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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浑身冷沉的气息渐重,几米之外都感受到了,罗格缩着脖子嘀咕:“老大原来还有这这样的过去啊……”。
“我父亲的尸体在哪儿”?
“你想知道吗?可是我偏偏不告诉你,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啊,那样,就再也没有人和我抢他了”。
手指寸寸收紧,云锦冰蓝色的眸子渐渐染上血红。
米挲不可置信的倒退,为什么会这样,他心中高贵温柔的母亲怎么会是云锦口中那么可怕的样子?
女人眉目狰狞凶狠,大口大口的喘息,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意。
可是——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都终究是生养自己的母亲啊。
“噗通”一声,米挲跪在地上,低下了他曾经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头颅。
“哥,我求求你放过母亲吧”。
……………………
那些尘封的过往、那些爱与失去、得到与背叛都随着乔心离开的脚步而永远的留在那里,乔心牵着江如飞,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出宴厅,傅衍玑和南宫钰跟在她的后边。
此时已是午夜两点,出了正厅阴风阵阵袭来,星月寥落,昭告着这个夜晚的不太平。
一辆轿车忽然停在几人面前,车门打开,冷酷高大的男子推开车门走下来,走到傅衍玑面前恭敬垂首:“少爷”。
傅衍玑点点头,拉开车门,将乔心和江如飞一起塞进去,当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时,目光闪了闪,却并没有说什么,南宫钰冷哼了声就朝车里钻去,牢牢的霸着乔心。
傅衍玑苦笑一声,自动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白奎正要发动车子离开,一女孩突然出现拦在轿车前面,白奎看了眼少爷,很自觉的熄了火。
女孩跑到后窗前目光殷切的望向车里静坐的少年,眼泪都快出来了。
“简弗,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学校了吗”?为什么他要和这少女一起离开,那她呢,她们曾经一起呆过的学校呢?难道对他来说就什么都不是吗?
江如飞纤长浓密的睫毛垂落,使得人看不清他眸中的任何情绪。
“帮我向爱尔德大师说声对不起,我学习音乐,只是想让心儿开心,让他失望了”。少年淡漠的声音听来蓦然决绝,又含着一丝刻骨的绝情。
手指覆上车门上的窗户开关,车窗上扬,封闭,彻底隔绝了少年沉静隽秀的容颜。
“不……”,惠安雅子大力的拍着车窗,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那么的喜欢你啊,你怎么能如此绝情的弃我而去……”。
尾气喷洒而来,汽车绝尘而起,带起的狼烟喷了惠安雅子一脸,她怔然的站在那里,猛然意识到什么,发疯般朝车子追去。
跑的太急,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她牙唇紧咬,泪眼婆娑的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简弗……”。
谁的叹息在耳边响起,又是谁温柔的扶起她,沉沉的声音带着对沧桑人生的感悟与透彻:“别追了,不是你的终究不属于你,这孩子太执著,人生终究不会太平,随他去吧”。
带他离开的那日他就知道,这个眉眼温和清润的少年眉心渗透的执著终会成为他的心魔,即使两年的时光依旧不能磨光他的执著,反而日渐加深。
这样的人,已救无可救,他的结局只有两种。
被人救赎、抑或……沉入永久的黑暗中去。
惠安雅子抓住那人的衣袖,急切道:“爱尔德大师,你救救简弗吧,我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你认识他才多久,又对他了解多少?也许他甘愿为那人堕入黑暗并甘之如饴呢?我们终究只是外人,别想得太多了,走吧,只要你还清醒,一切就还有希望”。
………………
南宫钰狠狠的瞪了眼江如飞,紧紧的抱着乔心的手臂,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嘴巴一瘪,委屈的像个被抛弃的小猫:“姐,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而将我和衍玑哥哥排斥在外”。说着摇了摇乔心的手臂,撒娇道:
“你把他从哪里来的还送回哪里去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有外人住在我们家”。
哼……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定要把他赶走,否则他和衍玑哥哥以后哪里还有位置,必须坚守阵地。
白奎眼尖的看到自家少爷嘴角隐隐翘了翘……
江如飞唇边一丝极淡的笑快速消匿,眸底闪过奇异的光彩,如流星刹那光华。
这个小家伙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人,也是一样的奢姐如命,对他总是保持着警惕与距离,就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只可惜,那个是冒牌货,这位才是正主。
但那又怎样,他对心儿来说,就像心儿对他来说一样的重如生命般的存在啊,岂是血缘关系就能抹消得了的吗?
他眼底闪过自信的光芒,手掌传来一阵淡凉的温暖,他看到少女抓着他的手郑重其事的对那眉眼灵越的少年说道:
“小钰,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阿飞是我的朋友,以后也都会和我们住在一起,这样和你说吧,在我还未到南宫家族之前便是一直和他住在一起的,我即使脱离南宫家族的身份也绝不会抛弃阿飞”。
那样掷地有声不容拒绝的语气,平素清冷的眉目犹似染上了一抹薄怒,为那少年话间的轻薄排斥,也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愤怒。
她只知道她不能抛弃阿飞,但傅衍玑……他会不会多想?
放在膝上的手握了又握,傅衍玑无力垂眸,绝不会抛弃阿飞……心儿,你究竟有没有为我想过,明明我们才是最亲密的关系。
南宫钰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姐姐,在他的记忆中,乔心虽然总是冷着脸,但对他一贯很温柔,但是,她竟然为了那个男子而斥责他,南宫钰嘴一扁,就要哭出来。
“别哭……”,乔心沉喝道,竖眉睨向他,语气不容置疑:“小钰,你已经十六岁了,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再过两年你就长大成人了,要挑起南宫家族的担子,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南宫钰狠狠的把眼泪憋回去,抽着鼻子小声道:“是,小钰知道错了,阿飞哥哥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我以后绝对把他当亲哥哥看待”,说完抬起双眸看向乔心,漆黑的眼珠如水洗过,晶莹剔透堪比宝石。
乔心温柔一笑,覆上南宫钰发顶:“知道认错就是好孩子”。
在乔心没有看到的位置,南宫钰眸子厌恶的睨向江如飞,他敏感的察觉到江如飞在姐姐的心中有多重要,是他完全不能比拟的,所以,适当的示好是很有必要的,但怎么做还是取决于他。
江如飞对着南宫钰轻轻一笑,轻软的睫毛在他眼睑下方覆盖下一片阴影,一丝奇异的流光自他眸底一闪而逝。
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但与我为敌的话……你是想步洛繁昔的后尘吗?
这时傅衍玑从前方扭头,目光落在乔心身上,直接忽略她身边扎眼的两人:“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在这附近有一处房产,咱们先歇息一下,明日再回南宫家族,心儿你觉得如何”?
乔心点点头,看了傅衍玑一眼,垂下睫毛。
傅衍玑抿了抿唇,目光自乔心光洁的侧颜上掠过,继而在闭着眼睛的江如飞身上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放在膝上的双手渐渐收紧……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后终于停了下来,南宫钰已经倚着乔心睡着了,乔心一动他立刻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嘟囔着什么。
江如飞推开车门和乔心一起走下来,傅衍玑也从车子里下来,白奎已经拿出钥匙上去开门。
这是一幢花园式别墅,欧式风格,寥落的黑夜里看起来异常静谧。
推门走进去,装修简答不失大气,干净整洁,看起来每天都有人打扫。
楼上一共三个房间,楼下一个房间,傅衍玑将乔心安排在楼上最里边的房间,他的房间在中间,旁边的是南宫钰的房间,而江如飞则被安排在了楼下。
楼下的房间才是按主卧装修的,白奎不满的瞥了眼江如飞,就是这少年,害得少爷去楼上那小房间挤着。
乔心对此没有异议,她倒是觉得睡在哪里都一样,没必要太计较,往楼上走的脚步忽然止住,扭头望向客厅里站的几人,辉映的灯光下,几个男子各有风姿、煞是养眼。
乔心莞尔一笑:“晚安”。
乔心关上门,手机显示有简讯传来,打开一看,正是简菱发来的,她之前秘密派简菱保护小钰,变故发生时她以为简菱已遭了森罗毒手,没想到不过虚惊一场,简菱受了伤,但并不严重……
还好……乔心松了口气。
但是……眼眸一厉,猩红似血,森罗她绝对不会放过,她要纠集手上所有的力量也要抓到森罗,尤其他修习的诡异秘术,留着迟早是个祸害,隐藏在黑暗中不知何时给她致命一击。
今天一天过的太惊险,乔心累的躺在床上,眼一闭,彻底睡过去了。
傅衍玑立在门前,听着里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低声道了句晚安,才返回到自己房间,洗澡休息。
南宫钰什么都不想了,一沾上床就呼呼大睡起来,什么烦恼忧愁都忘完了。
江如飞拉上窗帘,连那一丝寥落的星光也消失殆尽,屋子彻底归于一片深沉的黑暗,而他在这黑暗中如行走在光明中,脚步稳健如常。
拉上被子,他侧身躺着,蜷缩成一团,双眸在暗夜中明亮如星。
……………………
天光破晓,穿透薄纱窗帘照在乔心脸上,乔心缓缓睁开眼睛,被那刺眼的日光激的抬手覆上眼睛,等缓释了这明亮,才缓缓直起身来。
她昨晚连衣服都没换就睡着了,揪着胸前的衣服闻了闻,乔心嫌弃的皱鼻,太难闻了。
目光一转,便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套衣服,乔心莞尔一笑,不用想就知道是傅衍玑放在这里的,他什么时候来过啊,她睡的那么沉,竟然连别人进了她的房间都没发觉?
“傅衍玑……”,乔心默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抱起衣服就朝卫生间跑去。
乔心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那是一身小套裙,上边是一件浅紫色印花长袖毛衣,袖口很长,伸直的时候只露出一截莹润的指尖,下边是一条收腰的百褶短裙,上衣下摆收在裙子里,一条蝴蝶结皮带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身,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尽现,未干的长发略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上,少女白皙如牛奶般的肌肤上还沾染着水珠,颗颗剔透。
乔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愈加长开了些,眼尾高挑,丝丝妩媚直勾人心,莞尔一笑绝色无双。
这样看来,才有了丝少女的鲜活、明媚灿烂的比窗外的日光还要耀花人的眼。
乔心路过傅衍玑房门前的时候,故意爬上去听了听,没有一丝动静,难道早起来了吗?下楼来的时候,客厅里静悄悄的,鼻尖的闻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的饭菜香味,脚步欢快的朝厨房方向奔去,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正在忙碌的江如飞。
乔心扒着门板静静的看着少年忙碌,他穿着围裙,衬衣袖口挽到手肘关节处,露出了一截小臂,白皙的似会发光,他一手扶着煎锅,一手拿着铲子,煎蛋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