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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之斯叹息,“是没有。”
“如今朝堂如何?”司予赫又问。
庄之斯看着她的神色,“殿下,你太冒险了。”
司予赫垂下了眼帘握紧了拳头,“我别无选择!”她是曾经想过杀了白氏,可若是这般杀了他,箴儿也不可能醒来,甚至还不能定白氏的罪!
她不但要白氏为他所作的事情付出代价,更要让他生不如死,至少比箴儿痛苦!
庄之斯感觉到了她的戾气,蹙了蹙眉,“殿下,你真的这般肯定这件事和太女正君有关系?”
司予赫抬眸冷笑,“你也想为他说话?”
庄之斯摇头,“我不是要为谁说话,算起来,我和你才是朋友,还有晏儿,你觉得我会站在谁一方?”
司予赫神色缓和了一些,“对不起……”
“殿下。”庄之斯叹息道,“这一次你真的冲动了。”
司予赫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选择!”
……
太女府
司予述握着手中的信纸,脸庞紧紧地绷着,许久之后,方才挤出了一句话,“此信确定是那小侍亲笔所写?”
“小的已经拿之前他所写的家书对照过,的确是他亲笔所写的!”管家回道,“原本那家人并不打算拿出着遗书,是小的发现了他的家人不对劲,一番试探之下方才得知这封遗书的存在。”
司予述沉默。
管家看了看主子,“小的已经打点好了,这件事不会泄露出去的。”
“你如何打点?”司予述嗤笑,“他们失去了一个儿子,便真的愿意忍气吞声?”
“殿下。”管家看着主子,“他们不敢说出去的。”
司予述看着她,“你信吗?”
管家低下头,不敢回答。
司予述吸了口气,“下去吧。”
“是。”管家领命,随后转身退下,可方才打开书房的门,便看见司徒氏呆愣地站在门外,“司徒侧君?”
司徒氏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丝毫不顾自己怀着孩子,大步跑进了书房,不等司予述反应过来便将司予述手中的信给夺了过去。
“司徒氏……”
“不……怎么会……”司徒氏快速看了一下信,随后便惊恐地叫了起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信纸,从他的手中滑落。
司予述蹙眉,“司徒氏……”
“殿下!”司徒氏惊恐地抓着司予述的手,“殿下,我不要留在府中,你送我进宫好不好?你送我进宫!”
“你冷静一点!”司予述沉声道。
司徒氏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殿下,我害怕!我害怕!我已经尽力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外面的那些谣言,告诉自己要相信正君,可是荣王那般做……现在又有程侍人近身小侍的遗书……还有……殿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日那白鞍也提醒过我说正君会害我……我真的想不相信,可是这些……这般多的事情……殿下,我害怕了!我不想再留在这里,我现在一合上眼睛都会想起那小侍死了浮在水面上的模样……殿下,我求你,你送我进宫好不好?宫中有父君,还有德贵君,他们会保护我的!”
“你先冷静一些……”
“殿下,我求你了……”司徒氏却仍是哀求着,“我真的害怕……”话还未说完便捂住肚子,“疼……殿下,我肚子疼……”
司予述面色一惊,当即将人抱起走了出去,“来人,传太医!”
便在他们走了之后没多久,白氏羸弱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是在司徒氏之后来的,他来原本是想问问司予述如今的情况如何,却不想竟然听到了这些。
那淹死的小侍的遗书?
白氏看向屋内地上的那张信纸,呆愣了半晌,方才缓步上前,弯腰捡起,不一会儿,面容霎时间没了血色……
……
“如何了?”司徒氏的寝室内,司予述厉色地问向方才诊脉完毕的太医。
太医抬手抹了抹额上的薄汗,“回殿下,司徒侧君动了胎气,不过情况不严重,只需要服几剂安胎药,静养几日即可。”
司予述点头,“下去开药吧。”
“是。”太医领命退下。
司予述随即转而发作旁边的下人,“本殿不是说过让侧君好好休息的吗?为何让他出去乱走?!”
“殿下恕罪……”
“殿下……”司徒氏拉着她的手,挣扎的欲起身。
司予述转过身,敛了敛神色,“你别动!”
司徒氏却挣扎地坐起了身来,“殿下……是我自己要去的……我知道送那小侍遗体回乡的下人回来了……我想去问问殿下情况……我一直无法忘记那小侍死的时候的模样……我想尽一份心……是我坚持要去的……可是我没想到……殿下,我真的好怕……”
说完,伸手紧紧地抱着司予述。
“我想继续相信正君,可是我真的无法做到……”
司予述呆怔了半晌,“明日我安排你进宫。”
司徒氏离开了她的怀抱,“真的?”
“嗯。”司予述颔首。
“谢谢殿下!”司徒氏哽咽道,伸手紧紧地抱着她,“谢谢你,殿下……”
司予述抬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
司予述在司徒氏的院子呆了整整两个时辰,一直到司徒氏情绪稳定,又服了安胎药之后方才起步离开。
可方才走出了司徒氏的院子,便见白氏静静地站在院子前不远的小道上,看那被烈日灼晒了的面容,可知已经站了许久。
司予述缓步上前,“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我想现在司徒侧君不会想见到我的。”白氏缓缓道,虽然微笑着,却是凄然。
司予述蹙眉,“你……”疑问的话还未说完,便白氏下一个动作给打断了。
白氏从怀中拿出了那张信纸。
信是那池塘中溺毙的小侍的遗书。
这封遗书表明那小侍不是失足落水,而是畏罪自尽,而原因便想外面谣言中所说的,他是白氏派到程秦身边的心腹,是他在那补品中下堕胎药的。
信上详细写明了白氏如何指使他设法谋害太女的后嗣,并且威胁他若是不从便对他的家人不利。
他最终还是敌不过良心的谴责,更害怕事发之后连累家人,便选择自尽。
司予述看着他,静默了半晌,“弗儿……”
“你相信我吗?”白氏不等她说完,便问道。
司予述却是一震。
白氏笑了笑,“应该的,你怀疑我是应该的……”说完,伸手拉过了她的手,将那信纸放在她的手上,笑着呢喃,“应该的……”然后,转身离去。
司予述握紧了掌心,将那信纸攥成了团,眼底明明是有着颤动,可却始终没有开口阻止白氏的离开。
她不是不想相信他,而是太多太多的事情撼动这她的信心。
或许司予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信任还剩下多少。
……
“主子,殿下走了。”院子寝室内,奶爹屏退了其他的下人,低声禀报道,“方才正君来了,不过没有进院子,一直站在院子外,正君看到了那信。”
“是吗?”司徒氏坐着,并没有入睡,而神色也一改方才的惊恐,淡定冷凝,“殿下如何反应?”
“殿下似乎还是相信正君。”奶爹斟酌道。
司徒氏冷笑一声,“居然还相信他?!白氏的运气未免太好了!”说完,又道,“明日我便进宫,进了宫很多事情便不方便做了,所以在进宫之前你想办法将程氏叫过来!”
奶爹看了一眼主子,眼中有着颤抖,“是。”随后,转身退了出来,没过多久,便领着程秦来了。
“见过侧君。”程秦缓缓行礼道。
司徒氏扫了他一眼,“装了这般长时间,程侍人不累吗?”
程秦低着的头猛然抬起,也意识到眼前的司徒氏和之前的不同,“你……”
“不必吃惊。”司徒氏轻笑道,“你都可以带着面具,我为何不能?”
程秦盯着他,沉默不语,似乎在重新审视他,半晌之后,低头轻轻道:“程秦不知道侧君在说什么?”
“呵呵……”司徒氏笑了笑,“我既然敢在你面前解下面具便自然知道你是什么人,更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
程秦眼底闪过了一抹冷芒,低头沉默半晌,抬头,冷声道:“你到底想如何?”
司徒氏勾着嘴角,轻轻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那日我将白鞍的话转告给你知,原本是想让你去揭发白氏,可却不想你将事情做的如此的狠绝。”
程秦没有回应。
“荣王府那盅补品内的堕胎药是你放的吧?”司徒氏继续道,“为了除掉白氏你连自己的孩子也利用,便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你!只是很可惜你的运气不好,不但孩子没了,还伤了身子往后再也不能生育。”
程秦听了这话嘴角不着痕迹地扯了扯,随后凝声道:“这不更合你意吗?”
“也是。”司徒氏没有否认,“所以我帮了你一把!”
“我的近身小侍是你杀的?”程秦问道。
司徒氏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吗?那小侍是畏罪自尽的,他的家人已经将他的遗书交给了殿下了!”
程秦冷笑一声,“程秦孤家寡人及不上侧君背后家族神通广大。”
“你不必讽刺我!”司徒氏如何听不出他的讥讽,“如今白氏便是不死也不可能在安然地当他的太女正君,往后太女府的后院便是你我的天下!”
“程秦不过是一介卑微侍人,又不能再生育,侧君为何还要对程秦如此的客气?”程秦淡淡问道。
司徒氏笑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殿下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既然你都不能生育了,我又何必在意你的存在?再者,有一个聪明的盟友总好过花心思去对付一个难缠的敌人!”
“侧君不惜在程秦面前泄露真面目不会就是想邀程秦成为盟友吧?”程秦继续问道。
司徒氏笑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便是想让你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将白氏置之死地!”
“正如侧君所说的,白氏这一次便是不死往后太女府也没有他的位置,既然如此,侧君何必赶尽杀绝?”程秦问道,“难不成侧君以为白氏死了,侧君便有机会成为正君不成?”
司徒氏神色一凛,便是他欣赏程秦的聪明以及狠心,但是也不希望他猜到自己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否认,“你已经不能生育了,便是殿下待你再好,也始终弥补不了你的这个缺陷,当你颜色还在的时候殿下或许还会怜惜你两分,可若是你年老色衰了,届时,失去了恩宠,又没有孩子,你的日子该如何过?若是你与我联手,来日我坐上了正君,乃至凤后的位置,我定然不会亏待你!”
“侧君都将话说的这般地步了,程秦还有选择吗?”程秦淡淡地笑道,“往后还请正君多加关照!”
司徒氏轻笑道:“往后倒是好说,不过在这之前,你得让我看看我究竟有没有看错棋子!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你若是能够将白氏置之死地,往后……”
“要将白氏死根本无需做什么。”程秦却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