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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第一次给本宫请安,本宫自然该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记住自己的身份,也认清楚了如今谁方才是后宫之主。”水墨笑半眯着眼眸,凌厉道。
水家正夫颔首,“挫挫他们的锐气是应该的,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多,若是多了,怕是会传出去,若是传到了前朝,对凤后的名声不好,而且,要对付他们,有的是不必见光的法子。”
“本宫明白。”水墨笑抿唇笑道。
水家正夫见他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多言,儿子是他自幼调教的,这等后宫争宠一事他自己足以应付,随后又嘱咐了儿子几句,基本上不是要他莫要对司慕涵动情,便是要他在适当的时候为水韵云说话,半晌后便离开。
由始自终,水家正夫都没有说出一句关心儿子的话。
便是在以前,他还是会关心一下儿子的,只是如今却完全忘了这一回事,就像如今的这个儿子已经不需要他的关心似的。
若是在往常,水墨笑是不会在乎的,只是今日,尤其是昨晚上受了司慕涵的气之后,心里便更加需要别人的安慰,便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的失望却告诉他,他如今真的需要别人的安慰,尤其是他最亲的人,可是这个最亲的人,在进宫之后,所说的,所担心的,从来都是水家,从来没有他水墨笑这个人。
水墨笑在奢华的椅子上坐着,良久后,端雅的面容猛然狰狞起来,扬手摔了手中的白玉瓷杯。
……
司慕涵在与雪暖汐方才躺下没多久宫侍便来禀报说安王在交泰殿求见。
雪暖汐虽然不想司慕涵离开但是却也心知她是有正事要做便也没有阻难。
司慕涵起身后便嘱咐雪暖汐要好生休息又下旨让宫侍好生照顾方才离开。
雪暖汐在司慕涵走了之后便也没了困意,但是却还是听了司慕涵的话,在床上继续躺着闭目养神。
司慕涵回到了交泰殿,安王便将来意说与了司慕涵知。
原来今日安王负责安排押送瑞王极其后眷以及先帝皇贵君前往泰陵,只是在她亲自前往冷宫接里头的昭皇贵君之时,昭皇贵君死也不愿意离开,除非让司慕涵亲自去见他一面。
司慕涵听完了之后随即皱起了眉,虽然瑄宇帝之死并不能完全责怪昭皇贵君,这也是司慕涵还让昭皇贵君好好活着的愿意之一,只是她却不想再见他。
她考虑了会儿,便让安王去合欢殿,将这件事告知夜太侍君,若是夜太侍君愿意去见昭皇贵君便让他去,若是不愿意便让安王强行将昭皇贵君送去泰陵。
安王领命离开,然后往合欢殿去。
夜太侍君听完了安王的叙述之后,考虑了半晌,便同意去见昭皇贵君。
当整个人瘦了一圈的昭皇贵君见到来的不是永熙帝而是夜太侍君之时,愣了一下,随即便破口大骂,“你来做什么?你想见本宫潦倒不堪的样子?!你想来看看本宫如何的落魄是不是?你滚!本宫不想见到你!你没资格见本宫!你没资格!”
在骂完了之后,昭皇贵君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头晕眼花的,自从上次中毒之后,再加上瑄宇帝之死的打击,他如今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
夜太侍君看着眼前已经不复之前风华的男子,心情有些复杂,这般多年来,由于他掌管着后宫的暗卫,先帝对他的恩宠也算是不错,他是一个初侍,年华又不在,却能够得到先帝这般多的恩宠,后宫中人自然是妒忌非凡,尤其是这位高高在上的昭皇贵君,不过说起来,这般多年昭皇贵君虽然屡屡欺压他,但是却也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说起来他对昭皇贵君也没有多大的怨恨,这也是他愿意来见他的原因,若不是那害先帝这般快便去了的糕点是他送来的,或许他对这个男子根本就谈不上怨恨,“陛下不想见你便让我过来看看,你若是有话想说如今便说吧,至于方才你说我想来看你笑话的想法,你若是硬是要这般认为我也没法子,只是你认为如今我还有心思来看你笑话吗?”
昭皇贵君看着他,只是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充满了怨恨。
“害你落得如此下场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陛下,或者说也不是任何人。”夜太侍君淡淡地道,“要怪只能怪我们生活在这个皇宫,我们所爱之人是这皇宫的主人。”
昭皇贵君还是狠狠地瞪着他。
夜太侍君转过身看了看安王。
安王随即点头,带着人退了出去,关上了冷宫的门。
夜太侍君看着地上的昭皇贵君,“你想见陛下想必是想问陛下为何先帝会将皇位传给她而不是瑞王吧?其实你心里也是已经有了答案的……”他看了一眼身处的这个冷宫,“当年,程氏也是被关进了这个冷宫。”
“是他!”昭皇贵君发出了一声厉喝,眼中的情绪极为的复杂,其实这个答案他已经是想到了的,但是却不愿意承认,“居然是他!”
那个男人当年一进宫便夺走了陛下,如今他死了这么多年来,居然还是占着陛下的心,甚至她的女儿还抢去了本该属于臻儿的一切!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又是他!
“接下来,你是想问我,先帝有没有爱过你吧。”夜太侍君继续说道。
昭皇贵君神色随即一颤。
夜太侍君看着他,“先帝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只有一个程氏,只是先帝虽然不爱你,但你毕竟是陪了她这般多年,为她生了这么孩子,她便是对你没有爱,感情却还是有的。”
昭皇贵君猛然挣扎着,似乎想站起来。
“有件事我本不想说的,不过如今却也没有好在乎的。”夜太侍君淡淡地道,“你所出的两个早夭的孩子的确是如你所想的那般是别人下手。”
昭皇贵君双眸随即迸出了恨意。
“不过这人却不是你想所的是徳贵君,而是蕴静贤贵君。”夜太侍君缓缓说道,“而蕴静贤贵君却是死于先帝之手。”
昭皇贵君双眸猛然睁着。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先帝不爱你,但是却并非对你没有一丝感情。”夜太侍君说道,“瑞王的命,是先帝让陛下保住的,你的晚年,先帝也交代了陛下,你可以在泰陵安平度过,至于二十一皇女他们,陛下也会好好善待的。”
他说完,随后转身离开。
安王送走了夜太侍君之后便进了冷宫,见昭皇贵君趴在地上,泪流满面。
昭皇贵君一见到安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角,哽咽地溢出了一句坚定的话,“带我去……见陛下……去见陛下……”
安王这时却听出了,他口中的陛下指的是先帝。
事后,司慕涵得知了夜太侍君对昭皇贵君所说的话,有些讶然,便问他为何这般说。
夜太侍君说,因为他们爱着同一个人。
而司慕涵也知晓,夜太侍君所说的话不过是安慰昭皇贵君罢了,也知晓,昭皇贵君所出的早夭的孩子并非死于蕴静贤贵君之手,而是折损于和裕凤后之手。
只因当时昭皇贵君太过咄咄逼人,若是他诞下了皇女,那太女的地位便会被动摇。
司慕涵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心底忍不住生出了一股寒意,先帝曾经说过和裕凤后并非恶人,然而做出了这些事情的人还算不得上是恶人,那什么样的人方才可以说是恶人?
夜太侍君还告诉司慕涵,蕴静贤贵君之死的确是先帝下的手,只是原因却是因为蕴静贤贵君发现了先帝对司慕涵的真实感情,从而想暗中除去司慕涵。
先帝为了保护女儿,只能下手杀了蕴静贤贵君,却也忘了,他是她另一个女儿的父亲。
夜太侍君最后告诉司慕涵,这便是帝皇,这便是后宫。
……
安王离开之后,司慕涵便继续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只是心却不是为何总是安静不下来。
她随即唤来了宫侍,让宫侍从皇宫的珍宝阁内寻了一些治疗外伤的圣药还有一些珍贵的补身药材送去流云殿赏赐给豫君蒙氏,之后又想起了什么,便又让人去了一趟珍宝阁,取了一架南诏进宫的古琴送到了流云殿。
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她的心便安定了下来。
只是她却没有深究这些异常究竟为何。
或许她已然认定了,原因来自于内疚。
当天晚上,永熙帝在皇贵太君宫中用了晚膳。
皇贵太君隐晦地问起了今日早朝的事情。
司慕涵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却也没说明这般做的缘由。
皇贵太君本不想过问朝中的事情,如今说起了这件事也已经是逾越了,只是他听闻女儿和朝中大臣起了冲突方才会不放心,不过见女儿神态如常,也并无太大的忧虑便也放心了,不再过问。
至于今早请安的事情他也是知晓了的,不过却也不方便插手。
下去凤后前来他这边请安之时,他也隐晦地提了提,凤后的态度也算好,估计往后也应该会收敛一下的。
晚膳过后,司慕涵便陪皇贵太君聊了一阵子闲话,之后便起驾离开。
皇贵太君担心司慕涵会因为今日早上凤后为难后宫诸人还有早朝水相反对她一事而发作凤后,便让人偷偷跟着看她今晚上是否依然按着规矩宿在朝和殿。
两个时辰时候,宫侍回来禀报说,司慕涵先是回了交泰殿,召见了安王,商议国事,安王离开之后,司慕涵便起驾去了朝和殿,看情形今晚上是继续歇在朝和殿。
皇贵太君听了这些事情,方才放下了心。
虽然他也不甚喜欢凤后,但是凤后毕竟是凤后,若是女儿方才立后便冷落于他,那往后这后宫,风波怕是会不断了。
次日早朝,众臣方才行了叩拜之礼,外边的侍卫便进来禀报,说宁王司慕容来了……
卷二 登基 009 出宫送行
宁王司慕容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便一直呆在府中养伤,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她此举是为了不想向新帝低头更是不愿意承认新帝的身份,但是她的借口却也是合情合理的。
遇刺重伤,只能静养。
永熙帝曾经让太医院的院正多次前去诊脉但是都被拒绝了,之后永熙帝又让安王亲自前去探望,据安王描述,她到了的时候宁王正在昏睡中,她也只是远远地观了一眼。
宁王伤的如此的重今日却出现赶来上朝,大家心里其实已然猜到了宁王的来意。
永熙帝处理蜀蓝风一事的确有欠稳妥,说轻些便是太过于仁慈,说重些便是对先帝的不孝。
不孝者,天下之人皆可攻之。
之前永熙帝也是以不孝之名将宁王变相软禁在了宁王府内。
如今宁王怕是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由于“重伤”未愈,宁王是被宁王府的侍卫用软轿地抬进正宣殿的,此时她的脸色苍白如雪,但是眼神却是凌厉,一身朝服也穿的严谨气势。
永熙帝眸光深沉如海,面上带着帝皇该有的威严,“宁王伤重未愈该是在府中好生养着才是,今日怎么这般赶来?”
宁王盯着司慕涵,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正欲说话,但是可惜的是话还未说出来便传出了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宁王身旁的侍卫李玉随即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