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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掏出手帕掩面低咳了声,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脆弱的像个瓷娃娃,那压抑的低咳令在场人心中同时掠过一抹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南宫芜脸色白了白,张了张唇想说句关心的话,乔心已回眸望来,安静的眼底幽深无际,却又似夹杂着一丝讽刺的笑意。
“教训还不够吗?如果当初我不管你的话,你的下场比白芊芊好不了多少,既然你要当善人,那刚才怎么不站出来大义凛然的当你的圣母呢,一直针对你的妹妹变得这么惨兮兮的,你的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南宫芜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心,究竟发生的什么事情,为什么此刻的乔心陌生冷酷的令她心惊,以前她即使再气也绝不可能说出如此诛心的话。
耳根却微微泛红,有说中心事的羞窘,以及无法面对乔心的愧疚。
乔心轻笑着转开目光,已经爬起来的南宫暇气的浑身颤抖的瞪着乔心,想说什么但脸部迅速的肿起来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来。
“伦姆亲王的长媳?未来的王妃?呵呵,小姑姑,你是否太天真了些,不,应该叫蠢,伦姆亲王已经被蒂夫以逆反之罪全家都被抓进了牢里,而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夫”,笑意流连在南宫暇一张猪头脸上,唯一双眼睛闪烁不定,昭告了她眼底的不安。
“在上个月蒂夫女儿的结婚仪式上,已经被新娘当场击毙了,理由是,叛国”。两个字,一锤定音,南宫暇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摇着头嘴里喃喃着什么。
“对不起了小姑姑,你的王妃梦,泡汤了”。乔心邪恶的笑着,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南宫暇含糊不清的大吼道:“不……南宫心……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我不相信……”。
“无所谓你信不信,哦对了,大伯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你的大哥吧”。乔心承认,她喜欢看别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别人哭的越伤心欲绝,她就笑的越灿烂夺目。
南宫暇希冀的看向南宫瑾,南宫瑾沉着脸点点头,他本想一直瞒着暇儿,她性格太偏激,指不定会闹出什么祸来,但心儿既然已经挑明,他也没理由藏着掖着了,希望心儿这一出教训让暇儿能好好安下心来,也算不辜负了这一番作难。
南宫暇呆愣的时候被人拉了下去,现场有瞬间的寂静,南宫瑜拉着丝丽兰卡转身离开,南宫序乖乖的跟在后边。
南宫心已今非昔比,心思更甚从前,如果以前他还能将她的心思看清一二,而如今,她已经修炼的滴水不露,深不可测的令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胆颤心惊。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还没忘记自己女儿曾经狠狠的得罪过她,万一她反应过来找自己麻烦那可就不好办了。
心里想着,南宫瑜脚步加快了许多,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似的,脚步跌跌撞撞,刚跨出门槛,便听少女含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脚步一顿,冷汗倒流。
“二伯父、二伯母,你们这是急着去哪儿啊,莫非今日也是湘儿堂姐的忌日”?
南——宫——湘!
乔心双眸如秋水淬洗过般,纯澈清明,流转如玉,层层漾开的波光里,不见碧水蓝天,只有寒心的刀光剑影。
敢咒她女儿死?南宫暇怕她她丝丽兰卡可不怕。丝丽兰卡嚯然回身,愤怒的瞪着乔心:“我女儿活的好好着呢?恐怕让你失望了”。
“哦?如此啊,看来二伯母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就在丝丽兰卡一脸洗耳恭听的表情下,乔心微笑着轻叹道:
“我说,明年的今天,也是湘儿堂姐的忌日”。
184 画地为牢 都是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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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而已,别以为我不敢怎么样你,敢咒我的湘儿死,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南宫瑜脸色铁青的拉着丝丽兰卡就要往外走,这个死婆娘,真是会给他找事,没看到大哥都没说什么吗?她在这人找什么存在感。
南宫瑜脚步倒是快,任凭乔心咒他的女儿脚步也不停,硬扯着丝丽兰卡把她拉走了。
算他识相,跑得倒是快。
丝丽兰卡硬要往枪口上撞,她也不介意教教她什么叫安分守己,以为凭她娘家的地位就想与她作对?为免太过可笑,她的父亲安德烈,私下里一直和蒂夫作对,两面三刀,离覆灭也没几天功夫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南宫瑾挥了挥手,一时如蒙大赦般飞快退离,只有南宫秋和南宫芜一动不动。
南宫瑾走到乔心面前,沉声道:“心儿侄女儿,你一路想必也很是劳累吧,回去好好休息吧,大伯都理解的”。
对于这个大伯乔心还是颇为恭敬的,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外走去,南宫秋脚步顿了顿,嘴唇蠕动一番,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南宫芜看着乔心离开的背影,疑惑的搀着南宫瑾问道:“三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见南宫秋不搭理她,又转向南宫瑾,南宫瑾双手背后慢悠悠离开,背影愈加苍老,已有几分佝偻的态势。
“别问那么多了,扶你三哥回去吧”。
“小姐……小姐”。乔心正在路上走着,远远传来两声呼喊,中力十足,惊飞了一树的飞鸟。
乔心止步抬眸,前方道路上两道身影飞快跑来,跑到乔心面前猛的刹住脚步,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底挂着泪水,像两只被人抛弃的小兽一样可怜。
“小姐,呜呜……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们俩了呢”?南宫阑是最耐不住性子的,撅着嘴巴哭诉道,但她不敢有非分的动作,乔心不喜欢别人碰她,她也没那个胆子,但是乔心一失踪就是一年,她和妹妹都快担心死了。
南宫珊跟着点点头,非常赞同姐姐的话。
乔心无力扶额,看着面前两姐妹,温柔的说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再不会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就算要离开也一定会带上你们俩”。
南宫阑南宫珊赶忙点头,就怕乔心反悔,但是小姐声音好温柔啊,咦?不对,一年不见,小姐脸色怎么这么差?
南宫珊比姐姐要细心,她抬眸悄然打量了乔心一眼,模样虽然没变,但一身黑色衣裙显得乔心脸色格外苍白,下巴尖尖,显得一双眼睛尤其的大,令人想起动漫少女,美丽脆弱的有些不真实。
她常年习武,岂会看不出乔心眉间萦绕着的一圈郁黑之气,焦急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乔心安抚性的看她一眼,当先朝前走去:“我没事,你们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
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南宫阑可算是来了兴致,跟在乔心身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任凭南宫珊在她身边使了好几个颜色也没用。
南宫珊看着乔心和南宫阑并肩而走的背影,蹙了蹙眉,眼底划过一抹担忧,小姐是在掩饰什么?
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竹林轩前,乔心抬头看着木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阳光下,眼底似是盛满了繁星似火,点点细碎的笑意晕染开来,映得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南宫阑、南宫珊疑惑的看着乔心,乔心已经推开了木门,淡然的声音飘进两人耳里:“在这里等我”。
两人要跟上的脚步生生止了下来。
守在堂前的仆人看到乔心,惊喜的往屋里跑去:“夫人少爷,心儿小姐回来了”。
乔心听着仆人有些夸张的大喊,嘴角的笑意加深。
“砰”的一声闷响,沙玥手中端着的釉瓷茶杯掉在地上,热茶洒在地毯上,冒出一阵烟来,茶杯咕噜噜滚了一圈,滚到了沙玥脚边。
她弯下腰捡起茶杯,放在茶几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自然,神情端庄,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仆人不知夫人这么淡定是为何?心儿小姐离家了一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夫人不是该高兴的吗?怎么一脸的云淡风轻,仆人心底嘀咕着,却听“咕噜噜”的一阵响声,扭头看去,却是楼梯拐角的一个小花盆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花土分离,瓷盆支离破碎。
而楼梯尽头,少年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阴影里,脸上的神情不辨分毫。
夫人和少爷的表现怎么都那么奇怪,仆人心底纳闷着的时候,乔心已经踏进了门槛,她目光含笑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垂眸喝茶的女人,那笑容,猝然变得稀薄而冰凉。
仿似连空气都凝结住了一般。
沙玥放下茶杯,挥了挥手,女仆赶忙退了出去。
沙玥终于抬眸看向乔心,目光一如往昔般慈爱温柔,仿似乔心只是出去游玩了一圈,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仇恨,淡淡轻语:“回来了”?
乔心一步一步走向她,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背靠在沙发背椅里,双手抱臂,垂眸轻笑,侧脸流光如玉,眼底却是冰层撼生,诡异妖艳不可方物。
“见到我有什么感想”?她的语气十足轻柔,夹杂着一丝笑意,挠的人心底痒痒的。
沙玥盯着自己保养的极好,涂着丹寇的指甲,叹息着点头:“福大命大,否极泰来”。
乔心以手抵唇低声轻笑,而那笑意未达眼底,依旧弥漫着一层冰霜:“不敢当,可惜让你失望了呢,真是不好意思”。
如此都能生还,也真是命大,但否极泰来嘛,且行且看。
沙玥也跟着笑起来,她的笑容看起来极为真实,也是,戴了十八年的面具,早已融为了她身体中的一部分,那是下意识的行为,也许连沙玥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么完美吧。
乔心摇头低叹,这女人如果生在古代宫廷之中,绝对会是笑傲风云的终极BOSS,如今却隐没在南宫家族,也真是埋没了。
“蹬蹬蹬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南宫钰在乔心几步之外停下,不敢再上前一步,他激动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悠然浅笑的少女,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眨眨眼,再眨眨眼,不是梦,真的不是梦,眼泪控制不住的滚滚而落,他却逼着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他怕惊醒了梦境,再醒来,依旧空壁独荡,对月寥思。
原来,爸爸真的没有骗他,姐姐还活着……还活着……
乔心转眸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但就是那样冷漠淡然的犹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令南宫钰一颗心骤然沉入谷底。
“再有两个月小钰就十八岁了,恭喜你,终于给他解了毒”。活蹦乱跳,能哭能笑,果然健康的紧。
再看看自己,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全身虚弱的要命,不能冷风吹,不能雨里淋,不能下水,不能酷晒,比之瓷娃娃还要脆弱。
真是很好的对比。
沙玥谦虚一笑:“哪里哪里,还有你这个姐姐的功劳呢,小钰,还不快点谢过你姐姐,如果没有她当初的凛然牺牲,哪有你现在的健康体魄”?
“啊……你够了没有”?南宫钰大吼一声,双目血红的怒瞪着笑的云淡风轻的沙玥,像头暴怒的雄狮:“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怕的女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是不是非得我和姐姐都死了你才甘心,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