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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资深的御医,如今的太医院左院判肯定回道:“回礼王殿下,依着医术上有关疫症的记载,一般疫症被消除之后,段时间内重发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至今为止,京城内也未曾传出新的疫症,便是先前疫症闹得最凶的城镇也都未曾传出有新病例出现,因而下官判断,疫症复发的可能性不大。”
“若是这般,那本殿也安心了。”司予昀还未来得及开口,门口处便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司予昀循声看去,便见司予述一身储君朝服站在了门口处。
“见过太女。”在场的众人纷纷行礼。
唯有司予昀鹤立鸡群。
司予述走了进来,“诸位大人免礼。”
似乎对于司予昀的行为并不以为意。
“太女朝政繁忙怎么有时间过来这里?”司予昀开了口,神色不冷不热,自从撕破了脸之后,一些虚伪的礼节便也显得没有必要了。
在场的诸人自然也是知晓之前早朝的事情,见了这般情形,纷纷保持缄默。
司予述看向她,“本殿听闻三皇姐一直呆在太医院内,便过来看看。”
“怎么?太女担心本殿会在这里做什么不成?”司予昀讥讽道。
司予述仍是淡淡:“三皇姐若是执意要这般猜想,本殿也无话可说,如今宫中出现了疫症,三皇姐也要当心。”
“多谢太女关心。”司予昀冷声回道。
司予述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和一众太医御医说了一些场面话之后,便转身离开,而由始至终未曾询问过永熙帝的情况。
司予昀自然是注意到,只是不明白司予述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即使她心里恨不得母皇死也不可能在面上做的如此的冷漠!
她究竟还想做什么?!
司予昀眯起了眼睛,随后,也起步出了去。
在出了太医院之后,便见司予述在和站在门口的陈玉说话,而一见她出来之后,她便停了下来,然后起步离开。
司予昀眼眸眯的更紧,随后上前。
陈玉也连忙迎上,“见过殿下。”
“嗯。”司予昀应道,目光却追随着司予述的身影,“方才太女跟你说了什么?”
“太女询问小的进宫来的目的。”陈玉如实相告。
司予昀看了看她,没有继续追问,她还不至于愚蠢到因为这件事便怀疑自己的人,“你进宫来有何事?”
“正君很担心殿下,因而让小的送一些换洗的衣物进宫给殿下。”陈玉扬声道,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司予昀点头,接过了她手上的包袱,随后便顺手交到了旁边的一个宫侍,“送去本殿的住处。”丝毫不做防范。
那宫侍提了包袱便退下。
司予昀此时住在了太医院内的一件厢房内。
“殿下,正君很担心您,不知道殿下有没有什么话让小的带给正君?”陈玉低头道。
司予昀点头,“你回去告诉正君,本殿一切都好,让他安安心心地养着身子,府中的事情便交给管家即可,不要自己去操心,记住,一切都要以孩子为重。”
“是。”陈玉点头,随后又问就府中的几件事情做了请示。
司予昀不厌其烦地给出了回复。
最后,陈玉方才道:“殿下,你可有东西需要小的带给正君?”
“东西?”司予昀蹙起了眉头,似乎在寻思着该给自己的正君带些什么,会儿之后,便道:“你稍等片刻,本殿给正君写封书信,也好让他安心。”
“是。”陈玉领命静候在了原处。
司予昀也没有防着别人,进了里面便接了一个太医的桌案笔墨当众写起了家书,大约一刻钟之后,便将书信封好出去交给了陈玉,又仔细盯着她让府中的人照顾好周氏,方才让她离去。
随后,便又回到里面继续和众人讨论疫症一事。
而司予昀的这些行为在不久之后一一传到了司予述的耳中,也传到了蜀羽之的耳中。
司予述自然不信司予昀已经放弃一切,因而,在得知了司予昀将一封信交给了陈玉之后便起了戒心,但是这个时候倒也不能直接去将信给抢了,只能让自己的人盯紧了礼王府的一切举动。
然而,陈玉回府之后便没有其他的动静。
而蜀羽之那边也是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
便在京城平静掩盖住了一切暗潮之时,在西南大营当中,气氛极为的紧张。
永熙帝染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
司予赫到西南大营的第一时间便是要消除营中将士的不安心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司予赫如同当年在前线一般,放下了身份放下一切和融入将士之中,与之同寝同食。
白瑞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她很清楚,在军队上,荣王比任何人都有着优势,她的战功让将士信服钦佩,她的亲和更是拉拢了将士的心。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生出了夺嫡之心,恐怕比礼王的威胁还要大!
然而这个时候,白瑞能够做的便是尽可能地拉拢荣王,即便她无法全心全意地站在太女这边,也绝对不能让她靠拢礼王,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办法。
至于她的心思……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凤后掌控传国玉玺的时候,荣王心里便真的一丝念头也不曾起来过?
白瑞表示很怀疑。
谢净纹对于司予赫这般举动深感不安,她这般亲近将士,那得知先前那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其他事情,她可以找到理由阻止荣王这般行为,可是现在,在京城局势不明的情况之下,任何的借口都会变得苍白。
荣王有着一个极为合理正当的借口,她要让西南大营的每一个将士安心。
若是谢净纹不安,那孝王简直可以用惊恐来形容。
她以为永熙帝出事之后西南大营的巡视便会取消的,因为作为监国的太女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同样有资格承继皇位的荣王来西南大营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永熙帝居然将那般重要的传国玉玺交给了凤后?!
孝王几乎被逼上了绝境,为了不让荣王在和将士亲近的时候探的不该知道的消息,孝王紧跟在其身边,寸步不离地盯着。
司予赫自然是发觉了孝王的不对劲,不过却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只是以为孝王这般做只是担心她趁着永熙帝病重而在军中收买人心,也便没有阻止孝王的跟随。
第一日无事,第二日也是无事,第三日也是平平静静。
原本的巡视也便一两日就可以结束,然而司予赫生生地拖了三日,而在第三日,在白瑞提出该回京之时,她仍旧是不同意。
白瑞的脸色开始变了。
司予赫自然注意到,为了不在这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退了一步,只是多要求了一日。
白瑞同意。
谢净纹和孝王在得知了荣王离开的确切时间之后,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三日都平安无事,再多一次,也应该没有问题。
两人都是抱着这般想法。
然而,就在次日,巡视的最后一日,就在荣王开始准备离开的前一刻钟,骑兵营内发生了一件事情,两个士兵因为一些口角而打起来了。
也因为这般一件小事,让孝王的努力化为了乌有,也让谢净纹的希望彻底地落空。
荣王的回京行程又被延迟了,而白瑞这一次没有理由反对。
当日傍晚,一封密信从西南大营火速送往太女府,送到了司予述的手上。
自荣王去了西南大营之日开始,司予述每日都会收到一封来自西南大营的密信,因而也没有过分的关注,然而当她打开了信一看之后,脸色骤然一变。
恰好,余雅淳和雪凝在旁。
两人一见司予述的脸色,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荣王做了什么。
“太女,发生了什么事情?”余雅淳第一个问道,荣王真的胆敢在白大人的监管之下做出什么来吗?
司予述抬起头,看了看两人,“便在不久之前,西南大营的骑兵营内出了一件事。”
余雅淳一愣。
雪凝蹙眉。
“两个骑兵小将因为一些口角而起了冲突,最后动起了手。”司予述继续道,语气极为的凝重,和她所讲述的事情完全不相称。
“冲突最终冒得很大?”余雅淳猜想唯有这点方才能够让太女变了脸色。
雪凝却不是这般想,若只是冲突,那不管是荣王还是白大人都可以处理的了。
“荣王及时制止了,虽然动手的两人各有损伤,还有其他的一些额外的损失,但是,大体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司予述继续道,眼眸中绽放着某种幽光,“随后,荣王担心这些冲突再起,便将两人擒来询问冲突原因,一问之下,方才得知,两人之所以起了冲突是因为钱银上的纠葛。”
余雅淳两人更是疑惑。
司予述扫视了两人一眼,然后望向了厅外已经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厅内燃着的烛火将她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那两个士兵是同乡,因而在军中关系不错,而之所以会有银钱纠葛,便是因为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屡屡向另一个借了银钱在休沐出外之时改善伙食,承诺等手头宽裕之后便会归还银钱,然而最后却迟迟没有做到,这两日,另一个士兵接到家中书信,说家中父亲病重需要银子治病,便向那借钱的士兵讨要,只是对方却不归还,这便起了冲突。”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余雅淳听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雪凝眉头却蹙的更紧,“改善伙食?殿下,为了那借钱的士兵会想改善伙食?”
诚然,军营当中的伙食自然是比不上酒楼中的好,但是,进了军营,便要要受的了这份苦,而且,如今军中大部分人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怎么会受不了这份苦?
即便真的想改善改善伙食,但是也不至于到了要外借银子的地步!
每一个将士除了军中日常的供应之外,还有一份军饷可拿。
司予述看向雪凝,“那是因为,母皇之前为了让东域的战事能够顺利,便大笔削减了西南大营的军需费用,因而,整个西南大营在将近三年的时间内,所用所食的皆是次等,可据本殿所知,母皇从未动过西南大营的军需费用!”
余雅淳两人闻言,当即脸色大变。
“东域一战是耗费良多,但是母皇宁愿暂停了东南的河道休整,向越州施压,将国库掏空,也未曾动过其他军营的一切开支。”司予述继续道。
“殿下,这消息确切!?”余雅淳的脸色很难看,她自然是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西南大营有人中饱私囊!
可谁这般大胆!
“白大人处置谨慎,她既然将消息送来便是真的。”司予述一字一字地道。
雪凝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彻查!”余雅淳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不查清楚……”
“不能查!”雪凝打断了她的话,随后看向司予述,“殿下,一旦彻查,必定牵连甚广!如今掌控西南大营军需的是孝王,只是这件事单凭孝王一事是绝对做不到的,谢净纹作为西南大营的主将,也极可能参与其中!更重要的是,若是这时候西南大营出事,那凤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