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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堆积在心头的恐惧、害怕,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哭的好不惊天地、泣鬼神。
洛非纭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这哭声不由更添烦躁,大声吼了句:“别哭了”。
洛繁昔被吓住了,何时见过这么凶的大哥,但也不敢再放声大哭了,大哥以前就非常讨厌他哭,每次在他面前哭大哥就会修理他,但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爱哭,反正那眼泪就不受自己控制,说哭就来了,所以他默默的咬嘴嘴唇,拿那双湿润的如水浸过的漆黑眸子委屈的瞪着洛非纭,眼泪就跟那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噗嗤噗嗤”的直往下掉。
洛非纭一看小弟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心底柔软了一瞬,也暗自懊恼自己不该发脾气,抬手揉了揉洛繁昔柔软的短发,尽量柔声道:“你姐姐没危险,她在外面玩累了,就会回来了”。
他的眼角一直关注着江如飞,见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两人,神情安静,而那低垂的睫毛下掠过的一抹嘲弄却是没有逃过洛非纭的眼睛。
洛非纭推开黏在他身边的洛繁昔,抬步走到江如飞面前,离得近了,少年身上安宁祥和的气息越发浓重,他皱眉,目光紧紧的盯着垂着睫毛的人儿,他的肌肤很白,不同于牛奶般的润白无暇,那是一种苍白的,近乎于病态的白色,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不健康,相反,垂下的睫毛黑而浓密,如一弯月牙儿,与那肌肤的苍白相映成色,形成一种震撼人心的干净。
洛非纭扯起嘴角,眼眸斜斜瞥过他,忽略心底涌起的不适感,“你不是心儿的好朋友吗?怎么,她去了哪里没有告诉你吗”?
他讨厌这个少年伪装的安宁,只要一想到心儿流落在外的九年生命中有他的足迹,他就恨不得撕碎他的伪装。
江如飞唇微微弯起,一抹安静祥和的笑悄然绽放与唇畔,他掀起睫毛,那样清澈透亮堪比日月星河的漆黑眸子映入他的眼底,他甚至在那里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微愣的瞬间,少年清脆如竹鸣的声音已入耳畔。
“心儿说我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满意的看到洛非纭瞬间血色尽失的脸,他的心底却升不起丝毫报复的快意,怅怅的,很不舒服的感觉,亲人?只能做亲人吗?也许这样他和心儿便能永远在一起了,可是,他要的不仅仅是这样啊。
他静静的从洛非纭身边走过,走上楼梯,走进自己的房间,门关上的瞬间,他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不知坐了多久。
窗外的光从红到黑,只至周围完全陷入了黑暗中,他睁着眸子一动不动的坐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门外不时有仆人来敲门,提醒他该吃晚饭了,他却始终一动不动,后来再也没有人来敲门了。
彻底陷入死寂。
突然,一阵柔和的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有如天籁,窗外吹来夜风,伴着阵阵幽香,蓦地拉回了江如飞的思绪,他有些慌乱的在黑暗中摸索着,拉开书包的拉链,从里边摸出闪着蓝光的手机,那铃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他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字眼,铃声还在继续,他却一下子愣住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还有未知的欣喜。
铃声一下子断了,周围又恢复了死寂,江如飞心底突然涌入一股失落,他正待放下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他迫不及待的摁下了接听键,放在了耳边,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青筋突起。
“阿飞”,少女清甜的嗓音从里边传出,低低的柔柔的,像是一根琴弦,紧紧的拉扯着他的心脏,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也沁出了薄汗,而他的声音却依旧是清清的,淡淡的,如溪水无声流过。
“心儿”。
少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江如飞霎时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塌软了一块,他问道:“心儿,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下,少女低低的道:“对不起,阿飞,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江如飞嘴角扯开一抹大大的微笑,黑暗中,眉梢眼角爬满了稚气的欢喜。
洛荞心却突然话锋一转:“你刚才干嘛去了,我给你打怎么没接”。语气有些抱怨,还带着少女的娇嗔。
“呃……”江如飞愣了一瞬,似是想不到她会突然这样问,吞吐道:“我……第一次用手机,有些不太习惯”。
手机里传来一声哈哈大笑,极尽愉悦,江如飞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突然洛荞心止了笑,握着手机的修长手指微微用力,目光望向某处,眸光飘渺,半晌后,她低声道:“阿飞,我们离开这里吧,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的地方,从新开始,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
我们?江如飞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她说的是我们,这个认知让他心底升起无法言喻的喜悦,自然也忽略了对方语气里夹杂的叹息。
这个巨大的诱惑让他无法拒绝,他也不可能会拒绝,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是刀山火海,在她问出口的那一瞬间,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声音有些颤抖,他听到手机里面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轻轻点头,随后他发现对方看不见,便压低了嗓子,唇畔一朵柔和的笑意跃然而上。
窗外月朗星疏,夜风破窗而入,卷起纱帘,拂过耳畔,空气里幽香漂浮,他听到自己温柔的静候花开的声音:“好”。
第二天早上,江如飞如常的洗漱后背着书包从楼梯上走下来,洛非纭和洛繁昔已经坐在餐桌上了,看样子是在等他。
江如飞把书包挂在椅背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对着两人温和的点了点头,便低头安静的吃着早餐。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斯文优雅,洛非纭却觉得不对劲,他也不知道那股不对劲来自哪里,只是看着对面的江如飞觉得他与昨天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心儿的这个青梅竹马,他一开始就不喜欢,外表看着人模人样,他却总觉得冒着一股邪气。
江如飞吃完后,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起身,背起书包,对着两人微笑,完美至极,“我吃饱了,你们慢慢用,今天还早,我想步行去学校,就不和小昔一起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洛非纭突然叫住了他,江如飞停下脚步,不解的回头,洛非纭皱眉,看着晨光下温润如玉的俊秀少年,踌躇道:“如果有心儿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不论他在心儿心底的位置有多重要,却依旧无法抹去他们血液里共同流动的血脉。
江如飞点点头,温和的说道:“当然”,璀璨清澈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光芒,可惜太快,洛非纭没有抓住,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转身,离开,背影清秀、挺拔,透着如竹如露的隽秀风骨。
他绕了远一点的路,从储藏室的门前走过,储藏室的铁门上有些斑斑锈迹,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边是一片黑暗,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天空,湛蓝得碧空如洗,云儿朵朵漂浮,一如多年前那般,一声浅浅的叹息溢出口来,俊雅眉峰添了一抹沧桑。
花园里洒扫的仆人看着这个样子的江如飞,一时间看的有些愣住了,阿飞少爷这是怎么了,那声叹息虽低,可顺着清风还是飘到了他的耳里,他一瞬间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莫名其妙的感觉,再抬头来,已没了少年单薄秀雅的身影。
江如飞踏出洛家别墅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晨光下奢华至极的洛家别墅,嘴角轻轻的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眼底的嘲弄再不加掩饰。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金色的稀薄晨光沐了少年满身,那一刻刺得人张不开眼睛,没有人看到少年眼底宛转的邪魅流光,而那唇畔留连的却是世间最温柔的微笑,魅雅天成,刻骨风华。
少年转身不再停留的离去,步伐悠然,神态从容,从山上一路走来,还看到了洛繁昔的车子,他看到洛繁昔在车子里骄傲的向他挥手,他只是回以一笑,继续走自己的路。
最后一次了吧,他心里这样想着。
从山上走下来,他一点也不觉得累,额头上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沁上了薄薄细汗,他深吸了口气,觉得从里至外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服。
“阿飞少爷”,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回眸看去,不远处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个身材纤瘦的冷面女人正站在那里,她的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江如飞走了过去,那女人对着他弯腰一礼,神情不卑不亢,话语冷漠却不失敬意,“洛小姐让我来接你,可以走了吧”。
江如飞点头,女人便快走几步,拉开后座车门,示意江如飞坐进去,江如飞眸光静静的掠过她冷肃的面容,简菱却觉得那目光比主子的也不遑多让,看来这个阿飞少爷可不如外表表现的好说话啊。
少年弯腰坐进了车里,简菱看到少年俊秀的有些阴柔的容颜,眉宇温润如暖玉,周身都萦绕着干净祥和的气息,原来这就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啊,不知和傅大少站在一起又是何种模样,主子喜欢的到底是谁呢?简菱在心底八卦着。
车子驶过荒凉的郊区,驶过繁华的街道,驶过幽深的巷子,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四合院前停下,江如飞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望着面前的四合院微微一笑,这个地方他住的时间不短。
简菱没有下车,摇下车窗对他说:“洛小姐在里面等你”。说完便开车离开了。
江如飞走了进去,入鼻的是一股浓郁的饭香,他虽已吃过早饭,但一闻这香气,突然觉得又饿了。
他慢慢的走到偏房的厨房外,透过纱窗看到少女围着围裙正在炒菜,烟囱里冒出缕缕浓烟,少女容色明媚,皮肤白皙,与厨房的土色一点都不协调,她手腕翻动,锅铲翻搅着大锅里的青菜,然后少女放下锅铲,从旁边捡起一捆柴塞进锅底的一个冒着火的大洞里,锅里的青菜“嗞嗞”的冒着泡。
少女额上沁出了薄汗,她抬起袖子擦了擦,却不小心染了一抹灰在白皙的脸蛋上,她自己却没有注意,又翻搅了几下,便拿锅铲把青菜呈在盘子里。
江如飞看着看着便痴了,他看着少女在厨房里忙活来忙活去,像一直欢快的小鸟,他嘴里不自觉的吟道:“心儿”。
听到声音洛荞心蓦地回头,眉梢眼角突然染上了欣喜,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晨光明媚,她的笑容却比晨光明媚万倍。
“阿飞”。她欢喜的叫道,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歪着头,一副可爱纯真的样子,“你终于来了”。
江如飞抱着怀中娇软的身子,心脏又不受控制的跳的飞快,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黑灰,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轻柔的笑意。
“你昨天晚上,说的是真的吗”?江如飞一遍擦一遍问道,他总觉得不真实,这一刻欢喜的心儿不真实,她昨晚说的话更不真实。
洛荞心拉着他的手,眸子亮晶晶的,“心儿从来都不会骗阿飞的,吃过早饭我们就走,好不好”。
晨光突然强烈了几分,江如飞眼底有什么东西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