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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输了,便只有死路一条……
蜀羽之自然是不想司慕涵出事,可是自己的母亲……
他却也不想出事。
也许是压力太大,也许是忧思过重,也许是无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蜀羽之踉跄地站起起来,随即身体一软,便晕了过去。
屋子内又再一次乱了起来。
……
皇宫内
两方对峙了一刻钟的时辰,却都没有做出让步。
徳贵君的衣领都被鲜血给浸湿了,他的意识也开始虚弱起来,他也不希望瑄宇帝会因为他而放了瑞王走,他很清楚,若是这一次没有能够将瑞王给拿下,那将来女儿的麻烦会更多。
只是,当时间渐渐地过去,他的心却也疼了起来。
不是怕死,而是,瑄宇帝似乎真的不将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这时,蜀和张狂的声音也在徳贵君的耳边响起,“徳贵君看来陛下不是真的如奴侍想象的这般在乎你,不,或许陛下根本就不在乎你,他在乎的不过是十六皇女罢了,奴侍还记得,当年陛下可以极为宠爱十六皇女的生父程氏的!”
蜀和的这番话并没有深思,只是想起了便说出来而已,只是说着无心听者却有意。
徳贵君原本涣散的思绪渐渐地聚拢起来,蜀和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回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间这般的在乎这番话时。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也是怀疑的吧。
瑄宇帝将皇位传给司慕涵究竟是不是因为对程氏的爱?
那她这般厚待自己又是不是因为他多年来一直爱护和照顾涵儿?
徳贵君的心乱了。
蜀和没有理会徳贵君,不过他也等不下去了,握着匕首的手更加的紧,“陛下,奴侍再给陛下一炷香的时候,若是陛下再没有决定,奴侍可就要带着徳贵君一同下地狱了!”
瑄宇帝这一次没有沉默,只是却没有如蜀和所愿同意他的要求,而是从一旁的一个禁卫军的手中夺过了弓箭,然后在众人的惊讶之中拉功将箭对准了徳贵君,然后射了出去。
徳贵君的眸子瞬间瞪大。
他的脑海中没有恐惧,只有不敢置信。
司慕涵赶到的这一刻,便见到这样震惊的情景,不过她很快边回过神来,随即从马背上拿起了挂着的弓箭快速射出一箭,将瑄宇帝的那支箭给击歪了方向。
此时,早已经暗中移到了蜀和身便的楚安岚立即窜到了蜀和身后一箭刺进了他的心口。
蜀和原本就因为瑄宇帝居然要亲手杀了徳贵君而震惊不已,因而给了楚安岚可趁之机。
一心穿心,他连最后想划破徳贵君的喉咙的机会也失去了。
楚安岚一把踹开了蜀和,然后扶住了徳贵君,并且拿出手帕握住了徳贵君脖子上的伤口止血。
徳贵君此时就像是呆住了似的,没有任何不的反应。
司慕涵赶到了徳贵君身边,“父君!父君?”
母皇为何要这般对父君?!
“陛下!”
正当司慕涵为徳贵君的伤势担忧和因为瑄宇帝的行为而震惊之时,夜侍君忽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惊叫。
司慕涵猛然回头看去,便见瑄宇帝喷出了一口血,然后倒在了夜侍君身上。
她脸色一变,便放开了徳贵君急忙跑到了瑄宇帝身边,“母皇?!”
在场的人见了这一幕,连忙跪下,惊恐不安地道:“陛下!”
瑞王见了,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眸光森林地盯着司慕涵,狰狞地喝道:“哈哈,司慕涵,本殿倒是想看看没了母皇你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便是母皇将皇位传给你又如何?你有本事坐得稳吗?司慕涵,本殿等着看你如何被别人赶下皇位,死无葬身之地!”
司慕涵猛然转过身,走到了瑞王面前,重重地挥下一巴掌,厉色道:“本殿会给你机会看着本殿如何坐稳这个皇位,如何守住大周的江山!来人,将一众谋逆人等押入宗亲大牢,记得,本殿要活的,若是有一个死了,本殿便让看守她们的人陪葬!”
说完,她便将瑄宇帝抚上了御辇,然后匆忙返回交泰殿。
瑄宇二十九年三月二十八日下去,瑄宇帝病危,召威远大将军沈玉清、兵部尚书柳静、工部与户部尚书庄铭歆、左相水韵云、前帝师雪千醒和安王司慕璇觐见。
瑄宇帝病了的消息早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是认为这不过是瑄宇帝的手段罢了,当众人接到瑄宇帝病危的消息,都震惊不已。
沈玉清尤其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瑄宇帝居然说病危便病危。
而柳静等人却也是怀疑,因为此时的瑄宇帝此时脸色虽然没有血色,但是精神却还算是好,眼神还是那般的威严锐利。
只有雪千醒明白,瑄宇帝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安王跪在地上,眼中有着深切的悲伤,如今她已经明白了明贵君当日为何会说出那般的话来,母皇,真的不行了吗?
司慕涵跪在了瑄宇帝的床前,咬着牙关忍住了身子的颤抖。
方才御医说,瑄宇帝撑不过今晚。
瑄宇帝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低声道:“涵儿……”
司慕涵双手死死握着,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抬头,正色道:“儿臣在。”
瑄宇帝颤抖地伸出了手,司慕涵随即握上。
“这是……”瑄宇帝看着跪在前方的众人,一字一字地认真道:“这是朕便是朕的继承人,未来大周的皇帝!”
对于这个答案众人早已经了然于心。
水韵云第一个开口表示会尽力辅助司慕涵登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余众人也纷纷开口表示效忠新皇。
瑄宇帝满意地点头,“这便好。”然后从床边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了水韵云。
水韵云惶恐地接过,自然明白里头装着什么。
瑄宇帝随即让众人退下去。
安王本想留下,但是却最终没有开口,这种时候,她知道瑄宇帝一定是有话和司慕涵说的。
众人退出了寝殿,便在交泰殿外跪了起来。
半晌后,得到消息的一众皇女皇子以及后宫君侍也赶来跪在了交泰殿外。
便是宁王也来了,她作为瑄宇帝最年长的皇女跪在了前头,垂着头,像是极为伤心的样子。
安王跪在了她的旁边。
接下来便是康王司慕冉,这个曾经荣极一时的康王点殿下此时脸上尽是不安。
蜀家的事情她已经接到了消息,瑄宇帝如今病危定然和瑞王蜀家脱不了干系,而她也是蜀家子所出。
君侍群中,徳贵君因为还未清醒过来便没有出现,明贵君与良贵君跪在了最前方。
明贵君脸上依然是那般淡淡的神色,而良贵君却也和他的女儿一样,惊恐不安,生怕下一刻瑄宇帝变会下旨处死他似的。
寝殿内
瑄宇帝看着司慕涵,“可是再生母皇的气?”
“儿臣没有。”司慕涵压下了心中的悲痛,挤出了一丝笑意,“母皇想必也是累了,休息一下吧。”
“朕知道,朕不行了。”瑄宇帝笑了笑道。
司慕涵微笑道:“母皇莫要胡说,之前御医不是说母皇还有十日的时间吗?如今方才过了五天,还有五天,母皇若是想和儿臣说话,儿臣往后五日都不管其他事情,只和母皇说话好不?”
“你是生气了。”瑄宇帝笑着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司慕涵吸了口气,“好吧,儿臣承认了,儿臣的却是生气了,不过是儿臣却也知道母皇这般做一定有理由的,所以儿臣不该生气,更不该责怪母皇。”
“朕是有理由,只是朕却并非如你想的这般。”瑄宇帝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眸中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一片温和慈爱,“朕是存了心想杀徳贵君。”
司慕涵眸光一震,“母皇,为什么?”
她坦诚地问道,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
瑄宇帝凝视着她,叹了口气,方才道:“你大皇兄的确是死于难产,只是他的难产却是沈家嫡女一手造成的。”
“沈茹?”司慕涵讶然。
“沈玉清的确是忠心,只是却没有教出一个同样忠心的女儿,沈茹一直认为是朕害死了他的生父,大皇子进门之后,她便诸多为难,只是毓儿这孩子良善,便也不多加计较,后来他也随沈玉清去了边疆,与沈家嫡女的矛盾隔开了,毓儿便更加用心地当好沈家的正君,照顾沈玉清。
沈玉清一开始或许对他也有几分芥蒂,但是日子久了,便也接受了他,毓儿有孕之后,沈玉清便更加的怜惜他了,而毓儿此时也提出了让沈玉清将独自京城的沈茹给接到边疆,他只想着让自己妻主一家团聚却没想到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朕当时也没想到,徳贵君教出来的儿子居然这般的没有心机,毓儿去了之后,朕方才接到消息,知晓了他的真正死因,只是朕却不能动沈家,沈玉清为了保住自己的嫡女,将所有知情的人除掉,朕便知道,朕若是动了沈茹,大周便会失去一个可以震慑西戎的大将。”
瑄宇帝的话停了下来,看着司慕涵,“涵儿,这便是帝皇,虽然拥有天下,但是却无法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
“大皇兄不会怪母皇的。”司慕涵握紧拳头,微笑道。
瑄宇帝叹了口气,“你大皇兄会不会怪朕朕也快不会知道的,只是你父君,他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不会原谅朕……”她收回了视线,“涵儿,你父君的性子平日虽然娴静温和,但是若是狠起来,绝对不亚于蕴静贤贵君。”
司慕涵双眸一睁。
“朕最怕的便是他会因为你大皇兄的死而迁怒于你。”瑄宇帝继续道,“你也知晓沈家不能为你所用,但是你若是贸然下手对付沈家,你父君会因为你大皇兄的关系而阻难你,涵儿,朕知晓你在乎你父君,到那时,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边是不顾你父君的反对执意对付沈家,只是这样,你便会落得一个不孝的罪名,二就是将沈家所做的事情告知你父君。朕很清楚你父君的性子,他若是偏执起来,便是理由再如何充分他也听不进去,就如当日他下手伤害二十二皇女一般。”
“母皇,别说了。”司慕涵勉强维持着笑意,“这些事情儿臣会处理好的,母皇不要再说了。”
司慕涵明白了瑄宇帝的心意,她是想尽所有可能帮她清楚掉所有隐患。
“涵儿,你最大的缺点便是心太软……”瑄宇帝担心她应付不了徳贵君。
司慕涵笑道:“母皇不是说过儿臣心很狠的吗?平王一事便也证明了这一点。”
“徳贵君不是你的敌人。”瑄宇帝叹息道,“涵儿,最伤我们的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亲近之人,你的心还不够硬……朕本想让你做一个无心帝皇,只是连夜侍君也说,朕都做不到,如何能强求你能够做到?……无心帝皇固然是最好的为君之道,只是这样你往后的路便会更加的艰难……”
“只要母皇想,儿臣便一定可以做到。”司慕涵说道,声音已经显得有些哽咽。
瑄宇帝微微一笑,“一个雪暖汐便让你这般不择手段,你如何能够做到?”
“儿臣知道自己无能,让母皇失望了。”司慕涵垂下了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