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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如今,我大唐已经平定了河南河北山东等地,南边用兵也顺,大唐一统即将到来。这,立下大功的功臣要奖,百姓也要安抚。朕决定,今年免税,除用兵所需外,劳役、兵役也免了。乱了这么多年了,就好好舒服一年吧。”
“陛下英明,万岁。”这下是群臣拜伏在地了。
李渊呵呵,站起来就走,同时笑嘻嘻地冲李建成招了一下手:“好了,大事都说完了,都散了吧。大郎、二郎,随朕里面坐坐。”
来到两仪殿内,李渊命两个儿子无需拘束,两人这才对面席地而坐。早有宫女将烹制好的茶汤奉了上来,李渊抿了一口茶汤,蹙了蹙眉,命太监送上美酒,要与两个出色的儿子小酌,反正没有外臣在场,他也无须再端起架子,倒是自在一些舒服。
李建成看了一眼兴致还颇高的李渊,想了想,半起身接过太监奉来的鎏金酒壶,亲自为李渊和李世民斟满金盅后,才为自己倒上酒,先敬李渊。
李渊哈哈一笑:“你我父子好久不曾这样轻松惬意了,大郎无须再讲这些礼节。二郎连年征战颇为辛苦,此番一举剪除了两个大敌,实是大唐功臣,你当兄长的,也该敬他一盅才是。”
李世民急忙端起酒盅冲李渊道:“父皇此话让儿臣惶恐了,这些事情,都是儿臣份内之事,要说此战,却是先期有父皇的谋划,中间变故多生,也亏得父皇居中调停,而太子殿下更是一直在为大军筹措粮草,又不辞辛劳驻守北部关隘,为我大唐抵御外敌,如此方能成就儿臣这番功劳。儿臣理当先敬父皇,再敬太子才是。”
李建成听到李世民如此称呼自己,微微一愣后,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微笑着轻举金盅在李世民的酒盅上碰了一下后,面向李渊:“父皇,我与二郎一起敬父皇。”
瓦岗三年 第二百二十三章 唐瑛是谁
第二百二十三章 唐瑛是谁
“呵呵呵呵,”李渊得意而笑:“古人常说,父子齐心其利断金,我大唐有今日,正是我们父子携手开创出来的。大郎、二郎,你们兄弟就是朕的左膀右臂。来,干了。”
李世民努力让脸上带着最诚挚的笑,倾听着清亮的碰盏之声,品味着醇香的美酒,看着摇曳火烛光晕中,和睦而温馨的场面,丝丝得意从他的心底涌出,不自觉地在眸子里流露出那么的一丝半点。
李建成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般的温存,神情一如既往般的清醇,给人的感觉还是那样的温和而值得信任。只是,李建成心里此时却在发冷,那一股股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恐惧感正在往他心灵的深处渗透。
昨晚庆功宴结束后,东宫里的人并没有休息,李建成对韦挺在宴会上不给李世民留面子的做法非常不满,这不符合他做人做事的原则,所以,宴席结束后,李建成将韦挺等人叫到了东宫,无论怎么说,都要跟这些人聊聊。
“韦挺,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当众呵斥秦王?”
韦挺冷哼:“不是臣过分了,而是秦王的架子太大了。太子殿下难道看不出来吗?秦王,可是处处都在向东宫示威呀!”
魏征在旁点点头:“太子殿下,。臣觉得,韦挺提点一下秦王也是对的。今日的阵势,秦王摆的太大,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呀!”
魏征被窦建德俘虏后,开始还是。想在窦建德手下干干试试的,毕竟都是河北人,人不亲水还亲,再说,窦建德的仁义之名也让魏征似乎觉得比李渊还强上那么半分,贤臣投明主嘛!可是,很快魏征就发现了窦建德的缺点:为人处事上犹豫、不明智,耳根软,行事作风更是拖泥带水,处处表现亲和力,却缺乏一锤定音的能里,总之,魏征在窦建德身上没有看到帝王之才。失望后的魏征,寻到窦建德出兵离开的机会,一溜烟跑回了长安。
回到长安后,魏征被李建成网。罗到了东宫,李渊对他的能力也给予了认可,并任命他为太子洗马,很快成为了李建成的心腹谋士。
李建成听了二人的话,想起白天长安城下的彪悍。军队,眉头一皱:“你们想的太多了。”
“不是臣想的多,而是危机已经摆在眼前。秦王立下。的功劳太大了,已经大到了皇上找不到赏赐的地步。”魏征叹气:“历史的教训太多了,殿下不可不防。”
李建成沉默了一会儿后,严肃道:“要论这功劳,秦。王功劳再大,也只有武功,而我统揽朝政近一年,父皇对我的政绩十分肯定,群臣也都看在眼里,功劳并不逊于秦王;论身份,我是大哥,是太子,是君;秦王是我的弟弟,是臣。所以,你们不要想的太多。”
韦挺叹口气:“太子殿下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李建成点头:“这点我明白。”
“只怕秦王不明。白。”魏征拖长了声音:“所以,殿下要时刻让秦王明白这一点才好。”
想到这些,李建成不由地苦笑一下,李世民已经不用他提醒了,从今天见面开始,一直到现在,无论是公开还是私底下,无论是当着群臣还是他们的父皇,李世民对他的称呼一直就是太子殿下。
听到李世民一本正经地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地叫他,几十年的兄弟情谊在这样的称呼中慢慢变淡,李建成心里其实并不是滋味。可是,韦挺和魏征他们说的对呀,必须要让李世民清楚这一点,君和臣是有区别的。
李世民似乎没有注意到李建成嘴边偶尔划过的苦笑,他刻意让自己忘掉昨晚的不愉快,在他的父皇面前表现的高兴一些。故此,他一反常态地喝着手中的美酒,努力在脸上展露出一丝笑来,倾听着李渊为他娓娓解释杀窦建德的理由。
“二郎呀,你常年带兵打仗,有些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窦建德是什么人?普通老百姓。是普通百姓,就应该安分守己,否则就是贼。对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纵容,一旦你纵容了他,就有无数人想学习他,这天下可就不好治理了。”
李世民先是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可是父皇,儿臣担心,若是杀了窦建德,河北会发生动乱。父皇,河北民风彪悍自古如此,窦建德待百姓和部下都十分宽厚,儿臣真的担心他的部下会起兵为他报仇。”
李渊笑笑:“二郎,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斩了窦建德,就是要告诉天下人,这个江山是我们李家的,谁敢跟我们做对,谁就是我们的敌人,是叛逆。他们要起兵为窦建德报仇,就是为叛逆者报仇,自然也就是叛逆,到时候,一纸檄文诏告天下,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起兵平叛。谁反,就杀谁,你怕什么?他们敢反,你就给朕杀了他们。”
李世民叹口气:“父皇,儿臣倒是不怕谁反我大唐,而是觉得,虽然窦建德已被擒获,可河北还不算稳定,一旦战火重燃,对我大唐安定不利,对以后治理河北也不利。”
“人都是怕死的。”李渊笑了:“二郎,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讲道理没人听,特别是那些百姓,唯有血才能警示他们,让他们懂得什么是本分。”
李世民嘴唇动了动,没有反驳李渊的话。但不知怎么的,李世民此时却想到了唐瑛在柏壁对他说的那段有关人才的话,百姓里就不能出来人才了吗?百姓就会怕死吗?若是怕死……怕就没那么多人造反了。
李建成在李渊和李世民争论窦建德该不该杀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他内心也是不赞成杀窦建德的。何况,魏征曾经很认真地为他分析过杀不杀窦建德的问题。对于窦建德的生与死,他还记得,东宫里为此展开的讨论是在得到窦建德被擒获的消息时。
魏征虽然从窦建德处回归大唐,但对窦建德本人的赏识依旧还在,他本身是河北人,自然更了解河北民众:“窦建德虽无帝王之才,然为人仗义,对河北百姓非常好。杀之,河北人心不稳,留之,则显得大唐比窦建德更仁义。河北民心归服,才是大唐之幸。”
魏征的话显然得到了韦挺的赞同:“大唐刚刚显露一统迹象,南方还未平复,河北向来多义士,杀了窦建德,怕是不利大唐对河北山东的治理。”
想起两人的话,李建成再次苦笑了一下,是呀,当时自己怎么说的?自己说,窦建德与王世充不同,此人是个豪杰,留下他,显得朝廷对豪杰十分欣赏,有利于河北有志之士出来为大唐效力。可现在呢……绝不能违背了父皇的意思。
见李世民低了头不在反驳自己,李渊笑了:“二郎,你常年带兵打仗,要说起打仗,这没人比的过你。可二郎,你的弱点就在于读书太少。眼下大唐一统在即,打仗靠武将,治理国家却要靠读书人。二郎,你应该多读点书。你身边的读书人也太少了,比不上大郎,朕给大郎选的身边之人,可全是饱学之士,刚正不阿之人。你这些方面要多向你大哥学学。”
李世民肚子里叹口气,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是,儿臣的确该向太子殿下多学学。”
“呵呵,不说这些事了,二郎,你也别想窦建德的事了。来,给朕讲讲洛阳之战。”
李世民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好。”
美酒一盅一盅地被倒出鎏金酒壶,李渊兴致颇高地问着战争的细节,李世民则细致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将战争中值得夸耀的场景和那些能引人发笑的小故事一一讲述出来,平时不善于言词的他,此时却是说的头头是道,很有趣味。李建成神情不变地听着这些,也不说话,只是频频为李渊和李世民斟上美酒,送上点心。
等李世民将这场战争中所有能说的细节都说完了,李建成端起酒壶边给李世民手中的酒盅里斟酒,边笑着问道:“二弟此番又为朝廷觅得不少人才吧?听说,你对那个王英颇为上心,他可答应留下?”
李世民眼皮子一跳,却装作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太子是说唐瑛吗?她已经在我府中安置下来了。”
李建成斟酒的手停顿了一下,笑了笑,慢慢道:“呵呵,二弟,我说的是王英,不是什么唐瑛。我听说,他为二弟拿下窦建德很是立了一些功劳,颇受你的喜爱。这样的人才,你可不能藏私,改天带来让父皇和我也认识认识?”
李世民原本就没想过把唐瑛藏起来,再说,他也清楚,在他身边,在十万大军中,有不少皇帝和太子的眼线,别人不说了,李元吉就一定会把他身边的这些事情都回禀给太子。因此,他听了李建成的话,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李渊听了李建成的话,想了想,想起王英这个名字了:“呵呵,看来二郎终究还是把看上的人给弄回来了。这个王英果然值得重用的话,大郎就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
李世民慢慢放下手中的金盅,冲李渊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才回道:“父皇,太子说的王英就是儿臣说的唐瑛。唐瑛与别人不同,她是李世勣将军的妹子,王英不过是她男装时的化名。所以,儿臣恐怕不能如太子所愿,让她离开秦王府,为朝廷做事。不过,父皇要见她的话,儿臣可以让长孙带她来拜见父皇。”
李建成愣是盯着李世民看了好一会儿,才把这段话中的含义理会出来,太出意料的内容让他有些头晕。
李渊却是眉头扬了扬,嘴角上溢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