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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米挲一到来,正闹着的两人果然乖了下来,但彼此还是以眼刀子较量着,谁都不服输。
米挲无奈摇头,说出口的话却令两人身体齐齐一震:“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胡闹,今晚铃兰的成人宴如果败在你们手里,爵位剥除,全都给我滚出国界,永不准踏入”。
两人这下齐齐的老实了下来,米挲又警告了一番他们的侍卫看好自己的主子,这才转身离开。
夜幽深,米挲走在回去的路上,心底却异常烦闷,索性摆手挥退身后跟着的一帮侍卫,自己一个人走在宫殿的小道上。
夜莺的啼鸣在耳边盘桓,米挲抬头望去,远处的夜灯投射来一束明亮,一只褐色羽毛的鸟儿停在低矮的枝桠上,尖利的嘴微张,高亢明亮、婉转动听的乐声在这茫茫夜色里飘荡开来。
米挲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英俊冷沉的容颜霎时柔和下来,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曾几何时,他也如这夜莺一般,随心所欲,想唱就唱,可惜,人终究会长大,终会挑起肩上的担子,一步一步成长为如今的米挲王储。
乔心再躲已来不及,腿上绑着的匕首根本来不及抽出,右手如风般伸出,迎面撞上那东西。
五指一抓,入手的凉腻令乔心眉峰微蹙,心思敏感的她左手捏上那东西顶部,就着灯光看来,饶是乔心再冷静也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这是一条只有三十来厘米的海蛇,鼻孔朝上,全身斑纹缠绕,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而这条蛇却是世界上最毒的裂颊海蛇,毒性比世界毒蛇之王的眼镜蛇还要大数倍,这种海蛇终年生活在海水中,离水既死,但这条海蛇经过专人训练,能在离水的空气里存活大概一分钟左右,被训练的攻击性十足,速度奇快,令人防不胜防。
裂颊海蛇毒液的成分是类似眼镜蛇毒的神经毒,但是它的毒液对人体损害的部位主要是随意肌,而不是神经系统。海蛇咬人无疼痛感,其毒性发作又有一段潜伏期,被海蛇咬伤后30分钟甚至3小时内都没有明显中毒症状,然而这很危险,容易使人麻痹大意。实际上海蛇毒被人体吸收非常快,中毒后最先感到的是肌肉无力、酸痛,眼睑下垂,颌部强直,有点像破伤风的症状,同时心脏和肾脏也会受到严重损伤。被咬伤的人,可能在几小时至几天内死亡。
更重要的是,此毒无解!
海蛇在乔心手中挣扎扑腾,一双幽绿的眼睛凶狠的瞪向乔心,蛇信子吞吐不止,乔心手指渐渐收紧,海蛇两眼暴突,看起来颇为恐怖,嘴角流出一些绿色的液体,头一歪,死了。
乔心却并没因此放松下来,联想到领路的女侍奇怪的神色,乔心大致明了,以为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抵挡不了一条毒蛇吗?想要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去,而皇室的人完全摘除干净。
她和这里的人无冤无仇,也根本不认识,唯一的可能便是因为傅衍玑,如果她不会功夫,或者警觉性没有那么高,今天便中招了。
原来这些自诩高贵的皇族也不过如此,对一个女子尚能使用如此腌臜的手段,那对外……呵,谁知道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乔心抽出匕首,刀刃划过蛇身,隔开皮肉,乔心伸手一揭,蛇皮被完整的扒了下来,而血肉模糊的蛇身被乔心一手扔进了马桶里,随水流冲走。
乔心冷眼看着水流形成的漩涡,整了整衣裙,打开门走了出去。
周围极静,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啪嗒啪嗒”声声声可闻,安静的有些诡异,乔心走到门口,伸手拉上门环,没动,再拉,还是没动。
心瞬间沉了下去,门被反锁了,如果她再滞留一会儿,不知道傅衍玑会不会等着急。
目光在整个房间里逡巡一圈,乔心目光落在洗手台一侧的窗户上。
几乎没来得及多想,乔心脱下高跟鞋,身体一跃,自洗手台上利落的攀到窗檐上,鞋跟狠狠的砸向玻璃。
这玻璃也不知是何材料制造,颇为坚固,砸了足足有六七下才算把玻璃砸出一个大洞来,乔心将高跟鞋从窗户里扔下去,声音并不大,还好,外边是草坪。
乔心从窗户里翻出来,纵身一跃,脚底踩在松软的草地上,夜露沾了一脚,夜风吹来,乔心忽觉得有些冷。
远处的宫殿送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光亮,乔心捡起高跟鞋,脑海里回想着来时的路线,凭着记忆摸索回去。
她这边刚走,墨婴便出现在外边,整个房子周围静悄悄的,连一个女侍都没有,墨婴心知不妙,来到门前便知门被锁上了。
“心儿小姐”?墨婴对着门缝低声喊道,在这寂静的空间听的还是分外清晰的,可惜除了他自己的回音,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墨婴绕着房子转了一圈,便看到破了个大洞的窗户,脚下的草坪有人走过的痕迹,其中一片压得很严重,是人从高处落下踩踏所致。
不用多想,这肯定是心儿小姐留下的,墨婴心底感觉到了凝重,恐怕心儿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他必须把事情报告给少爷,手机拿出来便显示无信号,电话根本拨不出去。
墨婴心下咒骂,无奈下沿着脚印寻去,心里期盼着乔心别出什么事情才好,否则少爷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等乔心来到两人分别的地方,根本没看到傅衍玑,看来他等不及已经先去了宴会厅,她必须马上赶过去。
可是乔心根本不知道宴会厅在哪个方向,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就算想揪个人问问都不成。
算了,这宫殿这么大,她一个一个的找过去总能找到吧。
今晚的事情绝对没完,敢伤她,就得付出代价,皇族又怎样?只不过身份好听了点,她乔心还是不怕的。
宫殿奇大,夜黑风高,乔心越转越迷糊,最后不得不承认,她迷路了。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答应了傅衍玑就绝不能给他拖后腿,参加晚宴却没有女伴,这是会被人取笑的。
她不想让傅衍玑成为别人笑话的对象。
突然,乔心看到前方树下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树影婆娑,那人身影也跟着明灭不定。
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除了侍卫还会有什么人,乔心现在对这里的人没有一点好感,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等着她,还是谨慎点为好。
乔心抽出匕首,慢慢的朝那人靠近。
风过树梢,月影横斜,一黑影无声移动,出手迅疾如风。
米挲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冰凉的匕首已抵在他的喉间,不容他挣扎双手被反剪,整个人朝着树干撞了过去。
后颈一阵刺痛,整个人完全无力的瘫在树干上,那把匕首依旧抵在他的喉间,不曾推离分毫,米挲心下一沉,一时大意,竟然被刺客混了进来,亲卫队被他支走,他自己又中了贼人暗器,看来今晚难逃一劫。
却听一声极清脆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又冷又狠,令人冷不丁打个哆嗦:“宴会厅在哪个方向”?
一阵处子幽香吸入鼻尖,米挲一愣——不是来刺杀他的?
093 非卿不娶 非君不嫁
093
愣神的功夫,一个手刀狠狠劈在后脑,米挲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少女爬在他的耳后吐气如兰,语气比刚才又冷了几分。
“快说,宴会厅在哪个方向”?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果这个侍卫再不配合,她不介意宰了他,人家都要她的命了,她还能仁慈吗?
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米挲却疑惑不止,这人不是杀手吗?听声音只是个年少的女孩,但她身手之利落狠绝又与杀手一般无二,但她开口问的却是宴会厅在哪个方向,莫非她把自己当成侍卫了?
这样的人混迹于晚宴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铃兰的成人宴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一切的危险他都要尽力扼杀在摇篮里。
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冷意,被反剪的双手用力一震,左脚后踢,身体往下一缩,就地一滚,脱离开那人桎梏。
乔心没想到一个侍卫还有这样的身手,避开那一踢,便朝滚落在地上的男人冲去。
米挲不知道这人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全身酸软无力,刚才那一击他已用尽了全部力量,现在彻底的瘫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感觉到迎面袭来的风,米挲咬了咬牙,一个翻滚。
他是这个国家的王储,怎么能被别人牵制,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乔心收腿,望向前方撑着树干摇摇晃晃站起来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被她点了麻穴,这人还能撑住,也算是条汉子,可惜,他遇上的是她乔心。
她会敬佩,但绝不会心软!
高跟鞋扔在一边,乔心赤脚一步步朝那人走去,白色的长裙勾勒出她高挑秀美的身材,裙摆在夜风里微微荡漾,夜幕下,犹如遗落凡间的仙子。
米挲双手撑着树干,抬眸看去,却突然愣住了。
夜灯自遥远的地方投射而来,少女眉目如画,朱唇微勾,清冷的眼,純雅的气质,都似一个梦般显得那么不真实。
下一刻,他的脖颈蓦然被一双冰凉的手掐上,那凉气激的他瞬间回了神,却撞入一双漆黑冰澈的眼睛里,如一汪深潭牢牢的困住他的心。
眼角微挑,悄然流转着潋滟的光华,长而浓密的睫毛映得那双漆黑的眼更深邃神秘,引人想一探究竟,却也深深沉沦。
“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呵呵,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悄无声息的弄死个人,有谁会知道?我可是跟你们主子学的啊,想要我的命——下辈子吧”。
米挲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脑子有片刻的空白,等他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蓦然惊醒,双手抓住少女的手腕,想要阻止她。
“我……我说”。艰难的从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脖子上的压力果然渐渐的小了。
他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又无力的垂下,心下却暗自懊恼。
他本来要指相反的方向,在那里有他的侍卫等着,任她身手再好也插翅难逃,但他却鬼使神差的给她指了正确方向……
“哼!算你识相”,一记手刀劈过去,他这次是彻底的晕过去了,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少女捡起地上的高跟鞋,赤着脚跑远,一袭白衣在夜风里渐行渐远。
“殿下,殿下”,米挲睁开眼睛,看着围着自己的一圈侍卫,眼底冷意渐凝,一把挥开面前的侍卫,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
侍卫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是他们护主不力,竟让殿下遭奸人毒手,幸亏殿下没什么大碍,否则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为首的侍卫沉声道:“请殿下放心,等属下将贼人查出来,定以死谢罪”。
米挲眯着眼睛摆了摆手,往前走了一步,后背疼的他倒抽了口气,死女人,千万别被我碰到,否则有你好受的,下手这么狠,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没你们的事,宴会快开始了,快点随我过去”。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会在晚宴上再次见到她,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一双神秘而冷清的漆黑眼眸,嘴角轻勾,一个魅惑而冷酷的笑跃然而上。
但是奇怪,他怎么觉得那少女有种熟悉的感觉呢?但是又想不起来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这种抓不住头绪的感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