只是可惜宁王这般长的时间不见在下,便忘的差不多了。”沈茹冷笑道。
宁王笑了笑,“本殿如今尚且没有法子,不过相信将来是也一定可以找到的,只是本殿担心,沈大小姐未必有时间等到那个时候。”
“宁王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我手中有你缺少的东西,我们为何不能继续合作呢?”沈茹冷笑道,虽然她也不想在司家的人面前低头,只是她却也是需要和宁王合作,“事成之后宁王便是新的大周皇帝而我却只要三样东西。”
宁王低头喝了口茶,淡淡地道:“不知沈大小姐想要什么?”
“皇贵太君和司慕涵的人头。”沈茹开口道,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还有蜀羽之!”
宁王随即笑道:“没想到沈大小姐还真是一个长情之人。”
“宁王觉得如何?”沈茹挑眉道。
宁王敛了敛笑意,“这得看看沈大小姐手上的究竟是什么了。”
“西南大营的骑兵营。”沈茹阴沉沉地笑道。
宁王双眸一沉,“骑兵营?”
“正是。”沈茹继续道,“司慕涵将原本的主将调离去了东南的军营后便将蒙君怡给提拔了上来坐上主将的位置,此人先前不过是步兵营的统领而已,如今居然一跃变成了西南大营的主将,自然有不少人心怀不甘,而在下便恰好认识了这么一位。”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或许除了骑兵营之外,御林军也可以为殿下所用!”
沈茹本不想这般快便动手的,至少要等到宁王来求她,她方才出手。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场交易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只是当他听见外边的人在传着永熙帝为了保护翊侍君而和皇贵太君起冲突的猜测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要将蜀羽之夺回了!
蜀羽之是她的,是她沈茹的!
她实在是忍受不住蜀羽之继续呆在永熙帝身边。
每到晚上,她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蜀羽之是如何躺在永熙帝身下婉转承欢的,是如何和永熙帝温柔缠绵……
她要将他夺回了,他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怎么可以被别的女人碰!
她要杀了司慕涵!
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宁王面上虽然平和但是心中却已经是震惊不已,如今和司慕涵对峙她最缺的说到底便是兵权,只是沈茹真的可以控制住西南大营的骑兵营?
之前她不是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只是插不进手罢了。
西南大营是先帝的心腹,如今自然也是司慕涵的心腹!
如今沈茹却有这等把握?
宁王猛然想起,这段时间为了筹划时疫和皇贵太君之事,她的确是疏忽了沈茹,本是想压压她的锐气,让她明白谁方才是主导这场交易之人,不想她居然在这般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收获?!
沈茹站起身来,冷冷地道:“宁王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殿下连那个贱人的事情都给查出来,相信也是自己查清楚我究竟有没有说谎。”
宁王却是微笑道:“本殿如何会不信沈大小姐。”话落,便扬声叫来了下人让其去端来了一壶酒,宁王亲自倒了两杯,又亲自递给了沈茹一杯,“本殿便以此薄酒谢过沈大小姐,来日事成之后,本殿必定重酬。”
沈茹勾嘴笑着接过,随后仰头饮尽,“宁王殿下莫忘了要给我的东西就好。”
“自然。”宁王举杯饮尽了杯中的酒。
沈茹扬手扔了杯子告辞离开。
宁王在她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便消散了,换上了阴沉之色,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随即轻蔑地冷笑一声,便扬手扔出了门外。
只是未曾想到她这般一扔居然是扔到了沈茹的脚下。
宁王眯了眯眼,却不知沈茹为何去而归返,于是便上前一步,负手在背,一副往常的平和面容问道:“不知沈大小姐还有什么事情需与本殿说?”
沈茹像是没看见方才的那一幕似的,笑道:“今日在下前来求见宁王殿下确实还有另一件事。”她似乎并不打算在进书房与宁王密谈,直接便说道:“其实这件事昨日在下得知之后便想跟宁王殿下说的,只是可惜,宁王殿下并不想见在下。”
“沈大小姐有话便说。”宁王仿佛也不打算继续与她套近乎。
沈茹似笑非笑,“昨日在下与顺天府尹谢大人于酒馆相遇,便小酌了几杯,闲聊之间谢大人告知了在下一个极为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饿事关宁王殿下。”
宁王眸光微沉。
沈茹继续道:“谢大人日前进宫去给祥贵太君请安之时,祥贵太君无意中泄露了这个秘密,那便是宁王殿下的生父蕴静贤贵君之死乃先帝亲手所为,而目的便是为了保护司慕涵免遭遇蕴静贤贵君毒手,祥贵太君言当年蕴静贤贵君无意中发现了先帝有意将皇位传给司慕涵,便想替宁王殿下除掉这个祸害,只是可以,此事被先帝知道了,蕴静贤贵君只好含恨而终了。”
她说罢,便看向宁王。
虽然宁王此时脸色还是寻常,但是却也看出了一丝僵硬。
沈茹这么多日被拒于门外的窝囊气随即消散一空。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在下便告辞。”
说罢转身离开。
是夜
司慕涵便去和安宫看看皇贵太君迁宫的情况,和安宫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里面的摆设都是和清思殿内一样的,皇贵太君只要一上轿辇便可入住,虽然知晓如今他是不想见到她的,但是她却还是去了。
如之前的几次一样,皇贵太君还是将她拒之门外。
司慕涵便在皇贵太君的寝殿外行了一个跪拜之礼,便转身离开。
“陛下不必忧心,皇贵太君总有一日会原谅陛下的。”蒙斯醉站在身旁缓缓地道,他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几日他都在皇贵太君身边伺候着,虽然皇贵太君不愿意见她,但是心中却也并非完全绝情绝意的。
终究是养了这般多年的女儿。
司慕涵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却发现他居然消瘦了不少,心中不禁涌出了一丝内疚,一句熟悉的称呼便这样鬼使神差地溢了出来,“醉儿……”
蒙斯醉原本低着的视线猛然抬高,浑身亦是一颤。
司慕涵也是心中一惊,双手握了握,便已经恢复了寻常,“这几日幸苦你了。”
蒙斯醉眼帘随即缓缓垂下,遮住了满目的凄然,“这是臣侍该做的。”
司慕涵见状,心中猛然揪动了一下,她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男子,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朕还有事明日再来。”
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开。
那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心,似乎在这一瞬间乱了。
蒙斯醉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握着方才止住了那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为了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相隔万里?
阿涵,你便真的这般恨我吗?
“见过豫君。”安儿从寝殿内走出来,行礼道:“主子说天色已晚,豫君也是累了,便先回宫休息吧。”
蒙斯醉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他没有说话,生怕一开口便会忍不住溢出呜咽之声。
除了和安宫,上了轿辇,待回到了流云殿之后,眼中的泪水便已经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