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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撑不住了。
“傅商商!”险些跌进水里,耳朵里他暴躁怒吼掉回她身体里几乎最后一点力气,艰难支撑着,想听他把一句话说完整,“不要睡,只要你好好的,我只要你没事,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后悔曾经的拒绝……
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将她推远?
若是她……最糟糕的结果他不敢想。
可要真有什么不测,他一定会恨死曾经懦弱一味将她往别人怀里推的自己。
耳朵里灌了太多水,分不清他的声音究竟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觉。
可哪怕是幻觉,她也宁愿自己永远活在这片幻觉里,好一会,才鼓起勇气不安又颤抖的问他,“小叔,真的不管什么都可以?”
“对,什么都可以!”外头的人,何尝又不分分秒秒都在品尝绝望?
时间愈往后,她离他就更远。
他害怕真的救不回她!
“那在一起呢?”间隙,有她虚弱至极的嗓音传过来。
“嗯,只要你没事!”到这时候真的只是自欺欺人,只觉得什么都答应,她就一定可以撑下去,可以得救。
里头,商商心底像是涌进一股暖流。
这时候竟也可以有甜如蜜的感受……
“真好……”她嘴角绽开一点并不明显且虚弱至极的笑。
在一起三个字好诱_人……
只是撑下去,只是再活得久一点,那她一直以来期盼的就可以到手。
真好。
曾经那么多苦难都可以咬牙撑下,可为什么,眼前只要呼吸就可以,但怎么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也显得异常艰难?
那头还断断续续说着什么,可她耳朵里进了太多水,听不清了。
手臂举着手机好吃力,手一滑,机身掉落……
下意识伸手去够,却也因此身体一歪,腿上剧烈疼痛膨胀,再也支撑不住的身体倾倒,再多的挣扎都变得徒劳,泡进水里。
咕噜咕噜——
世界只剩片浑浊的水声翻涌。
“嘟——”
外头,年慕尧手里手机通话突然中断。
他看一眼湿透的手机屏幕,曾经再困难复杂的手术他都不曾蹙过眉,可眼前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都开始不受控的颤抖,好几次按错键,重新拨过去,电话却再没有人接通过。
心口被团前所未有的恐惧环绕,回神再次扑进水里。
‘碰碰——’
拳头再次砸在车窗上,可这次透过浑浊水面,里头的人再无应答。
商商泡在水里,发丝缠绕,可她却无声无息的,水底只剩片死气环绕……
好在,年西顾带着人及时赶到。
十多个人一同投入救援中去,起先试图撬开车门,可试了几次也只有所松动,却不足一下将门打开,可这好歹也是希望,再多试几下,说不定可以。
但里头的人等不得!
年慕尧太清楚里头的状况,一把抢下铁棒,‘碰碰’好几声砸在车窗玻璃上。
好不容易玻璃虽爱,却也只露出道人头大小的缺口,“继续撬!”
之后,他也只丢下这一句话,铁棒换给其中一人,而后半点时间不敢浪费的钻进水里。
还真是无缘……
商商满脑子都只剩这点绝望信号。
好不容易他开口答应,明明条件是再简单不过的活下去,可她怎么这么没用,这点简单的要求却也做不到了?
张口想要呼吸,可吸进来的除了水还是水。
呛住,在水里连咳嗽都是奢侈……
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这种冰冷感觉却是种人力无以抗衡的绝望信号。
不想死,不想就此睡去。
可是挣扎的意识再是强烈,动了动才发现,身体里半点多余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算了吧。
没用的。
她终究抗衡不了命运,还是要同他失之交臂以告终。
可是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脑袋像是被人压住,先是人中那块刺痛难忍吊住她最后一丝感知才不致彻底在黑暗中沉_沦,然后红唇跟着刺疼。
到最后竟有股清凉送进xiong腔间,艰难喘_息着终于结束这难熬窒息……
☆、死里逃生,她说很疼,疼的是他身上的伤口
到最后竟有股清凉送进xiong腔间,艰难喘_息着终于结束这难熬窒息……
感官被冰凉雨水浸泡的几乎快要麻木,可此刻xiong腔间却有种熟悉的气息不断蔓延,缠绕着而后生出几分令人欲罢不能的错觉。
之后开始汲取更多……
意识几乎快要流失干净,可最后一点求生本能指使着只想不断汲取。
但是太少。
时间不断往后,那人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微弱起来。
在这水底,人类能够支撑的时间本就有限。
不过片刻,筋疲力尽。
年慕尧感觉他这会能给她的太少,纵使已然用尽全力,但此刻哪怕是他的用尽全力也迅速被绝望环绕,颇有些回天乏术的味道。
想松开她出去换口气。
可他才要离开,里头的人动了动,一双手无意识的攀上他轮廓分明的脸。
几乎能够感觉到她双手微颤的力道,轻轻柔柔,有种想摆脱绝望却无能为力的脆弱,纵使力道微弱,仍能感知她不愿远离的意思。
年慕尧原本的动作一顿,想安抚在水底又开不了口。
但这个下去不是办法,车门还没撬开,要是一直呆在水底,他能给她的到底太少,到最后恐怕也是难以改变不好的命运。
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承诺了同生共死,这也是种兑现的方式!
感觉到他的气息始终都靠的很近,有一秒商商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坠入无尽地狱之中。
否则,唇瓣处不断涌入的气息为何如此熟悉?
她和年慕尧隔了那层砸不开的车窗,又怎么会如此贴近?
眼睛虚弱打开一点缝隙,如此便足够她看清眼前无限放大的年慕尧带血的面容,他脖子那块不知怎么,此刻竟晕染开一片刺目惊心的血红。
她哪舍得邀他共死?
此刻他这么不顾一切的探身进来,拥有这一吻,感觉到他的心意。
足矣!
在水里,眼睛睁开的那点微弱缝隙被浑浊雨水浸泡着,酸胀刺痛难忍,很快下意识闭上眼睛,之后无力睁开。
再无暇顾及什么……
剩下的最后一点意识流窜到手腕处,只想着将他推开,尽力将他推出水面。
她真的做梦都没想过,她也会有将他推开的时候。
但此刻又的确甘之如饴着。
推不开他,只能尽力后退,远离了,他必定可以离开。
可她哪曾想到,想法先一步被他洞悉,唇上一阵刺疼,唇瓣被他紧咬着,是种不容拒绝,更不容远离的力道,无暇顾及唇齿间已是片血腥缠绕,只是本能的紧紧纠缠着,不能更不敢松开。
水底什么情况,年西顾不清楚。
只知道时间不断流走,年慕尧探身_下去之后,一直没有上来。
这时间早就过了常人可以支撑的极限,会不会……
不敢往下想,这一秒他竟连求证的勇气都没有。
车窗那块,也不知是谁的血,丝丝缕缕的自水底冒出,刺得人眼眶发疼。
不能有事,谁都不能有事!
手里试图撬开车窗的动作更加用力,一下接一下,片刻也不敢有所停顿。
‘哐啷——’
终于水底传出声闷重声响。
车门开了!
水声翻涌,年西顾一把丢掉铁棍,才要探身_下去,水底哗啦一声,年慕尧已然抱着人上来。
他前所未有的狼狈,肩膀那块充斥着片可怖鲜红,许是尖锐车窗玻璃刺开的口子,还源源不断有血红血丝外涌,可他却全然不觉疼痛般,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缓了口气,匆匆出去。
“小叔,我来抱她……”害怕他体力透支太多,何况他脖子那边的伤口也不容忽视,大动脉就在那块,要是刚巧割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年西顾原本也是出于好意。
可年慕尧脚下步子一顿,那目光像是看着试图掠夺自己宝贝的侵略者,只一眼叫人不自禁缩回手去。
之后,他再不耽搁的大步离开。
明明被抱着远离的是他的未婚妻……
想争辩,可年西顾看着昏迷中紧搂着年慕尧肩膀不放的那双皓白手腕,竟觉得双_腿再也跨不开半步。
瞧,从头到尾,那才叫做两厢情愿。
是他的未婚妻又怎样?
心不在他这,他就是彻头彻尾多余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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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
商商情况很不好,手脚抽搐着,脸上是片被冷水泡过的渗人纸白,又是紧闭着双眼,鼻息微弱,是种进气多出气少的不好预兆。
救护车还没来……
年慕尧将她放平在地上,双手交握着一下接一下压迫在她心肺处。
围观的很多,可这种时候大多无能为力。
楼上宾客倒是被稳定住了,但当时沈听荷离他最近,多少听出些端倪,这会带着几个人下来,心疼的蹲在边上,尽己所能的揉搓商商冰冷的四肢,试图给她些许温暖。
但有多少用?
沈听荷都忍不住怀疑,这会再多的抢救都是徒劳。
感觉她脸上死气沉沉的,往日里的鲜活气息早就已经消失殆尽……
到底还是错了,这场较量里头用情至深的何止商商一个?
一下两下。
年慕尧不敢有半点松懈,此刻情况有多糟他这个当医生的怎会不知道?
纵使他这会也是筋疲力尽的,可就算只是本能,所有力气集中到手臂那块,然后一下接一下往下按压……
“咳咳……”
有口水从气管里冲上来,xiong腔间才算舒服不少,侧头忍不住的一阵虚弱的咳。
“醒了,慕尧,商商她已经醒了……”
年慕尧的状态,沈听荷看在眼里都觉得有些恐怖。
商商醒了他也不曾察觉,交叠在她心肺处的双手又要按下。
好在沈听荷及时察觉,立即阻止了,出声提醒,他手臂处的力道才算消失,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侧头看一眼商商方向,总算松了口气。
地上,她双唇蠕动着,却半点发不出声音。
察觉她试图抬起手来,那边年慕尧手臂一兜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怀里。
“没事了,等下去医院就好,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会一直听着……”
他语气温_软的,连此刻意识薄弱的商商都生出几分受chong若惊的错觉。
怀里,她嘴角晕开一抹浅笑,虚弱至极。
往日里再是简单不过的高抬手臂的动作,此刻做来却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终于举起,冰凉手心小心翼翼搭上他肩膀往上那块恐怖的伤口,手心颤抖。
不久,苍白唇瓣耸动着发出声微弱音节,“疼……”
疼,他的伤口肯定很疼。
此刻,她所表达的用意清晰,在场的无不动容。
死里逃生,她说很疼,疼的是他身上的伤口。
他身上的伤口才是她最难忍受的疼。
分明此刻虚弱的快要死掉的人是她自己……
年慕尧摇摇头,想说什么眼底滚烫一片的开不了口,只紧紧将她拥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整张脸窝在她脖颈那块,肩膀几不可见的耸动了下。
恐惧未消,仍感后怕。
身体里有片冰冷翻涌,可此刻再是浑身冰冷,肩膀那块落下的一滴滚烫,却仍被商商清楚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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