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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慕尧脸上冰冷未消,带着审视。
她抬头,抹一把脸上泪痕交错,抽泣着道歉,“对不起慕尧,真的很对不起,你知道的很多时候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明白了,往后我只将她看做你的妻子。”
“楚韵,记住你刚刚的话。”年慕尧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她态度彻底疏离,“我有个朋友在白血病方面的研究非常有造诣,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相关资料我也传过去了,一周后我会安排助理送你们母子过去。”
“你朋友在哪里?”楚韵察觉不对。
年慕尧也不打算隐瞒,“美国。”
“不!”楚韵惊慌摇头,“我不要去,慕尧你明知道我对那里有多恐惧,你不能送我去哪里,我不要去!”
可年慕尧却不为所动。
“我错了慕尧,我以后绝不会再找傅商商麻烦,我求你,求你不要送我过去……”一时间,楚韵彻底慌了,上前拽住他手臂恳求。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
何况还有一个宋雅礼做前车之鉴。
顿了顿,思绪里有什么瞬间明朗起来,“慕尧,你也舍不得我的对不对,不然为什么要等到一周后?”
“我原本计划是今天送你们离开。”年慕尧薄唇微启,打断她的最后一点念想,随即食指指向手术室方向,再开口,更是冰冷毫无温度的陈述,“如果不是他突然出了意外,下午两点的航班并不需要改签。”
手臂垂下,面无表情的看她,“楚韵,你好自为之。”
“什么叫好自为之,我怎么好自为之?”他这种甩手不再管她的态度,叫她再度癫狂,“年慕尧,是你们联手把我变成今天的模样,本来应该成为你妻子的是我,可你如今却因为傅循的女儿叫我好自为之?”
讽刺!
凭什么她永远都要被抛弃?
“因为我叫人恶作剧吓她还是因为我叫人泼她冷水?”楚韵情绪很不稳定,很多时候的口不择言都是不能自控。
有病。
她是真的有病。
这点她再清楚不过,可此刻哪怕还有最后一点理智存在,仍旧没有停下,“比起她父亲当年叫我承受的,我是找人强…暴她了还是找人囚禁她了,恶作剧和冷水而已,这点对她来说算什么?就为了这个你要送我走?”
错了错了……
他说原本航班是在下午两点。
哪怕没有这件事情,他也一样要送她走是不是?
对面,年慕尧却神色平静的叫人窒息,冷眼看着她声嘶力竭的模样,腔调不见半点起伏,“心理医生我也替你安排了,到时候记得去看。”
没有意义了……
一切全都没有意义!
楚韵踉跄后退,最后狼狈跌坐在座椅上,仰着头那么吃力望他,可是除了一脸雷厉风行的冷绝,找不着半点怜惜和不舍。
他爱上傅商商了。
光这一点,就足够叫她输得体无完肤。
楚韵终于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爱上他,可结果却是那么的截然不同。
宋雅礼醒了却被禁足,而她如今也要被他遣送,只有傅商商……
同样爱他一场,只有傅商商成了他的妻!
原因很简单,那么多人里头,他只爱傅商商这一个……
他一腔深情有了归属,所以别的女人只能承受他透进骨子里的冷,爱或不爱,一字之差,一念天堂,一端地狱。
☆、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好吗?
商商这一觉睡得很沉,从白天到深夜,醒来眼前一片沉黑。
裹着被子的缘故,睡出了一身热汗,黏答答的下意识皱眉,动了动,除了想上厕所,万幸没有别的不适。
伸手开灯。
mo索。
没找到chuang头熟悉开关,却mo到一手温热。
下意识惊呼,等眼睛适应这片黑暗,才察觉chuang边有人坐着。
惊颤了下窸窸窣窣起身,裹着被子缩到chuang角,身体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腾升,背脊更是片冷汗涔涔,干咽一口口水发问,“谁?”
黑暗里,年慕尧将她这阵动作收进眼底,捏了捏眉,开口,“我。”
“……”
商商愣了两秒,反应了两秒,松一口气,身体却变得僵硬。
没再动,沉默。
他来做什么?
处理完那个女人的事情,才终于想到她了?
还有,他大半夜的进女生宿舍如入无人之地算怎么回事?
商商裹紧被子,拉出副对他仇视到底的架势,防备。
事实上,她脸上这会什么表情,年慕尧根本看不见,那点气场也是微乎其微的,黑暗里难以感觉,但靠想象,猜得出她是怎样的一脸防备。
叹气,伸出去开灯的手半路转了方向,“商商……”
“你别碰我!”
感觉他手掌覆上自己脑袋,商商想也没想侧头躲开。
吼完气息不稳,却很有默契的双双沉默开去。
商商感觉很好笑。
自己一下从正房变成他chong幸完情…人后才想起的那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却清楚记得早上吵架时候的场景。
她给过他机会,是他丢下她不要她的。
她是人,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chong物,她有感情,会伤心。
想太多,她会难过。
不想也罢,冷着嗓子赶人,“你走吧,如果要谈离婚,约个时间我去找你。”
年慕尧坐着没动,因为她话里的‘离婚’二字,眉间褶皱更深。
“我找过陆筱,她说那天你就在酒店对面的餐厅里?”这事情势必得说清楚,拖下去只会更加恶化,“当时你在对面房间,看我穿睡袍出来开门,误会我和楚韵做过什么?”
那算哪门子的误会?
商商很想反驳,撇了撇嘴到底保持沉默。
她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不屑同他辩驳。
说太多,不如沉默。
“我不想听这个事情。”她伸手指指门外,“你走。”
“商商,我说过会给你解释,那就一定会给。”
他突兀靠近一些,连动作都被声音里的强势感染,等到商商回神,肩膀精准被他捏住,他清清冷冷的声音已经在耳朵里散开。
她来不及阻拦——
“当年我还没有出国的时候和楚韵走得很近。”他的开场白出乎商商意料,不是直切要点的解释,而是追述从前。
走得很近?
怎么样个近法,需要一面见就直奔酒店?
商商冷笑,偏过头不再看眼前那圈模糊轮廓。
年慕尧也不恼,叹气继续,“你来年家的时候我已经出国了,所以你大概难以理解,在那之前因为某种原因,我爸对我身边的异性眼光大多仇视,所以等他无意间撞破楚韵和我告白,隔天楚韵一家就离奇从C城消失了。”
这点,她听年西顾提过。
但年西顾说的是他对人家女孩子蛮有好感,还说两人情投意合!
商商斜睨他一眼,黑暗里不动声色翻出记巨…大白眼,却并不打断他没有说完的话。
“等我再找到楚韵的时候是五年前。”他声音突兀变得有些压抑,像在回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是那会我才知道,我爸给了他们家一大笔钱,正是因为这笔钱,原本勤恳本分的楚父迷恋上了赌博。”
年慕尧想到那个时候见到楚韵的模样,拳头下意识捏紧。
是在出租屋内,她被几个猥琐中年男人按在chuang上,神情却麻木的忘了反抗……
“之后,有人瞧上楚韵,故意设了局叫楚父输得不得不拿楚韵出去抵债。”他看一眼黑暗里倒吸冷气的商商,忍了忍到底没将傅循的名字说出口。
关于傅循……
他宁愿她永远别去沾染那段罪恶的曾经。
“商商,那时候的楚韵比你大不了多少,糟蹋她的却不止一个男人,归根究底这一切全都因年家而起,她是我肩膀上这辈子都丢不开的债,我那时候甚至想过娶她,用我的一辈子作为偿还,但她却选择不辞而别……”
这笔债,还不清了。
末了,他叹一口气,捏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加重,“所以前几天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她有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儿子,要我帮她,你说我怎么拒绝?”
商商下意识想到自己手里那叠照片。
怪不得那天她说楚韵脏的时候,年慕尧会那么激动。
她的确难以想象到其中的这些因由……
可是也不对。
商商小脸绷紧,收掉脸上的同情,质问,“你帮她需要帮到酒店去?需要你明明和她在一起,却打电话回家说自己在医院有事情要忙?”
“这些年,楚韵两个字在年家是禁忌。”因为这样,他当时才难和沈听荷实话实说,“那天去酒店是因为她儿子在那里,小家伙状态很糟,我进去不久被他吐了一身,所以我才进去洗澡换了浴袍,以致造成后头的误会。”
黑暗里,商商难以看清他脸上什么表情,心里晦涩难平的,一时间难以判别他话里究竟真假各掺几分。
其实天平已经倾斜。
他不像是在说谎。
可……
心里疙瘩还在,不止是楚韵的事情,他们之间还有别的问题。
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
吸了吸鼻子也只顺着眼前话题嘀咕了句,“那我还看到你抱着她进酒店的呢……”
“她脚崴了。”年慕尧半点犹豫没有。
商商皱眉,难以找到半点他说谎的端倪。
像是一肚子恼火瞬间被人浇灭,明明火烧火燎的灼烫还在,但火苗熄灭,剩下的也ding多是团滚滚浓烟。
扑腾扑腾,也找不着半点火星子。
憋屈。
“嗯。”好半天也只淡淡应了一声,“现在我都知道了。”
哪怕他并没有真的背叛,她其实也高兴不起来。
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恐怕并不只有背叛。
察觉到她仍旧神色蔫蔫,年慕尧抬手将chuang头台灯打开。
黑暗里呆久了,起初全都难以适应突然的光亮。
眯了眯眼,适应过来,才看清她脸色苍白的厉害。
好一会,商商眼底焦距才算回来,盯紧了眼前五官精致的男人,愣了愣神,眸光平静淡漠毫无波澜,“你先走吧,我还要再睡会。”
还叫他走?
年慕尧叹气,突然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什么。
捏在她肩膀上的双手突兀下移,钻进被子里,着力,将她整个从被子里抽出来,挪了位置,面对面按在他大腿上坐好。
商商完全是被动状态。
回过神来,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皱眉下意识排斥这种姿态亲昵。
面对面,她疏离,他握在她腰上力道更重。
商商脸上排斥更多,想起来,可他手掌力道在她腰上按着,她顾忌着肚子里那块肉,没敢再有多大动作。
但到底来了脾气,“年慕尧,你究竟想怎样?”
烦死这种僵持。
什么都是被他掌控,他总有办法叫她乖乖听话,而她却也烦死这种无力反抗只能任他捏扁搓圆的深深无力。
“不是我想怎样。”良久他才轻启了薄唇开口,“商商,既然咱们这次的矛盾因这件事情而起,该解释的我也已经给你解释了,怎么反而隔阂更深了?”
他看得到她在排斥,却看不出她为什么排斥。
商商不挣扎了,软下来,彻底无力。
为什么隔阂更深?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给不了他为什么。
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年慕尧……”她抬头看他,一脸深