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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澜并不乐意自己的婚姻成为一桩交易。
在C城,即便风光如顾家,有份足够叫大多数人仰望的权势财力,可要对上年家,恐怕在别人眼底还得摊上个攀高枝的不好名声。
她不想一开始就处于这桩婚姻的卑微地位,因此不悦于顾准平将她这桩婚姻当做交易来谈。
“好好好,我不提就是。”
顾准平笑笑满口应下了,果真不提,语气一转重新面向年慕尧那里,“慕尧,关于婚礼的事情,你怎么看的?”
“我?”
从下楼到现在,年慕尧更像是个局外人。
这会开口,更是没有什么所谓的模样,视线在对面一家三口脸上略过,扬起抹微嘲,肩膀那块似意味不明的耸动了下。
在等他答案。
所有人视线全都落在他身上。
可惜他始终情绪淡淡,叫人难以探清他一双黑眸之下写着什么。
年慕尧觉得好笑。
未婚妻换了人都不曾和他商量过,现在要和他商量婚礼细节?
其实有什么所谓?
反正这场婚礼,最终没有可能举行!
他往后靠了靠,上半身慵懒陷进沙发里,倪一眼女孩脖颈间自己弄出的痕迹,很多东西的确因人而异。
小心机这东西,傅商商做了他觉得可爱也乐的被她算计,可眼前这女孩却有本事叫他觉得分外厌恶……
转眼,他眼底厌恶加深,喉咙里一声冷笑终是脱口而出,“我想,我的身份恐怕现在并不适合谈结婚的事情。”
要谈,也是离婚。
“慕尧,你胡说什么?!”
沈听荷听得出他话里的深层含义,这会顾家一家都在,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手之前,她毅然出声打断。
顾准平瞧出些异样。
头脑再简单的人都能听得出年慕尧话里的拒绝。
想理论,对上年慕尧微冷眸光,奈何不了他,只能看向沈听荷夫妇那边,想要个说法,“亲家,你看这……”
沈听荷眉心锁紧,不回答。
“这事情没必要瞒。”
倒是年慕尧全然没有瞧出沈听荷的警告般。
缓了缓,沉冷眸光看向顾家夫妇那边,才又接口,“我想,没有哪对父母,希望自己女儿同一个已婚男人多有牵扯。”
他说已婚,在场的全都知道。
但……
顾安澜有些沉不住气了,从刚刚年慕尧出声拒绝开始,她一张脸就是难看菜色。
“可是你前妻四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些我们全都知道的。”
她明白这是借口,这会根本也早忘了矜持那码事。
“她死了,你丧偶,所以四年前你就已经是单身了,我不在乎你有过一段婚姻,咱们两个明明是可以在一起的。”
到这会,顾准平光光明正大将不悦写在脸上,“慕尧,我承认我们顾家是不如你们年家,但你要是看不上我们顾家的女儿,那就直说,我们还受得住,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扯出些无厘头又莫须有的事情来!”
一时间,客厅里氛围僵持。
沈听荷叹气揉揉太阳穴那块,头疼的厉害。
制止他的话已经不说了,明白他是诚心要搅黄了这桩婚事,说再多扯再多道理,他这会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
由他将事情摊牌也好。
四年,傅商商重新回来,因此那两张结婚证仍旧有效,这事情必须有个决断,否则她往后可能日夜难以安眠。
想着,沈听荷彻底沉默开去。
“对,四年前我妻子傅商商的确是死了。”年慕尧才又开口,嗓音淡淡的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顾安澜小脸惨白,“那你怎么还……”
“四年前车祸惨烈,生了些误会,因此是有些不实传闻,如今我才知道她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年慕尧无所顾忌狠狠将顾安澜眸底最后一点希冀踩灭,“前些天你们才都见过的,你的生日宴上,你带回家的那位叫商商的女孩。”
“这不可能!”顾安澜嗓音尖锐的反驳,惨白脸上神色有些扭曲起来,“她二十岁,比我还小,怎么可能是你前妻?!”
这怎么可能?
她那天只是想利用商商,所以才将她带到那场生日宴,怎么会……
那么巧?!
“慕尧……”
“好了!”
顾安澜还要说什么,话才出口被声中气十足的严肃嗓音截断,是那边从年慕尧下楼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年晋晟。
“准平,这事情咱们过后再找时间商量,你先带安澜回去。”
他太明白这事情今天根本谈不出个结果来,年慕尧的态度摆在这,作为父亲清楚晓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轻易扭转不来、也改变不了。
“听荷,你送他们离开。”年晋晟全不给他们再开口的机会,率先起身,上楼,“慕尧,你过来我书房一趟。”
不多久,父子俩消失在楼梯拐角。
楼下一堆烂摊子堆到沈听荷头上,仍旧僵持着,叫人十分头疼。
这模样,婚事明显是要告吹。
年慕尧拒绝这桩婚事的时候,顾母其实是高兴的,以为他是惦记着昏迷不醒的顾安若,然而事情恰恰出乎她的意料。
他惦记的哪里是安若?
分明是那个推安若下楼的贱蹄子!
他前妻?
鬼扯!
至少她是不信!
想想自己女儿的惨状,他却将心思放到罪魁祸首那里,着实叫人心寒。
这时候也不在乎是不是撕破了脸了,“年夫人,咱们顾家再不如你们年家,我想讨个公道的权利那还是有的,这事情不可能就此罢休,我们若儿还躺在医院里头,她一天不醒,那那个叫商商的,咱们顾家就一天不会叫她安生!”
她就认定了年慕尧是见异思迁。
“这高枝咱们攀不起,也不攀了,但如果你们的儿子一定要倾心于一个杀人凶手,那也请他好自为之!”
闻言,顾安澜有些不大乐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要你替我做决定!”
“好,我不管你!”顾母摇摇手,“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懒得管,但你问问你父亲,这事情他还会不会同意!”
顾安澜小脸一白,“爸……”
“安澜,单看年纪,你和慕尧好像确实不大合适。”顾准平面无表情接口。
在C城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这事情,叫他受了个小辈一肚子气,传出去指不定要被别人当做怎样的笑话。
所以,这婚不结也罢!
他起身,负气的甩甩手,冷哼了声,要离开。
“爸!”顾安澜急了,追上去,“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他的,现在好不容易才走到的这步,您不能这么残忍的叫我放弃!”
“安澜,不是爸爸要你放弃!”顾准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儿的痴情,“而是你看看,他年慕尧今天做的事情根本是在扇我耳光!他不要你,看不上咱们顾家的女儿,你热脸就算贴上这堵冷屁股,往后日子也必定过不幸福!”
“爸,我……”
“不要再说了,否则我只当没你这个女儿!”
顾安澜一阵无言,冷不防身子被从后头追上来的顾母甩开,夫妻二人相携而去,而她身子一阵不稳歪倒。
幸亏,沈听荷伸手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顾安澜摇摇头,“伯母……”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沈听荷点点头,末了却是叹气,“但这事情咱们等你父母气消了再谈好吗?你先回去吧。”
她转身,上楼预备去看看那对父子。
一时间玄关这边只剩顾安澜一人,她身侧拳头狠狠捏紧,这会脸上戾气深重的将不久前伪装出的温婉尽数吞噬。
今晚,事情变成这样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如今便等同是云端跌落地面,即将嫁给年慕尧的事情转瞬成了泡影……
不!
她绝对不能任由事情这般恶化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个做他新娘的机会,又怎么可能眼睁睁任由这机会自指间流逝?
前妻?
他说那个商商?
没想到最后事情坏在那人身上,顾安澜想到不久前她那个后妈说要找商商算账的话,转而脑袋里浮现顾安若躺在病chuang上昏迷不醒的模样。
反正也已经是活死人了……
想来她们姐妹一场,从前对这个姐姐很不喜欢,如今却觉得她帮了她很大的忙。
先是昏迷,将婚姻和男人拱手让给她,她想,如今又遇上一点难处,她那个‘善良’的姐姐也一定会帮她。
昏迷不醒是么?
那就永远不要醒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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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书房。
眼下没有外人,年晋晟直入主题,“慕尧,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究竟什么打算?”
他指的是傅商商的事情。
他那间半山别墅的佣人张嫂是沈听荷亲自挑选的,因此那里的事情,一举一动,只要他们想知道,事无巨细全都清晰。
傅商商被他带回去开始,这里就已经得到消息。
那边,年慕尧半靠在窗户上,外头大片夜景很美,然而他却不是欣赏美景的心情,提起傅商商的事情,他一双黑眸之下沉冷更甚。
好一会,没听见他的回答。
那边年晋晟瞧出些端倪,本以为他晚上一定会带着傅商商出席!
结果,并没有……
加上他的模样,眼底不见半点重逢喜悦,其中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慕尧,傅商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这点我们谁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查过,四年来她好像交往了别的男友。”
年晋晟蹙眉,接口,“这是她晚上没有跟你回来的原因?”
那边,年慕尧眸底最后一点温度转瞬抽…离。
“四年前……”他避开没提晚上的事情。
既然年晋晟从四年前的事情着手,那他们就好好谈谈四年前的事情。
顿了顿,他问他,“你们是真不知道傅商商没有死?”
四年,最大的误导是他xiong腔间砰砰跳动的这颗心脏。
沈听荷说这颗心脏来自商商!
正是这样的言论,叫他坐以待毙了四年,也因此给了那个叫秦时的可乘之机……
那边,年晋晟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只答了一句,“四年来,至少四年来你母亲始终都是这么认为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傅商商没有死!
领悟过这条信息,年慕尧眸色发紧,“您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没必要挖苦我。”这事情再来一回,年晋晟仍旧还是当初的选择,如果傅商商没死的事情叫沈听荷知道,那和直接告诉年慕尧有什么区别?
并且,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他觉得这事情应该隐瞒。
“慕尧,四年,你没有傅商商照样过得很好。”这个儿子翻手云覆手雨,四年来将C城商场重新洗牌,没有叫他失望。
好么?
年慕尧下意识反问自己。
事实上,连活着都不算。
不是xiong腔间有东西砰砰跳动就叫活着,四年来活得麻木,没有傅商商,谁看得到他深夜里的苟延残喘同行尸走肉无二?
如今傅商商回来了,温暖措手可得。
可他伸了伸手,却又难以抓住分毫。
父母首先跳出来拆散,而她又迫不及待奔向另一个男人那里……
回来了又怎样?
他其实始终都还是一个人罢了。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走了。”年慕尧无意多留,打过招呼转身要走。
“等等。”年晋晟开口将他叫住,“我还有话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