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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点。”
“我每次期待两军交锋之前,也很紧张。”李世民笑笑:“这很正常,因为总会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唐瑛低头轻声询问:“难道你现在不紧张?一旦事情败露,你会被我们连累的很惨。”
“是吗?”李世民笑回:“你想错了,现在事情败露,不过是单成所为,与我们都没关系;以后事情败露,我只有失察一责,就是这样的责任,无忌都会分担大部分,何来连累很惨一说?”
唐瑛仔细想想李世民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可,那样话,长孙大人就……”
李世民淡淡地解说:“那时也由不。得他。我们三个里面,唯有他承担责任,才都能平安无事。再说,我信任无忌。”
唐瑛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不信。地看向李世民:“秦王,难道说,你选择长孙大人,一开始就是为了这种可能的出现?”
李世民没有否认:“在我身边,唯有他能承担,会承担,。也承担的下。”
“不只是信任……”唐瑛喃喃道:“可,万一……我岂不是害了长。孙大人?”
李世民叹口气,强迫唐瑛看向他:“唐瑛,你看着我,。你把计划告诉我的时候,仅仅出于信任吗?”
唐瑛抬头看向李世民:“这是一方面。”
“主要是什么?”
唐瑛咬咬牙:“你有能力帮我,助我。”
李世民嘴边溢。出一丝笑容:“我让无忌去办,也是因为我有能力保他。”
“保他……”唐瑛看着李世民挺拔的身躯,突然间就明白了李世民话里的含义。有能力保长孙无忌,有能力保护自己,才有能力帮自己,这就是李世民毫不犹豫答应帮自己的真正原因。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自信和那种对自身能力的骄傲,顿时让唐瑛看到了以后的千古一帝风范,也明白了李世民的暗示:“秦王,唐瑛明白了,也不紧张了。”
“这样最好。唐瑛,还记得你在夏军营门前的那声大呵吗?大唐秦王在此,尔等不得无礼?”
李世民的提醒让唐瑛愣了一下,又把头低下了:“记得,不过……”
李世民很认真地说了下去:“我希望你永远记住这句话,永远有当时的豪情,因为,大唐秦王就在你身边,他会永远在你身边。而他的身边,又有无数甘心效力的豪杰猛士和智谋才子,所以,你根本无须害怕任何事。”
唐瑛猛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很认真地回答李世民:“秦王,唐瑛会记住的。唐瑛也请你相信,唐瑛的身影也会永远存在于你身边的这些人中。”
李世民慢慢摇头:“不,你应该永远站在我的身边,根本不要让我去人群中找你的身影。”
唐瑛定定地看着李世民的眼睛,那里面有信任,有坚定,也有希望,或许……缓缓地点头:“在秦王需要的时候,唐瑛会站在你的身边。”
“我相信。”
“我承诺。”
不同的三个字从两张嘴中说出,那一刻,唐瑛和李世民都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唐瑛是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浪涌过她的心头,相信,多么简单的一个词汇,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单雄信相信她,是出于亲情;徐世勣相信她,是出于关心;秦琼、程咬金等人相信她,是出于义气。可是,在她最需要臂膀支撑的时候,这样的词从一个未来帝王嘴中,用最平缓,最真诚话语说出,却让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支持与关爱,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忘却了。
李世民心中涌上一股自豪,唐瑛的承诺比他任何一个臣子给予的承诺都重,都真,都纯。他的臣属们,承诺的原因多种多样,有敬仰、有敬服、有攀附、有需求,有各种各样的打算。可是,李世民深知,唐瑛没有这样那样的心思,她的承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帮助,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更无所求,她的承诺是信任,是依靠,是认同,他完全相信,唐瑛的承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会有改变,永远不会。他在这一刻,确信他已经让唐瑛从内心接受他了,他的期望绝不会落空。
时间在唐瑛和李世民的等待中慢慢走过,而一直在司狱部整(。3uww。)理各种案件文书的长孙无忌也在等待。长孙无忌与李世民不同,他并不知晓唐瑛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只知道有一个叫单成的人在执行唐瑛和秦王一起制定的计划,所以,他也在等,等那个单成的行动,等着执行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等着将自己的一生成败全部绑系在秦王身上……
“大人,大人……”
狱卒连滚带跑地冲进衙门的时候,长孙无忌握笔的手略微抖动了几下,他不停地在心里念叨: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慢慢地放下笔,长孙无忌抬起头,故作恼怒地看向地上趴伏的人:“混账,这里是公堂,不是大街,你看你。帽子歪斜,衣襟不整,一脸惊恐,成何体统?”
那狱卒吓的是浑身发抖,语不成调:“大,大,大人,不好,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是犯人暴动?还是有人劫牢?”长孙无忌啪地一拍案几,站了起来。
“大,大,大人,都,都,都不是。”
“嗯?…………”
那狱卒都快哭出声了,钦点的要犯死在自己管辖的大牢中,这干系可不小,轻者丢官,重者……要命呀:“大,大人,那,那单雄信,单雄信他,他……死了。”
“什么?单雄信死了?”虽然早知道是这个消息,长孙无忌还是表现的非常吃惊,大呵了一声,屋外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长孙无忌难得的大嗓门把那狱卒吓的差点昏过去,满堂伺候的公差和衙役,连同路过的人们都吓的一哆嗦,单雄信死了?天哪,这可真是大事。
长孙无忌使劲让自己看起来更惊诧一些,他紧皱起眉头,缓缓地坐下,鼻子里冷哼一声:“说,怎么回事?”
“大人呀,不是小的们不上心,可是,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会撞墙呀,等我们把人抬出来,都已经,已经……”
“撞墙自杀?”
“正,正是。”
“可有仵作前往验证?”
“这……已经有人去叫了。小的前来禀报大人,还未等到仵作人来。”
长孙无忌再冷哼一声,站了起来:“速带本官前去查验。”
“是,大人请。”
等长孙无忌赶到大狱里的一块空地上,这里已经是哭声震天,还有许多人围观。
“咳,让他们都散开,围在一起,成何体!”虽然来的人越多越考验自己的演技,但长孙无忌莫名其妙地越发兴奋起来。
围着的众人一见长孙无忌到来,纷纷让开一条路,长孙无忌走近横躺在地的单雄信一看,哟,还真撞墙了不成?只见单雄信额头正中一片腥红的血迹,皮破肉现,很是吓人;而在他左侧头颅挨地之处,一大滩血迹触目惊心,头发上也糊了不少黏血,黑中带红,还有一些白色的浆体表露在头发上,映着黑色更加恐怖。
“天哪……此人怎可如此强硬?”长孙无忌真的被惊住了,心中也开始怀疑这到底是唐瑛设计的诈死之状,还是单雄信真的……
正在长孙无忌两只眼珠不停转动的时候,一个急冲冲的声音传了过来:“单兄,单兄……”
长孙无忌转身一看,李世勣。眼见李世勣神色惊慌,满脸的疑虑和痛苦,他轻叹一声,稍微向旁边挪了几步,让出通路。
李世勣根本没注意到长孙无忌,他得到陪同单成一起来探视的家人禀报,说单雄信自杀了,完全惊呆了,晌午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自杀?心中是又痛又悔,又疑惑,一路打马冲了过来。到这儿一看……他一下子就扑上前去:“单兄,单雄信,单雄信……”
伏在单雄信身上一直嚎哭不止的单成抬眼一见是他,一下子扑过来,抓住他的衣角就喊:“将军,将军,快救救我家将军,他没死,他不会死……”
李世勣哪有功夫理睬单成,扑通一下跪在单雄信身前,抬手就去试鼻息,这一试,他是身子一歪,趴在地上了,泪水再也止不住,一下子涌出眼眶:“单雄信,你这个混蛋,犟牛,傻蛋……”
长孙无忌放下了一半心事,叹气上前,伸手试试单雄信的鼻息,果然没什么感觉。他心里发愣,脸上不带出来,却是看向前方一仵作打扮的人:“验过了?”
那仵作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长孙无忌再次叹口气,踱到仵作身边:“到底如何?”
仵作躬身回禀:“禀大人,单将军先以枕砖击额部,后以头颅左侧猛撞牢墙……小人验查,鼻息全无,四肢冰冷,胸部无起伏,已经……”
“唉,可惜一员虎将。”
长孙无忌嘴里说着可惜,眼睛却死死盯着单成,单雄信到底是死是活,眼下只有这个单成才是最清楚的。可是,无论长孙无忌怎么看,都没看出单成露出任何破绽,他还在不停地哀嚎,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将军不该寻死呀,那眼泪鼻涕把一张脸弄的一塌糊涂不说,双手沾满了血迹,还死死地抱住单雄信的“尸身”不放。那种恸哭的样子,绝对不像装出来的。长孙无忌心中默念,如果单雄信真是诈死,那这个单成的演技就实在太好。怪不得秦王不让自己来走关键的一步,而是派了这个单成。
这边哭天喊地闹腾,那边外面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倒不是消息传播的太快,而是那个去叫李世勣的家人实在太过慌乱,这一路上嘴里就没停过,倒真把单雄信的死弄的满城风雨了。
就在长孙无忌不知道如何劝李世勣的时候,这里来了好多人,尉迟敬德巡视到这边,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李元吉和宇文士及听到消息,也跑来看个真假,还有封德彝也听到了家人禀报,也跑了过来。这些大人物一到,可把那些围观的狱卒和小兵惊住了,纷纷躲在一边,看热闹的同时也饱饱眼福。
瓦岗三年 第二百零一章 忽悠
第二百零一章 忽悠
长孙无忌此时拿眼睛细细搜索了一下现场的人,在看到李元吉和宇文士及后,他内心掠过一阵狂喜,哈哈,这两个人在场,今天的事就好办多了,嗯,想个方法,把他们套进去,这样,以后万一……嘿嘿。
几步走到李元吉身边,长孙无忌赶紧行礼:“见过齐王,见过宇文大人。啊,封大人也在,下官见过封大人。”
这三位正伸长脖子看单雄信呢,对长孙无忌一起摆手,示意他不要多礼了。
李元吉好奇心最重,张嘴就问:“真的死透了?”
长孙无忌心里冷哼一声,嘴里却一声叹惜:“是呀,仵作说,他先以砖击面,又猛撞墙面,那牢中的墙上,还存有很重的痕迹,看起来真是惨呀!”
李元吉看到单雄信头上的血迹和污痕,也有些惊心,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再看一眼呆立在一边的仵作,他点头:“如此也免了一刀,倒算是个汉子。”
封德彝在一边叹惜:“倒是可。惜了一员虎将,也可惜了李世勣将军的这番用心。”
长孙无忌做出一脸苦相:“在下负。责管理狱讼之事,却出现这等情况,真是……唉,这单雄信可是要送往长安交与皇上处置的,这下可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